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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对此极为配合,她想从各方面做一个配得上Le
少爷的千金淑女。
安温园又恢复了十年前的样子。
但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新夫人从家里带来的管家对小少爷、小小姐非常忠诚。
我能明白他的心情,就像我也认准了大小姐是我的Lord一样。
因为那半年是两位小主子最脆弱的时候,而公爵大人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大小姐培养成一个足以和Willebrand家联姻的、合格的名媛身上,于是他背着我们,将整个Leopold家都闭口不谈的秘密——小姐四年前就失去了贞Cao的秘密,偷偷告诉了Willebrand子爵。
被退婚的那天,我看到小姐在呆呆地坐在花园里,坐在石碑旁边。
她似乎在和石碑沉默无声地说着话。
就像小时候,她只会把心里的秘密告诉Amy一样。
后来她又在教堂里跪了三天三夜,我听到她低声祷告说:“仁慈的主,我生时愿意做你的仆人,死后愿意将灵魂献给你。如果我能顺利嫁给他,那么这将是我人生中做的最后一件违背本心的事。从此以后,我不再吃肉杀生,一辈子秉执良善,携老扶弱,为我今日的过错赎罪。”
我站在她背后,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管家守则第一条,遵从Lord的一切指示,不多嘴,不过问。
她让我请来了一位叫做蒂莫西的教授。
那是小姐的舅舅,一位无所不精的鬼才,在催眠学和基因工程学上尤有建树。
同时被请来的,还有Willebrand子爵。
那一晚,我就站在小姐的房门外。
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听在我的耳中,不是旖旎的呻吟,而是绝望的悲泣。
在最合适的时刻,我推门而入。子爵大人看到床上的小姐大惊失色,我将拍好的证据呈于他面前,小姐说:“子爵大人,为了您的名声,请重新考虑让我嫁给Le
。您知道作为未来爵位的继承人,您禁不起这样的污点,毕竟,我是圣座亲封的伯爵小姐。”
子爵大人走后,小姐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闭着眼睛问我:“彼得,我是不是错了?”
她又在默默地流泪。
我看着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的皮肤,不觉得誘惑,反倒是锥心刺骨的心疼,“您只是太想嫁给Le
少爷了。”
更何况,这样做毁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只要事情不败露,根本不会给子爵大人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在众多方法中,小姐选择了最温和的。
而且,自己也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这大概是在偿还。
——偿还她心里为自己定下的罪。
婚姻如愿以偿的重新结订了,但是事情还是没有瞒住,因为,十五岁的小姐,怀孕了。
根据天主教的教条,堕胎是极为严重的罪过。她一心侍奉主神为自己赎罪,不会再做出有伤教规的事情。
十六岁,孩子出生了。
公爵大人为了保护小姐的名节,便娶了第三任妻子,说那是他的第四个孩子。
孩子满月宴那天,Willebrand家的子爵大人带着夫人陈妙清来参加宴会,子爵大人与小姐的谈话,却被无意间路过的子爵夫人听见。
那时子爵夫人满脸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唯有一双独属于东方人的、黑漆漆的眼眸里,浮动着一丝像是悲伤的水光。
我想,东方女人都是很通情达理的,尤其是嫁入贵族的女人,更应当明白,有些时候不能使性子,场面上的东西更重要。
却没想到子爵夫人的性格如此之烈。
在不能发脾气、不能离婚、什么都不能做的情况下,她憋了两年的时间,总算找到了契机,在一场动乱中,故意冲了上去,以意外的名义自尽身亡。
那天小姐震惊不已。
看到一向温润如玉的Le
少爷发了狂一样地质问子爵大人,母亲到底为什么会死,他又为什么阻止别人去救她,子爵大人只是缄口不语,什么都没有说。
我是过来人,多少能看得明白原因——因为死亡对子爵夫人来说才是解脱,她在剧烈的情殇下还要对公众粉饰太平,这太累太累了。
回到家,小姐失魂落魄地坐在墓碑前,一遍一遍地抄着《圣经》。
她没有任何害死人的心思,只是有些时候,世事无常。
就像当年Amy也没有想要害小姐的心思,可确确实实害得小姐失去了太多。
子爵夫人对小姐恩重如山,那四年里,她很多次叮嘱Le
少爷,好好照顾小姐。
小姐受了很大打击,她连去祭拜子爵夫人的勇气都没有,那段时间她情绪非常不好,一度觉得自己是个罪孽深重,无法被原谅的人。
就在她几度崩溃得差点**时,却忽然听说,Willebrand家根本没有为子爵夫人举办葬礼,子爵夫人也没有死,只是病了。
不久之后,一个和子爵夫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出现在了公众的视线里。
同一天,Le
少爷单方面宣布放弃Willebrand家爵位的继承权,彻底脱离这个家庭。
“他要走了,彼得,怎么办?”小姐问我,“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Le
少爷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我温声回答,“可是小姐,你能带他走出来吗?”
不能。
这些年来小姐始终把Le
少爷当成天上的太阳,她所追逐的光明和梦想,她所需要的温暖和热量。
她一直在汲取,因为心里缺少太多温情,留给她自己都不够,更何况分给别人。
小姐无力地发现,她没办法在Le
少爷陷入绝望的时候做他的太阳。
于是她说:“没关系,我等他回来。”
这一等就是两年,两年后,那个男人却在遥远的东方大陆,爱上了一个像烈火一样追逐着他的女孩。
那个女孩开朗,热情,娇艳,骨子里带着驯不服的傲慢。
她给了他所有Nancy小姐给不起的东西。
Nancy小姐终于再也没有眼泪可流,她空洞而绝望地看着安温园里的墓碑,静静道:“彼得,你说得对。”
我一怔。
她说:“很多事情是不讲先来后到的。”
那是当年她和Amy一起在教堂里罚跪的时候,我告诉她的。
“我小时候,不明白的事有两件。”Nancy小姐不温不火地说,“第一,什么叫痛苦;第二,为什么你说很多事情不讲先来后到。”
她轻轻地笑了笑,“现在我都明白了,比任何人都明白。比任何人,体会得都深。”
“圣座说我是被神赐福的孩子,你说,神到底给了我什么呢?”她伸出手,摸着冰凉的圣母像,“我一心想要善待这个世界,善待诸神,到最后,他们却连我最后一点点希望都要夺走。”
我说不出一句话,正如当初四岁的小姐将蛋糕递给我时那般嗓子发紧。
她没有再掉一滴泪,也没有再过分地笑过。
她以公爵大人心目中最完美的伯爵小姐的姿态,优雅而平静地说:“分开他们吧。”
我心思微动,叹息着答:“是,小姐。”
一把火,那个姓段的东方女孩毁了容。
可是Le
少爷没有回来,依旧不离不弃地守在她身边。
小姐没有问我什么,也没下更多的指示,她只有那一句话——分开他们。
再后来,出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车祸。
谁都没想到的是,受伤最重的,竟然不是段悠。
Le
少爷在一场火灾一场车祸中被拖垮了身体,多器官衰竭病变。
小姐亦在教堂中伏跪多日,这一次,她终是连我也拒之门外。
数十天后,教堂大门重新被打开,小姐淡淡对我说道:“叫蒂莫西教授来,告诉他,我将资助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DNA敲除编译的课题研究,事情如果顺利,他可以用活体实验样本做任何实验。”
我震惊,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已经四岁的小少爷蹦蹦跳跳地走到她面前,叫她:“姐姐!”
小姐低头看着他,“我不是你姐姐。”
小少爷不懂,歪头瞧着他,“那你是我什么?”
“我是你……”她说了一半,终于还是没有说下去。
然后,小姐抱紧了小少爷,在他懵懂的目光中,闭上了眼,“我……我是对不起你的人。”
数月后,小少爷被活活拆了器官,泡进营养液中,变成了一个活死人标本。
隔着玻璃窗,小姐就这样看着他,我几次见她张口,口型仿佛是“停下”二字,却始终没听她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回到卧室,她靠在床头,无比疲倦地对我说:“我已经走错了太多路,我没有机会回头了。但是我不能看着Le
就这么死去,也不能看着他被其他女人夺走。让那个姓段的女人离开吧,不要再对她下手、放了她吧……”
我垂首,恭谨地答:“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