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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鹤宁年少成名,江睿拜入他门下时,薛鹤宁已成名二十余年。
现下江睿才十六岁,按时间算,薛鹤宁这会儿还不到三十岁,还不如后世那般享誉四方各地,但在青市绝对是玉雕界传说级的人物。不止是在行内让人难以望其项背,就是其他行业的人也要敬他三分。
能请得动玉雕大家出手的,至少玉石品质得能拿出手,而好的玉石岂是寻常人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故而很多玉雕大师来往之人都非富即贵,更遑论薛鹤宁这种级别的顶级名家。
别人不清楚,江睿对这个师傅的脾性可是十分了解。要想让薛鹤宁出手,首先人得他看着顺眼,其次得玉石他看着顺眼。
这两点要是有一点不合薛鹤宁的眼缘,就算你是天皇老子也别想让他给你动半刀子。
因着这规矩,就算是眼下,薛鹤宁的作品流传于世的也少之又少,在后世更是被炒到了天价,尤其是在他去世之后,好不夸张地说,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用他的作品做传家宝的都有。
江睿复生后一直没丢下过这门技艺,经常在秘境里练手以补足自己在经验上的缺乏,现下他的手艺,跟这时的薛鹤宁的水平相差无几,就算再厉害的鉴定师过来也不敢断定这龙佩非薛鹤宁所出。绝对能以假乱真。
这几年极品帝王绿的翡翠本就越来越少,这龙佩又是薛鹤宁亲手雕琢的真品,在青市就是有钱也买不着。
王城晖发迹后,一直被人看做暴发户,他也曾上门去请求过薛大师出手,哪怕只是雕个小件饰品,那也绝对会让那些自诩青市名流的人家高看一眼了。只是薛大师见他一面之后就拒绝了他的请求。
王城晖拿过鉴定师手中的龙佩,抚摸一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他便应下江睿拿这块龙佩做赌注。
江睿把龙佩收回来。斜睨一眼旁边被当做赌注的江建林,对方开始眼神有点畏惧,后而可能觉得这次赌局江睿的赢面不大,脊背便挺直了些。
王城晖开赌场,但他本人并不擅赌术。反而身边跟着的怀清是个赌中高手。
江睿心里很清楚,赌术是跟在王城晖身边的人必学的一项技能。甚至有些从此沉迷赌博,然后被王城晖放弃的也不在少数。
怀清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手指细而白,指尖饱满而圆润,还微微透着粉色。
江睿看着这双手,不禁想起另外一个人的手,那人的手跟他的容貌一般,无一处不完美,让人看着都目眩神迷,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想把那双手握在自己手心,细细舔吻……
“可以开始了。”
怀清的声音,打断江睿的绮思。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后,江睿脸上的尴尬一闪即逝,莫不是现在的身体还处于青春躁动期?不然他怎么会想到那样的画面……
江睿收回思绪,看向面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温和一笑。
怀清年纪不大,赌术却了得,第一局在江睿的有意放水下,怀清毫无悬念地赢了。
王城晖似是对怀清极有信心,坐在一旁一边观看赌局,一边闲适地与属下聊着工作上的事情。
不过在江睿赢了第二局之后,王城晖的坐姿便没了先前的闲适。
怀清压力很大,他清楚这次赌局不仅仅是有关江睿在晖都欠下的十万块钱赌债的事,还事关王城晖的颜面。江建林对王城晖还有用,这个赌注是不能输的。
况且江睿压下的赌注,也是王城晖心心念念的东西,若是他能赢这次的赌局,等着他的便是一片锦绣前程!
*
江建林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真的能赢了王总身边那位赌术高手,在输赢定下的那一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甚至有点想不通,明明他应该是今天的赢家才对,为什么好像今晚所有的人一举一动都在这个“唐玄”的掌控之中一般?
事情到底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你要带我去哪?”江建林的声音发抖,他现在双手被绑着,眼睛也蒙着,根本不知道这人要把他带到哪里。
江睿专心开着车,没有理会他。
这辆越野车还是早先托肖津南弄到手的,他还不够买车的年龄。也没有驾照。这次是他第一开,手感还算不错。
江睿把车开到青市郊外一个废弃仓库,然后把江建林赶进去。
约莫在仓库停留了两个小时,江睿才出来,是一个人出来。没有在附近逗留,开着车就回市区。
而在江睿走之后没多久,另一行人进了仓库找了一圈却没发现江建林的踪迹。
其中那个带头人只好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王总,我们亲眼看着那个姓唐的小子把江建林带进这个仓库,然后一个人离开,但现在我们进来,都快把仓库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见半个人影。”
“……我确定他把人带进仓库了,也确定他是一个人离开的,没有带任何东西。所有的兄弟都可以作证。”
“好,那我带兄弟们在附近再找找。”
此时的江睿正开车在回市区的路上,在确定那行人没有什么异动后,这才把放出去的灵识收回。
江建林此时就在淼玄秘境里,被江睿所布下的南柯梦阵所困。
南柯梦阵分七情阵、六欲阵,是江睿费了不少功夫布下的。不过他现在水平有限,南柯梦阵的威力也只有正常的一两成。这一两成对付江建林也足够了。
除非江建林能破除其中的七个情阵六个欲阵,否则没有江睿的允许,江建林永远不可能出来。
江睿深知江建林这样的人,对他进行说教他根本不会听进去,对他恐吓也只能吓住他一时,所以索性想出这么个磨练他的方法。
想出阵,就要破阵,想要破阵,就要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住自己的七情六欲。
若是江建林在阵中迷失,自会遭到阵法的攻击,要不了命,却足以让他清醒。
以江建林的心性,要达到江睿的标准还差很远,可在淼玄秘境里时间多得是。至于现实,江建林自从放高利贷之后,成月不回家,也没个消息是常有的事,只要江建林每月按时送家用回来,李秀芝才不想去管江建林的死活,家里一个江旻已经够她忙的了。
况且因为江建林常常不在家,李秀芝年轻,长相又不错,时不时也会有男人跟她献殷勤,她最近刚认识了一个男人,对方很能理解她这样“独挑家庭重担”的妇女,两人颇有共同话题……
想必再过不久,两人就能从知心好友,上升到“亲身好友”了。
江睿定时以将江建林的名义,让人送钱给李秀芝,又时不时地让一些关于江建林的消息传回宁平,打消李秀芝的疑虑。
在李秀芝和情夫正情深意浓的时候,江睿跟江母提了一下,想让她把江旻接到自己家照看。
李秀芝和镇上那个饭店老板的事就算瞒得再好,可世上没有不透风得墙,还是被人发现蛛丝马迹,然后传了出去,连江母这个不常回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江建军和何馥兰是李秀芝的长兄长嫂,曾找上门对李秀芝暗示,让她不要再做丢江家人脸面的事,谁知李秀芝不仅不知反悔,还哭骂何馥兰冤枉她,毁她名誉!一副胡搅蛮缠的样子!
几次下来两人对这个弟妹也死了心。自家孩子还在念书,两人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再去李家闹一通,闹得人尽皆知。
大不了以后不来往就是了。决不能让这么个人给自家孩子名声上添上污点。
李秀芝为人德行有亏,但江旻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是彻彻底底的江家血脉,何馥兰和江建军不能看着李秀芝把他们这个亲侄子给教坏了。
夫妻俩挑了个日子,找上李秀芝。
李秀芝本就不喜欢照顾孩子,现在又有了情夫,要不是舍不得花钱请保姆,她早就把孩子丢给别人照顾了。现在江建军和何馥兰愿意接手,她自然是再乐意不过。
“不过大哥大嫂,你们是旻旻的亲大伯亲伯娘,你们照顾旻旻我肯定是放心的,不过旻旻这么小,也不用每月给你们生活费什么了吧,他这么大点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李秀芝笑道。
江建军看都懒得看李秀芝一眼,要不是怕这个没脸没皮的女人欺负自己媳妇,他才不会跟过来。这会儿听见李秀芝半点都没说舍不得江旻,反而担心他们管她要生活费,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何馥兰脸色也不好看,抱着江旻一边哄他一边朝李秀芝道:“三弟媳妇放心,我们家日子虽过得一般,但多养个旻旻还是养得起的。再说这是亲侄子,于情于理我们照顾他都是应该的。”
李秀芝这才像是放了心道:“大嫂这话可说到我心坎儿了,大嫂放心,我们家建林先前说要在青市买房,睿睿不是在青市上高中么,到时尽管让他住我们家来。也让我这个当三婶儿的尽尽做长辈的心。”
何馥兰闻言,再也忍不了了,站起身抱着江旻就跟李秀芝辞别。
出了门走远后,何馥兰憋不住向丈夫抱怨道:“瞧瞧你家老三这是娶的什么媳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