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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胤礽会将事情扯到自己身上,霍青愣了一瞬,随即苦了脸,只觉口中香甜也失了滋味,叹口气,几口将手中余下的半块点心吃完,取了袖中帕子拭过唇角手指,抬头看向胤礽,闷声道:“二哥,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确准的流言倒是没有,只是你那母亲今儿说这家姑娘贤淑端庄她喜欢得紧,明儿又搂着那家的女孩儿说恨不得收了做女儿,我怕再过几日,你那三妻四妾都凑齐了。”胤礽打趣一句,复正经了神色,道,“纵是逢场作戏行推脱之实,南安王妃做戏也做的过了,若是当真耽搁了谁家女儿婚姻,这不是要结仇么?你到底是南安王妃唯一的儿子,有些话只你说得。再者,早些说清楚,也免得再生是非。此间,也不知怎的,那没皮没脸的人家是愈发多了,几岁女孩儿也都有主意得很,心里半点良心、敬畏也没有,竟还有人意图踩了莹曦去奉承个四品小官之女!”
唔,他二哥这话的后半截儿说的是有人乐见荣国府两房不合,暗地里推波助澜?霍青眨了下眼,很想酸胤礽一句:二哥,你有了妹妹就不管弟弟了!然而待他琢磨出胤礽言语之后潜藏的因果,眉间忧愁更甚:胤礽和胤祉联手调教的丫头都险些被人算计,他那实心眼儿的妹妹可该怎么办哟!
听着胤礽嘲讽一回几姓人家娶妻不贤、养儿不教、纵女成祸、结亲只看门第、招婿娶妇皆成交易,霍青分神去想过几日霍妍生辰宴席时该如何排座,才好叫人算计不着他妹妹,不想胤礽话锋一转又落回他身上:“……你心里有个章程,我也好请我家太太去探问人家行事品行。”
霍青想了一想,决定实话实说:“我尚未想过此事,左右此事由我父亲做主,错不到哪里去。”
胤礽本想劝人对此事上点儿心,可是想到自个儿力排众议应下的婚事,只得诘问一句:“南安王再是识人有术,又该怎样晓得别家女儿性情如何?”
霍青张了张嘴无言以对,认真想了一回,正色对胤礽道:“二哥放心,南安太妃到底还是认我这个孙子的,早前就说过府中称呼太乱,娶妇定要从旁姓家求;至于我那糊涂母亲,我自然不会让她再如此行事,待舍妹生辰过后,我定与她详谈一回。”
“你心里有数就好,昨儿我见着你家的帖子了,我和三儿都会去。”胤礽笑起来,看着一脸莫名之色的霍青笑得愈发欢畅,“上回要了你的脉案,三儿给你调的药丸制好了,倒是一并给你带去。”
“二哥!当初你不是说过医补不如食补,怎么还拿药丸吓唬我?”霍青下意识的揉了揉指尖儿,不是他娇气,刀剑之伤他并不惧,但两世兄弟今生一见面就被人捏了手指头戳了根银针上去,很受惊吓好不好?
“怀瑾这说的是哪里话?不过点丸药而已,北境寒气极重,你去时年幼,总是侵染了些在骨中,这时倒是不显,若不根除,日后总要折腾你一番。”胤礽说话间已正襟端坐,霍青眼瞅着身边人几个呼吸间就变了周身气质,暗叹此人做戏功力竟又精湛几分,也跟着坐得端庄,倒是没有对方那般紧绷了精神,因为他晓得来者何人。
“那便谢过瑾安了。”霍青握了握胤礽的手,示意他已经听懂胤礽刚刚言辞中微妙的停顿暗指为何。
胤礽偏头同人一双凝夜瞳子对视,唇边带着狭促笑意:“祛湿除寒总是早些好,那药丸的制法到时一并给你,只是制药配料年头十足,药性不免霸道些,切记莫要用果脯去味,旁的禁忌倒时列单给你。”
闻言,霍青垮了眉眼,又听得来人出声唤他,顿觉今后数月怕是都不得清甜之物入口,想来今日这几碟糖酥怕是数月里只得梦里相见了。
趁着霍青失神,胤礽已抽出手来,轻巧起身,对来人行礼:“荣国府贾琏见过郡主,见过七公子。”
来人正是霍青嫡亲妹妹霍妍和南安王府七少爷霍书安,两厢见过礼,霍妍将胤礽打量一回,笑道:“琏儿长得真好,比七弟还好看。”
霍书安叹气:“姐姐,称赞男儿不该说好看的。”都是门户立起了三代以上的人家,用金玉供养出来的公子小姐,哪个会长得不好?那女先生怎么教的书,要他姐姐记下称赞儿郎用‘一表人才’有那么难?
胤礽闻言并未着恼,若有所思的打量霍妍一回,眨了眨眼,笑道:“郡主有英武兄长,又有玉树兰芝者为弟,目中已不容浊,瑾安能得郡主赞一句好看,实在幸甚。”这丫头提起他幼时旧事,不似寻衅,倒似有试探之意深藏,有趣!
霍妍笑开了眉眼,道:“瑾安说话当真有趣,难怪哥哥喜欢你。”
好么,这是人正牌妹妹吃味了,还吃得光明正大!胤礽无奈的仰头去看霍青:快去哄!
霍书安已踱出两步去看风景,暗暗叹气:原来他姐姐急急的要他陪同出来,只是为了瞧瞧这位被他三哥时时拿来教训他二人的小公子。霍书安小心的拿眼角瞧了眼胤礽,心道:这小子忒会说话,又会撒娇,怕是——
霍青有点无奈,踩了鞋子走到霍妍身边,侧身为人挡去山风,低声道:“瑾安是我同门师弟,年纪又是最小,我身为大师兄自然不免宠着人些。”
霍妍来寻人本就是好奇心占了大半,言语间戏谑娇嗔更占九成,酸味不过十中之一,她早前也听说过荣国府诸多流言,一府长房被逼的别院蜗居,借外人之势方得安宁,这长房嫡子心中定有不少苦楚,而她哥哥又是再体贴不过的人,这少年对她哥哥生出依恋也是情理之中,倒是她言语稍显刻薄了。
抬眼去看几步外独个儿站着的人,小小少年身上衣袍被山风吹起,恍似林间新竹,垂着眼的模样竟给人种萧瑟之感,霍妍登时心软的不行,抬头嗔了霍青一眼,道:“我现在瞧见了瑾安,也觉得喜欢,听说瑾安有个很宝贝的妹妹,过几日可是能见一见?”
哎,果然如此,他三哥这师弟是只小狐狸,他姐姐的道行哪里扛得住?霍书安瞟着那边情形,见霍妍已开始问起人一家人口味习惯,而霍青只含笑看着,心里直叹气,冷不丁却对上了胤礽含笑的眼,只觉心猛的一跳,忙收回眼神,转去看霍青:三哥!快管管你师弟!
霍青无奈的笑了笑,他上辈子便晓得他二哥的本事,只肖一个眼神便能让人慷慨赴死,他的宝贝妹妹多跟贾家莹曦接触学些本事也好,不过,千万莫要被他二哥勾了魂去。弟弟更不行!
求助无果的霍书安磨了磨牙,借口时辰不早,将霍青霍妍二人拐走。
胤礽与人到了别语,含笑目送人去,又独自在树下坐了会儿,看着时辰确实不早,便随手收拾着毡毯上碗碟,正想着今日可是要用了那机关将竹风李诚唤来,便听得有细碎脚步声伴着女子环佩叮咚响声,抬头就见不远处竹风提着裙角小跑过来,忙放下手中物什,站起身来,扬声道:“莫急,你慢慢走。”
竹风快步行至胤礽跟前,蹲身给胤礽穿好鞋子,几下就将物什收拾妥当,这时候李诚也过了来,提了竹篮。
此二人来的时机如此恰到好处,是经谁人点拨不言而喻。胤礽承了霍青的体贴之情,回想今日见到的霍妍和霍书安,想来人能寻来也是霍青有意如此,不过这两人确实有趣,霍书安虽行事谨慎,骨子里却有跳脱性情;霍妍察言观色的本事差了些,却也不是蠢笨之人,不过是见得少,心思纯然,莹曦若有个这样的人指引也是好处多多。
胤礽悠悠行在小径上,想曾经霍青对他嫡亲幼弟夭亡一事耿耿于怀经年,此生倒是圆了前世的念想,且,不过是照看个女孩儿罢了,只是,他早前将京中与霍妍年龄相仿少年比较一番,拟为霍妍夫婿的第一人选乃是水汜,这却是不好告诉霍青,且从长计议罢。
因猜着刚刚亭中人是当朝四皇子,胤礽便不愿循来途归,在岔路上仔细辨别一番方向,择了小径下山。
不过,世间事从来不喜叫人预感落空,瞧见侧面行来一队人,胤礽稍整衣冠,上前对玄色衣袍的少年行礼道:“荣国府贾琏见过四皇子。”
这位四皇子许是在寿安宫呆的久了,戏听得多了,拿坊间话本当了真,真当有帝皇之才偏一事失意的皇子微服一番就能得出世高人指点,卧龙谋士追随?更何况在这京中微服,能瞒了谁去!那在其面前或作潦倒模样、或行乖张之事之人莫不是妄图博人关注,心怀奋力一搏以求有朝一日鸡犬升天之念!
毕竟,虽说玄色已非先秦时候为诸侯皇族服饰,如今平常人家皆可穿着,然而此色着身,无需玉带冠饰、无需暗纹花哨,便已显庄重,更是将人心性情显露个一清二楚。
伏地叩拜,胤礽瞳含冰锋,唇带冷笑:他宁可被人颐指气使,也不愿被人强迫着结为知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