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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太太,有什么可以帮您。”上次要她开死亡证明来的大堂经理对着程知谨笑得眼睛都没缝了。
程知谨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我受父亲委托来开保险箱。”她拿出委托信和证件。
经理过目,“当然可以,这边请。”他立刻带程知谨往保险库去。穿行走廊时经理不自在的搓着手掌道歉,“傅太太,上次……我态度可能不好,您别往心里去。”
“没什么,你也是按章程办事。”程知谨现在哪有心思说这种小事。
经理陪着笑,“我要早知道傅先生和行长的交情也不会闹这误会。”原来是碍着这层关系。
“傅绍白认识你们行长?”程知谨随口问了一句。
“傅先生今早来行里行长亲自接待,刚走,傅太太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早就不是傅太太了。
“他来……有什么事?”
经理一脸疑惑,“不是为您开保险箱的事吗?”
程知谨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她收到信件的时候傅绍白早走了他怎么可能知道她今天要来开保险箱。
进保险库前,程知谨按规定填了申请书,委托书身份证私章全都交给保管员。经理和保管员陪同她一起进去,终于顺利打开保险箱,程知谨来的路上猜了许多保险箱里可能存的东西,唯独没猜到偌大的保险箱里只存了一只u盘。
程知谨拿出u盘,问:“只有这个?”
保管员回答:“银行保险业务不问客户存什么东西。”
程知谨十分好奇这u盘里存了什么。
出银行,她在门口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男人戴着墨镜帽子像是怕被人认出似的。
“对不起。”男人生硬道了声歉匆匆离开。
程知谨揉着撞疼的肩膀莫名奇妙,刚好有辆空车过来,她刚伸手要招。背后响起急切几声,“程小姐,程小姐——”她回头,大厅经理慌忙跑过来,“对不起程小姐,您还不能离开。”
程知谨皱眉,“为什么?”
“您提供的委托书是假的。”经理直接说。
程知谨惊愕,“你说什么!”
贵宾接待室,经理拿出程明声和银行签的合约,对照程知谨拿来的委托书,字迹真的很像,但绝对是伪造,用放大镜一照就能看出来。
“不好意思程小姐,本着对客户负责的原则请您交还从保险箱取出的物品。”经理公事公办,就算是行长来了也得这么办。
程知谨还一团迷雾,“这份委托书是我父亲连信一起寄给我的,怎么可能是伪造。”
“信是从哪里寄来的?”经理问她。
“柬埔寨。”
“原件给我看一下。”
程知谨拿出信封递给他,经理都没看里边的信就断言,“这是假的。”
程知谨睁大眼睛,“你从哪里看出来?”
“柬埔寨邮票上的这个r.p.kampuchea应该是republiquepopulairedukampuchea的缩写,但是你注意看,这邮票上把r.p印成了r.q。”
程知谨光顾着看信里的内容都没注意到,印的真是r.q。
“这是怎么回事……”她懵了,完全理不出头绪。
“程小姐,请交还从保险箱取出的物品。”经理再次追讨。
程知谨木木打开包每一个角落都找遍,在保险库才好好放进去的u盘,不见了。
经理面色凝重,“程小姐,如果那是很重要的资料或是商业机密我们银行负不起责任,请您不要跟我们开玩笑。”
程知谨当着经理的面把包里东西全倒出来,“我真的没骗你,东西真不见了。”她猛然想起来,“刚才那个男人,刚才撞我的那个男人是小偷。”她脊背发寒,这一系列的事像是有人一早就设计好,伪造的信件,假的委托书骗她来银行开保险箱,然后趁她没防备偷走东西。是谁?那u盘里有什么秘密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不清了,报警吧。”经理提议。
“好,报警。”程知谨同意。
很快有警察来了解情况,程知谨免不了要从父母失联开始说起,原来警局早有备案。警察告诉程知谨确实查到程家二老有可能在柬埔寨但还不能确定所以想等落实了再通知她。
程知谨指节捏得泛白,“那这么说,这封信也不是凭空捏造。我父母……很有可能是被绑架!”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警察问她:“你知不知道保险箱的u盘里是什么东西?”
程知谨摇头,“不知道。”
“那你身边还有没有人知道这个保险箱的事?”
程知谨抿紧嘴,傅绍白的名字呼之欲出。
“现在u盘是关键,失踪的u盘在谁手上,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绑架你父母的嫌疑人。”
程知谨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不会,不可能是他,他亲口保证过的!
警察见问不出什么,收了笔录本,“程小姐,今天就先到这里,如果你想起什么细节请一定跟我们联系。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救回你父母。”
“谢谢。”程知谨脸色惨白得厉害。她不想胡思乱想,可那些怀疑不停的往外冒,她在家收到信件的时候傅绍白已经来了银行,和行长交情颇深。从第一次提到父母在银行的保险柜傅绍白就‘怂恿’她来开柜,他很关心保险柜里放的是什么。他说他还有秘密瞒着她,但是现在不能说……她不敢往下想。
怎么走出银行的她不知道,身边所有的声音好似都消失了,上出租车她只看见司机嘴唇一张一合听不见声音,一个字也听不见。
“去纪氏大厦。”她猜测着司机问她去哪里。
司机看了她几眼,“小姐你没事吧?”
“去纪氏大厦。”她一直只说这一句。
“对不起小姐,我不跑那边。”
“去纪氏大厦。”
司机无奈,时间就是金钱赶紧送去得了。
纪氏大厦,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傅绍白站在巨幅落地窗前他整个背影像嵌进阳光,窗外天空如洗明媚万里,心境却是与之毫不相衬的沉重。他只有两天时间,根本没可能找到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要拖延时间就得先拿到保险箱里的东西,怎么样才能拿到保险箱里的东西。
叩叩两声敲门。
“进来。”他回身,秘书拿着快递文件袋进来,“总监,有一份您的快递。”
傅绍白眉心拧起,“什么东西?”
“不知道,说是要您亲自拆。”秘书双手递上去。
傅绍白看一眼,没有发件人署名也没有联系方式,收件人的资料倒是写得清清楚楚,秘书出去带上门。
桌上有拆信刀,他沿着文件边缘裁开倒出一只u盘,很莫名。
“小姐,你不能进去,小姐……”门外脚步声嘈杂,傅绍白办公室的门猛的被推开,程知谨在三个秘书阻拦下硬闯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他手里的u盘。
“真的是你。”程知谨拳攥得发抖。
傅绍白看一眼程知谨脸色隐约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但还没猜出是什么。
“你们先出去,带好门谁也不准放进来。”他遣走秘书。
程知谨朝他走近,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叩响每一步都很重,每一步都带着撕碎的力道。
“我爸妈在哪里?”
傅绍白预感到定、时、炸、弹守不住了。
“正在找。”
程知谨冷笑,“东西都到手了,还有必要在我面前演戏吗?”
傅绍白捏紧手里的u盘,“这就是你父母存在保险柜的东西?”
“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布局设计好的,你一直……一直在骗我。就是为了拿到保险柜里的东西,不惜绑架我父母!”程知谨怒吼绝望,真的对这个男人绝望了。
傅绍白马上明白过来,昨晚蒋锦业故意装出色厉内茬怕死的样子打消他警惕,其实他一早就设计好连环局要把所有的事都嫁祸在他身上,好狡诈的老狐狸!
“程知谨,我现在不能跟你解释什么,给我两天时间。”程家二老还在蒋锦业手上,傅绍白要救人就得先背下这个黑锅。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桌上拆信刀上的冷光折射到程知谨眼里,她抓起刀就架在傅绍白脖子上,“告诉我,我父母在哪里?他们好不好,有没有受苦?”她眼睛红得厉害一直忍着眼泪。
傅绍白平静望进她眼睛,“放下,你根本就伤不了我。”
程知谨手上着力,疼痛从颈部蔓延,细细的伤口立刻渗出血珠。
“告诉我!”她逼问,手在发抖。
傅绍白觉得很痛,心口痛得窒息。
“程知谨,你不要后悔。”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相信你,一次又一次相信你的谎言。”她咬紧牙齿,咬住哭腔,现在不是她哭的时候,她有什么脸哭。
傅绍白手里的u盘几乎要捏碎,“程知谨我今天这条命就给你,你记着。但不是现在。”分秒之间他已经扼住她手腕轻轻一扭拆信刀铿锵一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