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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两个字真是刺耳,前面还坐着司机目不斜视专注开车。
“傅先生,请注意你的用词好吗。”程知谨心还慌乱。
傅绍白笑笑,“好,不是偷、情,我来要债的。”
“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等会儿去银行取钱给你,衣服洗好了在家里,下次带给你。”
傅绍白等着她说完,问:“没了?”
程知谨睁大眼睛,“还有什么?”
“利息。”
程知谨瞪他,“就2千美金……吸血鬼,奸商。”
傅绍白愉悦笑出声,他觉得他这辈子是完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带着一身疲惫,只看她一眼听见她的声音就觉通身舒畅。
“你还没听利息是什么就断定我是奸商太武断。”
“是什么?”
“陪我吃顿饭。”傅绍白说得理直气壮。
程知谨都已经在他车上了,能拒绝吗?她不理他,脸转向窗外。
傅绍白突然身子一倾,头已经枕在她腿上脸刚好贴着她小腹。程知谨反掌撑着椅子整个背都绷直,身子往后躲,他手臂环上她腰肢不许她动。
“傅绍白!”她低吼,紧张。
“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好累。”他闭着眼睛沙哑的喃喃声触动心酸。程知谨慢慢放松下来,忽略他洒在小腹灼热的呼吸看窗外街景念广告牌分散慌乱,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肚子里……有声音。”他突然收紧手臂将自己的脸更加贴紧她小腹。程知谨刚放松下来的身子又绷紧,“什么?”尾音都有一丝发颤。
“咕噜咕噜……饿了。”
程知谨哭笑不得,“傅绍白你能再无聊点吗?”
傅绍白笑了,呼吸渐渐均匀绵长,真的累了。
窗外的天昏暗还未大黑路灯已经亮起来,淡白的光映进车窗落在他侧脸,柔和温润。他睡着了却一点儿也不散,好似号角一响他立马就要去战斗。她不知他有过怎样的经历,有过怎样的孤独,熟睡的样子竟这样让人心疼。心软是女人的缺点,也是优点。心硬的人凉薄。
车到了许久,傅绍白转醒。司机早已不在车上,程知谨支着下巴静静看窗外呼吸都很轻,霓虹闪烁印在她脸颊面若桃花。想吻她,大脑一发出指令大手已经掌住她后脑,拉下。
“诶……?”她还未晃过神,唇已经被攫取,或重或轻的揉腻,贪恋却并未恋占,松开她,“抱歉,本能。”他直起身子笑得痞气。
程知谨皮笑肉不笑,“下一次,我的手掌可能也会本能的贴上你的脸,那时你也不用太惊讶。”
傅绍白拇指拂过自己嘴唇似在回味,“果然是牙尖嘴利的味道。”
程知谨不理他开门下车。
日式休闲会所,穿和服侍应小碎步上前迎接,看样子傅绍白是常客有指定包间。拉开榻榻米边的竹帘,滴水轻幽,月光刚好照进来。
“想吃什么?”傅绍白问她。
程知谨已被这美景、小情调俘获,吃饭都成了俗事,“你看着办吧。”
傅绍白让老板做主,日本料理出了名的色自然、味鲜美、形多样、器精良,且材料和调理法重视季节感,所以交给店主安排就好。
“这一个月你还好吗?”傅绍白眯了一觉这会儿精神好了许多。
“好。”程知谨还在欣赏窗外美景。
“不问问我好不好?”
“天天换女伴有什么不好的。”她这话一出恨不能咬掉自己舌头。
傅绍白很认真看着她,“那些完全是工作需要,仅限挽手臂。”
程知谨觉得别扭,他们这算什么,吃醋的妻子,坦白的丈夫?
急于转换话题,“曼哈顿的意外处理完了吗?”
“嗯。”傅绍白轻哼一声,脸上立即覆上一层阴霾,“不是意外是人为。”
程知谨惊愕,“人为?!”
“古时想在一方站住脚最快的方法是建功立业,有人不想我有立足之地。”
“纪泽鹏?”
傅绍白点下头,笑了,“他刺向别人匕首最终会伤了自己。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程知谨觉得他的眼神很可怕,傅绍白从来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否则身处波诡云谲的商场早就尸骨无存。
侍应上菜,每一样都精致如艺术品,程知谨都不忍心下筷。只有一道,上到刺身的时候,程知谨只看一眼胃里就开始翻腾。
傅绍白替她沾好料递到她嘴边,“这里的刺身出了名的鲜美,尝尝。”
程知谨紧紧咬住牙齿,胃里已翻江倒海。电话来得不早不晚,程知谨抓过包就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她跑到院子里顺着胸口深呼吸,胃里渐渐平复。电话一直在唱,她看眼来电显,乔老师?
“喂。”
“程老师,你明天有空吗?”乔老师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
“明天我一天都有课,有事?”程知谨问。
“我今天白天才说要给你介绍相亲,可巧了,我表姐的小姨的大姑家的大儿子单身,高才生各方面都很优秀我介绍给你认识。”
程知谨皱眉,这乔老师还真是说风就是雨。
“乔老师,谢谢你,我现在还不想……”
“想不想是一回事,先见一面嘛,多个朋友也好啊。”乔老师一个劲儿的劝,“我问清楚了,那男人各方面条件都非常好,不见挺可惜的。”
“我现在真没心思想这事儿。”程知谨直接拒绝。
“你别急着拒绝,先见一面。我明天约他来学校?”乔老师自顾就做了决定,这热情得让人有点儿受不了啊。
“要不这样吧,明天中午你让他去学校旁边的小公园,我抽午饭的时间去见一面。”
“行。明天见面了再说啊。”
挂断电话程知谨扶一扶额头,她这失婚妇女都不着急,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单身高才生着急什么。
她回去,傅绍白停筷等她,“出什么事了?”见她微微皱眉。
程知谨摇摇头,“没什么。”
“不能让我知道的事?”傅绍白一定要问。
程知谨挑一挑眉,“同事给我介绍男朋友,明天去相亲。”
傅绍白嘴角沉了一下,“你答应了?”
程知谨喝口水,“答应了。”
傅绍白松了松领带,“那男人怎么样?”
“不知道,明天见了告诉你。”程知谨吃口甜点,滑而不腻。
傅绍白干了手边的清酒,咬牙,“好!”
送她回去的路上傅绍白一句话也没说,车厢里的气温都低了好几度。程知谨真不是故意,相亲不是她愿意去,说出相亲也不是她自愿说,他生气什么。
车停在巷子口,程知谨开门下车被傅绍白拉回来,“明天不用我陪你去?”
程知谨好笑,“带着前夫去相亲?”
“你不说前夫就说是……大哥,男人看男人最准。”
“谢谢,不用了。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姻缘错过就没有了。”程知谨故意气他,说完就下车。
傅绍白咬牙切齿,盯着她一句话也说出来。
程知谨笑颜如花,朝他挥挥手,扭头就隐身深巷。傅绍白两指捻着揪起的眉心,今晚大概又要失眠了。
……
公园的蜿蜒小径,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落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西装革领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像面试似的,侧身站着等她,侧脸的皮肤很白。
程知谨暗自无奈叹口气,上前,“你好,我是程知谨。”
男人回身很拘谨,“程小姐,你好。”声音略显阴柔,他看上去比程知谨的社交恐惧症还严重,自我介绍:“我叫杨树三十岁,长子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学金融管理,毕业后就职于世界五百强的……”
“你不用这么紧张,又不是面试。”程知谨忍住笑。
男人脸竟然红起来,“对不起,我是不是很闷。”
程知谨摇头,“没有。其实,我并不想来相亲,只是盛情难却。”她直接挑明,可能会有点伤人但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男人很失落,“谢谢你这么坦白。我相亲不下百次,不是我看不中别人就是别人看不中我。”
程知谨觉得抱歉,安慰他:“这个是要讲缘份的,缘份到就好了。”
男人点点头,“我这么早回去一定会被妈妈抓着问长问短,程小姐能陪我再待会儿吗?”
程知谨看眼手表,“可以,不过,我两点半有课。”
“不会耽误你太久。我们,去荷花池边走走吧。”
“好。”
不远处,傅绍白一把抓住遮在身前的植物,“她还对他笑,她居然对着那个小白脸笑!”
萧岩在旁边抽了口冷气,“大哥,你的手不疼吗?”
“手疼?”傅绍白还没意识到他抓在手里的是刺桂,迟钝的疼痛感终于传来,松手,“好痛!”
萧岩摇头,他今天特地戴了墨镜和帽子,千万不要让人认出他,他居然会陪傅绍白来做这样无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