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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博涵很累,随便吃了点儿倒头就睡,路暖还想跟他说两句话,结果向博涵哼哼的应了两声就响起了鼾声。
她看着他不禁失笑,嘴角的弧度涟漪似的渐渐平静。她有些失神,从遇到他到现在,一切都天方夜谭,不可思议,生活意外的祥和。
这算是否极泰来?
生命的细胞再次生长,痒的慌,却让人忐忑不安的窃喜。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了,被窝发凉。她出门,看到厨房冒出的热气,火上的小锅咕咚咚的煮着。屋里飘着淡淡的粥香味。
路暖过去看了看,粥煮的正好。她在院子里看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又喊了声:“向博涵!”还是没人应。
寻人无果,索性去洗漱了。
路暖正刷牙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咚咚的脚步声,她侧目一看,向博涵牵着他那条大狼狗。
等人进来,带了一股凉气,路暖喝了口水,咕噜噜的漱口,吐掉才问:“你一大早不睡觉就是去牵狗了?”
向博涵站她旁边,路暖往里给他挪了个位置。
他挽起袖子洗手,“嗯。”
她看着他脸部浮肿,关心道:“你休息好了?不多睡会儿。”
“好了,睡一会儿就好了,老睡觉容易变傻。”
路暖垫脚看了眼窗外,那只大狼狗拴在那儿活蹦乱跳,毛色乌黑油亮,眼睛炯炯有神,嚎一声,开了音响似的,实在吓人,她不自觉道:“你这狗哪儿买的?现在市场上的狗可没你这只这么野。“
水龙头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向博涵往脸上扑了两下,擦手道:“你看着它像狗?“
“狼?”
“狼狗。”
路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能好好说话!”
向博涵往窗外看了眼:“不是,我在山上捡来的,不知道什么品种,以前还觉得还是狼呢,现在瞧着又像狗,兴许是狗跟山上的狼生的,跑野了。“顿了一下他又强调:”千万别过去啊,它不认人,咬坏你了,赔钱是小,毁容是大。”
路暖愈发好奇:“怎么认你?”
“我对它好呗!”向博涵拿了牙刷,边刷牙边道:“我碰到它那会儿在山上被夹子夹住了脚掌,知道吗?村里的人爱拿那玩意儿逮兔子,到处下的是。”
路暖有些兴趣,挽着胳膊靠着台面追问:“然后呢?”
“然后给我遇到了呗,刚开始瞧见恨不得咬了我,呆了几天,我给它松了脚,过了些日子就好了。”
路暖道:“你为什么去山上?”
向博涵漱了漱口,拿了块毛巾擦嘴,眼睛看她:“我师父说我胆儿太小,让我去山上练练,头天晚上就遇到了黑狼,荒山野岭的,还是夏天,本来就害怕,又瞧见远处两只大绿点儿,我还安慰自己是萤火虫,好大个儿。结果它吼了一声,把我吓瘫了。熬到早上一看才发现是条狗。后来我师父再让我上山,我就挑那个地方,好歹有个狗看着,还是黑狗,黑狗辟邪,养着养着就养出感情了,看着他的时候我师父还在。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也老了,师父早烂了。”他脸上带了丝惆怅,随即淡然,回头看了眼:“守着点儿,万一哪天没了,上一回翻肠子就把我吓坏了。“
路暖淡淡道:“你挺重情谊的。”
“别夸我了,我师父老骂我白眼狼来着。”
他仰头咕噜噜的漱口。
路暖抬头看到他滚动的喉结,突然产生异样的感觉,眼眶湿润,心也发暖,她想上去啃一口看看他什么反应。向博涵收了杯子就看到了她□□的目光。
他很上道,双手撑在墙上,俯身她,声调带着点儿气音儿:“想干嘛?啊?“
路暖一时脸红,在他胸前假模假样的推了一下,词不达意:“你是不是捡东西捡出习惯了,狗是捡的,女人也往回捡,不怕我骗你。”
他仰头吸了口气:“哎,我怕啊,可我没什么好骗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又低头看她,挑了挑眉,吊儿郎当的模样:“你要骗我什么?”
他的回答让路暖心里划过丝失望,转而又想游戏而已,何必当真。鲜活的细胞从来不属于她这种“老人”,空虚发痒罢了。
路暖冲着他领口一拽,俩人直面:“骗命!”
向博涵笑了一下,低头吻了她一下,很轻的吻。
“给你个机会,榨干我啊。“
她眼底带了水汽,眨一下眼皮,水汽一漾一漾的,目光也跟着凄迷,有种说不出的醉态,他身上浑身酥了大半,不等女人回答,狠狠的吻了上去。
先是几秒温柔的吻,然后是聚力而发,噼里啪啦的,像是夏天来的雷阵雨,让人毫无防备,也溃不成军。
她像只八爪鱼似的攀在他身上,嘴里溢出轻哼声。
忽然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路暖失了下神,她往后退退看到了地上掉落的瓶瓶罐罐,现在她坐在白瓷台面上,臀下一股冰凉,胸前是一片火热。
她得到了自由,大口大口的喘气,胸部也一起一伏。
男人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双手正扶着镜面,他闭着眼睛轻笑:“爱我吗?”
路暖能看到他眉骨下浓密的睫毛,真的是又浓又密,像浓重的夜色,掀开,里面藏着未知的星辰,她现在想掀开看看。
路暖回了句:“爱。”
“我爱你。”
深的浅的,不断重复。
他微微低头在她下巴上啃了口,哼了声:“一会儿让你更爱。”
这确实是爱,脚踏实地的爱,他们正在做的爱。
一场混战闹的两个人精疲力竭,肚子已经咕噜噜的反抗了。
路暖不想动,她瘫在洗脸台上,后背靠墙面支撑。
男人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光着膀子坐在地上额上的汗还没蒸干净。裤子都还没提好,露着内裤边沿,一条腿伸直,一条撑着,手搭在上面,食指跟中指微微曲着。目光涣散的看着前方。
路暖缩了缩身子,左拉右扯的还是没能遮住全身,下身的衣物被扔在地上,上衣开了个口子,已经不能叫衣服了,她努力了一会儿还是没成功,直接放弃。
她侧目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问了句:“你有烟瘾?”
向博涵手指一下收回,眉头跳了一下:“以前吸过,戒了。”
“男人很少能把烟戒了的。”
他眼角下垂,那排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神,明显回避的态度,人都有不想触及的一面,路暖没再追问。
两人缓了一会儿,向博涵又道:“明天明阳要过来。”
赵明阳?路暖记得他,上次在ktv,是个看了让人讨厌的人。
“常住?”
“不是,乔迁之喜,祝贺一下。”
真是爱占小便宜,路暖愈发讨厌他,连说话语气也刻薄了几分:“只是租的房子,又不是买的。他要是不占着你的地方,也不用什么乔迁之喜。”
向博涵一脸无所谓:“来就来呗,好久没聚聚了。“
“明天中午?”她再次确定时间。
向博涵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说是明天中午,也可能是下午,他是个没准儿的人。”
路暖坐在那儿想了几秒道:“我明天正好有事儿很晚才能回来,你们好好玩儿吧,我一会儿收收东西。”
向博涵忍不住皱眉,扭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路暖知道他明知故问,没回应。
他不依不饶:“你干什么事儿了连人都不能见。”
“没有必要。”路暖吸了口气,“没有必要事情弄的人尽皆知,我跟你不一样,男人跟女人差别很大。“
有些话点到为止,都是成年人了,谁都听的懂,人最重要的是要自保。
只是刚刚明明那么亲密,现在却这样,梦幻与现实接壤的太快,有点太打脸,说好的爱呢?“
向博涵没看她,起身恶狠狠的咬了句:“爱干嘛干嘛!”
他出去的时候摔了门,发出嘭的声响,路暖身体颤了一下,就剩下那扇老门在那儿晃啊晃的。
路暖隔了好一会儿才出去,向博涵在桌上吃早餐,面色也没那么差了,见了她好叫了声:“吃完了再走。”
路暖落落大方,刚刚的事情跟没发生过似的,还跟他抱怨了几句最近的天气,都立夏了天气还这么冷。
向博涵坐在那儿有些难为情,明明他是被拒绝的那个,现在他却成了尴尬的那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条,就是他这么散的人都有,不做好人,也不做坏人,不认真,也不散漫。他跟师父学的很好,人若敬我,我必敬人,人若欺我,一笑而过,人再欺我,我蹲下,人再欺我,我跪着,大不了给你道歉。
总之君子动口不动手,吃亏是福。
可惜了他师父是个光棍,只教了他待人处世,没教他怎么搞女人。
再往前算,向博涵也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初中那会儿,隔两天换一个,那能算经验吗?小屁孩儿的游戏。
他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回家,母亲看着自己就哭了,不是因为黑了瘦了,而是说了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她说:“我儿子以前不说人中龙凤,好歹也是个老虎吧,怎么就被训成了马,谁都能骑。”
一语成谶,都长好了总不能再回炉重造。
向博涵对路暖还是那个态度,你跟我,我不会亏你,你走我不会扰你,只是这样被拒绝还是很恼火。
他找不到话,就胡问了句:“你明天去哪儿?”
“工作。”
他语气加重:“他们明天要是不走你去哪儿?”
路暖觉得有些好笑,他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没有他自己没法儿活了?
“最差被领回警察局。”
向博涵烦躁不安,最后还是放软了语气:“我送你。”
路暖放下碗筷:“不用了。”
他被她的态度惹火,气一下冲到脑门上,口不择言:“你这种说不通的人活该这样!”
哪样?没朋友,没亲人,还是没老公?
路暖看着他,表情淡漠,她也不过是仅仅看了一眼而已,平静的推开椅子,转身去了卧室。
一墙之隔,向博涵并没有听到屋里发出多大动静,很快,女人推门出来,她拖着个行李箱。
他心里莫名发慌,忙起身过去问道:“你干嘛?”
路暖没搭理她,拖着箱子往外走。
向博涵握着她的肩道:“去哪儿?不能好好说话吗?”
路暖抬头看了他一眼,语调平静:“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吵架没有任何意义,需要我还会回来,别让彼此太难做了,再见。”
向博涵再往卧室看,明显的单身男人居室,屋里的色调很中性,非常好的掩护色,她早有戒备吧,他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