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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陈姨娘最先忍不住了，顾安蓉可是她亲手培养，最起码也是未来要当皇妃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个不堪大用的有妇之夫坏了名声。
“还望丞相大人管好府中的阿猫阿狗。”她堂堂郡主，岂是个卑贱的姨娘能随意搭话的？
顾伯铭瞪了陈姨娘一眼，示意她退下，“夫人凡事都讲证据，我长女尚未及?，你莫要坏了她的闺誉。”
“好，本夫人自会让丞相大人心服口服。”华秀郡主再次拿出那粉色肚兜，“啪”直接拍在了桌上。
外人道与果真不同于真人，顾清浅倒是佩服华秀郡主刁蛮入骨的性情，纵是面对愠怒的顾伯铭也能面色不改。
顾伯铭神情诧异，“这物什怎会到夫人手中。”并未上前，却也认得出这东西是那日夹在寿方怀中之物。
“丞相大人不必管它是如何得来，肯承认这是府上的东西便好，也是你长女与我夫君私通的铁证。”华秀郡主说着指向肚兜的一角，“此处还绣有大小姐的闺名，丞相大人想必识得？”
顾伯铭那日见顾安朵表情生异，本以为是她的东西，是以没有给其好脸色，甚至做出了将顾安朵送进宫中的决定。如今却有人直指出此物是顾安蓉所有，顾伯铭心中诧异。但为了女儿的名誉，他自然不会上前求得答案。
“夫人得到此物时，可有被告知其真正的来历？这本是女子之事，本相不宜插手，但夫人要带走小女本相岂能坐视不理。不瞒夫人，此物乃是府中下人的定情信物，。夫人若是不信，本相也可找来非府中之人证明。”顾伯铭真计较起来嘴也是个利索的。
华秀郡主深知丞相大人的信誉可靠，又有人证，心中也游移不定：莫非是自己找错了人？但那料子......
“不是本夫人信不过丞相大人，是这事实让人难以接受。大人想必认识这料子吧，府中莫非有人将皇后娘娘赏赐之物给了婢子？或者......”华秀郡主话说一半，娥眉微挑，似在质问顾伯铭：或者是你的长女与府中下人私通？
在华秀郡主的口中，顾安蓉不是与有妇之夫私通，便成了与下人私通，活脱脱成了个耐不住深闺寂寞的女子。而拿着赏赐之物转赠下人可是罪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皇后娘娘的心情，但以后是甭想受待见了。顾伯铭断断不会让相府平白担了这罪名。
顾伯铭大感头疼，直接将皮球踢给了当事人：“寿方，你作何解释？”
寿方接到顾清浅的示意，上前从容行当了礼，“回相爷，夫人，奴才现下便将那胆大的婢子拿来，还望相爷能留其一条活路。”言语间甚是诚恳，顾伯铭险些信以为真，但他深知当日扯出“私定终生”之事不过是权宜之计。
“你且下去，但看她的表现。”
半柱香的功夫，寿方便将碧香唤了来。
碧香一见府中的众主子在场，甚至还有位贵气的美妇人，忙躬身行了一礼。
顾安朵眼睛似粘在了碧香身上，生怕她一张嘴便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
“你为什么要拿小姐的东西？”寿方身为“情郎”，自然要给“心上人”提个醒。不得不说这句话问得十分有技巧，直接略过旁的问题，将私拿小姐物品的罪名扣到了碧香身上，相府顶多算是对下人管教疏忽。
碧香不明所以，待顺着寿方的目光看向桌子时，却是一愣：这肚兜怎的又自己回来了？
顾伯铭对碧香贼眉鼠眼的模样甚是不喜，奈何戏还要继续演下。“还不快说！”
碧香立马清醒，砰地跪在了地上，嘴巴被顾伯铭这一吼吓得也有些不利索，“奴婢......奴婢瞧着小姐这物件儿料子甚好......便......便起了贼心，望老爷饶过奴婢一回。”
碧香事情败漏，只能寄希望于多磕几个头让主子消气。不论是哪个府上，最忌讳的便是手脚不干净的奴才。碧香又是自幼被人牙子卖到丞相府，若因此事被赶出府去，怕是不会再有活路。
“你目光怎会如此短浅？那可是皇后娘娘亲言赏给小姐们的。”寿方似模似样地提耳训斥，颇是恨铁不成钢。
“奴婢以为，陈姨娘能拿来给小姐做贴身物件......”
“够了！”陈姨娘见碧香就要将她扯下水，大声喝道：“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奴才！主子的东西都敢偷！今日若不严惩了你，日后岂不反了天！来人！把这贱手的婢子手剁了！”
碧香闻声直接瘫软在地，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相府的奴才们却是无人上前。相爷在场还未下令，姨娘的话那就是过耳之音，随意听听罢了。陈姨娘心中不满也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怒气堪堪记下这些个奴才，等着改日再一一责罚。
顾伯铭对陈姨娘的作为甚是反感，竟在外人面前如此越矩，眉头瞬间成了川字，“此事多由陈姨娘贪心引起，心不静，何以安家？即日起，陈姨娘便搬到安林院吧。”
“老爷！”陈姨娘没想到顾伯铭真就处置了她，而且是将她安排到了那处院子。
“下去！”
若在平日顾伯铭或许不会如此严苛，只怪陈姨娘挑错了时间、地点。试问，身居高位的男人怎能容忍一个女人当着他人打自己的脸面？
华秀郡主红唇上扬，毫不吝啬地称赞道：“丞相大人委实是治家有道。”一语双关，倒似在反问顾伯铭，怎就专挑了她在场时处置了府中姨娘？
“夫人谬赞，与国舅相比，本相自愧不如。”
顾伯铭态度十分谦虚，华秀郡主却直接冷了脸。朝中谁人不知国舅是典型的浪荡公子，家中事务无论大小从不过手。娶了郡主后，直接摇身成为了妻管严，何谈治家？
顾伯铭不再看华秀公主，而是转向了寿方，“看在你往日尽心尽力的份上，这婢子便打十个板子卖给人牙子吧，也算给她留条活路，日后如何全凭她自己。”
“谢老爷恩典。”寿方感恩戴德地叩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