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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味道的呢?云宴不记得了,她现在一回想起那件事,心里还是止不住恶心。肉是赵元亲手掰着她的下颚,一点点儿塞进她口中的,有些滑腻的黏住喉咙……
“呕……”那种感觉让人胃里翻涌,云宴杵着妆台,即便用手掩了唇还是没能忍住那直上喉咙的恶心感。
琪鸢用了司命星君教给她的术法,方才云宴内心回忆起来的画面她都看见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原以为只有修魔的妖物才会做出这种事情,谁知道连凡人也这么狠,那烙铁印在云宴脸上时,她好像看见了一缕缕烟从云宴左脸和烙铁的相接处飘出,感觉好像司命星君在给自己烤肉。
那个凡人怎么如此残忍?琪鸢有些不解,但看着妆镜前浑身发抖的云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搓了搓爪子走过去,在她身后踮起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别哭啊,别难过啊,不是都过去了吗?”
对这个扰乱天道的人,此刻琪鸢却不忍心怪她,甚至想要偷偷帮她一把。可是帮她的话就等于违逆了天道啊……
云宴并不知晓身后的人儿内心如何翻涌,她只强忍住恶心的感觉,有些疲累的挥了挥手:“过不去的,有些东西是没法儿过去的,你还记得苏沁吗?若是能过得去,她也便不会死了。”
重生一世,若不能报仇,那她怎么对得起穆雪的付出?怎么对得起云王府那么多惨死的人?她云宴前世不曾伤过一人一物,可上天却如此对她!今生她要做那人上之人,护好云王府护好自己所爱的人,即便要她做那刽子手又何妨?总好过任人宰割。
瞧着她激动的模样,琪鸢知晓即便是好好的劝告她也不可能听进去了,多好的姑娘啊,又漂亮又懂事,怎么星君偏偏给填了那等命术?“那也行吧,不过,这客栈的主人你认识吗?这里有股很特别的气息。”琪鸢很快转了话题,小鼻子嗅了嗅,若有所思地道。
这间客栈的气息很清冽,有点儿像天界天河那地方的气息,而且云宴这间客房恰好是气息最为干净清冽的地方,至于缘由嘛……琪鸢往前蹭了蹭,好奇地看着这面做工精致的妆镜,这镜子是铜镜,周边用金粉镶了,刻着繁复的花纹,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
琪鸢刚想伸手去摸一摸妆镜,却被云宴拦了下来。
“别碰,这镜子下了咒,除了我和封印者,其他人一碰便会被吸进镜中。”她将琪鸢拉的远了些,明显不想让她靠近妆镜。
胖爪子被人捏在手里头,琪鸢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就算不让碰也不至于那么紧张吧?“那日常打扫怎么办?难道这间房一直没人打扫么?”她瞪着一双桃花眼看向云宴,因着云宴是转偏着头的,琪鸢只能看见她姣好的侧颜,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里头很是无神。
打扫?云宴抿了抿唇:“你不相信我?你以为我在骗你?”琪鸢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自己撒谎不让她碰妆镜吗?将手里的胖爪子越发握紧了些,引得琪鸢‘嘶’得抽了一声。
“云宴你疯了吧?握那么紧干嘛?我没说过不相信你啊!”琪鸢差点没跳起来咬一口眼前这个一脸悲伤春秋的姑娘,合着她就问问都不行了?这是打算掐死自己啊?
好像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云宴眨了眨眼,微微松开了握住琪鸢的手,那只胖爪子很快就被琪鸢收了回去,看着眼前的小团子抱着有些红肿的爪子呼呼的吹着气,她有些抱歉地低了眉眼:“对不起,方才是我太激动了,我没有恶意的。”
琪鸢鼓着一张包子脸,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泪水直在眼眶里头打转转。
被她这种眼神看着,云宴只觉得心里边愧疚越发重了,她理了理裙摆,缓缓蹲下身来,恰好能和琪鸢平视。“对不起,是我不好,但这妆镜确实不能碰……”
“好啦好啦我知晓了,不碰就好了。”琪鸢摇了摇爪子,有些不耐的打断云宴的话,她可不是来听云宴道歉的,那么多事都没理清楚呢,她还想快些找齐十个人然后回仙界呢。
将红肿的爪子凑到云宴的唇边,琪鸢对她笑了笑:“那我不怪你了哦,你得给我吹一吹,吹得不疼了,我就告诉你传流言的是谁。”她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格外可爱。
软糯的娃娃音总是能让人心软,云宴看着这个女娃,看她一身粉衣跟个胖团子似的,小脸上漂亮的桃花眼弯起来,长睫忽闪忽闪的,就像她的皇儿一般。
从前皇儿也是这般,会对自己笑得眉眼弯弯,会跟自己撒娇。在御花园里头扑蝶,不小心摔倒了,当自己责怪宫女的时候,他总会站出来跟自己认错,然后伸手给自己看:“母后你看,阿昭摔伤了哦,皇祖母说了,摔一跤才能长高高!”
对着皇儿她总是生不起气来,大概这就是为人母亲的想法吧,即便自己的孩子做错了,心里边也是心疼他的。“傻皇儿,摔得疼不疼?来让母后看看。”她将皇儿搂在怀里,不过五岁的皇儿个子小小的,长的唇红齿白,在她怀里撒娇的时候总能让她无能为力。
“母后给阿昭吹吹,给阿昭吹吹就不疼了哦。”
“好,母后给阿昭吹吹,阿昭不疼……”
可是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登基那天,是另一个女人和齐禹一起,一人一边将他送到了天台之上,他叫他们父皇母后,他给他们下跪敬茶,他封那个女人为孝庄圣贤太后,孝庄帝,孝庄太后……
多可笑,多可笑啊!那她这个孝德太后呢?她这个孝德的封号又算什么?她的丈夫,她的儿子,甚至于她的家族,全都没了。
“云宴姐姐?你怎么了?”那只小小的胖爪子轻轻在云宴脸上划过,擦掉了她掉落出来的泪水。
云宴闭了闭眼,扬了个笑容:“没事儿啊,我没事的,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她吸了口气,对着那只红肿的爪子吹着气,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出来,她却好像不自知。
“你……能唤我一声母后吗?”云宴看着眼前的小女娃,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底的话。皇儿,母后一直都不曾怪过你,母后一直都想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