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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迎新的话,似乎永远都是一大群猥琐的学长巴望着水灵的小白菜学妹,或者是几个胆大的学姐是在巴望着小鲜肉学弟。
但像我这样的是没人会理了,毕竟现在的打扮是有点另类,穿人字拖大裤衩,还露着一腿的腿毛,上身就穿了个有点紧皱的T恤,脸上也是胡子拉碴的,鼻梁上海架着副不伦不类的蛤蟆镜,头发也是又长又乱,整个一颓废又邋遢的不良青年。
把自己整成这样子,一方面是为了纪念吴兵,另一方面,是要给自己来个改头换面,毕竟是还有人盯着小乔呢。
只不过,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我却是一点危险都没有感觉到,也曾经刻意留意过,并没有人跟踪过,也许是我们躲的足够好,所以并没有被发现,又或许是那些未知的人放弃了对小乔不利。
至于那些未知的人,为啥要对小乔不利,应该跟小乔之前的身世有关,这段时间,我也试图让小乔回忆过,可她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或许是她有意瞒我?
可不管咋样,既然是有危险的隐患,那就一定要小心的对待。
不过,小心对待的结果,就是到学校的第一天,根本就没人理我,甚至还有校工问我是不是学生,给我整的还挺尴尬。
后来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算是找到了导员,叫汪远,是个三十岁不到的白胖子,人挺热情,领着我认了门之后,是又耐心的告诉我宿舍的位置,还留了电话给我,让我有事儿随时找他,我表示感谢之后,就去了宿舍。
毕竟是名牌大学,宿舍的环境很好,四人间,上铺置物,下铺睡人,但屋里是有点乱,我到的时候,一个黝黑的平头小子正在打扫,我是跟他打了招呼,但他是有点腼腆,摸摸头冲我傻笑一下,露出一口大白牙,倒是挺阳光的。
我坐在床上整理行李,一边说:“大兄弟,你叫啥啊?”
黝黑小子冲我一笑,说:“俺叫陈富贵,你呢兄弟?”
我笑着说:“东子,你叫我东子就行。”
陈富贵傻笑,不说话,继续打扫房间,一脸憨厚老实的样子。
我把床铺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就起身帮陈富贵一起收拾,他还不让,说是这种粗活,他干就行,我说谁也不是少爷,这点活谁都能干,他是笑了一下,说你们这种城里人,应该不咋干活,我想了一下,我们这一代人,虽然大部分都挺听父母的话,但毕竟是第一批计划生育的产物,都是独生子女,在家里的话,真的很少会干家务,我就跟他说:“在家是在家,出来是集体生活了,这种事儿,没一个人干的道理。”
陈富贵咧嘴傻笑,说:“东子,你人真好。”
这就叫好了?
难道说,集体生活,不应该是我说的那样吗?
其实这就是一种社会现象,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却是要被夸赞,就比如,一个女人说,你看谁谁家老公多好,从来都不出去找女人,结了婚不搞婚外恋,这种事情需要夸一下么,难道那不该是一个有底线的人要恪守的道德准则吗?
但我也没解释太过,因为一个人改变自己的惯有思维都难,更何况是改变其他人了。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头型很潮的男的,穿的白白净净的,人其实也挺帅的,就是脂粉气有点浓了,看着就挺让人膈应的,他进来的时候,是差点被陈富贵给碰到,他“哎呦”了一声,然后很嫌弃的躲开了,一边说:“嘛呢嘛呢,怎么不看着点呢?”
陈富贵是尴尬的站在一边,低着头,闹着脑袋,说:“对不住啊兄弟,俺不是故意的。”
油头粉面哼哼了一声,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富贵,嫌弃的说:“什么人啊这都是。”
说着,就是把自己随身的包放在了陈富贵的床上,还说:“这谁的行李啊,拿走,我得靠窗睡。”
“诶,行。”
陈富贵赶紧去收拾自己的行李,而油头粉面却是一下就把自己包拿起来了,好像陈富贵碰了那包就脏了一样,陈富贵则是脸憋得通红,但却是一句话也没说,闷头收拾着床铺。
我是有点看不过去了,拽了一下陈富贵,然后说:“凭啥给他让地方啊,你就住这,我看他能咋地!”
油头粉面马上就乐意了,翘着手指指着我,说:“哎,你谁呀,我跟他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我很不耐烦的瞅了他一眼,说:“别逼逼,再逼逼就削你!”
油头粉面是吓了一跳,随后嘟囔说:“最烦你们这群农村人,降低城市素质,特别是你们东北的,小偷小摸,上街抢包的,都是你们干的!”
我是往前了一步,他吓的后腿一步,我接着逼近,他最后是避无可避,直接坐在床上了,我一手按着床边,弯着腰看他说:“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闭嘴,再听你瞎逼逼一句,老子撕烂你这张臭嘴!”
油头粉面是气的不行,但也吓的不行,在他的认知里,我们东北人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的,他的印象没错,可有一点,东北人脾气虽然暴,但也不是无缘无故就打人,只不过是大多脾气直,经不起挑衅,再就是他说的那些小偷小摸啥的,的确,很多东北人在外地的确是干这些的,可也不全是东北人啊,哪个地方没渣滓啊,这么以偏概全地域黑,挨打都算是轻的。
我瞅了陈富贵一眼,有点生气的说:“都是凭本事考上大学的,谁也不比谁低一头,你别把自己看的太低。”
陈富贵挠头傻笑,随后说:“俺听你的东子。”
不过,油头粉面虽然是老实了,但却没帮我俩打扫房间,这点我也没逼他,反正我晚上是要回租房陪小乔的,并不会在宿舍住,之所以会帮陈富贵说话,是觉得他太老实了,不想看他被人欺负,特别是被油头粉面那种人。
等房间快收拾好的时候,又是来了一个人,这人是一脸笑嘻嘻的,一手提着装着汉堡的袋子,一手拿着把梳子,是边走边梳头,嬉皮笑脸的说:“哎呦,哥几个,不好意思啊,回来晚了,给你们带了点吃的,以后再打扫卫生,我肯定不缺席。”
说着,他就把袋子放在桌上了,一边说:“我叫薛俊,北京人,哥几个都哪的?”
我瞅薛俊这人还不错,就说:“叫我东子就行,东北黑龙江的。”
薛俊笑了一下,拍了我肩膀一下,是说:“我就愿意跟东北兄弟玩,那叫一痛快。”
这时候,油头粉面是哼哼了一声,薛俊瞅了他一眼,是说:“这还一兄弟呢,介绍一下自己?”
油头粉面说:“我是,是本地人,叫曾秋柏。”
这人在说自己是本地人的时候,是一脸的自豪,好像本地人就比我们有优越感似的,反正这就是一个让人看了就会觉得烦的人。
陈富贵这时候是说:“俺叫陈富贵,山东的。”
薛俊说:“山东好,大白馒头倍儿香。”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天,薛俊这人挺爱臭美的,没事儿就梳梳头,但人挺不错的,属于人来疯那种人,一个劲的活络气氛,不过曾秋柏却是个不合群的,不太爱跟我们说话,好像跟我们说话掉价一样。
说了会儿话,薛俊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哥几个,咱喝点去?”
陈富贵面露犹豫,吭哧了一会儿,才说:“对不住啊,我没钱……”
薛俊嘿嘿一笑,拍了下陈富贵的肩膀说:“没事儿,哥们儿有的钱,这顿算哥的。”
陈富贵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我也是笑着说:“没事儿啊,你瞅他一身行头,根本不差钱,走着,咱吃大户去。”
陈富贵是挠头傻笑,想了一下,说:“那俺以后就多干点活,反正不能白吃白喝。”
“是不能不劳而获。”薛俊很赞同的说着,可随后却把我手抓起来了,往陈富贵眼前一凑,说:“富贵,哥们儿给你长长见识啊,这表叫浪琴,差不多小一万,咱们宿舍的大户在这呢,今儿就让东子请吧。”
陈富贵说:“那么贵啊?”
我是挠头一笑,说:“别听他瞎逼逼,假货,我们那夜市儿买的。”
曾秋柏嘟囔说:“戴假的,还不如不戴呢,丢人。”
薛俊却是眼含深意的笑了一下,应该是看出我这块是真表了,但也没说啥,他是觉得,我这种行为是刻意低调,那他就不能随便揭穿人。
天还没黑,我们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个不错的馆子,让他们先点菜,我是去接了小乔,等回来的时候,漂亮的小妮子,是给他们都震住了,特别是薛俊,一个劲儿问我,小乔是不是我对象,我怕他打鬼主意,干脆就说是了,他一脸可惜,说水灵的小白菜都让猪祸害了……
我们是吃到了天黑,酒是越喝感情越深,就连曾秋柏那种人,喝多了也跟我们称兄道弟了,倒是让我有点惊讶。
中途,我是去上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顺便在收银台留了押金,刚要往包间走的时候,却是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醉醺醺的女人,还有一个挺帅的男人扶着她,我是立刻就瞪大了眼睛,拳头也握了起来。
是重逢了,却没想到,会是这么重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