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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大学,英语系女生宿舍楼,三楼三零三房间内,宿舍的四个女生都在。
燕大宝躺在床上,枕头边上摆放着两三封带着朦胧色彩的信封,她正好奇的打开其中一封看,一边看一边说:“这是谁呀?用英语写情话,这么多语法错误!”
宫五跟燕大宝面对面的躺着,听到燕大宝的声音她抬头看了一眼:“什么语法啊?”
燕大宝瞪她:“你学英语的,英语语法你不知道?”
“我是关系户!”宫五瞪眼,说的还挺光荣似得,一边捧着平板玩游戏,一边说:“有人给你写情书啊?都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书。”抬头提醒她:“燕大宝,我跟你说,用纸写情书没实质表现的你别搭理,大多是些有贼心没贼胆比较酸腐又舍不得花钱泡妞的人,要选就选一掷千金的那种。”
燕大宝想了想,瞅着宫五,说:“小五,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啊,那些一掷千金的,万一是二世祖呢?就像我馒头哥哥那样,都是包子哥哥在赚钱,他天天都知道玩,偶尔会出几回国,别的什么事都没有,就会泡妞哪里好了?我姨天天嫌弃馒头哥哥呢。”
宫五伸手摸着下巴,说:“个人自身条件差不多的,当然要选有钱的了。”
燕大宝拧着小眉头想了下,认真的说:“小五,馒头哥哥就是二世祖,你可不要喜欢他,我哥哥最好,又聪明、又会赚钱,还很温柔,最关键的是,他手指很长哦!”提到这个,燕大宝赶紧从床上探下脑袋,对蓝缨和安琥珀说:“对了,我家这周有宴会,我邀请蓝缨和琥珀参加,到时候你们要打扮的漂亮一点,但是不能比小五漂亮!”
蓝缨冷淡的点了点头,安琥珀一脸惊讶:“我吗?什么宴会啊,我没带礼服啊!”
燕大宝回答:“没关系,周六晚上,白天可以回家取来着。”
安琥珀“哦”了一声,“好吧。”
蓝缨看了燕大宝一眼,又看了眼她手里展开的情书,突然说:“那些都是哪来的?我在隔壁宿舍秦小鱼那也看到过。”
燕大宝瞪大眼:“啊?难道他们一封情书还要给好多女生送啊?”
宫五自己没有,说风凉话:“说不准哦,一封情书走天下,逮住一个大傻瓜。谁上钩了谁就是大傻瓜,哈哈哈……”
燕大宝生气了,狠狠的把情书揉成一团,朝着门边的垃圾篓砸过去,没砸进,跳了出来。
“别看了,我刚好要出去,帮你扔了算了。”蓝缨走过去,帮她把床头好几封没拆开的一起拿走,又弯腰捡了起来,顺势把门口的垃圾一起收拾了,提着垃圾袋出门:“我去扔垃圾。”
好一会回来后,她面无表情的拿起外套,说:“我出去一趟。”
其他三人都应了一声,各自忙活自己的事。
晚上临睡觉之前,蓝缨才回来。
第二天上课,宫五和燕大宝听说了一件事,说昨晚上学校不知从哪来了五六个流氓,愣是把文学院的一个男生和体育系的两个男生打了一顿,其中体育系的一个被打得最狠,都进医院了,第二天没去上课。
学校开始调查,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
宫五和燕大宝脑袋对脑袋凑一块,听班里一个小喇叭扒这事,两人听的津津有味,燕大宝还问:“那些流氓为什么专门挑男的?女的也有招人讨厌的。”
蓝缨在她身后幽幽的问:“女的谁不好?”
燕大宝随口说:“音乐系的那个,就是上次迎新典礼上唱歌的那个,上周在开水房打水的时候,看到我跟小五,眼睛竟然斜着看。我跟小五又没得罪她!”
宫五点头附和:“就是,那种才欠揍。”
蓝缨慢悠悠的缩回脖子。
隔天就有消息传出来,音乐系那美女才女,昨晚上去开水房打水的路上,半路怎么跟人起了争执,被人给揍了,脸蛋肿了半边,今天没敢出宿舍的门。
宫五得瑟,掐腰嘎嘎笑:“我这乌鸦嘴,一说一个准!以后人家不能得罪我,要不然我就对她乌鸦嘴!哈哈哈……”
燕大宝瞪圆眼,“小五你真是乌鸦嘴啊!”
为这个,燕大宝还可怜巴巴求了宫五好一会,让她以后别对她乌鸦嘴呢。
这周的日子,是在宫五的期待中度过的,周三的时候通知去看礼服样品,宫五觉得浪费公交车费,让人把样品发到了燕大宝的手机上,两人研究哪里需要改进。周六上午去取的话,刚好能赶上晚上的舞会。
这周除去学校传出的几件打人事件外,整体来说还算平静。
眨眼又到周五,步生吸取上次的教训,来之前电话问了宫五,来接的也早。
宫五快速的收拾东西,对燕大宝打招呼:“步生来接我了,我先下去了!”
燕大宝瞪她:“小五你不等我一起啊?”
“步生就在楼下,我不等你了!”宫五穿上鞋,一眨眼跑了。
燕大宝不高兴,撅嘴:“小五太没义气了!”
安琥珀生怕遇到燕大宝她爸,也赶紧背了包也跑了,宿舍就剩下燕大宝和蓝缨。
燕大宝看了蓝缨一眼,“蓝缨,明天你别忘了去我家啊!我到时候把地址发给你。”
蓝缨抬头:“嗯。”
“你……”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嘭”一声踢门声,然后她爸的声音嚣张的传来:“燕大宝!”
—
宫五到了楼下就看到步生站在宿舍门口,跟其他女生的男朋友比,步生站在这实在是出众的人。
她歪着脑袋看了会,抿着嘴,盯着他看了一会。
她的表情让步生发笑:“怎么了?这是什么眼神?”
宫五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说:“看你真帅!可惜就是不会弹钢琴。”
步生笑:“这么执着于弹钢琴?要不要我给你报个班,你去学?”
宫五撇嘴,“千万别,我可没那鸟时间。”一挥手:“赶紧回家。”
上车以后,她又扭头看向步生:“可是我还是想去我妈那。”
步生沉默着没有看她,半响才说:“她不会高兴你经常过去的。”
“那我是她闺女,总不能因为不让我看我妈吧?”宫五抿着嘴,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我妈就是这样,老担心我惹我爸不高兴,继承宫家遗产的时候不占巧。她也不想想,我爸跟我本来就没感情,就算我天天回宫家,财产上我也不会比别人多啊。我又不贪心,到时候能分我一点就行,我没要多少呀。”
步生忍不住笑了下:“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的态度决定外界的看法。你想,如果外面的人都觉得你不经常回宫家,心不在宫家,那么宫家到时候不分你财产,大家都会觉得理所当然。如果你天天回,宫家就算没人理你,最起码人家知道你的心意到了,是不是?”
宫五最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不耐烦的挥挥手:“算了算了,回宫家就回宫家吧,我是怕小叔叔又啰嗦我。”
步生挑了挑眉:“宫九阳?不会,他出国了,他国外也有生意,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去视察一遍,一般要待上十天半个月。”
宫五扭头问:“你怎么知道啊?你认识啊?”
“不认识,不过,他调查别人的时候,别人自然也会调查他,”步生笑笑:“知己知彼而已。”
宫五咂咂嘴:“你们做生意的人,还得相互斗心眼,就跟电视上演的似得。”
“生活远比电视要精彩。”步生笑着说:“好了,你不用管这些,你现在的任务,是上学,学点本事出来,别让你妈妈再替你操心。”
宫五叹气:“我也想啊,只要乱七八糟的事别找上我就行。”想到宫四的话,她扭头看步生:“对了,我问你,你是想帮我爸,还是想跟小叔叔合作?”
步生看了她一眼,“你呢?你是希望我帮你父亲,还是希望我跟你小叔叔合作?”
宫五摊手:“我不知道啊。我就想知道,你跟谁合作,我有可能分到的钱多。”
步生低笑:“从利益的角度出发,当然是跟你小叔叔合作更好。只是,如果那样的话,你在宫家的地位会很艰难,你父亲以及的几个哥哥,甚至是维护你的四哥,都会觉得你是个吃里扒外的人。众叛亲离的滋味,你想尝试吗?”
宫五哼哼唧唧的说:“当然不想尝试了。只是,谁跟钱过不去啊。”
“对,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只是小五,在这个社会上,每个人都会有很多身不由己。”步生看着她说:“比如我,所有人都觉得我会是最随心所欲的一个,其实并不是。假如我爱上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的身份和家庭不能匹配步家的家世,不管我多爱,我都不能娶她,因为集团的董事会是父亲特地留下来出来牵制我的阻力,他们会因我传出的丑闻来重新投票选出新的总裁,他们选出的人不见得比我聪明,也不见得比我更有本事,可他们要声誉,而我只能妥协,除非我能组建自己的董事会取而代之,而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则会千方百计预防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我受制于人。”他笑了笑,说:“再比如你四哥,你四哥以后的妻子,一定不是他自己选的,而是你父亲和你大哥经过多方权衡,选出的女人家世和身份一定与宫家相当,甚至更好,这样他们可以通过她来达成宫家的某种目的。”
“如果我四哥不喜欢四嫂呢?”宫五问。
步生笑:“爱情在家族利益面前,是奢侈品,比在国外定制一件百万礼服更加奢侈。”
宫五鼓起脸蛋,“也就是说,我以后也是一样,要了钱,就不能有爱情了,是吧?”
步生点点头:“正常情况下,确实如此。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总会遮着丑。这也是为什么女人都拼命涂抹那么多的化妆品,就是为了遮掩她们觉得不美的东西。”他看着窗外,说:“这些来来往往的漂亮姑娘,不是每个人都如她们表现出的那样美丽端庄。”
宫五往后一靠:“有钱人家真是事儿逼,什么都能说出一堆大道理。”
“是啊,”步生目光落在窗外,对于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致微微眯了眼。
车里一时沉默,宫五的眼睛看着前方,步生的眼睛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车到宫城山脚下,绕着山路盘旋而上,沉默了一路的人总算在上山之后再次交谈,宫五先开的口,为了省两块钱公交车费,她决定让步生明天接她去取做好的礼服。
步生点头:“行,明天我来接你。”
宫五扯着嘴角:“你要是有事也不用来亲自过来,你让司机大叔过来也行,我都没关系的。”
步生笑笑:“我没什么事,权当出门逛逛街了。”
宫家的大门看得到了,宫五便伸手把背包往身上背,准备下车,嘴里说了句:“我到了……”
步生笑了下:“我跟你一起下车,你刚好要找你你父亲谈些事情。”
宫五点头:“好呀,你忙你的,不打扰你了。”
车挺稳,司机下车拉开车门,步生先下车,宫五跟着下车,她瞅了步生一眼,往他身边走了一步,问:“你是不是想要跟我爸说生意上的事?”
步生笑了下:“是。”
宫五伸手摸摸鼻子,有点担心的问:“那个,其实我还是挺担心我以后的,主要是怕我妈担心,要是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就好了。”
步生叹气:“两全其美的法子不大容易,毕竟利益冲突很明显,现在的话,只希望你父亲和你哥哥能争点气。虽然格局说是要变,不过不会见风就是雨,中间必然会有个过度的过程,他们还有机会,就看他们能不能抓住。”
宫五抓了抓头,咂咂嘴,只好说:“希望我爸的脑袋能被门挤一下,或许挤一下过后,就豁然开朗了,一下变的嗷嗷聪明,干什么都赚钱,就跟小叔叔似得。”
旁边正准备把车开到停车场的司机还没来得及回到车里,听到宫五的话后,噗哧一声笑出来。
宫五看了他一眼,干笑:“司机大叔你别当真,我开玩笑的。”
步生低头闷笑,伸手搂在她的肩膀上:“在别人面前,这话别说,小心有人到你父亲那里告状,到时候你就落个大不孝的罪名。”
宫五进大门的时候没人搭理,她身后帮她推门的步生跨进宫家大厅,管家立马冲了过来:“步先生,不知道您过来,我这就通知我家四爷。”
宫传世排行老四,宫学勤又还在,宫老先生说的就是他,他的四哥儿子平常这些人都以排行相称,可他们这些人不能直呼老几,如果都称呼宫先生,压根分不清谁跟谁,后来就都以“大爷、二爷”相区分。
步生笑了笑:“冒然来访,打扰了。”
管家赶紧去通知宫传世,宫传世听到消息之后匆忙赶了过来:“步生啊,你这一阵忙,我让人约了几次都没约到人……”
这是真话,约不到人,宫传世心里就急,甚至有过其他想法,毕竟宫九阳这一阵也在四处活动,想通过正儿八经的途径正式接触步生,所以他才多番以小叔叔的身份接近宫五,也不知道是他运气不好还是怎么着,竟然一次都没逮着步生。
如今步生主动找上门,宫传世倒是稍稍松了口气,不是宫九阳那小子找不到步生,而是步生到底看在小五的面上,刻意躲了宫九阳。
他过来以后宫五已经回卧室了,他以为宫五还没回来,便吩咐:“赶紧派人把小五接回来,以后……”
步生笑了笑:“我送小五回来的,她累了,我让她先去歇着了。”
“那就好那就好!”宫传世连连点头,脸上堆满了笑,“小五能嫁给步生,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是步生考虑周到,我这个当爸爸的都惭愧呀。”
正说话间,得到通知的宫言蓬也赶了过来,“步生来了?爸,怎么在门口站着?去书房吧,去喝喝茶,放松放松。”
实际上是为了方便说些不让人知道的话。
宫五回到卧室以后就去冲了哥澡,然后躺床上给岳美姣打电话,岳美姣的声音又冷又淡,好在宫五已经习惯了,喜气洋洋的:“妈,我回家了,你在哪啊?明天我要去我同学家参加晚宴,我讹了步生两件好看的礼服,很贵的。”
岳美姣应了一声:“自己注意安全,别在外面过夜,参加完晚宴就回去,另外不准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记住没有?”
宫五翻白眼,真是两句话没说就要扯到这话上,她急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牢牢的记在心里了,放心吧。”
岳美姣回话:“知道就好。现在在宫家?在学校怎么样?我听说现在学校要是期中或者期末考试不及格,补考还要交钱,五十块钱一个学分,你学不学我不管,但是别给我补考多花钱!”
宫五傻眼了,“补考还要交钱?我怎么不知道?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太过分了!”
“过什么分?”岳美姣气的提高声音:“你要是不补考,什么事都没有!”
“这是逼我作弊啊!”宫五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岳美姣咬牙切齿:“你要是敢作弊,你的学位证就别想拿了!关系户连学位证都混不到,你趁早退学反倒省下学费钱!”
宫五:“……”
岳美姣在那头喘粗气,宫五好一会过后,才胆战心惊的说:“妈,你别生这么大气,大不了,我不补考呗!”
提起一件事宫五还挺不相信的,燕大宝竟然是正儿八经考上大学的。
她还以为燕大宝有那样一个神经病爸爸,她不应该是个好学生才对,结果人燕大宝竟然是那种看起来学习一点都不认真,但是很会考试的类型,她只在上课时认真听讲,平时大多时间都在玩,结果一考试就是高分。
宫五表示一万个不服气,根本不科学啊:“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多花一分钱补考的!”
挂了电话,宫五鼓着脸蛋躺在床上,一生气就拿了平板玩游戏。
晚饭的时候宫五被叫去陪步生了,宫传世肯定跟步生谈了什么生意上的事,一看就心情很好,就连宫言蓬也对她和颜悦色了几分,以前都是假装看不到她这个人的。
谈了什么宫五一点都不担心,她要操心的事多着呢,如果不补考这是她以后重点关注的对象,如果可以,她还想申请个贫困生补助什么的,她真的很穷的。
当天晚上睡的早,就盼着第二天晚上的晚宴。
白天步生陪她取了礼服,她就老老实实回家等时间。
毕竟她现在还顶着步生未婚妻的身份,她可不想让步生知道,其实她是想去看帅哥的腿和手指的。
下午的时候她跑去找宫家的司机,希望她能送自己去参加宴会,结果司机扫了她一眼,“对不起啊五小姐,四小姐待会要出门,已经提前叫了车。要不然我帮您叫辆出租车?”
宫五鼻子都气歪了,掐腰:“你这个大叔一点都不可爱!我不要你叫,等我以后考了驾照,买了车,你想给我开车,我还不稀罕呢!”一扭头,气呼呼的走了。
宫家四房穷啊,只有两辆车两个司机,其中一辆好一点的车是宫传世和宫言蓬在用,这一辆就是给其他用的,反正到现在,宫五一次都没用过。
她气呼呼回到卧室,忍着浪费手机费的心痛,给燕大宝打电话:“燕大宝,我遇到一个难题。这个难题很可能会导致我去不了你们家参加晚宴。”
燕大宝赶紧问:“什么难题啊?”
宫五生气脸:“家里的司机不送我,我又不能让步生送,我待会要换礼服,总不能让我穿那么漂亮的衣服坐公交车吧?万一坐脏了,我都没法转手卖了,就算能卖,也卖不出什么好价格!”
燕大宝:“……”好一会过后,她才问:“你们家司机不是雇佣的吗?为什么不送你?”
宫五把门关上,准备换衣服:“你说呢?我后来的呗!欺负我呢,每次我叫他,他都说要送这个送那个,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那你就让他欺负啊?”燕大宝急了,“你揍他!”
“大小姐啊,我不能揍,他跟宫家是多少年的雇佣关系,跟宫家其他人的交情比我深厚着呢,我才来宫家多久啊?真把人给打了,我爸第一个削的肯定是我,再说了,他每次都给了理由,也不是直接说不送,我总不能跟他吵吧?多掉价啊!”宫五叹口气:“你是不知道,我这身份尴尬着呢,我妈还关照又关照,不让我惹事来着,我说我能揍他吗?”
燕大宝鼓起脸蛋,憋足了劲,想了好一会,说:“小五你等着,你不能打,我能打啊!我替你出气!”
宫五翻白眼:“拉倒吧,你那小身板……”
话还没说完,燕大宝回了句:“你把你们家地址发给我,我来啦!”
直接挂了电话。
燕大宝来接也不错啊,宫五发了地址过去,换好礼服,对着镜子照了照,美滋滋的,安心的等燕大宝来接她。
她特地跑去跟门口的人打招呼,说自己同学一会过来,如果人来了,让他们通知她一声。
这个宫家最不起眼的小姑娘说的话,也没几个人放在心上,听完了该干嘛干嘛去。
宫五以为自己打了关照,便安心的等在屋里,怕礼服弄出褶皱,就站着玩游戏,玩的上瘾了,一时也忘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有人使劲敲门,“五小姐五小姐不好了!你快出来吧!”
宫五放下游戏,过去开门:“怎么了?”
“一个小姑娘带着一群人,跟疯子似得,不但打了人,还把大厅给砸了!老先生都被惊动了,现在人都在厅里呢,您赶紧下去吧,那小姑娘说是你同学!”
宫五“啊”了一声:“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刚刚啊!”
宫五赶紧出去,朝在大厅跑去,到那一看,傻眼了。
大厅里一片狼藉,原本摆设的精致奢华的装饰品都成了破烂,就连原本挂在正对着门的宫家开山老祖宗宫照鸿的遗像都被扔在地上,宫学勤和宫家几房的人正跪在自己死鬼老爹的遗像前磕头告罪呢。
宫五抬头,就看到燕大宝正抬着她漂亮的小下巴,拉着小脸,抱着胳膊,一双眼瞪的老大,杀气腾腾的站在大厅正中央,说话:“小五呢?怎么还不出来啊?”
她旁边站着两个身材高挑年轻漂亮的女人,脚下还踩着一个人,宫五仔细一看,正是那个拒绝送她的司机大叔。
“燕大宝!”宫五赶紧冲过去:“你干嘛呢?”
燕大宝扭头看她,拉着小脸顿时笑成了花:“小五!哇,你这样真好看!”
司机大叔正想偷偷爬开,不妨被人往下一使劲,司机大叔又被踩的重新趴下了,他鼻青脸肿,哭的比死了爹还惨。
宫五哪还有心细端详自己好不好看啊,她咽了咽口水:“这里……是你让人砸的?”
燕大宝扫视了一眼,“他们不让我来找你,还说我走错地方了,你明明就在这里,哪里错了?”
宫五握拳,附和:“该打!”
燕大宝又指着那司机,问:“是他吗?就是他不送你去参加晚宴的是不是?小五你说,我要不要让人把他手打断了?这样他就开不了车,我找别人来帮你开车,这样你以后就有车用了,是不是?”
宫五目瞪口呆:“燕大宝啊,你这样……”
燕大宝一脸的求表扬,一对黑漆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怎么了怎么了?”
宫五的脸蛋抽了抽,然后她伸手,举着大拇指在燕大宝面前一晃:“大宝你真棒!”
燕大宝顿时笑的大眼眯成了缝缝,露出洁白的小牙齿,笑的花儿一样灿烂。
周围的视线齐刷刷的盯了过来,宫五呆呆的回头,看向周围怒气冲冲瞪着她的人,说:“你们别看我,又不是我让她打的。”
燕大宝点头附和,义愤填膺:“就是!又不是小五打的!”
“小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当咱们宫家是什么地方?说打人就打人,说砸东西就砸东西……”宫学勤老泪纵横的被人搀扶着过来,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你这交的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还有家教吗?送你去上学,是让你教这些不三不四的朋友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报警!快报警!把这孩子的父母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么个孩子?看看这都什么人?一个女孩子,竟然这么暴力,看把人给打的,当我们宫家没人,好欺负是不是?”
宫五咂咂嘴,接连眨了好几下睫毛,“我不知道啊,我刚从楼上下来。这是我同学燕大宝,她来接我去参加宴会来着。怎么搞成这样了?”
“你问我?我问谁?”宫学勤淡定了大半辈子,差点被自己这个小孙女给逼疯,他正满腹伤心于父亲的遗像被砸碎,眼前这小孙女还淡定的跟没那回事似得,差点被气的一口气上不了憋过去,他哆嗦着手,指着宫五:“你能参加什么宴会?就她这种言行举止,能有什么样的宴会值得你去参加?你给我回屋闭门思过去!人呢?还不快点把这孩子的家长找来?”
宫五一听说找家长,她赶紧回头问燕大宝:“燕大宝,你身上有受伤的地方没啊?”突然惊叫一声:“燕大宝你手上流血了?”
燕大宝摇头:“没有啊!”她举起自己的手一看,嚷嚷道:“唉呀,好脏呀!”
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血,她一脸嫌弃的甩手:“太脏了!太脏了!”
后面立马有人把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送到她面前,燕大宝拿过来就擦:“脏死了脏死了!”
擦完扔掉,又接过一条,继续擦,再扔。一直扔了四条毛巾,她才消停下来。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宫学勤愣了愣,他看看燕大宝,又跟身侧的人对视了一眼,他看向宫五,突然问:“小五,你刚刚说,你这同学姓什么?”
宫五回答:“燕啊,就是燕子回时的燕啊!”说着,还用手在两边扑腾了一下,装燕子在飞,希望她爷爷能看明白她的意思。
这话算是提醒。
她要是没记错,燕大宝那个神经病的爸,叫燕回,可她总不能当着燕大宝的面直接说她爸的名字呀,她说燕子回时总该知道了吧?
好在宫学勤不蠢,听她说完这句话以后,脸色就白了。
老家伙一把年纪了,两条老腿立马就灵活起来,“咻咻咻”冲过来,上前:“这么说,这位小姑娘是燕先生家的了?”
燕大宝还不高兴着呢:“什么燕先生?我爸叫燕回!”
这下是确认了。
燕回这名字在青城那就是禁忌,有几个人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喊出来?
燕回有个掌上明珠这事世人皆知,只是认识小姑娘的人是少之又少。
燕大宝还是个小奶娃的时候宫学勤见过一次,那时候燕回抱着他闺女,挨家挨户抱着讹过年红包,后来小姑娘长的稍大点了,就没人见过,谁能想到眼前这小姑娘就是燕回的宝贝闺女?
宫学勤这岁数的人,被自己几句话给坑的,竟然过来跟一个小姑娘说软话:“哎呀小姑娘,我这年纪大了,不认得人了,你小时候我还见过,我这老糊涂了,不认识了,小姑娘别跟我一个老头子生气,刚刚我说的是气话。小五你也是,怎么同学来了都没人招呼,竟然还拦着?今天下午都是谁在?都干什么事?”
宫五翻白眼,回头看了那几个自己打了关照的,那几人这被吓到了,赶紧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宫学勤指着燕大宝脚底下的司机说:“他是家里的司机,本来就是留给小五用的,我到今天才知道他竟然还拒绝小五用车,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稍后就给解雇了,这要是过去,就是奴欺主,岂有此理!就按燕大小姐的意思,以后换个听话的。小五受委屈了,这事怪我,怪我呀,我要是早点知道,就不会有今天这事,多亏燕大小姐今天指出来,要不然我们还一直被闷在鼓里。”
燕大宝鼓着嘴,瞅了他一眼,“那他该不该打?”
“该!坚决该打!”宫学勤说:“打的好,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就该教训教训,我宫家花钱请他,是服务的,不是让他当主人的。”燕大宝有点满意了,对身边的两个女人抬抬下巴,她们把脚拿下来,司机大叔哭着爬到了一边。
宫传世得到消息晚,听说是宫五的同学来家里闹事,心里就认定又是小五惹的祸,急匆匆的赶过来,老远都指着宫五训:“小五,你说你自从来了宫家,做过几件像样的事?你不是今天惹了这事就是明天惹了那事,你说你除了惹事生非还能干什么?你妈是怎么教你的?你能学点好吗?我平时忙的要事,还要抽时间处理你的那些破事……”
大厅都是人,这就是要做给宫学勤以及宫家其他人看的。
他身后的宫言蓬跟着训道:“你就不能省点心?非让爷爷和父亲替你担惊受怕?你自己不学好,就连结交的同学也不学好,真是丢咱们四房的脸!”
父子俩来了就训人,训完了就往宫学勤面前凑,想要证明他们和宫五是不一样的,结果那脚底板还没站稳,宫学勤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就你们是好东西?你们眼里糊了屎,还有脸说小五?小五才多大,你们多大?孩子小不知道关心,在自己家里连用车都用不上,你这个父亲和哥哥是怎么当的?你们整天出入倒是爽利,孩子你们就不管了是不是?她刚到宫家,这上上下下一个个谁把她看在眼里?这是你当父亲、当大哥的干的事?你们一个一个肚大腰圆,就是坐车坐的,自己享受到了,倒还挑起小五的刺……小五这同学怎么了?哪个不比你们强?”
宫五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宫传世和宫言蓬则被骂的一头雾水,发生了什么事?为神马挨骂的是他们啊?
燕大宝不耐烦了:“哎呀我和小五还有事呢,烦不烦啊?”
宫学勤赶紧过来哄孩子:“可不是?燕大小姐来接小五参加宴会?行,老爷爷让人送你们去……”
燕大宝过去牵宫五的手:“不要,我有车的。”说着,拉着宫五出门。
宫五一边被她拉着出门,一边对宫学勤说:“爷爷,那我先走了,等晚上回来再给您和我爸我哥赔罪哈。”
宫学勤赶紧说:“赔什么罪?你忙你的去,正事要紧,好好的跟燕大小姐相处,别吵架啊!”又哆哆嗦嗦跟到外面:“小五,有什么事给爷爷打电话啊!”
坐到车上,燕大宝还说:“小五,他们怎么都欺负你啊?太坏了,要不要我让人把你爷爷和你爸都打一顿?”
宫五的脸蛋抽了抽:“不用了,他们年纪大了,估计打一顿过后就翘辫子了,到时候更乱,你不是替我揍了那个司机吗?以后他们肯定就不敢欺负我了,要是再有人欺负我,我就跟你说,你帮我教训他们。”
燕大宝握拳,小手白白嫩嫩的,说:“好!”
宫五瞅了她一眼,觉着燕大宝真是个好忽悠的好孩子,说什么都信。
车一路开到郊外的一幢别墅门前,那狗爬字还招摇的趴着,宫五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切,不由自主咂了咂嘴,“燕大宝啊,你们家是不是养狗啊?”
燕大宝下车,喜滋滋的说:“是啊,我哥哥养的三条大狗,好可爱啊!”
宫五心里默念一句,好可怕啊!
“你怎么知道啊?我哥哥告诉你的啊?”燕大宝对她呲牙笑。
宫五冷漠脸:“不是,我被你哥养的大狗追过。”
燕大宝:“……”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燕家别墅门口是一个大广场,广场前是一只丑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白鹅雕塑。
司机开车去了停车场,宫五指着那大白鹅雕塑问:“燕大宝,我老早就想问了,你们家门口这雕塑是谁雕的啊?那样子……”
燕大宝的小脖子一抬,神气活现的说:“当然是我啦!我爸说了,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就会手工,这白天鹅是我第一个捏出来的,所以要留个纪念。好看吧?”
宫五收回话头,竖起大拇指,违心的点头:“很有艺术感。”
“我爸也这样说。”燕大宝拉着她的胳膊,说:“走走,进来进来!”
别墅的一楼被布置成了晚宴现场,被装饰的大方典雅,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有站有坐的,个个西装礼服,男帅女美,看的宫五眼睛发直。
大厅中央的位置空出一大截,一看就是留着跳舞用的,一角摆放着一台白色的钢琴,一个白衣女琴师正在那边弹着纾缓的音乐,身侧还站着一个正在拉小提琴配合的男小提琴手,靠墙的位置则一溜坐着其他乐手。
宫五抬头张望,感慨了句:“燕大宝啊,你们家好大呀!”
宫家更大,但是宫家的人口也多啊,以致宫家那大房子是被割的四分五裂,大家分开住的。
燕大宝回答:“我妈说,这是我爸家的祖宅。我也觉得好看。”还凑到宫五的耳边说,“偷偷告诉你,我们家还有地下室呢,又大又宽敞。”
宫五点头:“你们家太牛了!”
两人凑一块两句话没说,燕大宝站起来:“小五,快到七点了,我要去换衣服,你在这边拿点东西吃,我去换衣服,蓝缨和安琥珀肯定也快来了,你等着我呀!”
宫五点头,“你去吧。”
宫五的礼服是银色的,只露了前后肩膀位置的皮肤,长度到膝盖的位置,反正她预想中的那种前后露一大片,能吸引到帅哥的设计都没有,该挡不该挡的地方都被挡住了,设计师说这是步先生关照的,说她年纪小,太性感的风格不适合她。
她拿到礼服的时候鼻子差点气歪了,说好的性感撩人,说好的人见人爱,说好的帅哥会跪倒在石榴裙下的呢?
前后都给挡起来了,她拿什么吸引公爵大人跟她跳舞啊?她拿什么跟人家肉霸拼啊?好在腰部设计还两截镂空,要不然她就想一头撞死算了。
她磨叽到食物区,拿了小盘子挑了几种自己喜欢的水果,端到沙发那边坐下吃,一边吃,一边查看敌情,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完,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来的女人们好看就不说了,一个个面前的胸脯掏出来都能当大馒头啃啊?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琢磨着要不要跑去洗手间使劲挤一挤,说不准也能挤出一条血路来。
正琢磨着呢,就看到一个人影朝着她小跑过来,安琥珀一脸如释重负的在她面前站定:“小五,你也来啦?我担心死了,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呢。”
宫五屁股挪了挪,让她坐下,嘴里说了句:“怎么一个人?这里来了这么多人呢。”
“人是多,可我不认识啊!”安琥珀鼻尖额头都是汗,她个子矮,礼服倒是挺合身,一看就是量身定做的,宫五凑到她面前,瞪着她,虎视眈眈的问:“你的目标是不是燕大宝她哥?”
安琥珀急忙摇头:“什么目标啊?我是来参加晚宴的呀。”
宫五满意的点头:“不跟我抢就好。”
安琥珀偷偷瞅了她一眼:“原来是你是来抢燕大宝哥哥的呀?”她往宫五身边挪了挪,悄悄说:“小五我跟你说,要抢燕大宝哥哥的人很多,你看,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都是!”
宫五瞪:“你怎么知道?”
安琥珀说:“我当然知道啊,我来的时候,我妈跟我说的。她问我是谁家,我说了之后她就这样说了,让我别乱搀和,跟同学处好关系就行,别的不许管来着。”
宫五摸摸安琥珀的脑袋:“好孩子就应该听妈妈的话。”
“那你妈妈让你抢燕大宝的哥哥啊?”安琥珀好奇。
宫五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我妈要是知道,肯定会打断我的腿。我可没想抢燕大宝他哥,我就是想摸摸他手,我惦记好久了。不摸到一回我死不瞑目啊。”
安琥珀不明白:“手有什么好摸的。”
宫五嫌弃她:“你懂什么?一个男人除了脸好看以外,手也是最重要的。这就跟人家说一个女人除了脸蛋好看以外,胸也是最重要的道理是一样一样的。”
安琥珀的眼神满是怀疑,完全不知道宫五的兴奋点在哪里。
这边正嘀嘀咕咕说话呢,那边乐手的方向突然换了乐曲,从最初轻柔的音乐一下子变的欢快起来。
宫五和安琥珀再抬头之后,便发现客人来的差不多了。
人多了之后,宫五和安琥珀还在找蓝缨呢,冷不丁燕大宝蹦了出来,笑嘻嘻的往宫五胳膊上扒,“小五!”
燕大宝出来之后就跟刚刚完全不一样了,刚刚出门接宫五的时候,她就是漂亮的邻家妹妹,如今再出来,那就是正儿八经城堡里出来的小公主,到哪都能吸引到人家的眼球。
燕大宝的衣服也好看,白色吊带抹胸小礼服,露出两个光洁的肩膀和细细的小脖子,裙摆还是蓬蓬裙式,两条小腿明晃晃的招摇过市,宫五看看她的,再看看自己的,鼻子又气歪了。
燕大宝凑到她耳边,说:“我哥在换衣服,待会就来了,小五你放心,我会给你制造机会的!”
宫五握拳,“大宝,我就指望你了,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呀!”
“保证不会!”燕大宝抿嘴点头:“你等着。”
宫五正要开口,便听到另一头一阵骚动,燕大宝赶紧回头:“小五,我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