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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好热,抚摸在她面颊上,灼得她心里发慌。她的唇好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尝起来甜丝丝的,仿佛沾了蜜糖。她心里震惊于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本想就这样推开她,可一旦她们如此亲密,如此靠近,呼吸相关,耳鬓厮磨,她的心口就像有什么融化了一般,本来突然僵硬的身子就这样软了,竟有种使不上劲来的感觉。于是心也软了,狠不下心来推开她。
她在轻轻啜吻自己的唇,缓缓旋转,调整角度,兰妮凤眸缓缓低垂,双眸半睁,透过自己的长睫毛静静地观察她的五官,昏黄的能源灯光芒下,牧黎褪去了白日那一身的凛然,迷迷糊糊的模样,竟无端的惑人心魄。她的眉眼长得真好看,斜斜入鬓的剑眉,不比男子那么浓密,却毓秀天成。双眼皮下的眼眸点漆般,仿佛随时都有小星星在其中闪耀,和她对视久了都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皮肤却点滴瑕疵也无,白皙柔嫩,对于风吹日晒的军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鼻子也好看,线条真漂亮。兰妮忍不住伸出手来,附上她的面颊,拇指轻轻滑过她的鼻梁。恰逢牧黎的唇换了个角度重新贴上了她的唇,兰妮起了调皮之心,轻轻咬住了她的下嘴唇。
让你神志不清还占我便宜,总得付出点代价才好。
牧黎那好看的眉头因为疼痛蹙了蹙,竟突然伸出舌,轻轻撬开了兰妮咬住她的牙齿,顺势再度含住兰妮的双唇,舌头就这样探了进来。
兰妮有些出乎意料,下意识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被自己发出那个音给羞到了。她可得祈祷牧黎不记得这件事,否则她堂堂弗里斯曼少校的面子往哪儿搁?不过她这小猫般的一个音,却彻底撩到了牧黎,她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吻也从蜻蜓点水般变得缠绵起来。兰妮与她唇舌纠缠,第一次觉得接吻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
彼时牧黎因为接受治疗,身上只穿了那件黑色的紧身背心,这会儿脖颈双臂都露在外面,兰妮不大敢去抱她的脖子,只是轻轻抚着她的面颊,将她挂下的碍事的发丝勾到耳后,然后缓缓滑到前脖颈,摸到她笔直漂亮的锁骨,面上的红晕又增了几分。
夜间凉,兰妮本穿着迷彩服外套,这会儿已经被扯得不成形,穿在里面的迷彩t恤衣角也被掀了起来,露出了毫无赘肉的平坦小腹。牧黎的手已经滑到了她的腰际,正在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腰。那手真的好暖,但有些粗糙,能感觉出长期握武器练出的茧。
兰妮此刻被她吻得天昏地暗,虽然心中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们大概要发生点什么,不过她也没打算就此打住。她心里有她自己的打算,她一点也不介意就这样和牧黎生米煮成熟饭,最好还能留下点证据,免得这家伙吃完后不认账。以这家伙这认真到认死理的性格,以后不怕她会再跑掉。
好吧,她知道这样算计自己喜欢的人有些卑劣,但她一向认为,即便是对恋人,也是要有点无伤大雅的小心机小手段的,不然怎么能把对方牢牢绑在自己身边。爱情是有保质期的,想要长期保持新鲜感,不花心思怎么成?特别她现在彻底被一块木头迷得无法自拔,她要是还不用心,难道要等这木头自己开窍?
于是兰妮百忙之中想伸手去打开自己的手环id,哪知道牧黎太缠着她了,抱着她不撒手,而且亲吻的阵地已经从双唇转移到她的耳畔,兰妮最敏感的就是耳朵,突然被牧黎轻轻咬住耳垂,她顿时小腹一热,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她咬着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凤眸含情,盘起的长卷发不知何时已经散了满床,透着无与伦比的性感。
“阿黎...等等,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她轻轻伸手去推牧黎,奈何牧黎现在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兰妮的力量不及她,一时间还真的没办法摆脱她的纠缠。
你这木头,怎么这么猴急,真是前辈子欠了你了,兰妮内心怨念无比。
就在这个时候,外间突然传来了护士略显焦急的声音:
“这位长官,您找谁?探视是需要许可的,长官,您请留步。”
“我不是来探视的,弗里斯曼少校在里面吧,我找她。”一个男声响起。
“长官,请出示探视许可。”护士坚持道。
“哎呀,你让开,别挡着路。”男声显得有些跋扈。
糟糕!兰妮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连忙用力去推牧黎,急道:
“阿黎,你起来,有人来了!”
可牧黎神志不清,根本不理解她的话,只是随着自己的幻觉在行事。这会儿她情/欲上来了,没有理智拉刹车,如何能轻易止住?
结果外面那个男声的主人就这样掀开帘子闯了进来,入目就见一个女人正趴在兰妮身上,探头去吻兰妮,而兰妮衣衫不整,正在用力推她,似乎很是抗拒。来人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一步就一把拉住牧黎,用力一拽,就把她从床上拽了下来。随即扬手狠狠一记拳头砸了下去,打在牧黎左脸颊上,牧黎闷哼一声,本就中了神经毒素,脸上又挨了一拳,登时头晕眼花,幻觉抽离,黑暗袭来,她瞬间晕了过去。
“喂!你打她做什么?!”兰妮立马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推开男人,然后将用力将牧黎从地上抱起。
“她不该打?!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侵犯你!”男人浓眉倒竖,怒道。
“谁告诉你她侵犯我的?我有呼救吗?西斯廷,你的脑子呢?”兰妮也怒了。
“可是...她......”男人惊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瞪大一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兰妮。
兰妮懒得理他,有些费劲地把牧黎打横抱起,放回床上,然后检查了一下她后脖颈的伤口,还好,没裂开。但是左脸上挨了一拳,漂亮的脸蛋已经青肿起来了。兰妮心疼极了,连忙对正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护士说道:
“去拿药来,帮她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好,我马上来。”护士急匆匆地离去。
“兰妮!你是我的女人。”那个被兰妮称呼为西斯廷的男性军官怒火中烧地说道。
“谁是你的女人?我兰妮·弗里斯曼谁的女人都不是,我就是我,这世界上谁也驾驭不了我。”兰妮冷冷道。
“你忘了我和你的婚约了吗?”
“哦,就是我父亲和你父亲私自定下的那个所谓的婚约?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西斯廷,这世上没有谁能强迫我去做我不愿做的事,即便是我父亲也不例外,更别提你父亲了。那婚约就是儿戏,你居然还当真了,我真是替你着急。”
“莫兰妮!”西斯廷气得直咬牙。
“谁让你喊我莫兰妮的?西斯廷,你不要惹我,不然有你受的。”兰妮的声音更冷了。
“你...”西斯廷面色铁青地看着兰妮,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然后他的视线就转移到了牧黎身上,仔细一看,他顿时冷笑一声:
“呵,我当时谁,原来是当初救了你的那个小杂兵啊。你还真的和她不清不楚的啊,兰妮,你们弗里斯曼家族究竟是什么身份地位,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这女兵没有一点背景,到现在也只是个军官最低阶的少尉军衔,你真的觉得你父亲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我父亲同意不同意,又与你何干?西斯廷,今晚你已经越界了,容我提醒你一句,不论你父亲史密斯中将在联邦政府混得有多好,你们家都只是我弗里斯曼家的家臣。”
西斯廷的脸色很难看,却无言反驳。
“现在请你到外面等我,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就会出来。我与你不同,不会被私事冲昏头脑,等会我还要问问你关于贝利姐的事情。”
“......”西斯廷捏紧了拳头。
“回答呢?”兰妮提高了音量。
“是,大小姐。”西斯廷没有行军礼,而是行了一个单手抚胸的鞠躬礼,然后退了出去。
等他出去了,兰妮才渐渐缓了神情,抬手摸了摸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牧黎的脑袋,她深深叹了口气,秀眉微蹙,她盯着牧黎的脸颊出神,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这时护士端着药品进来了,兰妮回了神,站起身,给护士让开位置,让她处理牧黎脸上的伤处。而她自己则背对着床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将头发重新绑好,然后对护士说道:
“我出去一下,拜托你照顾她了。”
“是,少校。”护士应道。
兰妮向账外走去,刚要掀帘子,她突然转身,叮嘱护士道:
“她会发病,不管是谁都乱抱乱亲,你最好把她绑起来,别让她乱动。”
护士一脸懵逼地看着兰妮,而兰妮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
施坦因外野基地是联邦目前最西面的军事基地,也是最接近喜马拉雅山脉的勘测基地。这里海拔4200米,是氧气稀薄、气候寒冷的高原地带。基地人口不多,常年不超过30人,其中有一半是军中著名的地质学家和气候学家,他们的勘测和研究数据,可以说是整个联邦非常宝贵的财富。
临近基地的一处山谷口,有一口不冻泉,每天,施坦因基地里后勤班士兵都会开着雪地摩托前去取水。取得量不多,主要是为了给基地里的科学家们泡咖啡和茶用的。自从喝过一次这泉水的水,这群科学家们再也喝不下雪水融化后的水了。
泰坦是基地中豢养的一头雪山獒犬,这种獒犬是生物大变异后的新品种,体积庞大,喜欢自由,因此一般不束缚在基地内,只是放养在基地四周,保持着半野生的状态。泰坦和后勤班的士兵很熟,每天早上,它都会等在不冻泉山谷口,等着熟悉的身影驾驶着雪橇摩托前来,给它带来新鲜的耗牛肉当早餐。
九月十六日这一天早上,不冻泉口照例出现了前来打水的后勤班士兵。可是士兵却没能看到泰坦的身影。他奇怪之下,也没多想,打了水,将水送上雪橇摩托,便骑着赶回基地。
路过一处拐弯口时,他忽的看到了雪地上一串显眼的红色印记,停下雪橇,他走上前仔细去瞧,发现居然是血迹,而且血量大得惊人,竟然将这处拐弯口后方的山坡全部染成了鲜红色。而就在山坡下,泰坦的尸体正凄惨地倒在下面,画面让他震惊无比。
士兵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回到雪橇边,骑上雪橇就往回赶,一边启动了雪橇摩托上的联络装置,打算呼叫救援。他不知道泰坦是不是彻底死了,起码要把它救上来再说。
可是奇怪的是,他的呼叫却根本无人接听,他下意识地觉得不妙,更是加速往基地赶。到达大门口时,却仿佛看到了地狱的画面,让他浑身战栗。
密密麻麻的虫族和掠食者,正在基地内大肆破坏和屠杀,他离开不过二十分钟,竟是上一刻天堂下一刻地狱。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虫族和掠食者?为什么他们一点察觉都没有?这不可能!
士兵惊慌之下,连忙驾驶着雪橇摩托夺路而逃。然而不论他往哪里逃,都能看到虫族和掠食者的身影,这四面八方,竟是被重重包围,已然毫无生机。
“红色警报!红色警报!施坦因基地遭受不明虫潮袭击!数量不可计算!请求支援!红色警报!红色警报!施坦因基地遭受不明虫潮袭击!请求支援!”他瘫坐在雪地上,绝望地不断向中央主城发送求救警报,然而却根本无人应答。
就在他瘫坐的雪地下方,忽的一个巨大的黑影冒出,一口将士兵的身体咬成了两截,鲜血内脏溅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