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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碧巧聪明些,不这般善妒,或许日后生活也会过得如意。可惜,性格决定了命运。
回了清水苑,顾清浅见着碧月那副忧心忡忡的脸委实难受,“你且下去歇息吧。”
“奴婢告退。”碧月躬身退了出去,过门时正巧撞到了寿方,竟也未抬头,一声不吭地跑掉了。
顾清浅真心猜不透这些少女的心思,春天不是已经过了吗?
“何事?”顾清浅也不等寿方站定,不大耐烦道,奴才们的忧心事儿怎的比这些主子还多?
寿方躬身道:“奴才多谢小姐的灵药,伤势大好。之前对小姐多有得罪,日后定会为小姐效犬马之劳。”
顾清浅并未说话,遥遥地望着寿方,屋内的空气顿时冷了三分,就为了这点小事就来叨烦她?
寿方赶紧说到正题,“小姐,放在奴才那的物件儿丢了。”
那日,他也瞧见了门外的水渍,自是知道隔墙有耳,在这院子中说话还需谨慎,有些隐晦他与小姐懂得便好。
“何时之事?你可还有印象?”顾清浅轻哧,顾安朵的手脚倒是麻利。
寿方挠了挠头,“奴才不知具体时辰。”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道:“奴才一直将它锁在柜中,钥匙也从不离身。只是前些日子,奴才将衣物送去清洗,忘了将其拿出来,好在同衣物一并还了回来,但估摸着便是那时丢的。”
“既然知道,你来找我作甚。”寿方头脑果真灵活可用,倒不似普通的奴才。
“虽是如此,但这物件儿毕竟特殊,奴才也不好处理,只得来劳烦小姐。”话正说着,脸就红了半边。
顾清浅不禁好笑,顾安朵的肚兜在他柜中放了好些时日,他未觉得不妥,如今只是说说,便羞成这般,又是为何?
“你且放心,这般的五大三粗,断不会有人对你如何。”寿方的确不是南明常见的文弱男子,体型略微修长高大了些,但也不至于如顾清浅所说的那么魁梧。
顾清浅不过是取笑寿方,竟害怕顾安朵谋害于他。想顾安朵一位闺阁小小姐,纵是有这个心思,也没那个能力寻到得力之人。
“若有事情,碧灵自会告知于你。”将碧灵赶出屋子,顾清浅也是为了方便办事。
寿方羞答答地应了,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顾安朵定不会亲自动手,至于假手之人,也不外乎是身边的丫鬟婆子。思及此,顾清浅倒是记起一事,那日在顾安卉的兰馨阁,特特提了顾安朵的丫鬟换了人。
如今看来,顾安朵便是派了那丫头取回了东西。至于顾安卉的提醒是有意无意,她还需要些时间才能清楚。
自从相爷下了令要将四小姐送入宫中,顾安朵的心情一直都不大好。她身边的婢子们虽心中郁郁,手头上的活计倒是轻松了许多,碧香得了空,躲过众人,偷偷出了府。
奈何太过心虚匆忙,在街头的转角处直接撞上了一人。
“哟,谁家的小婢子这般热情!”碧香被撞了一鼻子的脂粉味,万没料到对方是个男子,而且语气轻浮,吓得忙低下头。
这内城之中,住的可都是达官贵人,宅邸能落在相府所在这条街的人家,更是显赫之中的显赫。碧香已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出,这类人断断不是她这样的婢子能惹得起。
碧香向边上靠了靠,想直接饶过去。男子却跟着她向边上挪了步,碧香向左,对方便向左,她向右,对方也向右。
碧香不知如何是好,急得额头上生了密密麻麻一层汗。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在出来前查查黄历。如今却是选了个不顺的日子,出门便遇见了浪荡公子,委实恼人!
对方见碧香没了动作,觉得甚是无趣也便作罢。转身欲走,却极为眼尖地瞥见了她怀中的肚兜。便直接伸手将其抽了出来,顺道儿放到鼻下闻了闻,“你这婢子,揣着这物件作甚?”
拿在手中,还向着碧香摇了摇,动作无不轻佻。“莫不是急着去会情郎?”
碧香见肚兜落入了男子手中,蓦地一滞,心道不妙,全然不顾对方的撕扯,挑了个空挡就跑掉了。
男子看着碧香离去的背影,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这婢子倒有几分意思。”不禁勾唇一笑,他阅女无数,还未见过如此胆小却又豪放的女子。
至于手中这粉嫩嫩的肚兜,他好歹也是个有见识的,看得出不论材质还是绣工都乃上乘,呼吸间甚至能闻到隐隐散发的女子馨香,不假思索就塞到了怀中。一想着下次去花满楼时若将此物送给蓉儿,定会好好奖赏他一番,嘴便乐得合不住了。
碧香在内城兜了一大圈,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回想起刚刚的事,暗骂了声晦气,她此番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失了赚钱的门路,还险些累垮了两条娇嫩的腿。
待回到云烟阁,她定要好好休息一番,养足了精神再去伺候金主,趁其还未去到宫中,也好多捞些油水。
然而,人的想象总是太过丰满,与之相比,现实的骨感给予的往往只会是打击。
碧香回到府中,屁股还未坐热,相府的大门便被人砸开了。
来的是一位年轻夫人,率着群或老或少的奴才直接冲进了相府,看门的小厮早已被按倒在地结结实实地捆上了。
顾清浅正在账房和管家一同理账,听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这偌大的宅子,难道就没个管事的人吗?”妇人张口便十分地不客气。
顾清浅瞧对方的架势,明显是来找茬,自然不会给其好脸,却也打算给对方知进退的机会。“夫人可是认错了匾额,挑错了梁子?”
妇人不屑一笑,“相府如此大的牌子,纵是个瞎的,怕是闻着味儿也找得见。”
话毕,身后随从的一众奴才哈哈大笑,与主人倒是同样德行。
妇人凤眼斜提,哧道:“这相府管事的竟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是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