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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散成了碎片的三魂七魄的重新归位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算魂魄早已温养的与之前无异,白孟的魂魄和身体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融合的。
白孟的身体从表面看上去和活人无异,身体里的经脉却早已萎缩的如同暮年,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白孟的身体最为糟糕的地方便是他的灵根早就已经被天雷劈的焦烂,光是透过神识查看白孟的内府,傅乔殷就觉得疼的慌。
正所谓十指连心,手指的断裂尚且让人承受不了,那么跟十根指头同时断裂的疼痛相比,灵根被天雷硬生生的劈成这样更是疼上了数十倍。
现在想想也算的上是造化弄人,白孟随说天赋不高,对于修仙一道也没有着多少的兴趣,但是度过开光期的天劫入个金丹期还不是什么难事,反正那一次的天劫难的也只是心魔一关罢了,白孟对于什么东西都看的开的很,就算是心魔,对于他而言可能也算不上什么。
只是命途中却偏偏遇到了疏参那个白眼狼徒弟。
既然不喜欢白孟又为什么还非要招惹,招惹了之后拍拍屁股安定的享受着白孟带给他的一切物质,就连筑基都需要白孟亲自来求筑基丹。
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主人。”心绪不宁的傅乔殷一侧头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祝辰的那张精致的如同娃娃的脸,对方的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就像是眸子中只有自己这么个人一样。
傅乔殷看的愣了神,在他的记忆力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毫无夹杂其他情绪的和祝辰对视,祝辰的眸子里的他的倒影给了他一种错觉,一种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总有一种这个人是喜欢着自己的错觉。
只是想一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事,只是在替他惋惜罢了。”回过头,傅乔殷不再看着祝辰,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祝辰一点以前的记忆也没有,对于他亲近也是因为那种可笑的雏鸟情节,等他跟着自己回去了、看到了形形□□的不同的人的时候,必然不会再将这个雏鸟情节当真,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觉得恶心的慌。
谁会有那个心思喜欢自己的仇人?
又有谁能证明青枋夺舍的计划中没有傅乔殷那一份子?
无论祝辰对傅乔殷怎么想的,反正傅乔殷是不相信祝辰能不恨他,这事儿摆在谁身上都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掀过去。
“傅兄是否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
“无需。”
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疏白的帮助,傅乔殷没有再犹豫下去,将白孟的魂魄猛地按入了他的身体之中,静寂多年的心脏在魂魄归位之际重新跳动了起来,就算不刻意观察,也能看到白孟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只是让白孟的魂魄归体并不难,难的是之后的磨合。
以及灵根的复苏。
……就是不知道这灵根还不能复苏了,那玩意看起来毁的还满彻底的,之前也没有人被天雷劈了还救回来了的例子,倒是重新收集了魂魄再投入轮回的例子蛮多。
不过只要不再和他那个徒弟有瓜葛,就算是变为了凡人只能活上那么几十年对于白孟而言应该也是好的吧。
傅乔殷不负责任的替白孟找了条后路,他倒也不是不想要帮白孟一把,只是能够重塑灵根的丹药有何其难寻?他唯二知道的便是天罡地煞两果。
而且傅乔殷很清楚,就算是有了天罡地煞果也救不了白孟,这么多年来白孟的灵根毁坏早已散光了经脉之中蕴含的灵气,就算是用了逆天的神物也只会起到副作用。
白孟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支撑到最后,在中途就会让他爆体身亡。
这样一看的话……傅乔殷觉得,自己这个友人当年想要再活一次估计也只是为了再逍遥那么几十年吧。
也有可能单纯的是为了争口气。
不过现在猜测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等人彻底醒过来之后一切的事情结束找个时间将前因后果问出来,也好满足一下这么多年来对于傅乔殷而言的未解之谜。
这个过程不算漫长,白孟的魂魄既然已经回到了身体,距离他醒来的时间也不会再有多长,傅乔殷也唤了站在门口踌躇不安的疏白进来一同等待白孟的苏醒,也算是没有枉顾他这么多年来的照料白孟身体的恩情。
疏白猛然听到傅乔殷的话的时候还迟疑了一下,他可不认为白孟会想刚醒来就看到他,或者说估计白孟这么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再看到他的了,只是他的理智是这么告诉他,身体却还是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说不定白孟睡了这么多年醒来之后失忆什么都记不住了呢?这样的话他不就还有一点希望?
疏白也就靠着这么一点侥幸心理在撑着,他绕到了白孟的另外一侧跪坐了下来,脸上的忐忑不安跟坐在他对面的傅乔殷的淡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嗤,这个男人要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躺在地上的那个小鬼的事情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傅乔殷和祝辰没说些什么并不意味着看了那么多年戏已经把看戏当成自己的人生乐趣的九霄仙人不会说些什么,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九霄仙人一语道破疏白的不妥之处也算不上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毕竟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三个人就是地上现在躺着的尸体、疏白和傅乔殷,会被自己的认知引导的也就只有傅乔殷,祝辰和九霄仙人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事外人。
只可惜真正能将事情给看在眼里的只有九霄仙人一个人罢了,祝辰则是低着个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疏白坐下来还没多久,白孟便有了清醒过来的迹象,他紧闭着的眼皮不断扇阖着,极为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傅乔殷问道。
“嗯。”顺口答了一声,白孟双手撑在地上像是想要坐起来。
然而这个身体却虚弱到了极致,出乎了傅乔殷的意料,白孟还没有坐起来便手一软又倒了下去。
他本都做好了摔回地上的心理准备,眼睛都反射性的闭了起来,只是没想到的是却是跌落到了一个人的怀中,结实的臂弯环在他的身侧,其中的紧张像是在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
白孟呆呆的眨了几下眼睛,抬头朝着接住自己的人望去。
只是一眼的功夫,便让白孟的脸色阴如黑炭,他紧抿双唇,抬手就要将疏白推开,只是推了好几次那人都纹丝不动的,弄的白孟的脸色更为的差了起来。
“别费力气了,你推不开。”僵持了半天还是傅乔殷开了口,他伸手将白孟接了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灵气也趁着这个机会探入了白孟的身体之中帮他梳理起来经脉。
白孟现在的身体与凡人无异,傅乔殷甚至不敢给白孟吃那些修者用的丹药,生怕一个不小心白孟就被自己折腾的又死了,这样的话之前做的就跟无用功似的,回头想想还真想不明白到底是图个什么。
“我……”
“滚。”
疏白刚说了一个字便被白孟堵了回去,傅乔殷看他还压根不敢还口,就是坐在那里一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的样子,明明对白孟百般的不舍,却又害怕再呆在这里惹的白孟不快。
这幅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呢……?
傅乔殷琢磨道。
这怎么看这都是白孟的家务事,傅乔殷搀和在里面也没有什么好事,但若是放在那里不管他们的话对傅乔殷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事,不说别的,最起码为人温养经脉的时候如果受到了干扰,不属于自己的灵力留在了里面就会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肆意破坏着经脉。
只是灵根被破坏的话白孟会变成一个普通人,但若是连着经脉都被破坏了的话,便会成为全身瘫痪的废人。
衡量了一番利弊,傅乔殷给祝辰使了个眼色。
“傅小子什么意思?”
“应该让我问问他们之间是怎么了吧。”
没有接收到傅乔殷眼中隐含意思的祝辰和九霄仙人如此猜测道,两人都觉得应该是傅乔殷让祝辰去问问实情,稍微商量了一番狼崽子便在傅乔殷期待的目光下摸了摸鼻子,迟疑的开了口:“不知二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狼崽子!
一句话刚出,傅乔殷便知道狼崽子会意错了他的意思,然而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傅乔殷对于那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也是有一番好奇,不然也不会自己不开口指使狼崽子去问,这么一来干脆半推半就着安心等着自己好奇了有一段时间的事情了。
“也不是什么事情。”白孟的脸色比起之前来已经好了不少,他这话一出疏白的脸色隐约显露出了一丝喜色,只是下一句话却又将他坠入了地狱。
“就是一个还指望从我身上扒走一些什么的白眼狼徒弟的装模作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