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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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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皓阳彻底僵住了,michael此刻就站在b区铁馆的大门外,脚边是一眼数不过来的烟头。罗皓阳刚出门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此刻也站起了身。

    罗皓阳心底暗叫糟糕,铁馆又不是ktv,隔音效果能好到哪去。饶是他刚才再怎么压抑着声音,如果是站在门口,肯定也会听得到一点动静。更不用说,michael现在那堪比锅底的脸色,还有他脚边那明显抽了一个多小时的烟嘴。

    似乎一不小心被迫出柜了呢……

    “我想我们应该谈谈,皓阳。”

    michael脸上不见了以往的嬉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严肃而禁欲的气息。这才是真正的他,对待外人时的史蒂文教授。michael的温柔一向只对待家人,可是对现在的罗皓阳来说,michael却半点温柔都没打算留,脸上就差大写的“冷酷”两个字了。

    屋内的胥子昂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门外的michael也是让他大吃一惊。胥子昂上前几步,强在罗皓阳之前说到:

    “叔叔,你要是责备就来怪我吧,皓阳他……”

    “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小朋友。”

    然而还没等胥子昂说完话,michael却突然地打断了他。

    “这是我和罗皓阳之间的事情,作为一名父亲,我想我有这个资格来和我的儿子进行一次单独的会话。”

    michael此话一出,胥子昂就算是有再多理由也萎了。毕竟michael说的没错,除了罗皓阳的师父,他还是罗皓阳的父亲。

    担忧地望了罗皓阳一眼,胥子昂的眼睛里写满了询问。罗皓阳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michael。

    “走吧,我们回家再说。子昂,你晚一些回去,先让我和michael聊完。”

    胥子昂点点头,抓住罗皓阳的手心用力一握,好像这样就能将罗皓阳的心握在手里。罗皓阳转过身,对着他摇了摇头,眼神中写满了安慰。

    “没事,相信我!”

    说完,罗皓阳便将手从胥子昂的手中抽离,转身和michael向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胥子昂的心仿佛也随之被抽离了一块,空牢牢的,却是只能转身回去收拾东西。

    对比于胥子昂的忐忑,罗皓阳却完全没有很担心的意思,一路上还和michael嬉皮笑脸。直到快到家门口,michael才终于绷不住脸,转身踹了罗皓阳屁股一脚。

    “能不能有点担心的样子,好歹你也是和男人在一起被我抓到了啊!”

    罗皓阳躲开michael的飞脚,做了个鬼脸。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同性恋根本没有歧视。远到你美国会所那边的会员jack、lucy,进到我的大师兄cocan,不都是同性恋,你也没把他们怎么地啊。”

    “会员和徒弟能和你一样么,你毕竟是我儿子!”

    michael转过身,却是一声咆哮。在他的眼底,挣扎之色愈演愈烈。

    罗皓阳和他都陷入了沉默,仿佛是沉默对这个情况最好的诠释。

    “我又何尝不知道性向自由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可是皓阳,无论jack、lucy还是cocan,都是在米国。而这里,是华国,是一个传统而保守的国家!”

    michael沉默良久,最终才幽幽的叹了口气。

    “保守到,就算当初我和你母亲两情相悦,也不能在一起。”

    罗皓阳顿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之前他一直以为michael和母上大人只是在大学时认识,最终还是他父亲和母亲在一起了。没想到,从michael话里的意思,当年的事情还另有隐情?

    只是说了个开头,michael就控制住情绪,继续保持着沉默。转过身掏出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michael示意罗皓阳和他一起进去。两人坐在沙发上,michael才长叹一口气,继续刚才的话题。

    “皓阳,这是在华国,不是米国。就算你们两情相悦,最终能社会的压力、父母的压力、乃至家族的压力,确定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michael坐起身,从包里拿出了烟。事实上,作为专业级心肺教练,michael亦是对香烟深恶痛绝,只是在华国时包里才揣了一包方便打点。然而,那原本几乎没开封的香烟,现在盒子里只剩下了空荡荡的两棵。michael拿起一棵,将另一个递给罗皓阳。

    罗皓阳摆了摆手,michael才将其中一棵插在耳后,自己则点燃了手中的那一棵。

    “别忘了,皓阳,你这将近二十年的衣食无忧,全因为你的罗姓。你虽然是外子,但只要你归了罗家的家谱,就要应了罗家的规矩。当年……当年我和你母亲在大学时曾经相恋,就是因为罗家当时的家族不许,才最终没在一起。你母亲甚至都没读完m.d.-ph.d.就被罗家召回到华国,我们也才就此分开。”

    michael站起身,做到罗皓阳身边,一双i碧蓝色的眸子中非但没有责备,反而充斥着担忧。

    “皓阳,我不是想要阻止你什么。可是,你确定你已经做好准备,来承受这一切的压力了么?”

    “放心,mike,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从我和他在一起开始。”罗皓阳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在回忆。

    “我用一个假期的时间来确定自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你所说的,我都有考虑过。就算是家族那边的压力……”

    说到这里,罗皓阳顿了下,却是抿了抿嘴,似乎完全无所谓。

    “我相信,皓然表哥不会强求我的。”

    嘴上是这么说,但michael却从罗皓阳脸上看出了深一层的意思。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将最后一口烟草吸掉,掐灭在烟灰缸中。

    “希望吧,作为父亲,我不会反对。但除非你和胥子昂终有一天站在结婚的礼堂上,不然也别想让我祝福。”

    “这就够了,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罗皓阳勾了勾嘴角,笑容却是冲淡了一些严肃。他转过身,给了michael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爸爸。”

    michael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反手抱住了罗皓阳。

    “这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说什么谢谢呢。”

    michael抑制住澎湃的内心,这还是罗皓阳第一次正了八经的叫他爸爸。

    诶妈呀我儿砸终于愿意管我叫爸了,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赶紧的给他一个爱的拥抱爱的吻爱的亲亲……

    “对了,michael,我和子昂的事情先别和母上大人说。”

    罗皓阳想了想,还是决定和michael多说一句。”

    “你们两个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想因为我和子昂的事情,让你们分心。等你们结婚之后有机会,我会亲自和她坦白的。

    “好,那我们就这么定了。”

    michael心头一暖,没想到罗皓阳这时候还不忘记他的婚礼,简直就是二十四孝好儿砸。想到这儿,michael突然面色一变,猥琐地对着罗皓阳挤了挤眉。

    “这段时间憋得挺辛苦吧,天天晚上在一起住都不能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你们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孩儿都快憋炸了吧。别怕,作为回报,你们最近几天在家随便啊啊啊,我不会介意的。话说回来,皓阳,没想到你叫的还真够劲儿啊。”

    罗皓阳:……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提起这茬,罗皓阳才突然想到,无缘无故,michael怎么会出现在铁馆外面。

    想到就问是罗皓阳一贯的作风,michael闻言顿了顿,也是有些若有所思。

    “是一个年轻人和我说,你和胥子昂之间可能吵架了,让我去篮球场看着点你们别打起来。我在篮球场看到你们的时候还奇怪,你们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要打架的样子,没想到跑到一件房子里一锁,你们却是玩起了另外一种‘打架’。”

    就算迟钝如罗皓阳亦是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他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么?”

    “个不高,大概也就到我肩膀;看上去挺瘦的,还戴了副眼镜,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michael苦思冥想,找到了几个点。

    “哦对了,他似乎知道你妈妈。因为他问我时候,并没有叫我史密斯教授之类的,而是叫我‘罗秀娟的未婚夫’。”

    michael是罗皓阳母上大人未婚夫这件事情由于被捅到了bbs上,几乎是全校皆知的东西了。可是罗皓阳母上大人的名字,知道的人却屈指可数。罗皓阳第一时间本以为是程宽,可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程宽为人只会明目张胆地和胥子昂开撕,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暗箭伤人的事情。更何况,程宽要比michael比划的高出半个头,人也还在国外,不可能是他。

    除了知道母上大人的名字,那人还必须要知道罗皓阳和胥子昂之间的关系、以及胥子昂和罗皓阳之后的行踪。或许michael听罗皓阳和胥子昂的墙角是凑巧,但那人绝对知道铁馆被胥子昂承包下来的事情,或者至少也看到过胥子昂这几天在铁馆打扫。

    无论是哪种情况,这样的人放在外面,绝对是一种危险。罗皓阳深吸一口气,却是心头充满了忧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知道两人关系、而且还对着关系抱有敌意的人潜藏在暗处,也是够让罗皓阳寝食难安了。

    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办法,罗皓阳只能等胥子昂回来后和他通通气,看胥子昂是不是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罗皓阳有预感,要是抓不到这个人的身份,未来还有更加危险的风暴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