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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师兄喜欢我吗?我不觉得啊。”
沈叠箩眨眨眼,默默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才又道,“不过,在我的印象中,欧阳哲瀚好像对以前的那个沈叠箩特别好,很关爱她的样子。不过以前那个沈叠箩情窦未开,压根不懂这方面的事情,对欧阳哲瀚也没什么感觉,欧阳哲瀚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什么这方面的话题,所以两个人之间就是很单纯的师兄妹的关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而且啊,就算欧阳哲瀚喜欢原先的那个沈叠箩,以前的沈叠箩也不喜欢他啊。”
秦非邺仍是定定的看着沈叠箩:“阿箩,本王是问你怎么想的,别说以前那个,就说你自己。”
沈叠箩被秦非邺这执着的态度给逗笑了,她眉眼弯弯地看着秦非邺道:“阿邺,对于原先的沈叠箩来说,欧阳哲瀚是师兄,是相伴十多年的亲人,但是对于我来说,他其实就是个陌生人啊。可能记忆中会觉得很熟悉,但是他并不熟悉真正的我,所以做个朋友还是可以的,我也可以依旧把他当做师兄来看待,但要说到喜欢,那我们肯定是不可能的。”
“你要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还真没什么想法啊。”
秦非邺又问:“那他要是对你表明心迹呢?”
“不接受呗!”沈叠箩眨眨眼,顽皮笑道,“阿邺,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是不会为了他把你甩了的!”
秦非邺默默看着沈叠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哼道:“欧阳哲瀚多半还有带你回华清山去的心思,要不然他是不会留下来的!”
“本王真想跟你换一副身体,这样,你就不会跟他有什么师兄妹的牵扯了,你们俩还是青梅竹马的玩伴,本王只要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不那么高兴了!”
沈叠箩闻言又是大笑:“哟,这回吃这么大醋啊!一个欧阳哲瀚就让阿邺你这么在意啊!我还真的是没有想到啊!”
当时秋荷说怕秦非邺看见欧阳哲瀚会生气,当时她还不以为然,觉得秋荷是太敏感了,如今看来,秋荷说的真对啊,秦非邺看见欧阳哲瀚岂止是不高兴啊,这连醋都吃上了。
看出他吃醋就这么高兴?
秦非邺忍不住黑着脸道:“不只一个欧阳哲瀚,还有时彦啊。”
“前两天,申氏派人来同本王说,你在宫里遇到时彦,还当众勾/引他,结果惹得时彦当众对你表白,让众人看了笑话。”
“申氏说的?”沈叠箩当即收了笑意,皱眉道,“你信了?”
“本王当然没信啊,她的话,本王怎么可能相信呢?不过,本王也不能任由申氏这么污蔑你啊,所以本王才派人去详细调查过了,”
秦非邺冷哼道,“果然事实不是申氏所说的那样。但是,时彦确有纠缠过你!阿箩,你说说,这本王怎么能放心呢?时彦不死心,眼瞧着又来了一个欧阳哲瀚,这本王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就算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也不喜你被他们觊觎!”
“就为了这事,申氏居然还找你打小报告!哎呀我去,这女人真是阴毒啊!”
沈叠箩撇嘴看向秦非邺,酸溜溜地道,“阿邺,看来这申氏还没对你死心啊,她这是想拆散我们啊!”
说到这里,沈叠箩哼了一声,又道,“说起来,你自己不也是有人惦记的嘛?看看这个申氏,还有你府里的那几个侍妾,还有你的两个侧妃,虽然啊,你声称你没碰过她们,但她们名义上还是你的侧妃和侍妾啊,肯定心里也是惦记你的!”
“哎,阿邺,我发现这么算起来,惦记你的人比惦记我的人多啊!”
虽然沈叠箩为了他吃醋,秦非邺还是蛮高兴的,但是这么比起来,就有些奇怪了。
“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些来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阿箩,本王有件事要同你说。”
沈叠箩笑道:“怎么不说了?是你说不过我吧?其实吧,你也不用在意这些,惦记咱们俩的人多,这说明咱们优秀嘛,惦记你的人多,说明你比我优秀嘛!至于那申氏,我还真是没放在眼里,所以啊,你也不用把时彦和欧阳哲瀚放在眼里的!当然了,吃吃醋还是可以的,这是情趣嘛!”
见秦非邺默默看着自己,沈叠箩眨眨眼,嘿嘿笑了两声,没有继续再往下说了,轻咳两声,才开口问道:“阿邺,你要同我说什么事,你说吧,我听着呢。”
秦非邺慢慢收了脸上的笑意,眉眼间甚至透出几分凝重神色来,他沉声道:“阿箩,前儿同你说,本王今日有事要处理不能带你出门游玩,你也没问本王是什么事,本王也就不曾告诉你。”
“其实,这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跟本王还是有些关系的。今儿处理了一天,到底也没有处理完全,而且,本王遇到一个难题,思来想去,总觉得应该同你商量一下。”
沈叠箩一听,也跟着严肃起来:“什么事,你说给我听听。”
“阿阳昨夜子时又犯了旧病,惊悸不止,再加上天气冷,每逢冬天这时候他就会生病,今儿本王陪了他一天,惊悸止住了,但是风寒却越来越重了,”
秦非邺道,“请了典药房的御医给他瞧过了,说金陵太冷,阿阳年纪太小,若是想要病好得快些,还是得去温暖的地方待着。去年和前年的这个时候,本王都会带着他去金陵郊外的一处温泉疗养,去那里住上几日,阿阳都会好很多。原本今年也是应该去的,但阿阳年纪还小,前两次都是本王陪着一起去的,今年本王肯定也是要跟着一起同去的。只是这样一来,本王就得有一段时日不能来见阿箩你了。”
秦非邺顿了顿,看着沈叠箩道,“阿箩,你说,本王能去么?”
他心中既然将小丫头看做未来的妻子,这件事自然是要征求一下小丫头的意见的,毕竟这也是尊重她。就算他心中没有想过不去,但还是想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跟小丫头商量一下。
“为什么不能去呢?你当然应该去啊!”
沈叠箩道,“孩子年纪这么小,又有这么严重的病,冬天那么冷,确实是应该找个温暖的地方养病的。不过,年纪这么小,又重病在身,实在是不宜颠簸,所以带着他转移到南方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带着他去有温泉的地方还是不错的。”
“阿邺,听你所说,他年年都这样,是有小儿惊风吧?难怪如此体弱多病。这应当是在母体内的时候就没有好好调养过,生下来的那一个月应该也是没有好好补充营养,再加上些许惊吓,孩子才会得这样的病的。这病很难根治,你照料这孩子还得细心啊,你既然不放心,跟着去就好了,我这里没关系的!”
沈叠箩的反应让秦非邺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小丫头就算不生气,也不会如此气定神闲的,多少会说几句赌气的话的,又或者像方才说申氏那样说几句酸溜溜的话,可是小丫头却什么都没说,这让他心里好奇极了,他觉得,实在是有些猜不透小丫头的心思啊。
一念及此,秦非邺开口就问沈叠箩道:“阿箩,你就没有别的话要问本王的吗?关于阿阳的身世,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么?你就这么淡定坦然的接受本王带着阿阳去温泉养病的决定么?”
“我不接受还能咋的?拦着你不让你去么?”
“我是那样的人么?”
沈叠箩笑了笑,又道,“再说了,我要是问你,你那儿子究竟是个什么身世,你就会告诉我么?”
秦非邺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为了小丫头的安全,这个现在还不能说。
沈叠箩又笑道:“这不就结了么?我问你,你不肯说,这我不是白问么?再说了,你一向有许多秘密瞒着我,我是知道的,你要是能说的话,早就跟我说了,还等着我去问么!”
“其实,我自己也想过的。我在外一营体检看诊那会儿,你给我写过一封书信,那书信上说,你那儿子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那会儿就在想,既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又为什么要养着呢?而且,还非要放在自己名下,作为自己的亲儿子养着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孩子不是你亲儿子的事情,从没有旁人知道,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你亲儿子,你却写信告诉了我实情,我想,这个实情大概只有你身边非常亲近的人才能知道。”
“通过这几点,我分析出来,这孩子就算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也与你关系匪浅,准确的说,是这孩子的父母与你关系匪浅;第二,你不公布这孩子的父母是谁,却放在自己名下抚养,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对待,这说明这孩子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这孩子父母的名字还有身份在大众面前是不能提的,这孩子如果按照他原来的身份肯定是有危险的,所以,你为了保护他,才将这孩子作为自己亲生的儿子放在自己名下抚养;第三,这孩子身份很敏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说出他的身份,这是为了保全他,也是为了保全你自己,更是为了保全知情的人。”
“在我分析出这些之后,自然也就体谅了你的心思,不曾主动问过你什么。我知道,你若是想告诉我的话,自然会对我说的。或者有一日,这个事情到了我必须知道的时候,我也会知道的。因此,我才不会问你什么的。”
“阿邺,我分析的对吗?”
秦非邺轻轻一叹,眸中含了几分笑意,看向沈叠箩道:“阿箩,你很聪明。”
沈叠箩得意笑道:“这么说,我说对了,是吗?”
“恩,你说得很对,”秦非邺点点头,轻声道,“阿阳确不是本王的亲生骨肉,但在本王眼里,他就是本王的亲儿子。至于阿阳父母的事情,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为这件事太过危险了。知道了这件事,对阿箩你也不安全。所以,你还是不知情的好。”
“阿箩,还要多谢你体谅本王。”
其实,小丫头说得对,他确实有许多秘密不曾告诉过她。
他之所以不将这些秘密告诉她,一则是这些秘密背后的事情都很危险,倘若某一日东窗事发,这些秘密可以让他顷刻间就没了性命,他不希望她知道这些秘密,因为不知情,就可以保全她的一条性命,证明她跟这些秘密没有关系,至少在事发时,他可以有能力保全她;
二则是他自己内心不想告诉她,他怕小丫头知道这些秘密后,会认为他是个危险、麻烦的人物,会想要远离他,甚至不再跟他亲近,毕竟她是那么一个热爱自由又向往着无拘无束生活的人,而他所做的这些事情,争储啊夺位啊,还有他的这些秘密,都是一些麻烦又危险的事情,他怕沈叠箩知道之后,会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生了退意,他怕她会打退堂鼓,所以就不肯直接告诉她,总想着能拖一日是一日。
能不告诉就不告诉,现在能瞒住就瞒住,等以后瞒不住了再说。
他知道自己跟沈叠箩在一起,是给沈叠箩带来了麻烦和危险,可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就那么一门心思的去追求了她,并且和她在一起了,而在一起后,却又害怕真实的自己被她所知道,害怕她因此而远离自己,更害怕她被自己而连累。
秦非邺心底这样复杂的感情,根本也说不出来,思来想去,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多谢她能体谅自己。
沈叠箩完全不知道秦非邺此时心里正在担心的事情,烛光之下,二人虽然相对而坐,但沈叠箩也没有发现秦时彦眼里那复杂神色,她说完那话,又笑着问道:“阿邺,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明天吗?”
秦非邺敛去眸中复杂情绪,微微勾唇笑道:“恩,既然阿箩你同意了,本王想早点带着阿阳去那边,他的情况不太好。早些过去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这倒也是,”沈叠箩点点头,想起一事来,又问道,“对了,你随行还得带御医去啊,不然孩子若是病发的,那边是郊外,又哪里能寻到什么好大夫呢?”
秦非邺笑道:“这是自然,这几年给阿阳瞧病的都是典药房里精通小儿科的御医,都是固定的。这次出去,自然是要带他随行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沈叠箩又道,“对了,还有小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过年的时候,阿邺你回来么?”
秦非邺答道:“若阿阳情况好,本王应当能回来的,若是不好,可能就回不来了。不过,本王会尽量赶回来的。到时本王会让萧正给你传信的,若是回来,自然是最先告诉你的。”
沈叠箩笑着点头:“那就行!”
“阿邺,你明日还要早起出门,想必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的,要不你就先回府去吧,我这里就不留你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带着那孩子也有精神照顾他啊!”
秦非邺沉吟片刻,点头道:“如此也可。那本王就先回去了。”
秦非邺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忽而转身看向沈叠箩,“阿箩,那欧阳哲瀚——”
他的话未尽,沈叠箩却明白他的意思,抿唇笑道:“你放心啦,他虽住在我这里,却不会怎样的。我也只拿他当我的师兄,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我心里有数的,你只管安心去吧!”
秦非邺这才放心,望着沈叠箩笑了一笑,走过来温柔亲亲她的额头,然后便趁着夜色离开了。
沈叠箩送走秦非邺后,就问秋初欧阳哲瀚的情况:“欧阳师兄现在在做什么呢?”
秋初答道:“姑娘和七王爷离开后,欧阳公子在庭院里站了一会儿,然后便回炉光居去了,从那会儿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过,一直都在屋中。”
沈叠箩闻言,点点头,而后才道:“那你们小心照顾吧,欧阳师兄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满足他就好了。”
秋初应了是,沈叠箩便又道:“明儿我就要去上班了,还有些准备要做,你去歇着吧,我这儿没什么事了,我忙完就自己睡了。”
打发走了秋初,沈叠箩就坐在桌案前开始忙她自己的事情了。
秦非邺从沈山居出来,就问萧正道:“欧阳哲瀚来金陵的消息,怎么没来向本王禀报?碧霄阁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萧正在秦非邺去沈叠箩那里说话的时候就悄悄离开沈山居去查过这件事情了,此时听见秦非邺发问,他神色一争,肃容低声答道:“属下刚刚去查过了,欧阳哲瀚的消息一直都是有的。他往南边来的消息也都递到了碧霄阁。但因为他沿途去了好几个州县办事,肃影以为他只是出来有事的,就没有多想,所以,才没有禀报,后来也没有让人盯着欧阳哲瀚了。”
萧正说完,见秦非邺半日都不开口,又见秦非邺眸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怕秦非邺生气,于是又忙道,“主子,这都是属下和肃影的疏忽失职,请主子责罚。”
“责罚倒也不必了,”
秦非邺淡淡地道,“本王知道他对本王没有威胁,沈姑娘也不会喜欢他的。想必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才会如此的不在意。不过,他接近沈姑娘,本王还是容不得他。”
“日后让肃影对盯着他的行程,如今他住在沈山居里,派人盯着他,告诉窦森,不要让欧阳哲瀚有单独跟沈姑娘在一起的机会,不过,他功夫不错,跟他的人不要露出行迹来,必不能让他发现了。”
“本王已决定了,明日带着阿阳去郊外的那处温泉养病,你们要告诉窦森,好好护卫沈山居,在本王不在的这段时日里,要好好保护沈姑娘的安全。”
秦非邺的嘱咐,萧正一一应下了。
秦非邺说完后,萧正才又低声道:“主子,方才属下去见肃影时,又得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萧正道:“朝廷派出去剿灭七炎宫的人马顺利到达了七炎宫总部,绞杀七炎宫杀手数百人,其余仆从都尽数俘获,只是,七炎宫宫主突出重围,让他给逃走了。”
秦非邺皱眉:“跟着一起去的还有民间的正道人士,华清派和逍遥派不是都去了不少人吗?难道都没抓住?”
“没有,”萧正摇了摇头,道,“据传回来的消息说,七炎宫宫主重伤朝廷官兵数百人,打伤华清派和逍遥派不少弟子,然后就逃走了,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而且,他还用了毒,朝廷官兵和那些弟子不少人都中了毒,毒性猛烈,很多人来不及解毒都死了,幸而咱们事先配制了解毒丸药,辗转送到了华清派的弟子手中,还是救回了不少人的。”
“公孙贺就算逃过此劫,苟且活了下来,也会成为朝廷和江湖的公敌,华清派和逍遥派自会追捕他,朝廷也不会放过他,”
秦非邺眸光幽沉,垂目道,“只是,我们需要弄清楚的就是,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逃出去,第一个地方会去哪里呢?要是能弄清楚这个,抓住他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