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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打开,走来一名男子,此男子头戴白玉发冠,衣袍锦缎刺绣,仪表堂堂,看起来就是大家公子。他一见梅思乐坐了起来,有些惊讶道:“姑娘醒了?”
梅思乐看了看自己的衣物,不由看向那男子,那男子立刻手握折扇对梅思乐作辑道:“姑娘莫误会,你身上的衣物是我拖这里的一村妇更换的。”
梅思乐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道谢:“谢过这位公子了!”
那男子道:“在下姓黄,名景瑜,不知姑娘芳名?”
梅思乐:“我姓梅!”说着就想下床,却浑身疼得让她抽了一下。
梅思乐的回答分明是在暗示黄景瑜自己并不想和他套交情,可黄景瑜却并不如此想,他一脸关切道:“姑娘不要乱动,否则又增加了伤情。”
梅思乐还是咬牙忍着疼下了床道:“谢过黄公子了,但小女子还有急事耽误不得,这身上无外伤想来也影响不了什么了。”
“非也,刚才大夫说......”
“大夫的话我都听到了。”梅思乐直接打断道。
黄公子的声音被直接打断,很是尴尬,不过他也并未动气,而是一手拿着折扇在另一只手的手心掂了几下后说道:“姑娘身子不可再有损伤,不若告诉在下你急于何事,在下自认还是有些本事的。”
梅思乐哑然失笑:“我这是江湖事,你管得了吗?”
“这江湖事,在下也能说上点话的!”
梅思乐见对方虽然会武功,但绝对算不得一流高手,就是二流高手都勉强,却如此大言不惭,不由滞气道:“你如何管?”
“这事姑娘不必担心,就是少林寺的方丈都能给在下几分薄面,想来......还是能帮姑娘些小忙的!”
“黄景瑜?我在江湖上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怎得他如此自信满满,难道是某隐世大族的弟子?”梅思乐想到此,心中突想:“葫芦也是川蜀周家的人,自己若是去蜀中找他们,应该能救得了葫芦,可是这一来一去必然来不及......”
“梅姑娘,梅姑娘?”黄景瑜打断了梅思乐的思虑喊道。
梅思乐回神道:“公子到底是何人,居然能有这般大的脸面?”
黄景瑜摸摸鼻头道:“这......姑娘就不要问了。”
“少爷,大将军到了!”门外突然传来一中年男子的声音。
黄景瑜回道:“让他静候片刻,本,我马上来!”
大将军?梅思乐更是狐疑,她问道:“我这是在哪?”
黄景瑜道:“自然是河间府,这一路荒芜,也就河间府与周边人气较好!”
河间府,大将军......此人自称姓黄......梅思乐突然明白了什么,她也不点破,只是说道:“这大将军可是那李刚大将军?”
“呵呵,姑娘好好休息!”黄景瑜没有回答,只是笑笑便转身离开。只是他才走两步又回头道:“一会儿我会差侍女来照顾姑娘的!”
梅思乐却快速说道:“这位黄,黄公子,可否帮我打听一个人,想来大将军应该知道她!”
“何人?”
“天策府廖伊,听闻她就在这河间府从军!”
“好,在下会帮姑娘问问的。”黄景瑜说完不再停留,立刻离开了房间。
待黄景瑜离开后,屋中陷入安静,梅思乐心念电转:不行,葫芦那边一刻都不能耽误,虽然这黄公子能量很大只怕也不会那么好相处的,若说得罪了他,怕是比皇甫韧还要难缠!
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是真用了他,葫芦也许能更有救!可是,还有那三尸脑神丹,若是没有那丹药的解药,怕是救出葫芦也枉然!
梅思乐一想到那邪恶的丹药,就无力地靠在了床头上,静默不知多久脑子依旧混乱。直到一衣着简朴的小婢端着面盆进来后,她才猛地惊醒。
小婢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皮肤黝黑,浑身乡土气,想来是战乱时哪村民的孩子,如今做了婢女。
小婢有些面黄肌瘦,不过手脚却很勤快,她将面巾洗净就对梅思乐行礼道:“小姐,请洗漱!”
梅思乐看着她,却答非所问:“你能带我到处走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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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府如今人流涌动,相比幽州大半残垣断壁,荒草萋萋,白骨皑皑,这里反而更显气派。只是无论城墙还是街道,甚至是一些大一点的府邸前,都站着装备精良的士兵,俨然是一座军事要塞。
河间府大半都是官军,百姓只占三分之一,剩下的便是一些往来客商。没错,客商,古往今来,发战争财的人不计其数,敢玩命的往往才挣大钱。
于是这河间府城内的酒馆客栈显得十分紧俏,就是酒楼都鱼龙混杂。不过却也没有人敢在官军眼皮底下乱来。毕竟,若是惹恼了他们,随意给你按一个“细作”的身份就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处酒馆内,一岣嵝着背的老汉走了进来,他双手背后,腰间别着一个大葫芦,一进门就鼻头抖动嗅了嗅柜台后放的酒坛,然后拍出几文钱道:“掌柜的,先来碗酒尝尝,好的话,老头子买多一点!”
那掌柜收了钱,便问道:“客官要喝烧刀子还是女儿红,高粱酒?”
“来这自是要尝尝烧刀子!”
那掌柜道:“好嘞,一碗烧刀子!”便取了一坛酒开了封皮在一粗陶碗里倒了一碗。
老汉仰头就喝下一口,一股辛辣刺激的他张开嘴巴发出叹声,然后回味无穷道:“好味道儿,给我这酒葫芦满上!”说着便将腰间的大葫芦放到了柜台上。
那掌柜的摸了摸胡须道:“这烧刀子可是我家自酿的,虽然不贵,却也概不赊账!”
老汉哼了一声,手在柜台上重重一拍道:“咋,看不起老头子我这身打扮,以为老头子没钱?”他说着收回了手,那柜台上已经刻下了一粒金裸子。
掌柜眼睛立刻睁得贼亮,满面笑容地道:“大爷您稍等,我这就给你装上,你今儿的酒包管够喝!”
老汉这才满意,看着掌柜用尽力气用指甲抠那金裸子,可就是抠不出来,最后他直接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大剪子才将那金裸子挖了出来。
在掌柜忙着鉴定这是不是真的金子时,那老汉又道:“掌柜啊,我要向你打听点事儿!”
“大爷您说,别看这河间府人多,但论消息灵通,可就咱一家了!”
“我有一乖孙,一直喜欢到处乱跑,自认为有点本事,就无法无天。前一阵我寻她,却发现她跟一女子结伴来了这幽州,我一路寻来,都没见她二人......”
“老爷子你就说你那乖孙什么特征吧,我要是见了准记得!”掌柜立刻打了包票。
老汉说道:“我那乖孙虽然穿得跟老头子我一样简单朴素,但气质出众,那面貌更是英俊过人,掌柜要是见到一俊美如玉的公子书生,必是我那乖孙。”
“那他身边那女子呢?”
“那女子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喜欢蒙面示人,想来也不会太差!”
掌柜想了想道:“这英俊人儿我倒是知道这两日来了一位,还带了不少随从,听闻还捎了个绝美女子......”
“我那乖孙是没有随从的!”
“呃......呵呵,那位公子也没您说的那样俊美。”
“那应该不是了!”老汉双手叉腰骂道:“这娃到底跑哪里去了!”
掌柜暧昧一笑:“我说老爷子,你这孙子不会是跟那姑娘私奔了,你才一路追来吧?”
老汉眼睛瞪得贼圆:“怎么可能,那兔崽子有那本事吗?”随后他又想了想道:“也不一定,不若你给我说说近日进城的人有谁在哪,我去寻来看看!”
掌柜的当下说出几个人来,还报了地址。
老汉将装满后的酒葫芦揣在了腰间,又点了些熟牛肉和小菜吃了后便去寻那几家人。
这河间府城中本就不算大,老汉轻功卓越,一处处找来犹入无人之境,根本无人发现。
直到黄昏时分,老汉刚跳入一处大宅,才爬上那屋顶就听有人喊道:“大胆何人!”
身后一道刀芒直接闪过,老汉立刻侧身躲过,更是身形如猴,单手撑地几个空翻后回身看去。只见一手持长刀的护卫正横眉冷对,光看气势便是顶尖好手。
老汉嘿嘿一笑道:“能发现老头子,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么!”
那护卫长刀放在手中,站得笔直道:“老人家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随着他的话,他身后又飞上两人,全部拔刀出鞘,气势不凡。
老汉摸了摸下巴,斟酌片刻道:“老头子我不是来捣乱的,只是来寻个人,看看这里有没有!”
那后来之人中有一名年轻点的冷笑道:“好大的口气,这理由谁信?”
老汉眉毛一抖:“爱信不信,没空和你们玩!”说着居然直接无视三人跳下屋顶,对着那屋门就是一脚踹去!
“大胆!”三人一看,哪还能善了,直接追上就砍。
这老汉奸猾似鬼,尤其那身法犹如滑不溜秋的泥鳅在三人刀阵中穿来穿去,毫不费力,更像是在耍三人。
这一番叮叮当当,自是吸引了院内所有人,只听一声清朗道:“住手!”便见一世家公子走在了人群之首。
“少爷小心!”三人立刻跳出站圈,不再与老汉周旋,反而全力护在那公子身前。
老汉也没追赶,只看那人一眼便知是主事人,便道:“你就是前两日进来的那俊俏公子?”
那人微微一愣笑道:“在下是前两日才到这城中!”
老汉一脸失望道:“没我孙儿俊俏,唉,白来了!”他分明是自说自话,显得很是遗憾,可听在别人眼中却是别样滋味。
只听一护卫大喝道:“放肆!居然敢如此不敬,死来!”
那护卫一刀使出全力,气势满满,更是带着一股刀芒劲气斩向了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