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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选很快就开始了,秀女们穿了旗装,背着包袱排队等着宫门开启后,由宫中太监的引导,按顺序进入顺贞门,然后由宫里面的嬷嬷领着众位秀女到乾西五所居住,因着这次复选的秀女不少,因此两人一间屋子。
等着第二天,宜尔哈就领着三妃,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秀女们的着装也不再是旗袍和花盆底,反而人人一身骑装,显得英姿飒爽,满园子的莺莺燕燕一体同装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是康熙十三年后留下来的传统,复选的第一轮考试考骑射,目的就是选出身体康健的秀女来,只有身子康健的秀女才能为大清为皇家诞下强壮的子嗣。
别管这理由有没有人相信,反正自从那以后康熙的儿子是多了起来,存活率高了不少。那个时候还是满人的天下,满洲的格格们可不会害怕骑射,甚至于还巴心不得考骑射了,因为这样才好刷下去很多的汉军八旗的姑娘。
宜尔哈和三妃在搭建好的高抬上坐下,等着众位秀女行礼后,她才站起身来说道:“咱们大清先辈马背上得天下,八旗女子个个也是上马能随父兄打战,下马能管家理事的巾帼。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我八旗儿女却不该忘本,至少要弯得开弓上得了马。
昭忠皇贵妃说得好,你们今日是秀女,来日就将为人妻、为人母,若是连上马驰骋的力气和弯弓狩猎的魄力都没有,将来凭什么为夫家生下健康有力的后代?又凭什么教养出慷慨豪迈的八旗儿郎?”昂头“因此从本朝十三年后,每次复选的第一项都是考骑射,目的不是为了要为难你们,而是为了选身子康健的秀女为皇家开枝散叶,其他的本宫话也不多说了,开始吧!”
一旁的太监鞠躬行了一礼,然后退下。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他带着御马监的小厮们牵马过来,将一匹匹马展示在众人面前。
众位秀女听得津津有味的,这是十几年来几届大选必考的项目,除非是家庭条件不允许的,或多或少这些秀女都去练过骑射。
这大选的考验规则不难,每位秀女将得到一匹马、一张弓和十支箭,弓可任选适合自己的强度,只要在五十弹指间跑马至远处靶场射箭,可奔射亦可下马站射,百步外射箭只要一矢中靶心、三矢上靶即可过关,五十步三矢中靶心或六矢上靶亦可过关,若是当着力弱者可三十步远,但至少需要九矢上靶方可过关。
这样的规矩基本上只要不是先天体弱,多练练都能过关,也不算是在为难她们。再加上这事符合满洲八旗和蒙古八旗的利益,当时无论是朝廷大臣还是太皇太后都没有什么意见,这事摆明了,就是欺负汉军八旗的秀女的。
宜尔哈四人坐在高台上,喝着茶,悠闲的看着底下的秀女考试,这种事情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什么做假的余地,旁边有奴才看着,宜尔哈倒也不用特别费精神。
浅尝了一口茶,宜尔哈看着下面热闹的场面笑道:“还是昭忠皇贵妃当年想的周到,这些年来,皇上的子嗣丰足了不少。”
淑妃郭络罗氏和柔妃佟佳氏都成经历过此事,淑妃当年正好遇见了第一届,印象那是非常深刻的。
这会儿听宜尔哈这么一说,淑妃抿嘴一笑“皇贵妃说的是,妾还记得当年妾也是如此这般穿着旗装,站在下面神采飞扬。”当然更多的是看了当年佟妃的笑话,淑妃和佟妃当年一起大选入宫,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佟妃的底细了,心里很看不上那位一边年纪了还来装嫩的女人。
“她们是大清未来的希望,自然应该如此神采飞扬自信万分。”荣妃笑道,她当年入宫的时候没有这规矩,因此倒是没有淑妃那样清醒的认识,不过当年佟妃的事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柔妃淡淡的盯着前方淡淡的说道:“荣妃姐姐说得是,身为八旗的格格就应该如此自信非凡。”
几人交锋几句后,就住嘴了,以她们如今站到的高度自然不能让底下的这群秀女看了笑话。
此次复选的秀女虽有五百余人,但每二十人为一组上前考验,结果还是很快就出来了,过关的是多数。但是没过关的却也不少,这些秀女也没脸哭哭啼啼,毕竟表现得好的秀女多得是,这考验在几年就定下来了规矩也不苛刻,没过简直就是自己活该。
没有过关的秀女,就要在皇宫里嬷嬷和宫女的带领下收拾东西回家了,这种秀女除非家世雄厚,不然不会是正妻的上上人选。初选不过还能说身上有伤疤什么的,可这复选的第一轮不过,就摆明了是身子骨弱,没有哪个男人希望娶这样一个女人的。
五月六日,通过前两轮的秀女们正式在住宫留宿,宜尔哈又开始相看秀女生涯,从秀女进宫没多久,一个极出色的秀女就显现出来,废后的嫡亲妹妹小赫舍里氏。
宜尔哈早过了对秀女好奇的年龄,不过仍请了些名声好的到翊坤宫喝茶,毕竟要给胤祦相看媳妇,不慎重些不行。
而宜尔哈请的人并没有规律,满蒙汗都有,家世也有好有差,秀女们不知怎么回事,宫里的妃子们却都能猜出来,今年皇贵妃找就放出风声来了,说要给大阿哥胤祦选妻,至于那些家世一般的秀女嘛,大约是给大阿哥选的格格吧!
她们心中都是这么想的。
虽然自从只有大阿哥胤祦一人看福晋,但这并不妨碍后宫的其他嫔妃召见秀女,宜尔哈没心情查看情敌,可其他嫔妃有呀!尤其是那种近几年得宠年纪还不大的,哪里会心甘情愿的将皇上的宠爱拱手让人了!
很快就到了复选的第二轮了,这次康熙将婉妃钮祜禄嘎洛给放了出来。婉妃被禁足那么久,心里正窝这一肚子火了,但她却不好跟皇上发火,正好把不满倾泻在秀女们身上,谁让她心情不好了,因此复选第二轮的时候差不多的秀女都被婉妃挑了许多毛病。
当然,婉妃也不是蠢的,能在宫里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她的心机手腕不容小觑,她挑剔的都是能挑剔的地方,而且用词并不苛刻,谁也说不出句不是来,而且她也不是每个人都挑剔,真正有实力有后台的秀女,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其实到这个时候,这几位高位嫔妃,除了柔妃佟佳氏进宫稍晚,另几个人都是老相识,彼此间虽然有争斗,却也保持了相当的默契,除非是牵扯到很大的利益,不然都会充分给别人留足面子。
和和气气的才是皇上最喜欢看见的局面,因此后宫的女人即便是心里恨不得杀死对方,表面上却比谁都亲热,姐姐妹妹的叫着。在没有对别人一击致命的把握的时候,没人会撕破面子的。
当然像宜尔哈和小赫舍里氏这种追溯到长辈性命、子嗣之类的仇恨不在此列,别人都那么的弄死你了,你还和和气气的这不是软弱吗?扮猪吃老虎也不是这么玩的呀!
因此这种情况下,婉妃挑剔的人,别人虽然会说两句好话,但除非是那人特别好的,或是有利益纠葛的,其他几人也不会特意留她,这么一来二去的,就有不少人被撂了牌子。
选秀虽是后/宫嫔妃在皇帝授意下主持,但实际上这是国之大典,她们并没有资格做最后表决,不过是皇帝给她们下发了可以把一部分不够出色的剔除的权利,按照一般的作法,一些家世不好但个人容貌出色的秀女,会在见皇帝之前被撂牌子,这是为了维护现有妃嫔们共同的利益,这一次也不例外。
有好几个容貌出色的秀女,都被婉妃挑了刺,一旁的淑妃也跟着附和。荣妃想着自己已经容颜迟暮而底下的这些秀女却风华正茂,心里也不舒服,加入了婉妃淑妃的行列中来。
柔妃继续在一旁做小透明背景墙,只是遇见了几个和自己利益相关的秀女才开口说几句话,而宜尔哈则是莫不关己的,任凭婉妃三人整。
在宜尔哈放任的情况下,这次筛选下去的秀女就多着了,足足几百人,最后只留下了几十人在宫里,这个几十人还得在皇宫里住上半个月,等待最后的殿选。
这时间扳着手指头数,就过的特别快,很快就到了殿选的日子。复选被留了牌子的秀女可以参加由最后一次的殿选,不过也有几个中途生病的被遣送出宫的。
这时候这些秀女或入宫为妃嫔或指婚晕皇亲宗室,都有皇上说了算,倒不必如之前的那次挑选,那么战战兢兢地深怕被上面的贵人记挂住撂了牌子。
因此这一天,对于秀女来说十分重要,无不早起梳妆打扮,务必要打扮的尽善尽美,给皇上留下一个好印象,以求得到一个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