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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唐沐聪望着刚才砸了楚落南的手，眼神里满是愧疚，他扔的那块冰块，现在已经化成了一摊水渍。
“哎呀，我说你们两个大惊小怪，那么点冰块能砸死人吗？”
杨墨宁本来跟着走了，见杨雨然没跟过来，又退了回来，看到这一幕跟生离死别似得，顿时哭笑不得。真是关心则乱啊，看唐沐聪这个样子，应该没他看见的那么讨厌楚落南吧。
杨墨宁走过来把杨雨然搀起来，唐沐聪也回了神，三个人一起往下走茶。
楚落南被一堆人维护着往车里背的时候，酒会上聚着的人纷纷看过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杨雨然唐沐聪杨墨宁三个一身湿的跟着走下来。
顿时猜测议论纷纷，各种版本都有，看向杨雨然的眼神，大都是幸灾乐祸。在这个圈子里，有点什么八卦，都会被人议论纷纷，更别说，和这样两位人物挂上关系。那更加是议论声不绝于耳，根本不需要一个晚上，就可以传遍整个圈子逆。
杨墨宁是他们三个里唯一一个没在冰水里泡多久的人，于是是他开车，带着杨雨然和唐沐聪往医院去。
楚落南送去医院没多久，就已经醒了过来，急诊医生抱着个病例本子，在那跟楚落南周围的人说。
“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一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明天早晨可以出院了。”医生说完，又看着跟过来的几个人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下去忙了。
蒋飞羽这才擦了把汗，人是在他的地方出的事，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责任他是少不了的。还好，没什么事！蒋飞羽拍了下心脏，长叹了一口气。
楚落南穿着病号服从病床上坐起来，魏森赶忙上去扶着他，帮他垫好枕头。
“杨雨然呢？”
楚落南冷冷的扫视着跟来的这几个，却没有看见杨雨然，他眉头一皱，显然不开心。
杨墨宁说了几百遍没事，才哄着杨雨然唐沐聪先去换套干净衣服，就在路上当误了一会时间，一路上，唐沐聪垂着脑袋没说话。杨雨然看着杨墨宁的眼神都是带着，要是有事我跟你没完的样子。
杨墨宁泪，人不是我砸的，你应该用这个眼神去看你旁边那位。他好心带他们去换衣服，居然换的一个好心没好报的下场。
杨雨然一行人才走到楚落南的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
“蒋飞羽，谁叫你给我妈打电话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人家飞羽也是一片好心。来，让妈看看，有没有伤到哪？这个唐沐聪，要是把我宝贝儿子的脑袋瓜砸坏了，我饶不了他。”
“我没事。楚子萧，快点把妈带回去。”
“唉，你干嘛啊，你想出院啊，那可不行。医生说了留院观察的，我看你敢动。”
杨雨然站在门口，想推门进去，又不敢推门进去，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杨墨宁个没心眼的，倒是没看出什么异常来，把门推开了。
唐沐聪白了杨墨宁一眼，才抬眼往病房里面看。
病房的人一下子全部朝门口望过来，楚落南看见杨雨然的那一瞬间，眼睛里闪过开心。
“喲，唐沐聪，你还敢来啊。你小子，长得跟个天使似得，背地里却一肚子坏水，我儿子没少被你欺负。”
楚落南的母亲谢语如走过来，瞟了一眼杨雨然，揪着唐沐聪的耳朵把唐沐聪揪到了楚落南身边，才松开了揪着唐沐聪耳朵的手。
唐沐聪捂着耳朵，红了耳根子。病房里跟着来的几位，看到楚夫人跟教训孩子似得教训唐沐聪，一个乐得想笑又不敢笑，这可很难见到的。
“你俩，从小我们大人就没少教训你俩，叫你俩相亲相爱当好兄弟。你俩倒好，死活不听，小时候就爱打架闹事。说说，今天这又是因为什么？”
谢语如虽然四十多岁的人了，却保养的极为好，一点也看不出是有个那么大儿子的人了。此时她杏眼一扫面前这两个，搬了张椅子坐在一旁，等着解释。
“妈，别闹了，这么多人呢。”楚落南皱眉，很是不喜谢语如跟教训孩子似得教训他。
“就是啊，阿姨….”
唐沐聪也跟着附和，怎么说他跟楚落南那也是灰水市上哪都可以刷脸的人，被这样子教训，感觉好没面子啊。
“你俩还知道面子啊，知道面子你们两个敢在蒋家酒会上挑事？看看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丢不丢人！现在才知道要面子，会不会晚了点？”
谢语如虽是这样说，但还是瞪了几个看热闹的人一眼。
杨雨然站在门框旁，望了里面一眼，说起来今天这事虽然不是她故意挑的。但确实是因为她起得，谢语如没指着她骂，而是教训这两个男人，就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其实当年事情没出，她跟楚落南在一起的时候，谢语如还是很喜欢她的。但是事实终归是她辜负了，杨雨然吸吸鼻子，眼眶有点发涩。
没想到多年以后再见，楚落南的母亲对她，还算是留足了面子。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她都懂，谢语如的每一句。
杨雨然低头，对一旁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杨墨宁低低的说：“杨墨宁，我们走吧。”
杨墨宁看热闹看的正起兴，听到杨雨然的话低低的啊了一声，见杨雨然失魂落魄的往楼梯走，想也没想的就跟上了。
杨墨宁虽然算的上借着杨雨然赚了点利益，但是他天生对这个姑娘存着一种亲切感，就像是失散多年的亲戚一样。
对于这种感觉，杨墨宁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这也不排除，他真的是看不得女人在他面前掉眼泪。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楚落南皱眉，神情有些不耐烦。
他往门口一看，刚才一个没注意，本来还站在那的杨雨然，这个时候已经不见了。楚落南坐在病床上，穿着拖鞋就想去找，被谢语如拦住了，不准楚落南乱动。
楚落南生气的瞪了谢语如一眼，被谢语如反瞪一眼。
“躺好！我看你今天敢跟你妈我翻脸，我看你敢！”
楚落南最终在谢语如的威逼下服了软。
他拿起床上的枕头朝跟来的那几个人那一扔，大骂道：“滚！”
其他人一看楚落南要发火，纷纷溜得比兔子还快，现在病房里就剩下了楚子萧，唐沐聪，楚落南和楚落南她妈。
楚子萧坐在一旁吃苹果，一边吃一边拿平板玩网游。手指时不时在平板上滑动，他咬苹果咬的咔嚓咔嚓，看上去优哉游哉。他本来就没什么事，他是来给他老妈当司机的。不过话说因为这个，邓寒林找他，他都没去。
楚子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气压的变化。
“唐沐聪，我教训不了你，你等着，我把你妈叫过来。”
谢语如瞪了唐沐聪一眼，拿出手机来拨电话。
唐沐聪听到这话，什么也没说，他显得很淡定，走过去坐在楚子萧身边，看楚子萧玩他公司出品的一款网页游戏。他时不时提点楚子萧两句，然后唐沐聪拿出手机，跟楚子萧一起组队玩。
“喂，玉君啊。对啊，我是语如啊，我跟你说啊….”
楚落南坐在病床上，看着那边两个凑在一起打网游，那边一个跟好闺蜜告状，他有些烦躁，想点一根烟，被谢语如眼睛一瞪，他又把烟放回去了。
不知道杨雨然现在在哪，楚落南越想越觉得心烦，不过看到唐沐聪也在这，他就稍微安了那么一点心。
楚落南坐在床边穿拖鞋，谢语如问他：“你想去哪？”
楚落南穿着病号服往门口走，丢了一句：“去厕所。”
谢语如走过去拦住楚落南，她压低声音，问他：“你是不是要去找杨雨然，她当年害你害的那么惨，你就是不长记性？”
楚落南皱着眉头，他看了谢语如很久，才开口道：“妈，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长本事了是不是？”谢语如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楚落南，气得不得不深吸了两口气。
楚落南眉头皱的更深，他绕过谢语如就要往门口走，被谢语如再次一拦。
“妈，你想干嘛，我就是去上个厕所。”楚落南只觉得心里烦死了，眼下面对他妈，语气也是冷了几分。
“厕所病房里就有，你上哪去？”谢语如冷哼，一脸的我已经看穿你的小把戏了。
“我上厕所不喜欢人听。”
楚落南丢下这么一句话，趁自己妈还没反应过来，绕道走了。
魏森把楚落南送到杨雨然的小区时，已经是深夜两点钟了，楚落南下车，抬头望了一眼杨雨然的窗户，此刻开着灯，说明杨雨然是在家的。
楚落南回头，跟车里的魏森说：“你回去吧，明天带着衣服早一点来接我，这几天忙。”
魏森点头，目送着楚落南消失，才开车走了。他打了个哈欠，今天这一天折腾的，真是够累的。
楚落南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杨雨然穿着睡裙坐在沙发上，她的头发半干不干，显然是用风筒吹着吹着嫌麻烦，就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笔记本放着的电影，等头发干。
杨雨然看着笔记本电脑里放着的爱情电影，男女主爱的死去活来，虐恋深情，她的眼睛却盯着笔记本旁的仙人掌发呆。
她有个小习惯，开电脑的时候会随时把小仙人掌放到一旁，防辐射。
她走神走的很远，所以楚落南开门进来的时候她并不知道。
“好看吗？”楚落南站在她身旁，看着电影里女主角哭的撕心裂肺，淡淡的问她。
“不好看，剧情老套，演的太假。”
杨雨然说道这里，明显愣了一下，她转头。因为她坐着，楚落南站着，此时她看见一身病号服。
病号服…杨雨然反应了一下，然后脑子里惊吓的一片空白了，然后她机械式的的看了一下楚落南的脚，是挨着地面的，她又机械式抬头看了一下。
一看到是楚落南，她猛的叹了一口惊吓的气，拍着心脏：“你吓死我了，没事穿着病号服来干嘛。”
杨雨然心有余悸伸手端着杯子喝了口水，静心了之后，她说：“你有我钥匙，进来也要敲门啊，不然我会找个锁匠换锁的。”
楚落南坐在她身边，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看，杨雨然的眼神有些躲闪，她抱着电脑想走，被楚落南一把拉了回来。
“你还想上哪？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今天的事情吗？”楚落南捏着她的手腕，问她。
杨雨然垂着眸子，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楚落南，我的解释你信吗？”
杨雨然伸手，把笔记本电脑关机，然后她把抱在怀里的笔记本电脑合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毫不畏惧的看着楚落南。
“你说，我就信。”楚落南说。
“好，我待会跟你解释。我去把电脑放到房间去，你等我一下。”
杨雨然抱着电脑起身，楚落南脸上的冷淡褪下去，他带着笑看着她，他的眸子里满是嘲讽。可就是这样，杨雨然还是当没看见一样，往房间走。
“如果你把房间反锁了，我就打电话叫魏森把你的猫炖了。如何？”
楚落南在她身后，薄凉的开口。
杨雨然走进房间，却没有锁门，她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放，她静默了许久才开口。
“楚落南，你真的很不喜欢糖糖吗？糖糖不是唐沐聪的唐，是糖果的糖，我希望它可以带给我甜蜜。你一直误会了，我由着你误会，是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杨雨然转身，靠着桌子，房间里没开灯，她的神色隐匿在暗影里，楚落南一时看不清楚。
“我们以后会一起生活，它于我来说，很重要，所以，你会善待它的对不对。”她又问。
“嗯。”楚落南点头，起身朝她走来。
他不喜欢看不见她神色的样子，好像隔了很远，让他没有安全感。
他走到她身旁，伸手想去抱她，被杨雨然一推，她说：“消毒水的味道，不喜欢，去洗澡。”
“好。”他的声音十分宠溺。
楚落南洗了澡，什么都没穿就出来了，他想了想，把客厅的灯关了。猛然的黑暗，让望着窗外看夜景的杨雨然微微回神。
她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她刚转头，楚落南薄凉的唇就带着湿意的吻了上来。
他把她放在床上，杨雨然微微喘息，却没有反抗。
没有她的反抗，一切都那么的水到渠成。
在一片黑暗里，杨雨然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看着眼前的黑影晃动，她问他。
“如果全世界都不要你喜欢我，你还会爱我吗？”
他俯身，吻住了她的眼角，他的薄唇在她眼角的皮肤上一张一合。
“别哭，别…哭。”
他在她耳边喘息，呢喃，一字一句的跟她说了无数遍：“我爱你。”
杨雨然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刚睡没多久天就已经微微亮了。她睁开眼睛，浑身酸疼没有力气，但是想了想，她还是想起来。
天亮了，她该走了。
楚落南本来围在她腰上的手，猛然收紧，刚想起来的杨雨然一个不注意，重重的跌了回去。
杨雨然转头，对上他微凉的眼睛，她又把头转回去，低低的说：“上厕所。”
“我跟着你。”他说。
杨雨然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她说：“楚落南，你放我走吧。”
“终于肯说实话了？”楚落南坐起来，冷冷的看着她。
“楚落南，你妈昨天在病房说的话，我知道是说给我听得。你妈她在提醒你，要面子呀。她在提醒你，不要和唐沐聪弄僵啊，她在提醒你，离开…我啊。”杨雨然捂着眼睛，泪水往下面掉。
楚落南皱眉，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她的眼泪却越掉越多。
“你舍不得我离开你吗？”楚落南问。
“不，我舍得。”杨雨然带着哭腔，一字一句的提醒自己，她舍得。如果非要谁离开谁，那就让她先走吧，还不至于输得没有尊严。
“舍得你哭什么？”他带着心疼和薄怒，将她的手从眼睛上扯下来，让她看着他。
“我羡慕你呀，我羡慕你才会哭。我没有…舍不得你。”杨雨然眼泪朦胧，视线里的楚落南因为泪水变得模糊。
她一边哭，一边还不忘扯过被单，往自己身上盖了盖。
“撒谎！”楚落南生气了，他继续道：“出走这样的把戏，我只陪着你玩一次。六年前，已经玩过了！我也在跟你说最后一次，我们可以在一起，不管是谁，现在都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没人可以像六年前一样阻止我们在一起。现在，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相信我。”
楚落南皱眉，看了她一会，把她身上的被单全部扯走。
“你干什么。”杨雨然眼泪还没擦干，她红着眼睛，伸手去抢他手里的被单。
“虽然你昨天是没打着好心思，不过温顺的我很喜欢…”
楚落南把手里的被单往床底下一扔，俯下身去吻她的嘴唇。
魏森一大清早就到了小区门口，坐在车里等啊等啊，等了很久，也没见楚落南下来。他看了看手表，才敢找个理由打楚落南的电话。
打了一次，无人接听，打第二次的时候，已经关机了。
魏森一头黑线，说好的早一点来的，我来了，你在哪？
魏森等到将近十点的时候，才敢上楼上去敲门，因为没有浴巾，他就看见了裹着床单的楚落南光着上身来开门，他的肩膀上还有着几个牙印，一小圈一小圈的像极了吻痕。
魏森举起敲门的手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形成的。
楚落南皱眉，瞟了一眼满脸吃惊的魏森，魏森才低头，用手捂着嘴唇咳嗽了两声。这不能怪他啊，谁叫楚落南一大清早出现在他面前的画面实在是…
魏森把手里装衣服的袋子递给楚落南，自从老板有了女朋友，不是今天叫他送女装，就是明天叫他送男装的，真的是…秒灭他这只单身汪。
楚落南接过袋子，把门一关，他穿好衣服后，拍了拍杨雨然的脸蛋，跟她说：“醒醒。”
杨雨然翻了个身，往墙边靠了靠，躲过楚落南那只想把她喊醒的手。
“我帮你订了菜，下午三点的时候会送过来，你那时候该醒了，记得吃。”
楚落南说完，见杨雨然半睡半醒的点了头。
他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住，让她睡得好一点。又帮她整理了被她翻乱的头发，捏了捏她的脸颊，他才轻悄悄的关了房间门，往门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