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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凉申请美国交换的时候,辅导员说名额已经满了。
下午又打来电话说,空出一个名额,是朕退出了。
忙完期末,士凉没有休整,七月中旬就搭飞机去了大洋彼岸。
主席李程等人在朋友圈里怨声载道,居然不通知大家一声,都没送你,不够意思。
舒怡师姐发来一条私信,“有机会的话放了假就回来吧,不然我们就要毕业了。一定要一起吃顿饭!”
“好好好。”士凉应。
这一去,就是两年。
安以乐曾经问过士凉,“你去了那边,不想他吗?”
士凉歪头夹住手机,双手去掏钥匙,“想,想的。”
进了门,他将钥匙丢在桌上,坐进沙发,“不过还是离开的好。是朕是对的,我呆在他身边,反复无常,他很累,我也很痛苦。”
“是你太别扭。身有身牢,心有心牢,你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儿。”
士凉嗤笑,“三年前我得知一切的时候,那种应接不暇的感觉,让我根本无暇去想自己以外的事情。我感觉自己要溺死了。我盯着是朕,觉得他能救我。但你知道为什么新闻里那些舍身搭救落水者的人经常搭上性命吗?因为溺水者那时的心里充满恐惧,他们拼了命地抓住一切让他们生还的东西。往往这种时候,施救者会被干扰,被拽沉,太沉了,太重了。所以我知道,我肯定是会害死是朕的。”
“不过toki。”安以乐说,“我挺高兴你现在能对我这么坦然的,两年了,感觉你变了不少。”
“更成熟了?”
“你安静下来了。”
“两年了啊...确实心静不少。”士凉戴上蓝牙耳机,起身去收衣服,“在这边每天听课写paper做quiz,洗洗衣服做做饭,能不心静吗?”
说完他又追加一句,“离开他是对的。”
“哈哈,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去了。”士凉把衣服装进篮子里,“我成绩不错,学校已经同意把我的学分转过来了,我大四不用回国念了。”
“不回来了啊。”
“恩,不回去了。”
安以乐干笑两声,“怎么,美帝日子滋润吗?我都能想象到你小子开着台骚包的玛莎拉蒂去把大波洋妹子。”
“哈哈哈哈哈哈,无需多say,understand就好。”士凉仰天大笑,抱着篮子进了屋。
“所以呢?你还救你哥吗?”
“救啊。”士凉说,“我这两年没歇着啊,有了新进展。”
“哦?说来听听。”
“首先,用我去置换我哥这件事,我一个适配值也没算出来。”
“哦,然后呢?”
“然后我得出了一个重大结论!我决定去尼布罗萨小胡同堵是煊,把他揍一顿,逼他招供,多省事儿~”
“哇~好大的进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士凉夸张地模仿了下周星驰的笑声,结果不小心把自己卡到了,“哈咳咳咳,还有一个重大突破。”
“你打算把是戎也打一顿?”
“不不不。”士凉说,“你听说过创.世吗?”
“对不起,没有。”
“世界能量是守恒的你知道吧?我是虚无,即是万物归零,我的存在就意味着另一种能力的诞生,就是创.世。我最近发现,只要有足够庞大的灵质,再运用上创.世的能力,就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秩序,打破宇宙循环。”
“哦,听起来soeasy啊。”
“并不easy。首先,我们要在茫茫宇宙找到创.世;其次,世间有如此庞大灵力的只有帝神,需要将灵力过渡到创.世身上以后,创.世才能完成这项伟业;其三,我无法保证创.世是一个致力于拯救世界的中二病,我们需要用英雄主义感化他,因为...结束以后,创.世会死。”
安以乐沉默片刻,“那个...我只是做了一个联想,你说创造新的世界秩序需要两个东西,一个是帝神的灵质,一个是创.世的能力,对吧?那你有没有想过,创.世是是朕呢?”
“不可能。”士凉当机立断,“创.世能力会使灵质剧烈振荡,人会变得暴虐狂躁失去理智,你看是朕那样像吗?”
“不像。”安以乐说,“可我只是假设啊,那万一是朕就是创.世,你会拿他去换你哥吗?”
“当然会啦。”士凉语气轻松,“因为我并不爱他啊。”
当你知道灵魂其实是物质的,可控的,那么爱情便不再抽象。
它和愤懑,憎恨,悲悯是一样的,都只是灵魂振荡中的一段弦规律。当你觉得你爱时,你爱了,当你以为自己不爱时,心理暗示就会缓解你的痛苦。
士凉不知道,是朕当初一遍一遍地强调士凉并不爱他,对是朕有什么好处。不过自从士凉意识到自己那不是爱时,确实轻松了不少。
轻松的课堂,轻松的午餐,轻松的下午茶。
那天,士凉接到了萧尧的电话,萧尧如约成为学校的交换生,和士凉的学校在同一个城市。
下午,两人约在一起喝下午茶。
“呆多久?”
“就三个月~短期交换,就是来玩的。”萧尧叼着吸管,“你这个学期结束就要回去了吧?”
“不回去了,我学分可以在这边修。”士凉说,“你每年假期都回家吗?他们怎么样?”
“我年年都回去,哪像你这没良心的,跑出去两年连个电话都不给我们打!”萧尧忿忿地咬了口饼干,“钱哥坐飞机跟打车似的,隔三差五就回国一趟。军座...还那样吧。台哥要出专辑了你知道不?我去,他这还没正式出道呢,就上了两次微博头条。这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靠脸吃一辈子饭。”
“哦。”士凉点头,“还有呢?”
对呀,是朕呢?
“还有谁?”萧尧一愣。
“其他人呢?”
“其他...哦,我小叔家的狗生小狗了。”
“==你小叔是谁?”
“萧肃啊,咱们校棍。我没和你说过吗?”
“==”那一刻,士凉领悟了死么咔嗤眼的精髓。
“没谁了,我就和这几个有点联系。”
“是朕呢?”士凉终于问出口。
“啊?”萧尧满脸困惑。
“是朕呢?”
“是朕?”萧尧觉得自己大概听错了,没有再理会这个话题,“对了我前段时间玩了一个新游戏,它那个官......”
晚上,两人各回各家。
士凉拖着疲惫的身体,重重地陷在床里。
‘你走吧。’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离我远点。’所以他来了大洋彼岸。
士凉删除了一切能够看见是朕消息的通讯软件,不再去看他的个人主页,没有给是朕打过一个电话,连那块有他的大陆他都不想再次踏入。
两年了,没有一点他的消息。
哪怕是今天,士凉终于鼓起勇气说出那句‘是朕呢’,竟一无所获。
想他了,想他的声音,他的指骨,他的肩膀,他的味道,他黑色的发和眼睛。
士凉知道那不是爱啊,但是他是真的中毒一样喜欢着这个人,一个看似内心高冷,眼睛却会笑的男生。
他对是朕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不爱你。’
可为什么那天,是朕听到这句话时,眼里在笑呢?
‘他也不爱我了吗?一定是这样的。’两年了,士凉幻想过是朕敲响他的房门,或者接起一个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可是是朕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他一定也很累了。’他想。
压抑不住的愤懑用上胸腔,士凉一个打挺坐起来。
“*!”
dj端着红酒杯,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洛杉矶夜里的繁华尽收眼底。
房门被重重推开,dj从容转身,举起酒杯,“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儿啊,宝贝儿~”
士凉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把夺过酒杯,随手丢开。
杯子掉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咚,洒出的红酒晕染了鹅黄色的地毯。
士凉一把将dj推到沙发上,自己顺势骑坐而上。他扯走dj的领带,又粗鲁地拽开他的衬衫。
dj嘴角挑着玩味,没有说话,也不反抗。
士凉低着头,去解dj的腰带。他手上的动作很急,扯了几次才解开。
“怎么了,宝贝儿~”dj扬着尾音,声线却低沉。
士凉停下动作,抬头看向dj,他红着眼眶,眼神坚定又倔强。
“我们做吧。”他沉声道。
沉默,大约三秒。
“克。”dj嗤笑,“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士凉恼了。
dj忍住笑意,用他粗糙的大手一把捏住士凉的两腮,用力一扯。士凉整个人被他拽得前倾,不得不双手撑住,趴在他的胸口上。
dj看着士凉的脸,“你这张嘴,这么小,含得下男人的巨大吗?顶着你的咽喉,腥气灌进你的鼻腔,窒息,干呕。还是说你想在我面前张开双腿。”
士凉面色冷厉,“你废话真多。”
“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dj问,“自我释放,还是自我毁灭?”
“我要疯了。”
dj笑了,他松开士凉,抬手,将士凉的碎发别在耳后,用他前所未有的温柔。
“toki啊,这不像你。”他说,“你如果想那小子,就回去,去找他,把他狠狠地打一顿。切掉他的手指,切掉他的脚趾,把他锁在你的阁楼里,让他不得不留在你身边,然后告诉他,你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