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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中了碧落,不能动用内力,否则被压制在手掌的毒素就会顺着打通而高度活跃的经脉迅速扩散。
杨九几乎能够想象出离歌离开自己后发生的事情了。
离歌离开的方向是拾香院,好巧不巧对安陵煜出了手,而且应该是在安陵煜离开的时候,因为杨九实在想象不出来战无涯会去花楼的场面!而在路上动手,自然有可能惊动战无涯。然后又碰巧遇到曹尚两人,前后堵截,这才……
离歌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战无涯一开始应该也不知道那是离歌。但是他方才说了,那小子轻功不错,饶是他对上了也觉得棘手。离歌应该没有动用轻功才是,而杨九虽然不是很清楚战无涯的功夫,但也能猜测很高,连他都自认麻烦的贼,除了离歌还会有谁?不管他是通过什么方式确认了离歌的身份,杨九能肯定的一件事就是离歌的处境更危险了!
他和离歌同行的那段时间,那小子就没停过对他自己的丰功伟绩的吹捧,杨九自然清楚他不仅得罪了不少富商、江湖大派,连皇宫都去过!皇帝不一定在乎丢的那点东西,但肯定在乎这个脸面!
战无涯是军人,虽然和警察也就是这里的捕快不是一个体系的,但也本是同源,抓离歌简直太天经地义了!
而且……
杨九看了一眼角落里兀自愤然的安陵煜,觉得离歌肯定免不了一些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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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有折扇挡着,杨九手上的青筋定然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杨九难得感觉到如坐针毡,耳边其他人的寒暄突然变得格外躁耳了。
搓了搓手指,杨九快速地考虑着怎么脱离现在的状态而尽量不引起战无涯的怀疑。
电晕身边的曹尚,然后借口送他回去休息?
不行!晕得太突然,而且自己并不会真的陪他们离开,事后容易穿帮。
靠电流制造混乱?
否决!骚乱太大自己什么都不好奇直接跑路也未免太引人注目了!
艹!这么憋屈?!劳资不干了!
“我说,大家能不能说点愉快的、有建设性的话题?我还要去买点东西呢,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哦?”反正劳资放荡不羁,爱咋样就咋样!
战无涯和赫连都延皆是眼神微变,正要开口却没想到被别人抢了先。
“杨大哥买什么东西我陪你去吧!”这么积极的必然是曹艳小朋友啊!
“不了,客栈还有人在等我呢,我一个人动作快一些。”
既然被嫌弃了,曹艳也不好再死缠烂打,有些失望地垂头哦了一声。
杨九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对着突然又开心起来的曹艳安抚性地勾唇一笑,直笑得小姑娘俏脸绯红,再不做纠缠。
解决了曹艳,杨九又对见了偶像挪不动脚的曹尚、赖明源点头致意,然后才看向今天新黏上来的狗皮膏药,却刚好看到赫连都延和战无涯交换了一个眼神。
杨九开心了,得,看来最大的麻烦也排除了。
“那,大家慢慢聊,我先走了啊!”
恩,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
而留在房间的六人,却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杨九一走,赫连和战无涯的强大气场突然就变得难以忽视了起来,曹尚三人怎么努力找话题也救不了场,战无涯的态度变得不冷不热,赫连更是完全不看他们。
到了这个时候再看不出什么端倪,曹尚他们也枉自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
客气地告辞,三人逃也似的离开了这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地方。不一会儿,安陵煜也如蒙大赦地跑路了。
房间里便只剩下了赫连都延和战无涯。
没有了旁人,这两个同样出众的男人的气势才完全地释放了开来,两人的气质虽然不同,但一举一动之间都自然地散发着王者一般的高贵,又如野兽一般的危险。若曹尚他们还在这儿,定然会抑制不住地颤抖!
“不愧是背负了战神名头的战大将军,这通身的气势,真难同那刚才还和善温润的人联系起来,啧啧。”赫连先发制人,听着夸人的话,却字字嘲讽。
“呵,哪里。比起你两姓王赫连都延的名声在外,我不过是一个为君效力的武夫罢了,为人处世总要注意着点。倒是平王你,竟会委身陪几个小孩子玩闹,实在是出乎本将军的意料了。”
赫连都延一声哼笑,“本来觉得安陵也就你战无涯还有几分男儿血色,看来也不过如此,到底是安陵人,绵里藏针,话中有话。”
“真是抱歉了,实在是看平王和我安陵人容貌太过相似,一时竟忘了你还有着燕支人豪爽的血脉了呢!无涯的错,以茶代酒,陪个不是。”说罢,像是没有看到赫连都延铁青的脸色一般,抱歉地一笑,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战,无,涯!”赫连一字一句地嚼着。松开青筋暴露的右手,已经变成白色粉末的茶杯从手中洒落到茶桌上。
战无涯含笑以对。
赫连直视着战无涯,带着无尽的杀意。
忽而,他又笑了,这笑,不屑而血腥。
“说吧,战无涯,你专程来找本王说了这一通针锋相对的话,究竟意欲何为?”
战无涯突然一怔。倒不是对赫连态度的转变而奇怪,而是赫连说的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仔细看了看赫连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战无涯像是想通了什么,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脸色着实怪异。
赫连剑眉一皱,“战无涯你再不说,本王可没有闲情逸致陪你坐在这喝茶!”
“呵,平王,谁告诉你我是来找你的?”
这下,换赫连都延愣住了。
“我所为的,和平王的目标,是同一个人。”战无涯倒是承认的干脆。毕竟,他既然说了不为赫连都延,要不了多少时间赫连自己也能想到。
“杨九?!”赫连都延脱口而出,脸色也是惊疑不定。他实在没想到战无涯居然是为了他看中的床伴而来的!当然,他还没傻到以为战无涯和他一样想把杨九拐到床上去。看来,他的小玩物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啊……
“杨九?我听到的名字,可是杨天胤来着。”
杨天胤在客栈中的存在还是很鲜明的,又没有避讳着和月弦交流,所以想要打听杨天胤的名字并不难,战无涯便没必要对赫连保密。
他说出的这个消息,两人倒是没怎么在意。他们都看得出来杨九有些身份,可他又和曹尚之流混在一起玩乐,在他们看来,杨九就是想换个名字陪那几人胡闹罢了。而且,他们很自然地将杨天胤当做了杨九的真名,而杨九什么的一看就知道是随口一诌。
赫连看了一眼战无涯,觉得对方一直没避讳杨九的问题,知道应该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便直接问到:“他怎么回事儿?你有什么企图?”
战无涯避而不答。“……我倒是好奇平王你接近他的目的了。本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为了月神医呢……”
“月弦?”怎么又和月弦扯到一块了?
“那****看到他在月神医的房间,突然就拿茶水朝楼下的我泼了过来。我今日便是想要问明白这其中缘由的,遇到你,倒真的是意外。”
赫连嘴角一抽,脑海中突然就有画面了……好吧,他居然真的觉得那小子做得出这样大胆又蛮俗的事情来!
“所以,你是以为我也是想借此接近那位特立独行的神医,才愿意留下来同我试探一番的?”
战无涯点头。然后继续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赫连——方才他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呢!
赫连见此却邪肆一笑:“战无涯,本王为什么要告诉你?”
呵,这是要以牙还牙了?就为起初自己觉得他的自作多情有些好笑?
战无涯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姿态却还是那么好整以暇,一点没为赫连的挑衅而在乎的样子。他虽然有些好奇,却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见两人已经没有交流的必要了,便起身顺了顺自己的衣袍,作势便要告别。
“平王,既然——谁!”战无涯拜别的话才出口,突然就大喝一声,属于战神的凛然气势陡然放出,整个人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在战无涯气势变化的那一瞬间,赫连第一反应是戒备战无涯,却见战无涯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赫连正要皱眉,见到战无涯神色的异样,心有所感,开始专注于自身的感觉。他的武功不低,很快便发现了战无涯异变的原因。
探息!
竟然有人在窥探他们?!
赫连大惊!立刻加大了自己的感应,并放空心神将自己的意念放了出去,想要顺着这感知看看究竟是谁。于是,他便也如战无涯一般,抬起头看着什么都没有的木制天花板,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四下转悠着。
这股探知而来的意念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赫连在反侦察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和攻击,一开始他还感到轻松,可到后来他却越来越心惊!脸上甚至有了惊恐的神色!
这人究竟是谁?!他到底是从多远的地方释放的意念?!
赫连都延震惊却也好奇极了,然而他注定无法探得真相,因为他的意念很快便后继乏力,再也释放不出去分毫了!无奈,只能收回意念,整个人甚至有些虚弱地晃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还是刚才的姿态的战无涯,微微眯眼,最终选择坐下来闭目养神。
他知道自己的内力比不上战无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大的差距……
没过多久,战无涯便闭上了双眼,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人中,脸色比刚才的赫连都延还要糟糕。他也是坐了下来,开始调息。
等他睁眼,便看到了赫连都延眼里的询问。
战无涯却只是摇了摇头。
赫连都延以为他是报复自己刚才的挑衅,正要发火,却不料战无涯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震惊了!
“我也不过比你多探出了数里而已,我知道自己无法探知那人,所以朝其他方向感知了一番,结果发现,我意念所能到达的所有地方全都被同一个人的意念覆盖了!”
“不可能!”赫连大惊,难以置信地否认到。但是,看着战无涯一脸的严肃和沉重,他知道,战无涯说的都是真的。
赫连的神情更加颓然了,“你们安陵何时出现这样的人物了?”
战无涯复杂地看了赫连一眼,“谁也说不定,他是从哪冒出来的,平王还是不要随口断定此人就是我安陵人的好。”
还不待赫连继续针锋相对,战无涯突然说了一句:“收了。”
赫连明白,这是那人收回了探息。
“你怎么看?”在面对共同未知的势力时,赫连都延毫无芥蒂地放下了彼此的对立。
“我目前能想到的,其一,威慑;其二,找人。”
赫连都延点了点头,接过战无涯的话:“若是威慑,意义不言而喻,而且我想他要的效果也达到了。可若是这第二点,谁值得他如此大张旗鼓地搜查?再有,这样的搜查方式分明就是对所寻之人全然不知……洛城如今虽然也称得上是人山人海,但想要打探到谁的消息也绝不会无迹可寻,哪怕是有一个大致的范围,也不至于如此了……”
“你的意思是,你更倾向于第一点?”战无涯得到了赫连都延肯定的眼神,不以为然地补充了一句,“现在就论断还为时尚早,我们都不是他,说不定这两点都不是呢。”
赫连也不反驳,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没有了和战无涯继续相谈的*,起身便要离开,随口感叹了一句作为结束语:“总之,突然出现了这么个老怪物,大家都得小心了。”他这话可不是好心提醒战无涯,而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说完,目光从还在调息的战无涯身上扫了过去,抬脚便要离开。
却不料,战无涯突然又出声道:“不一定就是老怪物。”
战无涯点到为止,他知道赫连都延也是个心有七窍的人物,自己就是不说他也很快就会想到的。
果然,赫连立刻就明白了,吞下了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反驳,眼底闪过异彩。脚步不停地出了包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战无涯和赫连都延都有自己的情报网,也和听雨阁有交易,杨九当初偷听到的消息,这两人更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们当然也清楚这次选址洛城召开正道大会的原因是什么。
神子。
即使他们没有像一般民众那般将这个玄乎缥缈的人物神化到无所不能,但是,什么东西,一旦被冠以了“神”字,定然就有他非凡的地方。何况,这个“神”不像战无涯战神的称号那样是被百姓和惧怕以及敬畏他的人赋予的,这个神子,是被无镜先生承认的。
无镜先生的神奇手段,以他们的地位,自然不会没见过。
如果,不是修炼数十载终于出山的老怪物,那么,最值得怀疑的人,便是他了吗?
神子吗?他倒是想要见识一下这个十七年前靠一个名号就席卷了整个大陆的传说中的人物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战无涯勾起一个意味莫名的笑容。
蓦地,又想到了杨天胤,战无涯眼里的兴味和战意褪去,染上了疑虑。
虽然他和当年的九皇子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光从听说来看的话,这杨天胤和传闻差别可太大了!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仅仅只是相似而已?可是,相似到这个地步未免太过巧合了吧?不过,哪怕是巧合又如何?他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利用一下这个巧合——如果,你们把我逼急了的话……
…………
另一边,杨九在离开平泰茶楼后,就去了最热闹的街市,真的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开始了采买。
有吃的,有玩的,甚至还有衣服。恩,杨九也确实缺衣服了,他现在可是非常有做壕的意识,衣服脏了就扔,他可没那时间和精力动手洗衣服!
而刚才那铺天盖地的意念当然就是他这个开了外挂的家伙放出来的红外感应了。
他买东西一个是为了消除嫌疑,一个也是为了大隐隐于市——看吧,这陆陆续续赶来的家伙们,鬼鬼祟祟地钻来钻去当我没看见你们么?
不过,劳资就站在大街上,这么显眼的一枚帅哥你们看都不看一眼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老往那些客栈、酒楼包厢里看干嘛呢!
其实杨九这次真的是多此一举了。
他释放感应轻松得跟喝水似的,耗能量还少,他就不怎么当回事,可是在真正的高手眼里,就算忽略杨九释放的范围之广,想要这么稳定地探息,那释放意念之人也必须在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专心致志地进行才符合他们的认知。
谁能想到当事人还这么悠哉轻松地在吵杂拥挤的大街上闲逛购物?
不过,既然大家这么无视他,杨九自然也不用客气了!
借着人流,杨九几个晃悠,就彻底地消失在了这一片区域,从头至尾,除了一些倾心他容貌气质的小姑娘注意到这里曾经有过这么个人以外,便再没有得到任何关注了。
布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解决了后顾之忧,杨九便不再耽误,出了人流,便闪身钻进了一个巷子,借着犄角旮旯的视线死角,快速地移动着。
一边跑,一边还不忘跟小白讨论刚才的举动所获得的一些额外的情报。
[北冥幽狂的能力还是超过我的预估了,这里这么多高手,居然没有一个人比他在乌啼镇的那次反应更快的!md,人比人气死人!]
[要不然正道这么多人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围剿了幽冥教呢~]小白看得很明白。
[说好的邪不胜正呢……_(:3」∠)_]
[主银你信奉这句话?]那简直就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了!
[本大爷即是正义!]
[……]好吧,我竟无言以对……
[不过,这战无涯的实力也就那样嘛,我还说他名头辣么响,至少能做到前三发现呢!]杨九一脸的不屑。
小白:所以说你感应了这么久到底还是搞你的恶趣味去了吗?!!求离歌的心理阴影面积!
不过,小白到底是小白,作为导航他还是很敬业很靠谱的![人家战无涯是将军,他的威名是在战场上建立的!那个地方,个人武力值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能有这样的武功成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我特么就抱怨两句就不行了啊!这胳膊肘拐得!还知道谁是你主人吗!]
[……]主银你小气到这个地步真的好么……_(:3」∠)_
杨九虽然吐槽很起劲,但是脚下的速度却没有减慢,反而,越来越快。
古人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杨九的速度,只要他不想让人发现,别人就是连他一片衣角的残影也别想看见。所以,这一路来,非常得顺利,理所应当得顺利。毫无波澜地抵达了他的目的地。
洛城衙门。
衙门当然不在市郊,甚至可以说距离杨九在的那条街并没有多远,可为何杨九感应了这么久呢?
当然是为了比赛看一下谁能够最快发现他咯——咯泥煤啊!我们九爷才没那么肤浅呢!
那是因为,离歌所在的地方,是地牢。
红外感应突破土地的速度当然远不如在空气中来得快,其实第一时间杨九并没有发现这个地牢,他甚至有些心慌地怀疑离歌已经被战无涯转移走了!
如果,他没有不死心地再一次仔仔细细一个角落也不放弃地继续探知,是不是,是不是就错过了?
杨九看着眼前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离歌,他觉得,那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放弃……
这是一个单独的牢房,一看就知道是关押重要的犯人的,但杨九有些奇怪居然没有把这里打造成铜墙铁壁。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的离歌呼吸那么微弱,若非杨九五感敏锐,他可能都会怀疑这人已经死了。
离歌的模样太过凄惨了一些,但是杨九自认他从小见过的场面比这更糟糕的也不是没有,可是从没有哪一次让他心里这么不是滋味。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木板床前,蹲下身子,一点也不在乎离歌身上的血迹和脏污,将男人搂进自己的怀里。正要抱起他,杨九却突然发现怀中人的手脚异常得趴软。
[主银,他的手经脚经都被挑断了!]
小白:主银……?!!!
小白发誓,不论是这段时间相处以来还是他读取的杨九以前的记忆,他的主银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恐怖!恐怖到明明没有真正的情感的他都忍不住噤声!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暴跳如雷。
杨九就那样半跪着身子,温柔地抱着怀里一动不动的男人,若是没有看到他额角偾张的青筋和那毫无感情的眼神,你甚至感觉不到他情绪的波动。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定然会被那冰冷的犹如从阎罗地狱中爬出来的阴冷所捕获、吞噬……
但是,很快,这所有的异常又悄然褪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杨九吐出胸中一口暴躁的浊气,让自己看上去尽量柔和一点。然后伸手拍了拍离歌的脸,在耳边轻轻地,轻轻地唤。
“离歌,乖,醒醒,我来接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