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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笑点了点头，接过他的话茬，“很明显，最初的幻境像是对我们心智上的考验。而后来虽先后遇见碧蛇、瞳血狼、铜身鳄，但都是在我们即将坚持不住时便收手而去。”她蹙眉思索着。
程逸见她面上的表情，轻笑着开口：“我见颜道友出手不凡，想必是离开了碧云山加入大宗门了吧？”
颜笑诧异地抬头，不知程逸为何会忽然将话题带至此处，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那不知颜道友是否是通过宗门试进入大宗门的？”程逸见她有些疑惑，却也不做解释，继续发问。
颜笑摇了摇头，她是素见真人直接在外收徒带入宗门的，直接省去了瑶光试的过程。
但是她倒是听言初涵说过瑶光试。这瑶光试与其他宗门试相同，每隔五年便举行一次，目的是对外招收弟子。通过瑶光试进入瑶光派的弟子皆是普通的正式弟子。而颜笑则是结丹真人的入室弟子，地位要比一般的正式弟子高。
在瑶光派，每位结丹修士都共有三个名额可以在外直接招收弟子，免去他们参加瑶光试的这道程序。
“唔。”程逸见颜笑摇头，似乎也并不觉得诧异，只听他说道：“这就不奇怪了，虽每个宗门的宗门试内容各不相同，但大体上还是一样的。就比如我们此次所经历的这些，就是很典型的宗门试的范本。颜道友没经历过，看不出来倒也不奇怪。”
“依你之见，我们现在经历的，正是某个宗门的宗门试？”颜笑挑着眉看着程逸，似是有些不太相信。
此地已经偏向天垣大陆南部，宗门不多，唯一出名的大宗门就是几百里外的丹心谷。但颜笑却不觉得他们会在这个地方设置宗门试，还被他们误打误撞给进入了。
“此处自然不会是丹心谷的宗门试。”程逸似乎知道颜笑心中所想，只听他继续说道：“颜道友没参加过宗门试，不知道也正常，一般每个宗门的宗门试，都会设置在宗门的附近，方便门中长老随时查探。所以此地定不会是丹心谷的宗门试。”
“那依道友之见，此处应是哪个宗门的宗门试？”颜笑听此解释，倒是想起了言初涵跟她介绍的瑶光试，好像的确就在靖昌山的范围内。如此，对于程逸的话，她又信了几分。
“我倒觉得，此处很有可能是某个古宗门的宗门试。”程逸摸了摸下巴，良久后，终于开口：“瞳血狼在现在的修仙界几乎已经看不到了，据说在千年前的兽潮中，被修士屠杀得几近灭绝，剩余的瞳血狼几乎不再出世。可在此处，却有这么一大群。”他转身面向颜笑：“颜道友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颜笑还未答话，却又听程逸说道：“三阶瞳血狼，据闻是早前一些已经消亡的古宗门最喜欢放在宗门试中的一种妖兽。如今三阶瞳血狼过于难寻，许多宗门都用三阶幻纹狼来代替。”
就在颜笑缓缓点头时，却又听程逸说道：“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究竟如何，还要登上这石阶才能知道。”
二人同时仰头，望向那看不见尽头的石阶。
“我听说，宗门试的最后一关，一般是考验参试者的心智与毅力的，不知我说的可正确？”颜笑侧过头，看着身旁的程逸。
程逸挑了挑眉，也侧过头对着颜笑点了点，随后，二人似约好一般，朝着前方的石阶走去。
二人登上石阶后，再回头，只见原本来时的碧绿旷野，此刻竟变成了悬崖峭壁，后路已断，想回头也绝无可能。
颜笑默默地转过头，跟在程逸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地朝上攀登。
一、二、三、四……一百零五、一百零六……
颜笑刚开始还一级一级地数着台阶。直到后来，她数到了上万，抬头看到的，依旧是没有尽头的石阶，渐渐地，她便放弃了算数这个打发时间的方法。
然而，在她放弃数台阶后，便隐约听见一个朦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为何修仙？”
“想要变强。”颜笑不自觉地回答，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却似乎根本无法控制。
“变强是为了什么？”
“保护自己重视的人，保护好自己不拖累别人。”她又默默地答复。
……
接连数个问题，颜笑均不自觉地开口，说出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何为仙道？”每回答完一个问题，那朦胧的声音都会变得更为清晰。此次，颜笑甚至觉得那声音的源头就在不远处。
“仙道……”她又是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却忽然发现，她的心中一片混沌。
仙道为何？颜笑皱着眉，苦思冥想，却依旧没有答案。
她的脚早已不需要她的指挥，毫无意识地一级一级登着石阶，而她的脑海里却不断回旋着那四个字“何为仙道？”
颜笑先是想到了她的上一世，又想到了婆婆，想到了碧云门，想到了素见真人，想到了宁寒、纪瑾瑜、何博远、何博浚，又想到了瑶光派，想到了同尘真人、言初涵、清远道君，接着想到了程逸，想到了郭老……
每个人，走的道似乎都不太一样。既然不一样，何为仙道？颜笑觉得这问题似乎出了错。
“喂！你的问题是不是错了！”她高声大喊，却无人回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仙道，根本就没有答案啊！”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回声，却依旧没有人理会她。那个声音就如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出现过。
一定是她想岔了。颜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既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仙道，那她的道是什么？
颜笑发现，她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她忽然就想到了程逸，不知他的道是什么？
“程道友！程道友！”颜笑呼唤了两声，却无人响应。她抬起头，惊讶地发现，原来一直走在她前方的程逸，不知从何时起，消失不见了。
程逸不见了，那么谁来回答她的问题呢？
颜笑一边登着石阶，一边苦思冥想，渐渐地，似乎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