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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不夸张的说,葛逢秋看起来状态真的很差,原本堂堂的相貌发生了一丝扭曲,月出怀疑再这样下去,他的心脏都能从嗓子里蹦出来。
“日前我在家卧病,听说您来串门,没出来招呼,真是不好意思。”霏江优雅说道,特意控制了自己复古的口音,和现代人没什么两样,又轻轻敲了下月出的脑袋,“我妹妹从小被宠坏了,人情世故差了很多,秋叔别见怪。”
这臭粽子,竟然公报私仇!
葛逢秋这才勉强镇定下来,嘴角不自然的抽动着:“哪的话,都是邻居,不讲究这个,我突然到访,给你们添麻烦了才是……来,快坐、快坐。”
葛逢秋麻溜拖出了一旁桌子下的橡木椅,示意二人坐下说话,又转头朝帘子里面喊道:“大龙,沏壶龙井茶,招呼客人!”
“好嘞!”里屋传来男人豪爽的应答声。
气氛一度尴尬起来,葛逢秋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几次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霏江:“秋叔这古玩店名字起的好,装饰也讲究的很,好多小玩意都没见过,真是大开眼界。”
“……哪有,都是些过气儿的东西,拾掇起来赚两个钱,图个安逸。”
霏江问完话,却如没听到葛逢秋回答般四下张望,最终目光落在橱柜的八卦镜上。
“这个我知道,是叫八卦镜,朱漆斑驳,却寒光凛冽……秋叔,这可是难得的宝贝吧?”
不知道葛逢秋怎么想,霏江一口一个秋叔叫的月出阵阵恶寒——年纪都能当人家祖宗了,却装嫩装个没头。【ㄨ】
她觉得只要跟着霏江一天,自己这吐槽能量条都永远不会空。
“这天罡八卦镜是我刚来绿崖湾时收的,原主人先辈是崂山道士,祖传了这么个东西,他急着用钱便卖给我了,”葛逢秋面色稍有缓和,从架子上取来了八卦镜,忽然转过身,将八卦镜双手递给了霏江,“想看看吗?”
月出虽是个门外汉,也知道八卦镜这东西属于法器,既然曾为道士所用,必定是开了光的,对鬼怪的影响可不小。她紧张的看着霏江,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这种宝贝当然要看,”霏江右手一晃,将那天罡八卦镜牢牢抓在掌中,正反面都看了个仔细,笑道,“果然做工精妙,在那些道爷手中,必定是降妖驱魔的利器。”
幸好霏江没事,不过葛逢秋就说不准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却比僵尸都难看。
月出仔细观察,发现秋叔连额角的汗都滴下来了。
“一定是的,我也没打算卖,留着镇宅了。”葛逢秋眉心微微抽动着答道。
“那得秋叔您得看好了,因为法器破了,可就不能生效了。”
霏江说罢邪魅一笑,虽没露出小尖牙,但以月出对他的了解,这种表情绝对没好事。
“怎么会……?”葛逢秋有些摸不着头脑。
“您看这个镜子边缘,已经碎了一块。”霏江指锋一指。
咔。
那天罡八卦镜竟然碎了一小角,而且就连月出都清醒的看到,这镜片绝对是在霏江作用下碎裂的。
这家伙在干什么?她可赔不起啊!
月出有些看不懂了,难道是……砸场子!
她恍然大悟:霏江看来已经试探完葛逢秋,认为必须来个下马威!
许是心疼,许是真的被霏江震慑到,葛逢秋的脸都有些紫了,嘴上却颤抖着说:“哎,东西太老了,到底还是不抗折腾,我都没注意就裂开了……”
“裂开不要紧,及时修补好,还是能卖个好价钱的,别人也看不出来,对吧?秋叔?”
葛逢秋并不傻,立马听出了霏江的暗语,点头道:“是啊,说得对,我这就让大龙修补去,谢谢……”
“秋叔,您叫我啊?“说来也巧,话音刚落一个男青年就急匆匆从里屋跑出来,手里还端着三人份的茶具。
大龙看上去和霏江年龄相仿,生的虎头虎脑、身强体壮,眼睛圆溜溜的,眉毛拧得像两条粗粗的麻绳。
“你看你,这么急,茶都差点洒出来。”葛逢秋笑着埋怨道,“快去把这八卦镜修一修,下次可要检查好了,这些宝贝一天裂一个,我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哎,好嘞!“大龙看了看月出和霏江,才对葛逢秋点点头。
”去吧。“
葛逢秋一挥手,送走了大龙,便为月出和霏江沏茶。他的动作儒雅老练,一看便是久经场合的高手。这不难理解,毕竟买卖古玩的人大多数都家底丰厚,和这些人打交道,没两把刷子怎么行。
“对了,还有件事我差点忘了。“霏江忽然说。
“……什么事?”
“这竹筒是秋叔的吗?“霏江说着拿出了依附竹烟鬼的竹筒。
葛逢秋手一抖,茶竟倒洒了,浇在了之下的竹托盘上,他也顾不得擦,讪笑说:“哎呀,你说说我,找了半天,竟然是落在你们家门口了!”
这反应真是要多假有多假。
“正好,物归原主了。”霏江将竹筒放在一旁。
葛逢秋愣了片刻,这才重重叹了口气说:“其实吧……这竹筒也不能完全算是我的……”
霏江抿了口葛逢秋泡的茶,悠然问道:“哦?那是谁的?”
“南崖街12号那小子的,他家这东西……可不少。”葛逢秋沉声说。
“多谢秋叔,您果然见多识广。”霏江说罢立即站起身,做出离别之举。
“哪里哪里。”葛逢秋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
这一瞬间,月出觉得他仿佛苍老了至少十岁。
“月出,我们打扰秋叔这么长时间,也该走了。”霏江强势的一把拉住月出的手,对葛逢秋点头说。
“嗯、嗯。”月出见状也忙同葛逢秋道别,“多谢秋叔招待,茶很好喝,有机会和大龙来我家玩啊。”
“一定一定,”葛逢秋站起身目送二人离开,“我还回去看店,就不送了。”
“秋叔您忙。”
……
见月出和霏江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葛逢秋才彻底瘫坐在橡木椅上。顾不得依旧有些发颤的手,他迅速从兜里掏出了手帕,拭净额前的汗珠。
太多年了……不,自他幼时前往崂山修习术法以来,便从未这样害怕过。
“师傅!您没事吧!?”从后窗见人一走,大龙忙跑葛逢秋面前,手里还拿着应急用的开刃法剑,焦急说道。
“没事。”葛逢秋喝茶定了心神。
“真是欺人太甚!师傅别急,我纠集各地的师兄弟们,再加上师傅,大伙一块儿收了他娘的!看他还敢嚣张!”
“糊涂!”葛逢秋狠很一拍桌子,怒喝道,“你这么做才是害了你的同门啊!”
这一骂倒是给大龙骂傻了,曾几何时,见过师傅发这么大的火?
“你可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粽子呗!咱上百年的僵尸又不是没见过!“大龙瞪着眼睛,气得直喘。
”你啊……哎……就是咱们派祖师爷再世,只怕都降不了它……“葛逢秋背着手走到门前,看着天边渐渐退去的阴云,感受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渐渐蒙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