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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说的话月华听不很懂,月华这才知道这个船夫并不是汉人,而是深山中的祜族人,他们说的是山里的方言,不太容易听得懂,只听见何珩跟他说了几句话,从怀里摸出个铜钱递给船夫,船夫得了钱,上岸去解开缰绳,何珩示意月华先上去,月华左脚迈上去的时候船晃了一下,月华一下子没站稳,吓得往后倒了一下,何珩立刻扶住了她。
“小船比不得大船稳当,你注意些。”
“嗯!”月华胆儿也不小,定定神,抓着他的胳膊右脚也跟着上去,船跟着左右微微摇晃,月华很少坐船,有点儿害怕,赶紧找个地方坐下。
何珩跟着进去,他没坐下,一个人站在船头,船家吆喝了一声,船开了。
月华看到船里放着好多像梭子一样的东西,黑绿黑绿的还连着藤儿,带着一股子清爽的味道,一时好奇拿着看了一眼,那个船家在船尾划船,朝月华笑着说了一句什么,月华没听懂,转而问何珩:“他说的什么我没听懂,劳烦你给我解释解释。”
何珩轻笑道:“船家说船里头有刀,你想吃让你自个儿拿刀剁开。”
“这东西能吃?”黑绿黑绿的,有一些还沾着你把,跟铁块似的硬邦邦的,这东西能吃!
“能吃的,来……我弄给你吃。”说着跳进来,坐在月华的对面,朝着船家说了一句山里话,船家笑着又说了句什么,何珩从地下找到刀,拿河水洗了洗,把菱角劈开,露出里面的白肉来,又拨开硬邦邦的外皮递给月华:“你尝尝,这东西炒熟了更好吃,白嘴吃带着一股子清甜的味道。”
月华看他的手摊开,手心是半个白胖胖的菱角米,想起唐简的话,这只手真好看,瘦削的手指修长有力,不见骨节,手指肚子圆润饱满,掌纹清晰,真是一双好看的手!就连手上的菱角米都变得好看起来。
月华红着脸拿起他手上的菱角米,尝了一口,粉嘟嘟,甜丝丝的,还带着一股自然的清香,很好吃。
她看月华觉得好吃,又拿刀剁开一个,剥开了递给月华……
这东西垫肚子,月华吃了七八个就饱了,何珩拉着她去船头,扶着她的胳膊,两人一路看沿途的风景。月华发现何珩是个很节制的人,扶着月华的手只是轻轻地靠在月华的胳膊肘上,船晃动,月华的身子也跟着左右摇摆,有时候离得近了,差一点儿靠近他的怀里,月华没发现,他自己往旁边站站,决不让女人难堪。
船停在了对面的渡口,照例是他扶着月华先下去,因为吃了人家的菱角米,何珩多给了船家几个钱,船家最初退拒不敢收,后来何珩跟他说了什么,船家大方的收了。
渡口上有个茶摊子:“一会儿要走一程子路,路上没有歇脚的地方,咱们在这里先喝点儿水,吃点儿东西。”
月华知道带兵打仗的一出去就是几天,他这样说显然是为了迁就她,当下低着头,很不好意思的答应了。
月华是个很稳当的人,和人一起照顾人居多,跟何珩在一起的时候,反倒是何珩照顾自己。
两人近了差摊子,小二端了两碗大碗茶,何珩又要了一斤熟牛肉,一盘子烧饼。饭菜上了桌,月华一看那么多,瞪大眼睛:“怎么吃得完。”
“放心我在这儿,只少不多!”
受了人家那么久的照顾,月华拿起一个白烧饼,用店家的小刀从中破开,夹了牛肉塞进去,做了个牛肉烧饼递给何珩。
何珩笑了一下接着吃了。
月华自己做了一个。
月华自己吃了两个牛肉烧饼就饱了,剩下的全都进了何珩的肚子,那么大一般子牛肉,那么大一盘子烧饼,当两个盘子都空了的时候,月华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何珩,怎么可以吃这么多!
何珩站起身来去付钱,回头对月华笑道:“再来两盘我都能吃下去。”又从店家的马槽里牵出一匹马:“我扶着你,你上马。”
月华上去,他牵着马走:“你……”只有一匹马,他在前面牵马是要牵着她走。
“你让我上来么!?”
这是在调戏她,月华别过脸去不搭理她,刚才对何珩的好印象全没了。
“看你在马背上的样子就知道你不会骑马,缰绳我替你拉着,你扶着马鞍,我在前面拉着马走。你走路太慢了,不骑马今天别想到那儿。”
“……”
月华已经打定主意不理他了。
南方雨水旺盛,草木也长得好,这条小道儿大约走的人比较少,路上到处都是伸到路边的枝桠子,碰见很长很深的,何珩就拿出随身带的小刀砍去,把枝桠丢到一边,遇上柔软的枝桠,就拨开来,让月华的马儿过去。两人一马一路走,走了一个时辰的功夫,路变宽了,来到了大路上,大路上行人多了,偶尔路上有几个带着斗笠,挑着瓜菜来做小买卖的农夫,这些农夫清一色的把裤脚撸到小腿肚子上,光着脚穿着草编的草鞋,何珩走到其中一个摊子前,掏出一文钱,那个农夫很娴熟的拿刀削掉表面的皮,顶上开个小口,里面把里面的瓜瓤弄出来,下边儿还留着四分之一的瓜皮,行人拿着手里方便吃,不会弄脏手。
“我不饿。”她真没有贪吃的毛病
“走了一路,吃这个解渴。”
“一个给你,一个我拿着。”月华没奈何,递给他一个。
两人一人拿着一个瓜,月华注重形象,以前绝不在路上吃东西,现在骑着马,赶着路,手里拿着一个瓜吃,偶尔微风习习,感觉居然觉得不赖。
两人又走了一程子才到一个宅院的大门前。
这个宅大门紧闭,门口一左一右蹲着一个大狮子,长条板凳上坐着两个衣帽周全的小斯在扯闲篇儿,看见他们二个来了:“老爷子等你有一会子了。”
“劳烦二位引路。”何珩依旧很礼貌。
“大人您客气。”
两个小子肯定受过很严格的训练,其中一个迎着两个人进去,另一个区牵马,看见何珩还带着一个姑娘,只看了一眼脸上丝毫未变。
何珩把手里的缰绳随手一扔,扔给另一个小子,这个甩缰绳的动作做得很优雅飘逸,有那么一瞬间月华觉得他不是军户而是一个鲜衣怒马洛阳东的翩翩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