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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家里,路遇景让阿初和张丽回去送走他们,转身没走几步,还没靠近门口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子,路遇景走进去关上门,直接往沙发上一摔,抬起胳膊搭在额头上,觉得鼻子呼出的气都是热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客厅里除了空调的声音再没别的动静,路遇景躺在沙发上,一直到手机响了。
“喂……”
“哇,你不会出事了吗?你的声音听上去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路遇景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谁,闭着眼睛问,“你怎么打电话给我?是我的症状有其余的问题吗?”
“不是这个,我只是想约你出来吃饭,你之前的绯闻不是已经澄清了吗?想着这个时候你出门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就——”谭缙握着电话坐在车内,“对了,我姐想约你吃饭,不过我劝你最近都不要和她见面,因为她又失恋了。”
“……你们姐弟俩倒是很像。”
“不,我才没有她那么不中用。”
谭缙听着路遇景的声音是真的不舒服,想起这段时间肯定很多狗仔在他家楼下蹲着,严沂生这个时间估摸着还在公司,主动问,“要不要我去看看你?我这里去你家应该只需要二十分钟。”
“谭瑜那个大嘴巴。”
闻言谭缙忍不住笑了,“你这样说,我就当你是同意了,我刚回来,也没什么朋友,下班也没地方去,正好可以去看看你这个病人。”
“那还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
路遇景无力,只能把自己的症状说了一下然后挂断电话等着谭缙过来。
路遇景仔细的思考了一下,似乎他活了这么久,能这么主动来和他交朋友的人也就这么几个,现在的谭缙算是一个。不过想起严沂生隐瞒他的病情,便觉得有点心塞。
这种病在严沂生那里是不能说出来的丑事吗?
烦闷的抱着抱枕翻了个身,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快要窒息的感觉让路遇景挣扎着睁开眼睛,刚一睁眼看到面前的人,恨不得给他两嘴巴。
“谭缙,你疯了吗?”
“喂我这是在叫醒你,我来的时候你睡着了还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昏迷在家里没人知道,还是谭瑜告诉我说你外面的鞋柜里有钥匙,我拿了钥匙进来的,看你躺在这里面色通红,所以——”谭缙不会承认是有心捉弄,“这是药还有水,你先把药吃了,热度降不下来就去医院。”
路遇景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皱起眉伸手去拿桌上的药还有水,把药咽下去才看向旁边坐着的谭缙,“谢了。”
“不客气。”
谭缙环顾四周一圈,觉得路遇景的公寓和路遇景一样,到处充满着不近人情的味道。
打了一个哈欠往后一靠,刚才还正襟危坐的样子瞬间变得懒散,“你发烧你的经纪人和助理呢?”
“回来才发热的。”
“那看起来你这人生病是悄无声息,而且还不会说自己生病。”
“现在我不是你的病人,你不用随时随地都在分析我。”说完路遇景站起来走到厨房,“你这个点过来,吃了吗?冰箱里还有刚才回来带的披萨。”
谭缙看向厨房里站着的路遇景,“没吃。”
“那我给你热一下。”
对谭缙路遇景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容忍度,或许是因为谭缙看来无害又无厘头,不失为一个说话解闷的好对象。
微波炉里的东西刚热好,门铃响了。
路遇景一怔,对着谭缙道:“你去帮我开一下门,可能是朋友寄的东西。”
“恩。”谭缙站起来去开门,谁知道门一打开的瞬间就愣住了。
严沂生正在扯领带的动作停下来,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面前陌生的男人,很确定的知道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而这张脸也不是圈内任何一个艺人的脸。
所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路遇景家里?
薄唇抿着,带着一丝不悦错开谭缙直接进门,进到客厅就见到路遇景站在厨房里面正把披萨拿出来,严沂生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走进去一把圈住路遇景,让他靠在冰箱上,顺便还把厨房的门给关上。
“那人是谁?”
路遇景眼睛红红的,鼻尖也泛红,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好欺负,严沂生语气放轻又问了一遍,“那个男人可别说是你助理,你的新助理我记得是个女的。”
抬眼看着面前的严沂生,路遇景吸吸鼻子,“我感冒了。”
严沂生皱起眉,低头贴着路遇景的额头,传来的温度让严沂生的眉头皱得更深,“先去医院。”
“……不想去。”路遇景靠在严沂生肩上,“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胡闹。”
这温度都快要三十九了还不去医院,在家里光吃药怎么能行。药效来得慢,不如吊水来得快。
路遇景在严沂生肩头蹭了两下,嗫嚅着开口,“严叔叔,我想睡觉,我困,难受。”
严沂生:……
“那我们去睡觉,好好休息。”
有关外面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是谁,严沂生打算事后再问,路遇景生病比较重要。
半搂半抱着把路遇景送回房间里安顿好,严沂生解开领口的扣子挽着袖子从里面出来,盯着坐在客厅里面大快朵颐的谭缙看,走上前站在那里。
“你是谁?”
“严总你总算是注意到我了!”谭缙没头脑的说了一句,“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谭缙。”正打算伸出手去握手,想起刚才还拿了披萨只好悻悻的收回来。
闻言严沂生眼里的警惕还有担心瞬间消散,走到一边坐下,按了按眉心,“你是谭瑜的弟弟?”
“噫,你知道我?原来我这么有名啊!”
“小景和我提到过你。”
严沂生一句话就让谭缙脸上的笑容消失,撇下嘴角,“原来是路遇景说的,对了,他发烧了,还有,这些药是我买的,我——”
“麻烦你跑一趟,谢谢,不过他现在需要休息。”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严沂生虽然不介意路遇景多交几个朋友,但是谭缙这样的,和路遇景成为朋友,那闹出来的问题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真要两人搅和在一起,天下大乱。
一个唯恐天下不乱,一个人格不定唯恐没事上门,这两人凑一起,就是麻烦。
看看谭瑜就能想见谭缙这个人最会的肯定是折腾。
“严总你好像对我有意见,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你在国外念书好端端的回来做什么?而且我记得你是心理医生,所以路遇景和你能认识肯定不是意外,现在他知道了没什么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我奉劝你一句,不要试图去解读一个人的内心,因为你永远不可能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严沂生看向谭缙,眼神一点也不客气,“你真的想把他当成朋友,那不该说的事情就不要多嘴。”
路遇景的心理创伤绝对部分来源于当初误以为他坠机死在海里的那段时间,任何一个人都不想有一段煎熬的记忆,而且还有路家那些奇葩对待他的态度。
简直把他当成是变态和异类,如果不是最后他在医院里坐镇,路遇景估计连医院都住不下去。
“你把他保护得很好,但是他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他一点也不脆弱,但是能活得开心一些为什么要去活得不开心?”严沂生站起来不打算和谭缙废话,“如果你经历过绝望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轻松的说出这种话。”
当一个人绝望到连死的勇气都没有,活着也看不到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夹在生和死的夹缝里,那种感觉体会过的人不会再想去回忆。
他体验过,路遇景也经历过,所以严沂生不像让路遇景回忆起那段时间。
就当他是擅作主张的替别人做选择。
谭缙坐在那里看着严沂生的背影,勾起嘴角眼里涌现一抹羡慕和赞赏。
路遇景这个人,真是幸运得要命。
把刚才从外面拿的钥匙放在桌上,谭缙往外走,“他醒了帮我转告他,下次我可以约他一块出门打球,我看他的个人资料说是他喜欢打球,恰好我也喜欢。”
“恩。”
“谢了。”
关门的声音响起,严沂生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门,拧开书房的门进去。
路遇景知道了自己病情后的反应让严沂生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担心路遇景会追根究底。
三年前的那段事情连他都不愿意去回想,路遇景要怎么去承担?
而且他不说,路家的人?
路德那一家子为了路莘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次肯定也不例外,不得不防一手。
“盯着路家的人,有消息立即告诉我。”
“恩,路莘的事情不用插手,他本来就是罪该万死,可怜的是那个女孩,让一个人渣给害了。”
被害人没死,但是这一辈子留下的心理阴影根本没法抹掉。
路家这么作孽,迟早要遭到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