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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赟宾天了,沙华封锁了宇文赟寝宫,命人秘不发丧,寝宫里的人不许出去,寝宫外的人也不许进来,对外只是说宇文赟的病情有所好转,只不过有些怕风怕光。而暗中沙华命心腹之人分别将几道密旨发出去,她明白,想要伽罗彻底万劫不复,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很久没见到过圣上的杨丽华,也没觉察到圣上寝宫里有什么不对,听说宇文赟的病情有好转,也安心了许多,便一心一意地照顾小阐儿。如今的小阐儿已经六岁了,在杨丽华的细心呵护下幸福地成长着,杨丽华遵守了朱满月的嘱托,并没有告诉宇文阐他的生母是别人。
有过了半个月有余,长安城风平浪静,伽罗这日早晨醒来,忽而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心神有些不安宁。忽悠宫中的太监传来圣旨,让杨坚入宫商议大事。
伽罗问道:“圣上病情加重,怕是要商议后事?”
太监道:“圣上龙体已经痊愈了,请随国公和夫人不要多虑。”
杨坚换了衣服,正准备同太监一起入宫,伽罗还是觉得有些不对:“若是圣上已经痊愈,有要事为何不早朝再说,早朝已经荒废了有些时日了。”
“这……”太监迟疑了片刻,生恐再露出马脚:“圣上虽然痊愈,却依旧有些怕风,所以……”
“既然如此,让勇儿和广儿陪夫君一起前去吧。”伽罗道。
太监阻止:“圣上嘱咐过,只能随国公一人前去,机密要事不能外泄。”
杨坚宽慰伽罗:“夫人怎么了?不过是入宫面见圣上罢了,在家安心等我回来便是。”
伽罗扯住杨坚的手:“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夫君小心为上。”
杨坚刚走不多会,伽罗便道了府门外翘首盼望,不安分地走来走去。
忽而,上柱国、褒国公宇文述的车马停在了府门前,神色慌张地从车上下来,见到伽罗便问:“随国公可在府上?”
因为宇文述乃是宇文赟的宗族,平时和杨坚也很少往来,因而伽罗并不待见他:“夫君进宫去了,何事有劳褒国公?”
宇文述惊讶:“快,快去让人把随国公请回来,这皇宫去不得啊!”
这话说到伽罗的心坎去了,且不管是什么缘由,伽罗叫了杨广和杨勇,让他们兄弟二人赶紧把杨坚追回来。
宇文述将宇文赟早已死去的消息告诉了伽罗,他也是今日方才得知。沙华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让宇文述参与到她的密谋计划当中。
自从几道密旨发布出去之后,西凉的尉迟迥就带着五千轻骑赶了回来,悄悄潜入长安城。偏偏韦孝宽这枚棋子出了意外,无奈的是韦孝宽年纪大了,年初刚刚过世,因为山区偏远,故而死讯上位传达给朝廷。韦孝宽的几个儿子虽然骁勇,却并无威信,更不敢与杨坚作对,以在家为老父亲守孝为名,拒绝回长安密谋。
尉迟迥孤掌难鸣,也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满朝文武当中,手中有兵权的又信得过的,确实很难找寻。沙华和尉迟迥二人算来算去,只有宇文述算得上是宇文氏一族,便请他来共谋大事。宇文述假装答应他们二人,出来之后便快马加鞭地前来通报,如今宫中已经埋伏了甲士,就等着杨坚自投罗网。
这不就是当年铲除宇文护用的办法吗?伽罗汗颜,忙叫高颍前来商议,若是此时杨广没有把杨坚追回来,多半是杨坚已经进了皇宫了。
高颍哈哈大笑,淡定自若地对伽罗道:“夫人安心,此事我和随国公早已经知晓,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我早有安排。如若不出我所料,尉迟迥不仅仅在圣上的寝宫埋伏了甲士,还联合了各路将军。可惜的是,藩镇将军都按兵不动,静观长安城里的变故,故而,只要依照我的谋略,拿下了尉迟迥,一切都可以平息。”
伽罗将信将疑:“为何我未曾……”
高颍岔开话题:“只是,在下还有一事想问问褒国公,拿下了尉迟迥之后,你觉得是应该拥立小皇子为皇帝呢,还是……”
“不可!”宇文述道:“阐儿年纪尚幼,即便是当了皇帝,依然还需随国公大冢宰辅政,可我等百官早就想劝进随国公登九五之尊了,何不趁此机会成就千秋大业?”
伽罗不敢相信,此话竟然出自宇文氏宗族的口里。
“好,好!”高颍鼓掌道:“褒国公果然是顺天应命,既如此,这日不如撞日,请褒国公准备新皇登基所用的冠服,待到大势已定,褒国公可率领文武劝进,随国公便不好再推辞了。到那时,褒国公乃是头功一件。”
宇文述大喜:“我这就去准备,静候随国公的好消息。”
宇文述走了之后,伽罗把憋在心口的疑问说了出来:“你们什么时候安排的,为何夫君临走的时候都不曾告诉我?”
高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夫人啊,你不知宇文述为人狡猾得很,他是朝中最有名的墙头草。你以为他这是来通风报信的?他不过是不明白当前的时局,前来探我们的口风,再决定帮谁的。我这才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当下宇文述已经被稳住了,只是宫中还不知如何呢。”
伽罗和高颍一起赶往皇宫,刚到宫门口,却见一颗人头高高地挂在门外示众,伽罗吓得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晕厥了过去。高颍好不容易将伽罗救醒:“夫人莫要害怕,你且看清楚,那并非是随国公。”
伽罗定睛细看,果然不是杨坚的头颅,而是尉迟迥的,伽罗很是激动:“夫君没事了?夫君没事了?”
高颍不明白:“尉迟迥密谋这么久,怎么可能败得如此之快?随国公并没有丝毫的准备和防备,到底是谁杀了尉迟迥?”
伽罗和高颍带着疑惑进入皇宫,这一路上看到的是尸横遍野,想来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厮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