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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语纪北琛(二十七)
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叶思语伸手推着他:“走开,我的剧本还没看完。”
纪北琛问她:“我不比你的剧本好看吗?”
叶思语在他面前越来越放肆,即使迎着他那略带警告的目光,她也无畏无惧地唱着反调:“剧本比你好看多了,况且这次跟我合作的是迷倒万千少女的蒋靖风,我当然要好好表现。”
这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纪北琛觉得特别刺耳。他自然认识这个男人,叶思语被诬陷的时候,他曾出声替她平反,之后还被张嘉绮反咬了一口,直指他们关系暧昧。他用手指绕着她的长发,淡淡然地问:“你也喜欢这款?”
“对啊。”叶思语笑着承认,“这种大叔型的男人成熟稳重、有风度也有气度,一看就知道很懂得宠爱女人。”
绕在她发间的手一顿,纪北琛说:“可惜他不喜欢你这款,据我所知,岑曼那款才对他的口味。”
“说不定呀。”叶思语说,“这种事你最有发言权了,男人贪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你有过那么多女人,总不会全是同款的吧?”
意识到她正绕着弯跟自己翻旧账,纪北琛摸了摸鼻尖:“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不多试几款,哪知道谁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
叶思语突然下了狠手,用力扯紧他的领带:“你还觉得有理了?”
被勒得脖子发疼,纪北琛连忙扣住她的手腕,免得她错手杀害亲夫:“我收心养性这么多年,你怎么就看不见呢?再说,蒋靖风身边已经有红颜知己,你没有机会了,还是乖乖地跟着我吧。”
“真的吗?”叶思语万分诧异,蒋靖风这个级别的男明星,恋情就算低调,防护措施做得再好,肯定也不会不漏半点风声。她一脸怀疑地看着纪北琛,“我怎么没得到消息?”
在叶思语面前,纪北琛向来很内敛,尽管如此,他此际仍难掩锋芒与气势:“你那点路数能跟我的比吗?不捏着几个把柄或者秘密,我想我就不能在这个圈子混下去了。”
纪家能够在业内横行无忌,肯定有其手腕,叶思语知道,这些仅是其中一个小把戏罢了。想到他以前也曾耍手段逼着自己就范,她心里还是有点不快,因而故意问他:“假如我跟蒋靖风假戏真做,你会不会像弄垮新望那样,把我们打压得翻不了身?”
纪北琛脸色稍沉,叶思语适可而止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从他怀里溜出来,她径直往厨房走去:“我做午饭了,你在不在这里吃?”
没有得到他的答复,叶思语回头望向他,他正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自己,那目光中带着一丝幽怨。她觉得好笑,却又没有再发问,转身继续往厨房走去。
刚从冰箱里取出食材,纪北琛就走了过来,他倚在门边,在她穿上围裙的时候说:“别做了,出去吃吧。”
叶思语背对着他说:“你觉得我做的菜不合口味,还是担心我没有山珍海味招待你呢?”
纪北琛没有应声,半晌以后,他便挽起衣袖,动作生疏地上前帮忙。
这种被伺候惯的男人,进厨房只会越帮越忙。今早纪北琛应该回了公司,办完公事便马上过来,他身上还穿着连皱褶都没有的衬衣和西裤,叶思语哪敢使唤他做事,要是衣服沾上了油渍,那这顿只有蔬菜的午饭可就昂贵了。
然而纪北琛不愿出去,他摸摸土豆,又碰碰西红柿,还跃跃欲试地抽出菜刀。叶思语嫌他碍手碍脚,随便给他分配了一个简单的任务,之后就没有再找他帮忙。
土豆刚切好,叶思语将它们装进盘子里,就在这时,纪北琛毫无声息地走过来,从后方抱住她的腰。她停住动作,两人都沉默着,最终是他先出了声:“你对我到底还有多少怨气?”
叶思语说:“你想想自己做过多少好事,就可以知道我有多少怨气。”
“我投降了。”纪北琛将下巴抵在她头顶,低低地说,“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叶思语很无辜地说:“你这是怎么了?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纪北琛更加无奈:“还说没做什么,我快被你逼疯了!不把你娶回家,我真觉得不踏实……”
叶思语扑哧地笑出声来:“少恶心,快松手,水要烧开了!”
料理台前的玻璃窗模糊地映着两人的影子,在这洋溢着饭香的小空间里,他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刚才我还没有回答你,其实我不希望你红,一点都不想。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有多好,不想让别人喜欢你,我只想把你藏起来,让你这辈子都陪着我。”
她轻微地动了动,纪北琛下意识收紧手臂:“你这么聪明,可能早就猜到,我曾经想过借这次的风波逼你息影。假如妞妞被送到国外、而剧组又把你的角色撤掉,我想你肯定会退出的,但看着你被人欺负、被人算计,还弄得伤痕累累,我又狠不下心。到了现在,我更不会阻止你继续发展,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看在我做到这个份上,你就从了我,别再让我提心吊胆、患得患失了……”
其实纪北琛为自己所做过的事,又岂能用短短几分钟说完,叶思语虽然没什么表示,但却一直看在眼里,也放在心上。她感概万千,拍了拍环在腰间的手臂,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我的合约明年期满,航哥找我聊过,我已经明确给了他答复,我不续约了。”
纪北琛内心狂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不续约?”
叶思语说:“我不续约,就可以专心地照顾女儿。”
纪北琛追问:“那我呢?”
叶思语装傻:“你也要照顾女儿。养不教,父之过,你别以为可以全部指望我。”
纪北琛几近抓狂:“我问的是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叶思语心里早有计划,在这段日子,她打算认真地完成江山新作的拍摄工作,待合同期满,她才张罗自己的婚姻大事。她一直不给纪北琛准话,一方面是为了继续考察他,如果他连这点耐心和恒心都没有,那么她就没必要把自己的一生交托于他手里;而另一方面,是不想太便宜这男人,他曾经让她伤心难过,她怎么也要向他讨回来。
叶思语原本打算等到电影杀青才说明一切,但纪北琛一次又一次打动着她,她就算有意刁难,亦如他所说那样——狠不下心。
当初张默抛弃了她,她至今未能完全释怀,然而纪北琛做过更混账的事,她却能够原谅他。这般厚此薄彼,她知道她这回确实动了真情,毫无保留地爱上了这个男人。事已至此,她只好说:“等我恢复了自由身,如果你还愿意娶我,那我就嫁给你啊。”
粗略地算了下时间,纪北琛并不满意:“太久了,咱们明天就去登记。”
“明天肯定不行!”叶思语拿他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你至少也要等我把电影拍完吧?你也不希望我们的婚事被拿来炒作吧?再说了,我爸妈同意让你娶我了吗?没有!”
听了这话,纪北琛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往外走。她想这家伙肯定要上门跟自家爸妈讨人,于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拽停:“我爸妈现在没有空应酬你,你马上给我到外面坐着,再妨碍我做饭就把你轰出去!”
为了保持体态,叶思语的午餐吃得很简单。面对着餐桌上的葱花炒蛋、蒜炒小黄瓜和西红柿土豆汤,纪北琛虽没有嫌弃,但却皱着眉头:“你平时就吃这些?”
叶思语回答:“是啊。”
纪北琛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突然很怀念孕期时那个丰满圆润的她,但一想到在产房里的经历,他又觉得心惊胆战,整顿饭都食欲缺缺的。
叶思语以为他还为婚期遥遥而不快,于是伸脚在桌底踢了他一下:“别老想着结婚呀,让你多陪我谈几个月恋爱,很为难你吗?”
纪北琛正要说话,叶思语立马转移了话题:“对了,下周要参加冬冬的弥月宴,我们送什么礼物好呢?”
此话一出,纪北琛又一次联想起叶思语生产时那九死一生的境况,刚转缓的脸色瞬间变了。
岑曼生孩子的时候,叶思语正好跟纪北琛闹翻了。她丑闻缠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在医院待了一阵子便匆匆离开,后来又在记者招待会前摔伤了脚,根本没什么机会看望岑曼跟冬冬。趁着这次弥月宴,她一定要给冬冬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以作补偿。
她思来想去也拿不定主意,偏偏纪北琛还不帮忙出谋划策,害得她连剧本也不能好好地看。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妞妞对此却十分感兴趣,听说要给曼曼阿姨的小宝宝选礼物,这丫头就兴奋得睡不着觉,整晚拉着她说送衣服、送娃娃、还要送小自行车。
孩子这么热心,叶思语去商场选购礼物时自然要带上她。她们母女俩要出门,纪北琛亲自充当司机,把她们送到纪家名下的购物中心购物,还让经理清了母婴区的场。
看见琳琅满目的商品,妞妞像一只辛劳的小蜜蜂,一个劲地往购物车放东西,不一会儿,车里便堆满大大小小的玩具和布娃娃。
纪北琛神色如常地推着购物车,而走在他身旁的叶思语很无奈:“你怎么不说说女儿,她这样买东西,迟早会让你破产。”
“怕什么,我破了产还有你。”他理所当然地说。
叶思语说:“我养小白脸也不养你呀。”
纪北琛笑她:“骗谁呢,你不是喜欢大叔吗?”
被看穿的叶思语剜了他一眼,他单手搂过她的腰,趁着女儿不注意就亲了她一口:“其实你不喜欢小白脸,也不喜欢大叔,只喜欢我这样的好男人。”
叶思语戳他的脸,笑道:“脸皮真够厚的。”
他俩在打情骂俏,而妞妞则努力地填满购物车。当她吃力地将一大盒奥特曼玩具拖过来,叶思语忍不住说:“妞妞,这玩具是男孩子玩的。”
妞妞仰着小脑袋看着母亲,很认真地说:“这是给我的小弟弟买的!”
说着,她就腾出一只手指向另一端的货架:“那个洋娃娃,我要送给我的小妹妹!”
叶思语一怔,没想到这丫头对弟弟妹妹的执念这么深,转头看向纪北琛,才发现这男人呆在了原地。她撞了撞他的胳臂,目光怪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纪北琛这才回过神来,他顺手将货架的洋娃娃放到购物车,接着说:“没事。”
待妞妞给自己和弟妹们选够了礼物,叶思语才提议去珠宝店看看金饰。纪北琛一路心不在焉,她两次问他意见,他也没反应,付账的时候,他又能抢先一步将信-用-卡递过去。
晚上回纪家大宅吃饭,妞妞把亲自挑选的礼物送给爷爷奶奶,逗得两位老人家笑逐颜开。被夸奖了一番,她乐得嘻嘻哈哈的,随即又展示了那堆给弟弟妹妹准备的玩具。
纪夫人率先反应过来,她又惊又喜地盯着叶思语的小腹,等到叶思语独自走进厨房时,她立马跟了进去,满心期待地问:“叶子,你……是不是又有了?”
叶思语正给妞妞洗着葡萄,听了这话,她便停了下来:“没有呀。”
纪夫人有点失望:“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一旁的叶思语似乎有点尴尬,纪夫人连忙说:“我不是怪你。”
虽然没有必要,但叶思语还是对她说明了原因:“您也知道,最近我有片约在身,真的不适合要孩子。”
“年轻人,事业为重很正常。”纪夫人表示理解,紧接着,她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端详过她的神色,叶思语就说:“您好像还有别的心事。”
纪夫人说:“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你生妞妞的时候,你的情况真的很危急,我们在产房外面候着,也被吓得慌。我那儿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从产房里出来,那样子真的吓人,要不是医生跟我们说母女平安,我真以为你们出状况了。”
这种事叶思语只听岑曼说过一点,而纪北琛从来没有提起,他可能觉得丢脸,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时隔多年,她再度听纪夫人谈及,忽然觉得那段经历仍记忆犹新。
纪夫人继续说:“看着你在产房里遭了那样的罪,我想他不赞成你再要孩子了。当初他爸也是担心我的身体,所以我才没有多添几个孩子,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这时我人生里的一个遗憾。其实我很希望可以要一个女儿,妞妞的出生算是圆了我这个心愿,虽然没有女儿,但也有儿媳妇和小孙女……”
话到这里,叶思语就知道纪北琛已经把她的打算都告知了父母。这么一来,她算是得到了纪家的认可,并将半只脚迈进了纪家的大门。这样的认知让她有点失措,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婚前恐惧症。
回到卧室,叶思语仍在想着纪夫人的话。如果纪夫人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他今天的反常举动就可以被解释了。
妞妞正趴在床尾给新买的芭比娃娃换裙子,叶思语将洗好的葡萄搁在桌面,然后催促她进浴室洗手。这丫头不肯去,纪北琛就直接将她扛进去,出来的时候,他们不仅洗了手,就连衣服也湿了大片。
其实纪北琛也挺像一个大孩子的,有时候跟妞妞玩闹,甚至比她还要闹得疯。叶思语不太相信他会反对自己要小孩,今晚等女儿睡着了,必要好好地审一审他。
叶思语站在一边暗自思索,而纪北琛则熟门熟路地拿干净的衣服出来,然后帮妞妞换掉身上的湿衣服。妞妞扯着衣服对着他傻笑,他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温柔地催促:“把手抬起来。”
妞妞听话地将手抬起来,纪北琛笑她:“你懂得给芭比娃娃穿衣服,怎么就学不会给自己穿衣服?”
她咯咯地笑:“爸爸帮妞妞穿衣服,妞妞帮芭比娃娃穿衣服。”
纪北琛又笑她:“小懒猪。”
叶思语剥了颗葡萄塞进她嘴里,她又含糊不清地说:“爸爸是大懒猪。”
纪北琛问她:“那你妈妈就是小母猪了?”
叶思语直接拿葡萄堵住他的嘴:“吃葡萄吧,大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