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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被他们酷刑折磨的看不出人形了,浑身都是血,身上的衣服被打烂,一条条一缕缕的,露出来在外的肌肤也没有一寸是好的,结痂了的又化了脓的……不知道那女子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竟会受到如此严厉的酷刑。”
梁江沅眨了眨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被绑缚在刑枷上的女子的模样,补充道:“她跟你们是一起的吧?”
“女子?”楚云笙有些意外,下意识追问道:“你是说那个被抓住的是个女子?”
“虽然浑身血肉模糊,但还是看得出来是个体态娇弱的女子。”梁江沅肯定道。
说完,她将目光投向楚云笙,想等她的反应,然而却见楚云笙呆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半点反应。
就在梁江沅叹了一口气,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楚云笙道了句:“谢谢。”
谢她给她提供了这么重要的讯息。
谢她的帮助,无论是出于哪种原因,楚云笙这声谢谢是真心实意的。
梁江沅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楚云笙漠然又疏离道:“你不必谢我,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你,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怎么办,是你自己的选择,生死都不关我事了,你自求多福罢。”
说着,她便已经提着步子,快步的走出了这废院子。
楚云笙在那破败的院墙下站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冒险去探查一下。
确定那个被捉住并被施以酷刑的女子到底是谁。
她之前还猜测会不会是二元或者帮助过自己的那些人,但既然是一位女子,那些可能便都不存在,那么,会是谁呢?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在赵国王宫帮助自己逃出来的素云。
当时顶了她带着柳执素的面具,东窗事发,何容捉住了她并想利用她套出自己和苏景铄的下落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真是素云的话,她就不能够坐视不理。
想了想,楚云笙也不犹豫,深吸了一口气,脚尖用力一点,就翻身上了院墙,一路用自己所能施展的最快的身法往偏厅而去,并且还时刻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几个闪身之后,偏厅在望。
而她在看清楚四周的地形之后,也才算彻底明白了梁江沅的用心。
从她所指的那处屋檐过去,就正对着她所要去的偏厅的背后的院子。不比前面四处都是看守,守卫森严的紧,那偏厅后面是一个没有人走动的院子,院子的院墙和偏厅之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只能侧身过去的小巷子相隔。
简直就是最好的落脚点。
在目光迅速的扫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楚云笙直接翻身进了那个两者之间的小巷子。
那些人就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她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屏住了呼吸,侧着身子,弯下腰来,一点一点往那个窗口下挪去。
她的一颗心早已经在胸口上扑通扑通的跳着,然而却不得不努力咬紧着牙关避免自己发出什么声响儿来,终于,眼看着那窗口就在不过一丈远的地方了。
楚云笙轻轻的动了动这时候酸软的厉害的腿,然而,下一瞬,一道影子,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从她头顶掠过!
她此时身处只能侧身进来的小巷子,而为了避免发出声音惊扰了这墙后房间里的人,她根本就避无可避!
几乎是在看到那道影子的同一时间,楚云笙已经将手按到了腰际别着的匕首上,而她整个人依然静静的立在原地,只是目光紧紧的锁定在那道影子上。
待他侧身在楚云笙身前三尺落定,再转过头来,看到那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俊美男子的一瞬,楚云笙险些有些撑不住,身子一软就要倒了下来。
还是苏景铄眼疾手快的,在她身子顺着墙壁滑落之前,抬手捞起了她。
她抬眸,迎着那一双让她无比安心的眸子,所有的担心和不安,此时统统都化为乌有,他在这里。
苏景铄单手揽着她,对她笑了笑。
那笑里似是带了神奇的法术,让楚云笙觉得这一刻粗陋狭窄的巷子也宛若天上人间,光华璀璨。
楚云笙楞了片刻,待回过神来,苏景铄已经揽着她,带她一起往那窗口而去。
越走近,里面的声音也就断断续续的传了来。
“大人,你说,他们会上钩吗?”
“等等看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那人犯是何等能力,居然将咱这临阳县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也是奇了怪了。”
……
断断续续的谈话,却足以让人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那个“大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楚云笙总感觉是在哪里听到过的,她抬眸,看着苏景铄,后者也回望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这时候,只听外间响起了“吱呀”一声开门声。
有人来报:“主子说请大人去前厅一趟。”
“你们好生在这里看着,这女子狡猾的很,可别叫她耍了花招。”
“是。”
脚步声渐行渐远。
听了一会儿,确定那人已经离去,房间里剩下的都是一般的守卫,楚云笙和苏景铄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眼里得到肯定的答案,这才稍微直起身来,抬手轻轻的用指尖将那窗户纸挑开来一点缝隙。
楚云笙趴在那缝隙上,往里面看。
只见宽敞的房间中间有一个大囚笼,笼子里困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气息奄奄的缩在笼子里的一角,那般凄惨光景,跟梁江沅形容的别无二致。
屋子里以牢笼为中心,站了数十名守卫分左右而立,各个将手按在佩剑上,一身凌厉的杀气,和随时准备出手的警惕模样,让楚云笙下意识的又将呼出去的气收了收。
她的目光萦绕在那个牢笼里的女子身上,想努力认出她的样子,奈何从楚云笙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而她一头长发早已经凌乱的披散在肩头,脸上也全是血污,光看这样的侧脸,很难分辨那是谁。
楚云笙从窗户上抽回了目光,这时候苏景铄的目光也收了回来。
“她是谁?”她用目光无声的询问。
苏景铄摇了摇头,心底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不确定之前,他并不打算告诉楚云笙,平添她的担忧,而且这谜题马上也要被揭开了。
只是楚云笙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见他摇头,也以为他是不知道,是以心底里的担忧也就搁下了一两分。
苏景铄都认不出的人,那么多半就不会是素云。
也有可能这次何容他们捉住的这个人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再联系之前那位“大人”所说的,他们会不会上钩的话,没准,也只是个迷惑自己和苏景铄,要他们上钩的幌子呢!
这样想着,之前压在楚云笙心头的不安和焦急也就渐渐散去,只是还不待她悄悄的呼出一口气,却听见刚刚被关上不久的房门被人再度打开。
紧接着,外间传来了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不等她将眼睛凑都窗户上,何容那如玉石抨击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这就是你们不远万里从卫国带回来的人?”
“是,主子,他们说此女子跟公主殿下有莫大的关联,而用尽一切刑罚也套不出半点话,所以便让人送来了属下这里。”
……
楚云笙刚刚放松的一颗心,在听到这句话中的几个关键词儿的时候,险些漏掉了半拍。
“卫国”、“公主殿下”。
她不由得暗恨自己眼瞎,怎么就没认出那个女子是哪一个。
心里这样想着,她的脸颊已经再度贴着了窗户,朝里面瞧去。
只见何容已经进了屋子,此时的他身穿一袭雪白狐裘,手中抱着暖炉,说不出的高贵和雍容。
他身后跟着一众人,有穿着墨色县城官府的梁县令,还有一个一身银灰色铠甲装扮的男子,另外还有一个穿着赭色劲装的青年男子,楚云笙是认得这人的,那一夜在她和苏景铄在船上被何容围困的时候,这人就是跟在何容身边贴身保护的男子。
刚刚回答何容话的也是他。
在这一群人中,有一个人让楚云笙特意多留意了一眼。
那人跟在银灰色铠甲装扮的男子身后,模样并未有多出众,也只是穿了一身普通的长衫,但是看那个银灰色铠甲装扮的男子对他的神态,显然,他的地位并不在这人之下。
只是,这些都是什么人呢?
楚云笙不认得,但却不代表身边的苏景铄不认得,她想回过头来,问问苏景铄,但在转头之前,就已经想起来了,外面现在这么多绝顶高手在,她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所以,不得不压制住心中的好奇和不解,继续看下去。
这时候,何容已经走到了笼子之前,弯下腰来,往笼子里看去,他那如玉雕琢的指尖轻划过那玄铁笼子,最后落在笼子里蜷缩成一团的女子身上:“抬起头来。”
声音很温柔,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也带着久居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压迫。
然而,那女子只是动了动身子,越发将自己当成一个贝壳,紧紧的缩成一团,那般瑟瑟发抖的模样,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由心底里最深处而翻滚着的恨意和怒火而至的。
见她已经这样了,居然还这般抵触,何容身边的那个赭色劲装的青年男子上前一步,抬手接过身边属下的鞭子,对着里面就是狠狠一鞭子,咒骂道:“贱婢!不识抬举!”
那一鞭子是他用了内力挥出去的,落到了那女子身上,立即就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皮开肉绽,看的窗户外的楚云笙的心跟着一紧。
仿似那个被抽打的人是自己。
即使是这样,那女子依然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吭半个字,只是蜷缩在那里,对笼子外的鞭打威胁和咒骂视若无睹。
这样,越发惹怒了那个赭色劲装的中年男子,他抬手凝气,正要再一鞭子挥下,却听何容轻轻的抬了抬手,淡淡道:“对人家姑娘,岂可如此无礼。”
他的话语平静,说的也很慢,听不出喜怒。
然而,就是这一句话,让那赭色劲装的青年男子立即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闪身退让到了一边。
待他退下,何容蹲下身来,凑近了笼中的女子些许,抬手探到了笼中。
“主子,当下她伤了你!”
那赭色衣服青年见何容探手进了笼子,当即就出声阻止,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在场的所有的人却听见了一声清晰的“咔嚓”声!
而那声音,不是别人发出的。
是在何容手探进了笼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间就卸掉了那女子的下巴!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何容已经从笼子里抽回了手,脸上依然还带着淡淡的温柔的笑意,见到此时在笼子里痛的缩成一团,喉头里发出咯咯咯咯声音,却说不出一个完整音节的女子,他笑道:“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用说了,写罢,把你知道的关于卫国残留的叛党名单都写出来,口说不出来,就卸掉下巴,如果手还写不出来,就剁了手,如果脚画不出来,就砍了脚,以此类推就是了。”
这一番让人寒意透骨的话,自他口里说出来,越发让人觉得恐惧!
那是怎样一个人。
能做到那般无情,那般残忍,而且至始至终,他的面上都带着笑意,带着温柔无害的笑意!
这时候,不仅仅是他身后跟着的梁县令发出了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刚刚对笼中女子挥鞭子的那个赭色劲装的男子也不由得面色有些僵硬,那个身着灰色铠甲的男子面上亦是多了一分惊讶。
只是从头到尾,跟在灰白色铠甲男子身后的那个长衫男子,都是面无表情。
待何容站起了身子,从属下那里接过来一块毛巾,仔细的将手擦拭干净了,那男子才上前一步,笑道:“三公子好手段。”
何容淡淡一笑,将手中的毛巾丢给了身后的侍从,又重新抱回了暖炉,对那长衫男子点头道:“那我可不及你家主子半分。”
这句话说的很平静,很从容,但是那男子的面色上却不由得有几分僵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