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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四下无声。
金多仙已经睡下,却猛地被惊醒,只听外面传来敲门声:“金大夫,金大夫,快帮我救救她!”话音刚落,那人已经踹来看前院大门,直接冲了进来。
金多仙一听声音,就知是张徵,张徵性子冷淡,突然变得如此慌神,定是出了大事,随着自己徒弟的声音响起:“徵妹,你怎么了?”
张徵直接往金多仙的睡房奔来:“金大夫,帮我看看她,快帮我看看她!”
金多仙披上一件外衫便打开了门,只见张徵抱着廖伊,而廖伊的脸上居然生出了许多褐色的麻点!
“怎么回事?”金多仙让开了门:“快把她放在床上!”
“今天她与一个叫什么疯狂书生的恶人打斗,结果遭了那恶人的暗算,似乎是中了什么蛊毒!”张徵有些慌神地看着床上目光无神的人儿。
“蛊毒?”金多仙立刻有了点底:“一般的蛊毒不难解,那书生身上应该有解药才是!”
“解药!”张徵这才回神,她居然忘了这一茬,当下拔腿就向外奔去。
“唉,莽撞,这是杀人杀习惯了,连救人尝试都没有了吗?”金多仙摇摇头,随后查看了下廖伊的眼睛和嘴巴,还闻了闻,对自己的徒弟说道:“去,把我的金针和药酒拿来!”
“师父,是什么药酒?”
“那个装了金环蛇的药酒!”
“知道了!”
当张徵火急火燎赶回来时,廖伊的背后已经扎了几根金针,金多仙看她前来,立刻说道:“你来了刚好,给她运功一个周天,把她体内的毒虫逼出来!”
张徵二话不说,将手上抢来的几个药瓶丢在了桌上,便上了床榻,将一只手放在廖伊背上开始运功。
噗~!呕~!廖伊突然对着床下喷了一口浓痰,随后恶心的呕吐了几口黄水。
金多仙也不嫌恶心,低头看向那些呕吐物,之间里面隐隐约约中居然有密密麻麻的小虫蠕动,看得很是渗人。
“差不多了,这次她命大,那个疯狂书生学的蛊毒之术只是皮毛,喝下这碗蛇酒就能杀死残存在体内的剩余蛊虫。”金多仙说着从徒弟手中接过一个碗递给了张徵。
张徵立刻笨手笨脚将廖伊搂在怀里,然后将药酒放在她唇边。此时的廖伊多少有了些神志,当下张嘴喝下一口。
一股辛辣之感刺激的喉头又是一阵咳嗽,让她差点再吐出来。
“喝下去,全喝完才能解毒!”金多仙却毫无怜香惜玉的觉悟,命令道。
廖伊只得抑制那不适应感,努力全部喝完。开玩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辣的酒!
金多仙看廖伊脸上的麻点已经消去,当下满意道:“好了,她已经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送她回去吧!”
张徵立刻应了一声,便背着廖伊向外奔去。
“行了,别看了,你就别想着张徵了,你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金多仙对着门口的徒弟咳嗽了一声说道。
“可是徵妹的师父不是已经死了么?”
“死了?”金多仙笑了笑道:“是死了,可你又了解她多少,无论如何她都是那魔头的徒弟,常年的耳濡目染必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
金多仙说的没错,张徵就算心中有一丝善良,可是她的行事实际上已经继承了烈狂邪的风格!不管对与错,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杀了当事人。只要对方死了,问题似乎都解决了!
所以张徵毫不犹豫地杀了疯狂书生花颜玉,而不去考虑其他问题。即使她后来奔行回到树林,遇到了知州大人正在检查现场时,她也没有任何保护现场的意识直接强行去翻疯狂书生的尸体!
大半夜了,廖伊终于被张徵放在了床上安心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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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睁眼。廖伊第一眼就看见了屋顶熟悉的顶账,她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温热,便转头看去。
张徵,斜靠在床沿上,一双手紧紧握着廖伊的手掌,犹如捧着最稀世的珍宝般。
廖伊的眼睫毛动了动,她发现张徵眯着眼睛睡觉的时候就像个小孩子,平静又自然,没有平日里的忧郁和冷漠。她想到这里,手本能的想要去动一动,却不想惊动了张徵。张徵猛地睁开眼,杀气一闪而过,看见廖伊正望着自己立刻欣喜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廖伊笑了,她用另一只手指着张徵说道:“你居然笑了。”
张徵一愣,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笑。
廖伊又说道:“你笑得很好看,以后没事多笑笑!”
张徵似乎有些尴尬,又似乎有些害羞,她微红着脸再一次露了个笑脸。只是这次笑脸实在太假,僵硬的跟石头一样,让廖伊很不满,廖伊一捏她的脸颊道:“要自然而笑,你这笑得太难看了!”
刚还说好看,现在又说难看,张徵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突然想到什么,立刻跑到后桌去倒了些水递给了廖伊。
廖伊喝了两杯水,才觉得有些力气,便想起身下床,张徵立刻将她扶起:“别乱动,伤还没好。”
廖伊摇摇头道:“已经无大碍了,我心里清楚,只是我饿了!”
“饿了?”张徵眼睛眨了眨,然后立刻将她又放倒在床上道:“我去拿!”
很快,张徵就拎着一篮子食物跑了回来,将东西摆好二话不说便将廖伊拦腰抱起放在椅子上。
廖伊很是羞涩尴尬:“我还有力气,不用抱的!”
张徵却不理会,拿起一碗瘦肉羹,汤勺小心翼翼盛了一勺,然后吹吹送到了廖伊嘴边。
廖伊长那么大,虽然被天策府主疼爱有加,甚至有侍女侍候,但江湖女子并没有大家闺秀那么娇贵,所以何曾被人这般伺候过。
“我自己来!”廖伊只觉得脸上发烫,想伸手去取那汤勺。
谁知张徵却一手躲开她的扑抓,然后跟哄孩子般说道:“来,吃!”
好吧,反对无效,廖伊只得张嘴吃下。
如此张徵又送了几口,都被廖伊乖乖吃下,一小碗瘦肉粥吃下后,廖伊感觉自己的身体终于有了正常的温度,气力也恢复了不少便道:“谢谢你!”
张徵又是心满意足的笑了下,然后又去拿了一盘菜来。
“我真的好了,让我自己来吧,我看你肯定也没吃,我们便一起吃吧!”这次廖伊终于拿住了张徵的手,然后从她手中夺过碗筷道。
张徵听到廖伊的话后,才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饥肠辘辘,当下也没有再反对,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开始食用。
二人用膳大半,便听屋外传来李先德的问候声:“廖姑娘可曾醒来?”
廖伊对门外喊道:“醒了。”
李先德道:“如此就好,听下人说张姑娘在厨房抢了几道菜品来,我就知应该是廖姑娘醒了,不知方便进来否?”
廖伊有些惊疑的看向张徵:“你抢了人家的饭?”
张徵很是无辜道:“那些都是做好的,这样比较快!”
这样比较快?廖伊听后觉得哭笑不得,对着门外道:“大人请进!”
李先德这才走进了外屋,然后看见内屋桌上的残羹冷炙微微一笑:“看来廖姑娘是真的没事了!”
廖伊道:“前面中了疯狂书生的暗算,只是不知后面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疯狂书生已经死了吗?”李先德诧异道。
廖伊听后也是一惊:“我中了毒后,便记不得后面的事情了!”
李先德听后不由看向了张徵,张徵此刻又面无表情的站在廖伊身后,不说话也不看他!
叹了口气,李先德道:“疯狂书生已死,这案子也算是了结了,本官也算解了一桩心事!”
廖伊道:“既然此间麻烦已了,那么廖伊也该告辞了!”
“这么快?”
“本来计划是来此三日便返天策府,谁知居然一拖七日有余,实在不能再耽搁,我想再休息一日便回师门。”廖伊说道。
李先德闻言点头:“姑娘可安心养伤,等好了再走不迟!”
“本就是小毒,无大碍的,明日我便待随从离开。”廖伊说完又道:“对了,阿月呢?”
“月儿姑娘回来时也天明了,如今应该在补眠!”李先德说道:“倒是可惜了我的好朋友敖崖,他......”
“他没有撑过去吗?”廖伊想到敖崖被疯狂书生划伤的情景,不由问道。
“唉,他的胸骨直接被划断,我去时就已经晚了!”李先德双目含泪说道,随后突然醒悟,立刻起身道:“二位姑娘好好休息,本官就不多打扰了!”
廖伊知他是伤心失态,便也不留他,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