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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在车椅背上头昏眼花,等施润眨眼看清楚驾驶座上那道明艳的红色身影,顿时没了好脸色:“你有病啊!”
施清扭过头,尖尖的下巴拧得绷直,狠狠地瞪着她!
施润一愣,这女人怎么了,脸色惨白,眼睛肿着。不过,关她什么事窄?
“开车门。”施润不耐烦地开口孥。
女款跑车却在红灯一过,飞速冲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带我去哪里?”
女款跑车行驶大约二十分钟,在市中心医院停下来。
施清下车后就暴力地把施润拖走往住院部走。
一进电梯施清甩开她,鼓起那双赤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施润,眼泪掉下来,“天涯被打成重伤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
施润心口突突一跳,还没消化这个消息,施清给了她一记更重的炸弹,“是萧雪政打的!天涯他……呜呜,现在在重症病房里躺着。”
施润整个人懵住。没法相信耳朵所听到的,叔叔打人?把郑天涯打成重伤?
她摇头,她不相信,觉得可笑。
“我骗你干什么?你自己亲眼去看!”施清拉住她的手臂就把她往病房拽!
施润愣愣被拽进病房,看见郑天涯的情况,她面目陡然森白,吓了一跳。
他头上蒙着纱布,脸上很多外伤,上身更是惨不忍睹,很多地方的纱布还在渗血,一条腿打着石膏,呼吸急促又微弱。
“看见了吧!前天才脱险,这些外伤都不算什么,萧雪政就是个怪物,不知道他怎么打的,天涯到处是内伤,锁骨骨膜撕裂,肋骨断了两根,小腿胫骨骨折,脾脏也被打出血,呜呜……施润你知不知道!天涯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他有……”
“施清!”床上,郑天涯怔怔愕然的眼神还在施润身上,听见施清说话,冰着脸立刻打断!
施润脑子嗡嗡的,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失去。
她脑海里不断闪过‘锁骨骨膜撕裂,肋骨断了,小腿胫骨骨折,脾脏也被打出血,’这些恐怖至极的字眼。
头牌叔叔那么斯文干净的人,他怎么会……
但施润立刻想到去年在校门口,他徒手不费吹灰把擒着她的两个大汉打到的样子。
身体好像被冻住了一样,正发怔愣神,口袋里手机响了。
施润木木地低头拿出来,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她浑身止不住地一颤。
铃声响了又响,施润的脸色却越来越白,机械的转过身走出病房,手指竟有些发抖,摁下接听键。
“太太现在在哪里?”电波那端,那道低沉温和还带着笑意的声线。
施润咬着唇,一下子发不出声音,郑天涯身上的伤势她看的清清楚楚,要何其残忍嗜血才能把人打成这样?
可他现在对她低低耳语,又是那么温柔。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施润的心乱了,茫然无措,对这个男人从心底生出深深的恐惧感,他打人,把人打成重伤,施清说郑天涯差点没能回来。
“在忙什么没空理你老公?”彼端,他竟还在笑。
施润回头看看病房里奄奄一息的郑天涯,眼角泛出泪光。
她真的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施清带她来医院,或许郑天涯被他打死了她也不知道。
“怎么不说话?”久听不见回答,萧雪政皱眉,声音也沉了下来。
施润一吓,“我……”
“在哪里?”
“我、我和菜菜还在逛,”
“地址,我去接你。”
“不用了!……等我们逛的差不多,我自己回去吧。”
他轻笑了一下:“别贪玩了,我大概五点能到家,你想早点见到礼物就乖乖早点回家。”
施润僵硬地应着,挂断这通窒息的电话。
“你还真是不怕死和那么恐怖的恶魔住
tang在一起!”身后,施清显然已经听见电话内容。
施润没理她,走进病房。
郑天涯虚弱地躺在那里,施润目光复杂又冰冷地看着他,“真的是他打的吗?”
郑天涯紧抿薄唇。
施润走过去,“他不是疯子,打人总有原因吧。”
“你护着他?”郑天涯被刺到,突然阴鸷地冷笑了出来。
“我没有偏袒谁的意思,我只是想弄清楚。”
“我身上的伤还不够清楚吗?他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郑天涯愤怒吼道,又自嘲地冷哼,“我为什么拼了命想变得有钱有势?因为没有权势就是我今天这样的下场,对方看你不顺眼了,你就是会莫名挨一顿毒打。而且毫无办法!”
郑天涯握紧拳头,眼里迸出浓烈的恨意望着施润:“他萧雪政打人需要什么理由?呵,全凭他高兴不高兴!在他们那种人的世界里,打人就是乐趣,润润,这种性情恐怖的男人你如果还有点自觉,赶紧离开他,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郑天涯字字凿凿响彻在耳边,施润听得脸色一层惨白过一层,她抿着唇,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她迷茫了,困惑了。郑天涯嘴里的萧雪政,仿佛一个残酷无情的恶魔,没有任何原因,或许只是因为郑天涯是她的前男朋友,在哪里遇见了,就遭了这样一顿毒打?
她不愿意去相信他是这种人,可是事实无情地摆在了面前。
施润晃晃无力垂着的眼,回过神,施清不在房间里了,她不便多留,“郑天涯,不管怎样,我说声对不起,你好好休息,我先……”
“我都这样了,就不能陪我一会儿吗?”
郑天涯眉眼落寞,苦笑,“十四年的情分啊,你真的这样绝情?就算是朋友生病住院,也可以探望照顾吧?”
他说着咳嗽起来,还要起身拉住往门口走的她:“润润,别走好吗?”
施润见他那么脆弱的样子,心里哪能一点都不疼?感情不在了,相处十四年的亲情还在,那是割舍不掉的,不论郑天涯变成什么样子,施润从心底都不会放弃他。
她看看时间,终究不忍,停下脚步。
郑天涯笑了,捂着剧痛的肺部,“施清去缴费了,趁这片刻的清净,你推我出去走走,我们好好说说话行吗?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对你说,润润,即使做不成恋人,做兄妹也可以是不是?求你,别拒我于千里之外。”
……**……
下午四点竟还有太阳,绵绵暖暖的。
施润把他推到花园,这个时节草叶凋枯,两人一坐一站,施润心事重重,和郑天涯并不想多说。
郑天涯见她心不在焉,喉中梗塞,他安静下来,心中悲戚流露在黯然的瞳孔里,目光恍惚,突然他看到她白色羽绒服左胸口在阳光下闪闪的东西。他倾身凑近仔细一看,是他送的胸针。
心底难掩泊泊的喜悦,“润润……”
施润手机突兀地震动,她低头拿出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下意识不想接。
一轮震动过去,隔了几秒,又开始震动。
施润心慌,很害怕听他的声音,她犹犹豫豫走神走得厉害,连郑天涯什么时候伸出手去够她胸前那枚胸针也不知道。
等她反应过来,立刻冷着脸推开郑天涯的手,“你干什么!”
郑天涯微笑,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润润,其实你并没有恨我入骨对不对,比嘴上的冷漠是骗我的,因为你戴上了这枚胸……”
他目光突然定住在她身后的远处,不说话了。
施润疑惑不解,顺着他的目光扭头一看,整个人死死僵住了。
隔着大概十米远,花园外的行车道上,伫立一道修长挺拔的黑色身影,他无声,他那么静,一手举着手机在耳侧,另一手两根长指正将薄唇上叼着的烟拿下来,一切动作都是优雅缓慢,仿佛静态凝固,正如他眼淡无波望过来的目光。
阳光并不烈啊,可是施润倏尔颤抖起来的瞳孔,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任何表情。
他看着她和郑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