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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尚明离开时顺手关上了门,随着他的离去,整个房间似乎也骤然安静了下来。
长生换下了身上那件蓝色单衣,重新穿上了琼玉宗真传弟子的衣袍。在这样的盛典上穿着琼玉宗的衣服,完全就是在免费给琼玉宗打广告,这也没办法,他要尽可能地让琼玉宗的宗主和其他长老看到自己的潜力和价值,从而愈发看重自己。
长生换好衣服后并没有走向桌边,他只是站在原地淡淡地看着火尚明带来的那把琴。他的面上再无半分笑意,那漆黑的瞳孔中仿佛缠绕着散不开的迷雾,不知不觉中透着几分捉摸不定的意味。
过了许久,长生终于移开了视线,他仍然没有靠近放置琴盒的桌子,反而拿出了自己的灵卡。长生看了看手中的灵卡,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片刻之后他便点开了一条很久以前的转账记录。
那条转账记录中没有显示被转账者的姓名,也没有显示被转账者的灵卡号,因为这些都被那个人给隐藏了。
那个被转账者正是将绝。长生至今也不知道将绝的真正姓名,当时他让将绝去买琴,所以当面转了一千灵币给他。既然是当面转账,自然也就不需要什么灵卡号了。而有了这条转账记录后,即使他对将绝的真正信息一无所知,他也能再度转灵币过去。
长生伸出右手,他选择了转十万灵币给将绝,随后他那苍白的指尖又在灵卡上悄然划过,似乎在写着什么。写完之后,长生便收起灵卡走向了房间内唯一的长桌,最终在那棕色的琴盒前停下了脚步。
长生先是取出了棕色琴盒内那把暗浮幽光的琴,接着他又拿出了黑色琴盒内那把一千灵币的琴,最后他毫不犹豫地将两把琴换了个琴盒放置。他又不傻,薄清让人送来的那把琴不过值五万灵币左右,那家伙怎么可能再给他配一个十万灵币以上的琴盒?所以明摆着还是那个雷霆木的琴盒值钱。
长生瞥了眼薄清让人送来的琴,这次他没有像刚才那样远观,而是直接抬手随意拨弄着琴弦。随着琴声渐渐流溢而出,他的表情似乎也缓和了几分。
长生拨弄了几下琴弦后便停了下来,这琴和他埋在时无常墓碑前的那把差不多,只是琴弦的材料似乎略有不同,所以演奏起来有些细微的差别,但他现在也没那时间去慢慢熟悉了。
老实说还是那把一千灵币的琴用起来顺手些,如果可以长生宁愿用那把琴去崖顶演奏,毕竟自己的琴不可能被人动过手脚,而薄清送他的琴就不一定了。
可惜他不能这么做。之前长生一直在猜测薄清送他这把琴的用意,他觉得薄清是在借这把琴试探他,同时也是在借这把琴向他示好。他不知道薄清究竟知道了多少事,但薄清送来这样的琴便证明了他多多少少知道了些什么。
薄清没有选择动手而是选择送琴,代表他还不想现在就翻脸。而自己若是不用这把琴来演奏,基本上就是拒绝了薄清的示好,那么接下来等待他的或许便是刀刃相向。毕竟以薄清的性格,他是不会让一个毫无价值而又想要他命的人活着的。
长生还没不自量力到那等地步,他很清楚他现在不是薄清的对手,所以他选择用薄清送的琴来演奏。然而就算他这么做,他也不觉得薄清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薄清或许会暂时留下他的性命,但那些暗中的阴谋诡计一样都不会少。
而等到薄清得到足够的灵币突破了元婴境后,他对薄清来说大概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而到那时他们之间便是真正的不死不休了。
长生又低头看了看那把琴,修真界奇特的事物实在太多,光是那些用来制造琴身和琴弦的材料就数不胜数,每种材料的特性也各不相同。他才穿来没多久,对三千世界的琴也没怎么研究过,所以实在看不出来这琴到底有没有被薄清动过手脚。
如今他能做的不过就是做好最坏的打算罢了,比如想好刚开始演奏琴弦就断了该怎么办,再比如考虑好弹到一半这把琴直接断成了两截又该怎么办……长生想到这里慢慢扯出了一个笑容,他越想越觉得这些事真的很可能发生。
还没等长生想出对策来,他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随着敲门声一同响起的还有一个说不上熟悉也说不上陌生的声音,那是度秋凉的声音。度秋凉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门外叫了声他的名字罢了。
长生走过去打开了门,他瞥见了度秋凉身后背着的琴盒,度秋凉来这里找他估计是为了今日演奏的事情。事实上度秋凉也的确是为此而来,度秋凉走进房间后便直接说道:
“我们演奏之前,崖顶会先浮现出两座遥遥对立的高台。这高台就如之前走秀时的台阶一般,皆是透明的,而我们便在高台上奏曲。你坐在左侧那座正对着仙帝的高台上,而我则坐在右侧的高台上……”度秋凉平静地诉说着他的安排,长生也没有出声打断他。
这些事扈临渊他们已经和他说过一遍,至于谁在左侧高台谁在右侧高台演奏这种事则由他们自己决定。既然度秋凉想在右侧,那便让他在左侧好了,这种事根本没什么好在意的。
长生看着眼前的度秋凉,这个男人今日穿的不是刚才走秀时的衣服,也不是花容宗内门弟子的衣袍,亦不是上次那件绣着雷霆纹路的黑色单衣,他穿的是一件红色的华丽长袍。不得不说,度秋凉确实很美丽,这般热烈如火的衣服使他看起来愈发妖艳惑人了。
“你的曲子即将奏完之时,我便会开始抚琴。毕竟表面上这还是一场合奏,不是吗?”度秋凉说得差不多了后,长生看着放在黑色琴盒内的琴,也开口说了一句。度秋凉倒也没反对,他顺着长生的视线看去,而当他看清琴盒内的那把琴后,他的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
“这把琴……”度秋凉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刚说了三个字却又不再开口了。
长生自然听见了度秋凉的话,他想度秋凉也许看出了那把琴有问题。不过度秋凉似乎并不打算告诉他,他和度秋凉又不熟,就算直接询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还不如不问。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演奏时更加小心罢了。
长生看了眼墙上的灵镜,他不再管那把琴的事,而是对着身侧沉默的度秋凉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说完之后长生便背起那黑色琴盒,率先走出了房间。
度秋凉看着长生的背影,面上露出了一个近乎嘲弄的笑容。之前在琼玉宗和长生商量演奏一事时,度秋凉便猜到长生并不知晓将绝的真正身份。而从今日的对话来看,度秋凉觉得长生对将绝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帝阙和将绝不和之事虽然说不上人尽皆知,但大千世界和中千世界的位面里,不少人都对此有所耳闻。他选择右侧的高台便是因为帝阙在左侧,而将绝和帝阙向来是两看生厌,他觉得将绝不会离帝阙太近,那个男人应该会在悬崖右侧的某个地方。
至于他刚才提到的那把琴……度秋凉注视着长生背着的黑色琴盒,面上的嘲弄之意越发明显。度秋凉擅长琴也了解琴,他看出了那把琴的琴弦有问题,然而长生却对此一无所觉。度秋凉也不想提醒长生,他实在不明白像长生这样的人究竟凭什么能和将绝朝夕相处?
然而事实和度秋凉想的有所出入,将绝和帝阙固然不和,固然两看生厌,但他们离得并不远。此时将绝正倚着漆黑树木低头看着自己的灵卡,他的薄唇微微勾起,连之前与帝阙争锋相对的危险气息都随之散去了几分。
他手中的灵卡上显示着一条转账记录,转账者没有留下姓名,但是那人的灵卡号倒是没有隐藏。将绝当然知道这个灵卡号是谁的,这是长生的灵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