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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伊与周葫芦两人走进宜春院,立刻引来不少人的注视,更有人说道:“啧啧,这么小就懂得来这里吃花酒了?”
廖伊一进门就觉得后悔,这里的女子衣着暴露不说,还有一些男客直接搂抱又亲又摸,实在是不堪入眼!
“周,周葫芦,我们走吧,这里......这里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廖伊面红耳赤悄悄拽了拽周葫芦的衣袖道。
周葫芦还未开口,那老鸨却立刻说道:“哎哟,两位小少爷这里可真是好地方,你看你看,是我粗心了,你俩估计头一次来,来啊给两位小少爷准备个雅间!”
“好嘞,立刻准备个雅间,请问妈妈,是要红倌还是青倌作陪呢!”楼上一个龟公立刻吆喝道。
老鸨闻言立刻收起了笑容,骂道:“这两位少爷要红倌能做什么啊,他们挺还挺不起来呢!”
“哈哈哈哈......”大厅的客人们闻言立刻大笑起来,就是一些女子也捂着手帕娇笑。
“他们为什么发笑!”廖伊悄声问周葫芦。
周葫芦哪晓得这些荤话:“我咋晓得!”
“那就请姚芳小姐和纯儿小姐会客喽!”龟公被骂后立刻定了注意。
“两位少爷随我来!”老鸨立刻换了个笑脸,将廖伊和周葫芦带上二楼:“这一楼么都是些没身段的人待的地方,咱们二楼有雅间,三楼更是些达官贵人享受的地方!”
“这雅间估计花费不少吧?”周葫芦说道。
老鸨道:“瞧您说的,我们这里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一个雅间五百钱一晚,一桌酒水五百钱,名酒另计,这姑娘陪二位少爷要看身价了!”
“最高身价的是多少?”
“青倌五两,红倌八两!”
“何为青倌,何为红倌?”廖伊再也忍不住了,问道。
老鸨将二人引进雅间,捂着绣帕笑了起来:“这青倌和红倌的区别么,怎么说呢,青倌就是卖艺不卖身,红倌是卖身也可卖艺,也可不卖艺,只要这床上的功夫好呢,身价一样高着呢!”
“不过我们这丽春院的头牌青倌的出场费就不是这个价了!”老鸨故弄玄虚道。
“那怎地计算?”周葫芦问道。
“那可是要全场竞价,价高者得之,不过也只是吃喝玩乐,绝不陪寝。若要陪寝,那得看人家花魁自己乐不乐意!”
“原来如此!”这回就是廖伊也觉得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道理般。实际上大周好风雅,虽然好武之风在朝廷的尽力打压下削去了不少,但重文轻武塑造了一批批文人雅客,吟诗作画间还会注意些自己的德行。
古之青楼,很少有人会去做那逼青倌卖身的事情,因为这有辱身份和名声。所以这青楼也并非真的乌烟瘴气之地,而是分圈子,你文人墨客自负高雅就去二楼甚至三楼,而我等图个一夜痛快的大可以搂个美女要个厢房,把最需要的办了。
两人坐下,老鸨立刻差人摆上食物酒水,然后道:“两位姑娘需要打扮一番,请稍等!”便关了门走了出去。
这雅间里瞬间安静了不少,只是邻屋却隐隐传来了噪杂声,似乎在*逗笑,隐隐还能传来有人清唱小曲的声音。
“这窑子原来也就这样啊,我道是什么神秘地方呢!”周葫芦打量了下屋内:“这装饰倒也雅致,不过都并不值钱!”
廖伊一看周葫芦在那煞有其事的点头评论,道:“看你穿的落魄,这见识还挺大?”
周葫芦道:“那当然,我家老爷子从我小时候起就带我走南闯北,什么珍品赝品他一眼就瞧出来了,我就算没得他真传,但眼力还是有的!”
廖伊当下讽刺道:“敢情你偷东西都是爷爷教的!”
周葫芦哼了一声道:“我们是侠盗,夺为富不仁者财物,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穷人!”
“呵,偷个当下还说的冠冕堂皇,这洛阳城要都是你这种人,我看是没得太平了!”
“你!”周葫芦恨声而起:“别以为你是名门就瞧不起人!”
“嘘~!”谁知廖伊却突然竖起食指叫她不要再说,她刚要赌气再说,却见廖伊已经紧锁了眉头,似乎知道了什么特别不痛快的事情!
周葫芦知道廖伊虽然年少,但比自己却是武功要高不少,当下也静心侧听,这一听才知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隔壁间传来一男子的大笑声:“什么,你说什么,刚进来了两个小娃娃嚷嚷着要吃花酒?”
“咯咯,是啊是啊,给你说,我看那两个小子还不到我胸口这里呢,你说你们这些少爷公子啊,真是不省心,那么小就出来嫖了!”一女子声音传来。
“哎哟,才到你胸口那,来,我摸摸,我摸摸软不软!”男子污言秽语道。
“大哥,你喝多了!”一个较为清朗的声音传来。
“我说闻廷啊,来这里就是放松的,这里可没有老爷子和大师兄管束,我们难得的机会,别浪费啊!”
“大哥,这些你喜欢你玩乐就是了,我心中可是只有洛儿的,绝不会乱来,我与她已经私定终身,待我这次从军归来就娶她!”
“洛儿?不会是那个江员外家的孙女,江洛橙吧?”
“是她没错,所以大哥你玩什么我也就不说了,但我的事我也希望你不要添乱!”
“好,好好,那你一会儿回去吧,替我在父亲那里打个掩护,我今晚儿就不走了!”
方闻廷闻言正要应下,谁知门却被人一把推开。
“什么人!”方闻廷立刻站起,刚要动手却僵在了那里。
吱呀~!门开,走进来一个瘦小身影,方汉正正要开骂,却仔细一看那脸,瞬间酒醒大半:“伊,伊儿!”
“二师兄,三师兄!”廖伊双目充血,炯炯有神的看向二人:“你们好,你们真好!”她说着转身拂袖而去,居然眼角泛起泪花来!
“她,她怎么会来?”方汉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响才嘬了嘬嘴巴道。
“不管她怎么会来,但是咱们被她发现了,到了父亲那里就绝对不是好事!”方闻廷跺跺脚道:“这事父亲知道了,咱俩怕是要断几根骨头养几个月了!”
“放屁!”方正汉骂道:“还不快追,这里是呆不得了!”方汉正此时早已酒醒大半,当下从那名妓身上收回了贼手,立刻收拾下衣物就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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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儿,小伊儿,你等等我,等等我啊!”周葫芦在后面打马追着,只是她还是不会握着缰绳,只能抱着马脖子狂奔。
廖伊的马鞭不断挥舞,座下马儿吃痛,跑的更是快,周葫芦再追很快就没了廖伊的影子。
她这才反应过来,完了,这马儿自己不会骑,一会要是撞了人怎么办!不撞到人,她又怎么办?想到此她居然吓得想哭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突然从一处屋顶跃下,随后稳稳坐在了马鞍上,一拉缰绳:“小葫芦,胆子不小,敢瞒着我弄套行头逛窑子了!”
“老,老爷子!”周葫芦被一骨瘦如柴的身影抱在怀里,瞬间觉得安心,当下哭起鼻子:“爷爷,爷爷,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那老头勒住马缰,让马儿止步后才摸摸她的小脑瓜:“胡想什么呢,你可是我的乖孙,我唯一的孙女,我会不要你?”
“倒是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胆子变那么大,跑那烟花之地惹是生非,看老爷子我不揍死你!”
“哎哟,哎哟,爷爷别打了别打了,不敢啦,我再也不敢啦!”周葫芦的声音在巷间流转。
实际上不只是周葫芦哭了,廖伊也哭的稀里哗啦,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反正就是觉得伤心想哭。
也许在她心中,方汉正和方闻廷那都是自己的哥哥,虽然有时很坏,但毕竟对自己还算好,有时还会给自己带来些好吃好玩的疼自己,可如今方汉正那放浪形骸的模样实在刺痛了廖伊的少女心。虽然方闻廷还算端正,可常去那种地方,又有几个人还是端正的?
廖伊就这样哭啊哭,漫无目的乱跑,可最后却发现自己还是到了天策府在洛阳城的府邸门口。
门口两个天策府长/枪弟子一见小师叔居然哭的那么伤心,那简直前所未见的,当下只道是小师叔在外受了气,便前去扶她下马,顺便拍马屁道:“这哪家混账有了豹子胆,居然将我家小师叔气成这样!”
这弟子不说还好,这一说廖伊更是哭的痛快,只把府上弟子给吓着了,安慰的声浪更是不断涌来。
“伊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此时方正天也被惊动了。要知道方正天最疼廖伊,如今廖伊这么大的动静,他能不来么?
还好此时的方正天虽然面色红晕,满身酒气,但却毫无醉相,他上前拍拍廖伊的肩膀道:“穿的那么俊俏,难道你还想以后娶个小娘子回来?”
廖伊闻言终于破涕为笑,方正天很少说笑话,这次借着酒兴加上为了轰小家伙,才说了这话,立刻让廖伊少了悲伤的心情。
方正天刚要再问廖伊受了什么气,好死不死的方汉正和方闻廷刚好也狂奔回来,正好被方正天逮了个正着!
完了,兄弟俩立刻互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一起向廖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