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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屋门口,屋里的人早就听到屋外的脚步声,收了最后一丝功气,气沉丹田,从榻上下来。
“景云姑娘,你本不必管我,我这身子自己清楚,是不行了。”隐隐约约似乎从屋里传来南姑的声音。
“你先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林白一阵疾步上前,“你是个好孩子啊!”屋里又传来一句,可不就是南姑的声音。连忙推开门,跑上前去,只见南姑躺在一张破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脏兮兮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被子。
身后贩奴主夫妇倒十分知趣没有跟进来。
“南姑……”林白叫了一声,跪在床榻边。
“小白子,你怎么来了?小姐呢?小姐她好嘛?”见林白跪在一边,南姑急忙的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立在一边的姑娘弯腰拉住:“南姑,动不得!”
林白这才注意到,还有个女子立在一边,抬眼望去。
南姑介绍道:“这是景云姑娘,这两日多亏了景云姑娘啊……”
女孩十三四岁模样,双眸似水,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的冰冷,林白打量这面前姑娘时,姑娘也在看着林白,而且似乎能将林白看透。
姑娘着一身白衣,似乎是重孝在身。但是服饰倒十分精细,银蝶暗纹。一头青丝用一跟飘逸白带浅浅的绑着,有些凌乱。峨眉淡扫,双眼点墨,面上不施粉黛,颈间一根链子便是全身上下唯一的饰品了。
“咳……”景云被林白注视的有几分不自然。
林白这么抬眼望向姑娘,竟然不觉得失了神。只觉得面前的姑娘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又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跟小姐一样的美,但是似乎又不一样,小姐的美是好不可攀的,而面前这姑娘却有种邻家妹妹的感觉,只是不知这景云什么身份,只觉得心里很烦躁。
“对不起,景云姑娘,对不起……”这么盯着人家姑娘,真不礼貌。
“南姑,您躺着,小姐很好,就是小姐让我来的,小姐已经为你赎了身了。”林白回过神,对南姑说。
“这?小姐……可是相府我是回不去了。”
对了,还没跟贩奴主商量能不能将南姑带去京城之事。“南姑,您稍等,我去去就来。”
“嗯。”
屋外,贩奴主夫妻还在向里面探头探脑,这婆子刚才说的是相府?夫妻俩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见林白出来,连忙回神。
“老板,想跟您商量件事。”不知这贩奴主夫妻路上能不能照顾好南姑。
“公子,您说,您说,跟我还客气什么!”刚拿了五十两,贩奴主心情颇好。
“能不能麻烦你将南姑待到京城?”林白犹豫再三,还是说出来了。
“这?”贩奴主犹豫。
“我们明日就要启程了咧,这带上姑姑,可免不了又要在待上几日,又多了一笔花费啊,况且路上……”贩奴婆倒是意味明了。
“银子不是问题,只要安全把南姑送到京城,到时候我家主子还另有赏!”
“那20两!”贩奴主不再犹豫,笑眯眯开价。
林白暗暗咬牙,又不敢发作,更不敢讨价还价,万一这夫妻路上苛待南姑。从钱袋里又掏出20两银子,交给了贩奴主,后者喜滋滋接过去了。
小姐给的一锭黄金,只剩三十两了,还要留些给南姑做路费,以防万一。
等林白在进偏屋,景云姑娘已经不在了。
“南姑,这里是二十两银子,你留着路上做盘缠。”说着从钱袋子里掏出十两,将剩下的连着钱袋子都放在床上南姑手边。
听了林白的话,南姑半响没有说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小姐…小姐这是不要奴婢了?”
“南姑,你想哪去了!小姐让你先去京城呢,等小姐回去了,自然找你。”
“小姐说了最多一月,你到了京城先自己找地方住下,听到圣驾回朝就去马车行,到时我去接你。”
“哦,哦!”原来小姐都安排好了。
“我已经给了这夫妇银两,南姑你自不用怕他们,现在他们可管不着你。”怕南姑路上受委屈,林白先交代。
“知道呢,没得委屈的。”说了咳了两声却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南姑,你这伤势怎么样了?这一路颠簸,若是受不了就跟那夫妇说。”林白十分关心南姑的伤势,不知能不能熬得过这一路颠簸。
“有景云姑娘在,没事的。”南姑不想林白跟小姐担心。
景云姑娘,先是小声呢喃着,“那景云姑娘是什么来历?”林白心里对景云生了小小的兴趣,自己也不自知,随口就问了出来。
南姑早就把林白刚才看呆了的举动放在心上了,感情这小白子对景云姑娘看对了眼呢!不过二人也倒是般配,孤男孤女,倒是谁也不嫌弃谁。
“景云姑娘啊!南姑大难不死可是多亏了景云姑娘啊!只是景云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后来南姑又絮絮叨叨说了半个下午,好在小姐那里无事,林白又对这景云姑娘生了兴趣,自然听的津津有味。
听完之后,算是知道景云半个身世来源了,当然这些都是南姑从景云无意透露和贩奴主这两日的骂骂咧咧中得知的。
景云姑娘,算是江南半个名门望族家子女了,只是因为并非嫡子女,不知因何故从小便寄养在乡下亲戚家中,机缘巧合之中又得了乡里一位武师傅传授武艺,加上一身天赋,武功学的倒是不错。
这两日也是多亏了景云不断利用功气来护住南姑心脉,南姑才得已熬过这一劫。要不然,这五十大仗之后又有没有治疗南姑也就去了。
只是后来,渐渐长大的景云,不知为何竟然招了远在城里的嫡子女的妒忌,也因着这妒忌让她重回了府里。嫡子女虽然妒忌,这景云倒是沉住性子的,父亲喜爱的不行,因此在家中倒也过的去。
只是就在前几日,父亲去了,嫡母不喜,竟然安排了个罪行直接将景云卖给了这贩奴主!
“啊!景云姑娘竟是被卖身为奴的?”林白只觉得惊诧,原以为这景云姑娘是房主东家的子女或者是这贩奴主子女呢!
林白有失望也有窃喜,若是为奴,那是不是自己就能高攀的上了?心思一远,半天才回过神,自己都在想什么呢!
“那这景云为何独独照顾南姑?那小气贩奴主竟没有二话?”林白心中带着疑问。
“怎能没有,前日我来时就快不行了,景云姑娘不过在旁边说了一句要请大夫,那张婆妇上手就要掐打呢!”说到这南姑因为激动忍不住咳了起来。
“那……”
“后来,不知景云姑娘使了什么武功,竟然叫那张婆妇动弹不得!”南姑看起来十分崇拜景云姑娘。
所以说刚才那贩奴主夫妻没有进屋不是因为知趣还是害怕这景云?贩奴主大概自己也后悔买了景云这丫头吧?
“那这景云为何不离开呢?”有一身本事,要想离开这贩奴主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啊。
“小白子,你不在奴籍自然是不知道,若是走了那就终身抬不起头了啊!”南姑想当然的认为景云没有走是因为在乎那奴籍身份。
“原来如此,这景云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啊。”
“谁说不是呢!”
见天色渐渐晚了,林白想着小姐在家中这么就不知急了没有,于是便跟南姑告辞了,准备回驿馆。
走到门口,刚巧碰到景云姑娘,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神情。
“这?”
“张婆让我送来的。”
这贩奴主倒也算是良心发现了啊,“这去京城一路上南姑还要多麻烦景云姑娘了。”林白先道谢。
“嗯。”景云只是嗯了一声,在没有多余半个字。
“那就先写过景云姑娘了。”这小丫头,真好冷,林白想。
“嗯。”说着端着药便进屋去了,不在理睬林白。
林白自觉的无趣,又跑到正房跟贩奴主夫妻交代了一番,少不了威逼利诱。贩奴主夫妇倒是一个劲儿的笑脸相迎,没有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