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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武威侯府里就忙了起来,不,应该说是整个大齐朝都忙了起来,除夕一天一天接近,祭祖、团圆饭、年礼……等等都要准备。
尚老夫人是个喜欢权力的人,为了不把主持中馈交到别人手上,是一点都不肯让尚宛妗和姨娘们插手,尚宛妗倒是落得自在。
尚知章等人却是在除夕当日才休朝放假。按照往年的惯例,一般除夕前七八日官员们就可以开始休沐了。谁知今年眼见着就要放假,齐宣帝却在早朝时查出十来个没来上朝也不曾告假的官员,大怒,惩处了十来个官员之后,也不提放假的事情了。
被惩处的官员里面就有礼部尚书,这种情况下,礼部的官员们也不敢替大家陈情,大家只好规规矩矩的上朝,然后去衙门管事。
尚老爷子和二老爷尚知英怨声载道,尚知章在外面打了十几年的仗,最能吃苦,哪里把这些放在眼里,他封侯的风光还没有过去,每次上朝前后都会遇到称赞他的人,反而觉得每日去上朝是一件爽快事。
这一切尚宛妗都不理会,她这段时间最关心的就是桂妮的肚子了。因为怕到时候闹将起来了查出来,尚宛妗不敢让人去药铺买流产的药材,只好找人在一个普通的医婆手里买了针灸用的银针。
尚宛妗上辈子曾听陆展沉跟同僚说过,用银针扎孕妇的合谷和三阴交两个穴位会引起流产。可这个方法不如药物来得安全,所以医书上不曾纪录,大夫们也是禁止使用的。
尚宛妗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一来是桂妮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还小,二来是她需要赌一把。到底是佯借着桂妮值夜,给桂妮施了针。
桂妮什么都不清楚,反而信心满满,没有丝毫的担心。好在一番施针,两个时辰之后桂妮就落了红。桂妮自己只觉得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尚宛妗却不敢就此放松警惕。于是接下来这几天,尚宛妗都一直注意观察着桂妮的状态。
除夕之后就是大年初一。尚宛妗早早的起床。带了锦书去常青院请安。到的时候尚宛仪等人早已经到了,岳姨娘正帮着尚老夫人捶腿,顾姨娘却拿了把象牙梳篦给尚老夫人梳头。
梳妆台上放着一个小匣子。尚宛妗请安的时候微微抬眼,看到里面放着些时兴的金饰,应当是一整套的,再看尚老夫人身上的衣裳。只见她穿了一身银挑金的袄子,缎面光滑。一看就是极好的料子,十成新,应当是今天才上身的新衣裳。
不由得有些诧异,尚老夫人是个舍得对自己花钱的人。却也没有这般舍得。那衣裳和首饰加起来起码要两三千两银子的了。
尚老夫人心情好,也不为难尚宛妗,摆摆手让她跟尚宛仪她们坐在一处喝茶吃点心等着。
尚知章早已经到了。坐在尚宛仪上首问话,不过是问一些昨晚几时睡的、可犯困之类的。他心情极好。尚宛妗来行礼,他居然忘记了前些日子的不快,一脸慈和的让她坐在了尚宛仪前面一个位置。
刚坐下,二房的人就齐刷刷的来了,除了尚知英和二夫人、尚宛宛和秦婉,尚知英的两个姨娘也跟着来了。
尚知英房里的两个姨娘素来不得尚老夫人的待见,尚二夫人也不敢让她们近前,只好自己上前,想要伺候尚老夫人。
素来被尚二夫人伺候惯了的尚老夫人这次居然没有给二夫人这个脸,随口道:“你去那边坐着吧,有人伺候我。”
说着居然还对给她梳头的顾姨娘笑了笑。
尚宛妗都看在眼里,心里更是觉得奇怪。等到用早膳的时候,尚宛宛才来给尚宛妗揭开谜底。原来,昨日顾家的年礼到了。
除了以顾府名义送给武威侯府的东西,顾老夫人还以自己的名义,给尚家各房单独送了礼单。
顾家有顾吟风在,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他们又大方,难怪哄得武威侯府众位主子都欢欢喜喜的。
尚宛宛抿着唇跟尚宛妗道谢:“我得了一把琴,是前朝名士薛右庵用过的,可以说是千金难买,大姐姐哪日有空,来我院子听我弹琴好不好?”
尚宛妗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含着笑应了。
秦婉坐在一旁,她得了一份棋谱,讲的是最近锦都城难倒众人的残局,也是极珍贵的东西,现在听尚宛宛跟尚宛妗道谢,也忙跟着同尚宛妗道谢。
三人正说着,就听见尚宛逑缠着尚宛仪问她得了些什么东西,尚宛仪扫了众人一眼,抬了抬下巴,脸上终于露出得意的神色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盒南珠,一盒珍珠,一盒猫眼石外加几团软黄金的刺绣线罢了。”
众人听得咋舌,尚宛宛一脸兴奋的问尚宛妗:“大姐姐得了什么?说出来让我们也听一听。”
尚宛妗笑而不语。尚宛仪哪里肯放过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这边,略带挑衅的问尚宛妗:“外祖母给大姐姐送了什么好东西,要藏着掖着?”
尚宛妗放在餐桌下面的手捏得死紧,脸上努力维持着云淡风轻的表情,含笑道:“食不言寝不语,都好好吃饭,没得在新年的头一天就坏了规矩!”
众人这才放过她。尚宛妗心里怒气腾腾,她得了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得,她甚至连顾家送的年礼到了都不知道!
上辈子她是“庶女”,所以顾家的年礼到了她不知晓,也没有她的份,这辈子她是嫡女,她才是顾家正经的外孙女,居然依然不知道顾家的年礼到了,顾家准备的东西也依然没有她的份!
这里面要是没有鬼,打死尚宛妗也是不肯信的!
问题是出在顾家还是出在顾姨娘身上,抑或是出在尚老夫人身上?尚宛妗暗自琢磨。
尚宛仪一边喝粥,一般充满恶意的打量着尚宛妗的脸,见她脸上始终没有露出异色,这才撇撇嘴,兴致缺缺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