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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喻子昭想知道的,景珩已经告诉过她了,但她下午还是去了那家咖啡厅。
原因大概是——基于都是女人的怜悯吧。
下午又开始下雪,天气冷得不像话,喻子昭出门时穿了件长及小腿的系带大衣,头顶戴一顶黑色的宽檐礼帽,她身量修长挺拔,气质典雅高贵,仿佛清丽而厚重的英伦电影里走出来的贵族小姐。
包书敏看着她走进咖啡厅,优雅地摘下帽子,所有人都不自觉被吸走目光,心里终是承认自己嫉妒她。
喻子昭只眼神略略一扫,就发现了坐在靠墙那一排最角落里的包书敏,走过去时,目光似不经意掠过墙上的时钟,时间刚刚好四点。
侍者从身后拉开椅子,喻子昭从从容容坐下,包书敏坐在她对面,嘴角带着社交礼仪中那种标准的微笑:“我先到了几分钟,帮你点了拿铁,不介意吧?”
她话刚落,侍者就手持托盘端了两杯咖啡过来,礼节十分到位地放在两人身前的桌子上,然后礼貌告退。
喻子昭勾了勾唇,不予置否,单刀直入道:“说吧,你要和我谈什么。”
包书敏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说:“还真是开门见山啊。”
喻子昭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说话。
包书敏脸上的微笑渐渐收起,放下咖啡,但手依然握在杯子上,食指摩挲着温热的杯身,似乎在汲取热量,又或者在考虑怎么开口,好一会,她才说道:“喻子昭,我知道是你在操纵包氏的股票。”
能发现是她,看来还不算没救,但发现了又能怎么办呢,喻子昭气定神闲:“所以呢?”
包书敏咬了下唇,仿佛很难开口,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为之前在会所说的话向你道歉。”
“哦?”喻子昭看着她:“你为什么道歉?”
既然已经开了头,再难以开口的话都要继续说下去:“我和景珩以前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也没有对我旧情难忘,”说到这里,包书敏直直地看向喻子昭:“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针对包氏?”
真是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可惜喻子昭是个女人,她不为所动:“你的话我不是很懂的样子。”
包书敏的眼神狠狠跳了一下,挣扎了几秒,到底忍住了:“我和景珩以前不过是契约关系,我们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在一起过,我喜欢的是别人,我的男朋友也是别人,那天我说的话都是自己杜撰的,冒犯了你对不起,你可不可以不要因为景珩而再为难包式?”
喻子昭嘴角勾着一丝难明浅讥:“你以为我是因为景珩才收购包式?”
包书敏眼睛定定看着她没有回答,但意思很明显——她就是这么想的。
这就是女人的事业为什么容易受到局限的原因啊,什么事都要扯上男人,她有这种想法,就一辈子也超越不了喻子昭。
不过,既然她要这么想,那就顺着她的思路好了,喻子昭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说:“可是你后来喜欢上他了不是吗?甚至在他和我结婚之后依然对他念念不忘,还企图插足我们的婚姻。”
包书敏下意识否认:“没有,我没有喜欢上他,更没有那种想法。”她的语速很快,反而让人觉得是在辩解,可能她自己也注意到了,于是她又加了一句:“我喜欢的是我的大学同学,他是我们学校的校草。”
“是吗?”喻子昭凉凉的看她一眼。
那眼神仿佛洞悉一切,她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包书敏羞愤不已,沉下脸色冷冷道:“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
喻子昭嗤笑一声:“当然不是你说的那样,校草怎么能比得上景珩?他穿着昂贵的皮鞋,戴着名贵的手表,考究的西装和衬衣熨烫的一丝褶皱也没有,举手投之间俱散发着让女人无法抗拒的魅力,矜贵优雅,冷傲自恃,而且他还有着一张堪称完美的脸,这样的男人,谁不为之倾心?谁不想据为己有?而他,可能会和你结婚,和你共度一生,这如何不让你心跳的不能自已?如何不让你欣喜的快要发狂?”说到这里喻子昭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欣赏包书敏精彩绝伦的表情,而后轻描淡写道:“而所谓的校草有什么呢?有的不过是挥洒汗水后留下的酸臭汗味以及面对未知将来的迷茫困惑,苍白的不堪一击。”
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隐秘心思被人一语道破,包书敏死死地盯住喻子昭,像是在问喻子昭,又像是在问自己,犹在固执挣扎,几近狡辩地低声喊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爱过他?”
喻子昭看着包书敏,语气带着几分垂怜:“年轻而漂亮的男孩子啊,总是耀眼的像个小太阳似的,光芒万丈,吸引着女孩子们的目光。可他不看别的女孩子一眼,目光只追随你一个人。被大众情人追逐的滋味如此美妙,基于女人的虚荣心你也不该拒绝他。事实证明,和他在一起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相当不赖,但你遇到了景珩,这些就都不足为道了,是不是,包书敏?”
嫉妒、愤怒、耻辱、爱恋、后悔、悲凉,这些情绪将包书敏淹没,她已经处于崩溃边缘:“是,我是喜欢上了景珩,试问他那样的男人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我做梦都想坐上景太太的位置,做梦都想嫁给他,可是你一出现就抢走了他,你已经抢走他了,他已经属于你了,你还想怎么样?连我家族企业也不放过吗?”
喻子昭冷眼看着她,“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来招惹我?”
包书敏不管不顾地叫了出来:“因为我嫉恨你,我嫉妒你行不行?!”
一直众星捧月的千金大小姐,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什么都在她之上,不仅抢走了她的心上人,还抢走了她的风头,这如何不让人嫉妒愤恨的要发疯,她曾发誓要把喻子昭踩在脚下。
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今天的谈话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喻子昭站起来:“这真是个好理由。”她说完打开钱夹拿出几张红钞放在一口未动的咖啡旁边,往门口走去。
包书敏紧紧地握着咖啡杯,白着一张脸木然地坐在座位上,目光涣散没有焦点,全然没有平时的大家风范,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状态。
走了两步,喻子昭还是回头看了包书敏一眼,眼神宽容到近乎怜悯,类似于女人的同情心,她好心提醒到:“下次若是有求于人,最好先花点心思做点功课,我从不喝咖啡。不过难为你这么有心,我只提一点,与其来找我自取其辱,不如去问问你那亲爱的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包书敏愣了愣瞪大眼睛似是极度不可置信又似有所觉悟的眼神中,喻子昭施施然走出咖啡厅。
回去时,景珩已经醒了,她走的时候他在睡觉。
“你下午去哪里了?”景珩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睁眼见不到她竟然有些心浮气躁。
“你上午不是问我包书敏最后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吗,”喻子昭挂好大衣和帽子,转过身继续说道:“她想和我谈一谈,我下午就是去见她了。”
景珩只“哦”一声便不再追问,仿佛对她们下午的谈话一点不感兴趣,过来握住她冰凉的手说:“外面很冷?”
喻子昭反握住他的手,捏了两下,突然从他的衣服下摆钻进去摸到了温暖干燥的腰腹上,冰的景珩一个哆嗦,她狡黠地问:“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下午说了些什么吗?”
景珩也不把她的手拿出来,顺势把她搂在怀里,语气宠溺地说:“你最在意的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她再说一遍也无非还是那些内容。况且,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喻子昭已经渐渐回暖的手在开始在他腰上乱摸,“我在你眼里有这么厉害?”
“这几天到处都是关于你的新闻报道,全世界都知道你很厉害。”景珩想按住她作乱的手,但那双手灵活的不可思议。
“有没有很荣幸娶到我?”喻子昭笑盈盈地问,然后摸来摸去的手不小心摸到了某个敏感点。
景珩的眸色一瞬间就深了下来,声音也暗哑了几分:“别撩拨我,明天就出院了。”
喻子昭狭长的凤眼微微斜挑,带出无尽的勾魂诱魅,“出院了不正好?”
景珩最是受不了她这副模样,要不是想到阿姨快要送饭过来了,他哪里还忍得了。薄唇微启有一下没一下地含弄她的耳坠,直至眼底的凝白肤色泛起粉红,他才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温热气息,“喻子昭,这是你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