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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一个多月马不停蹄的暗访明察,宋琛终于巡视到了魏州。
在正式召见魏州当地官员之前,他仍是照着老法子先在魏州转了两天,这着实是个很管用的法子。这里属朝廷直隶,并不像燕州他可以时常巡查,所以来之前他确实不太了解这些州县的具体民情,但经过微服的一番探查后,他却能直观民生,这样一来,除过魏济渠,他也能更全面的了解这些个州县,为朝廷下一步的治理好做准备。
虽然他眼下的封地只在燕州,但为以后的路早作打算,总是没有错的。
由济州沿魏济渠一路向西北而来,五个州县中当属魏州最为穷困,这当中很大一部分要归咎于天灾。越往西越干旱,尤其春天时常常一两个月不见雨水,受难的首当其冲是庄稼,农民,在那样以农为本的地方,庄稼一旦受灾,后果可想而知。
然而今年魏州却及时避开了春旱,自东而来的济水浩浩荡荡,一路汇集数条支流后,最终到达了魏州,及时滋养了将要干涸的土地,也令原已荒废近百年的魏济渠重新焕发起生机。
由于朝廷重视,前期的规划做得也好,而事关当地民生,又有亲王亲自督导,各地也积极认真执行,故而此行可谓相当顺利,算来竟比预期的日子至少提前了半月,宋琛在魏州与当地官员及朝廷特使会过面,又在魏州逗留了五日,待诸事一一交代妥当,他启程,回了燕州。
出发时由燕州到济州用了八天,返回时由魏州出发,到达燕州只需四日。
晚棠苑。
远处的打更声入耳,褚雪停笔,侧耳听了听,已经亥时了。
进了四月,已是初夏,院子里去年种下的海棠这几日陆续在开,满园花开娇艳夺目美不胜收。只可惜下令种花的人还在外面,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算起来还有十天就整整两个月了,他走前说也许会晚归,不知还要等多久,不知会不会错过花期?
褚雪轻叹了声,垂眸继续执笔。
如月轻轻推门进来,看见桌案前的她,眼中满是心疼。
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如月,褚雪停笔看了看她,却忽然想到雁翎,已经二十多天没见她了,不知那丫头在浣衣房过得怎样,那里的活粗重辛苦,不知她能不能适应的来,有没有人欺负她……
正出神呢,如月唤她,“主子,天晚了,早点睡吧。”
虽然还是想叫“小姐”,听来也亲切,但历经那件事后,如月还是谨慎改了口,人前人后都唤褚雪“主子”。
褚雪回神,微微一笑,“睡不着,再写几篇,明日白天也好有空做些其他的事,你先去睡吧,我一会乏了会自己睡的,不必担心。”
“是。”
如月轻叹了声,又为她关上房门。
她行笔慢,每日各三十篇的《女诫》《女训》,差不多要用掉三个时辰,白日里几乎没空闲去做其他事,不过除过每天的早请,她也出不了院子,因此这二十多天来,拿这两篇女经练字,成了她主要的消遣。不过练练也好,八岁之前她是个顽皮的丫头,没怎么好好写过字,穿越前那二十年过的是现代人的生活,根本也不用毛笔,所以眼下有空好好练练,权当修身养性养特长了。
正写着呢,忽然听见外间的门开了,如月才刚出去不久,怎么又进来了?她有些奇怪,正打算开口问问,忽然听到了不一样的脚步声。
脚步沉稳有力,似乎还带着隐隐的风,她一怔,忽然反应过来,那是他的脚步声,他,回来了?
她忙搁笔起身去开门,随着门的猛然打开,来人也顿住脚步,然后她就看见了几步之外的宋琛,她思念了两个月的人。
真的是他!
他穿着竹青色的长衫,那上好的衣料在朦胧灯火下泛着柔光,仿佛是梦里的画面,见她出来,他唇角扬起微笑,却不说话,就那么温柔的看着她。
俊美的容颜忽然出现在眼前,让她有些恍惚,怔了一瞬后才反应过来,然后就几乎本能的扑进他怀里,惊喜道:“王爷……真的是你,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美人入怀,还带着沐浴后特有的清香,他静静的抱了她良久,才柔声回她,“事情办得顺利,就提前了几天回来,你这些日子都好吗?”
熟悉的声音入耳,仿佛还是在做梦,她在他怀里偎了一会,才直起身子看着他点头,明眸中涌出心疼,她微蹙眉道:“差事是不是很累,王爷都瘦了。”
奔波近两个月,辛苦自然不必说,清减一些也是正常,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外面不比家里,辛苦一些是当然的,倒是你……”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也皱起眉来,“一直在家养着,怎么也清减了?”
这些日子一面担忧雁翎,一面思念他,心事重胃口就寡淡,褚雪自然也是瘦了,但她只俏皮一笑,眨了眨眼睛,“想王爷想的呗。”
眼前的美人活色生香,分别时的思念与归路上的期盼此刻尽数化作难以抑制的渴望,他重将她揉进怀中,尽情地吻她的唇。
初时温柔,而后愈加热烈狂野,她有些承受不住,唇齿间渐渐溢出低吟。
深深浅浅若有若无的低吟混合着她柔软睡裙下散发而出的清香,让他渐渐迷失,他将娇软的美人猛然抱起,疾步去往床边。
路过她方才书写的桌案,新鲜的墨香溢入鼻端,他一边吻她一边哑声问,“这么晚了还没睡,刚才在做什么?”
她似乎想躲避,轻描淡写道:“没干什么,就是在写东西。”
“在写什么?”他伸手去解她的裙带。
“没,没写什么。”
她支支吾吾让他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停了手。
见他停了下来,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更觉得不对,起身去书案前亲自看。
“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写了一半的是篇《女诫》,再看看一旁,还有一叠已经写好的……这样的情景有些熟悉,他有点头疼,抬眼望着仍在榻上的美人,“怎么又在抄写?好好的写这个干什么……王妃罚你了?”
她咬了咬唇,摇头,“没有,王妃没有罚妾身,是妾身自己写来练字的,王爷多心了。”
“这么晚了还练字?”
“嗯……”她垂眸点头,笑得有点苍白。
他叹了口气,朝门外唤人,“雁翎?”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如月。
如月轻施了一礼,“王爷,雁翎不在,有什么事您吩咐奴婢就好。”
“雁翎去哪了?”
他在桌前坐下来,沉声问道。
打从进门就觉得不对,值夜的一向是雁翎,今天却看见了如月。
如月看了看褚雪,犹豫道:“回王爷,雁翎她……她去了浣衣房。”
“你的贴身丫鬟,好端端的去浣衣房干什么?”他十分不解,更加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褚雪从床上下来,边走边道:“没什么,妾身觉得那丫头最近有些疲懒,打发她去吃点苦,王爷,天晚了,您辛苦一路,让她们备水沐浴吧。”说着就看向如月,“快去吩咐她们备水……”
“慢着,”宋琛沉声打断她,“什么事要瞒着本王?如月,你来说,雁翎为什么去浣衣房?”
他声音已经明显冷了下来,眼见关子也卖得差不多,如月便一五一十的回答,从膳房的菜说起,一直说到那日褚雪跪在许锦荷眼前,黄晟前来后的情景,事无巨细,一一讲明。
宋琛听完,默了一会,转头看着褚雪,“所以你这么晚不睡,还在抄这些东西?”
“妾身只当练字罢了,不睡是因为不困,王爷不要多心。”她勉强笑了笑,声音又黯下来,“不论李嬷嬷如何,雁翎那日确实太冲动,是妾身从前太惯她了,让她去吃吃苦磨磨性子也好……无论如何人还在府里,总好过被打发出去。”
那时在褚府亭中初次相遇,宋琛就见到了褚雪跟雁翎拌嘴,当时虽当着他这个外人,两个少女间的亲昵也丝毫没有掩饰,那是非常自然的亲密,足以看出两人的要好。
他是皇子,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的皇子,后宫中的明争暗斗他很清楚。平心而论,相较于其他的兄弟,他的府中算清静的,只有四个女眷,但就算有四个,心心念念的也不过就是眼前这一个。
他从前以为自己的正妻许锦荷,是一个和善温婉的女人,至少从前的十年一直是,所以他觉得他的府中一直平静祥和,可为什么自打雪儿进府,就变了?他不过就是想对自己心上的女人好,这是最自然的情感举动,却为什么总会为雪儿招来刁难?
房中一片宁静,半晌,宋琛开口吩咐如月,“去院外看看谁在,让人去浣衣房把雁翎带回来。”
“是。”如月心内暗喜,转身快步出了房门。
今夜当值的亲卫正是陆方,因去魏州前一直是他随侍宋琛,所以跟晚棠苑的丫鬟们也算混的面熟,年轻的侍卫正守在门外,就见院内匆匆跑来一位侍女,他心忽然毫无征兆的一热,看清侍女的脸后,却忽然顿住,不是她。
如月也认得陆方,她端了个礼,恳求的看着眼前人,“陆大人,王爷刚才吩咐,请您派个人,去浣衣房,把雁翎带回来。”
“雁翎……浣衣房?”两个毫无关联的词入耳,让陆方有些意外。
如月急忙点头,“是的是的,雁翎现在人在浣衣房呢,您快去把她带回来吧,您……认得她吧?”
陆方点头,“认得,我……现在就去。”
作为一名侍卫,对主子的话理应言听计从,根本不需问原因。
何况是去……找她。
陆方疾步去了浣衣房。
虽已过了亥时,别处的下人大多歇下了,但浣衣房是个苦差的地方,眼下灯火通明,仍有人在劳作。
陆方进门时,少女仍在吃力的捣着木盆里的衣物。
他看清眼前的画面,怔愣后立刻唤她的名字。
雁翎闻声抬头,正看见院门口的青年。
她也愣住了,缓缓起身,疑惑道:“陆大人?你……你回来了?”忽然发现自己的失态,她垂眸,有些局促,“你……叫我,做什么”
有种涩涩的滋味,在他心中慢慢蔓延开来,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情感,似乎……是心疼?心疼眼前这个辛苦的少女。
从前见她,她都跟在雪夫人身边,雪夫人待人和善,待自己的贴身侍女更是和善,因此她应该没吃过苦,似乎总是开心的样子,每当她笑起,就仿佛干净的阳光照进别人心里,说实话,他喜欢看她笑。
可是才不到两个月,她怎么就来到这里做起了粗活?
他很想问问她,关心关心她,可是,他不能。
这不是他该做的事。
回到眼前,他轻声答她的话,“王爷吩咐我来带你回去,回晚棠苑。”
“真的?”她眼睛一亮,“太好了,我这就回去。”
说罢就除掉身上的围裳,蹦跳着几步来到他面前。
他点了点头,引着她走出浣衣房,走回晚棠苑。
初夏的夜风混着花香,轻轻拂在脸上。青年忽然有些开心,因为她刚刚对自己笑了。
还有,那对专为自己绽放的梨涡,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