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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引着她往停车的位置走去,边走边问:“他就放你一个人出来?”
“他”是谁,不言而喻。
米蓝的脚步没有半分停留,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没有,他不知道我在洛杉矶。”
“什么?”段子矜猛地刹住了脚步,诧异地瞧着她。
“我订了两张机票,一张去阿姆斯特丹。”米蓝道,“我和他说了,我想出去转转,但是不想和他一起。”
段子矜沉默了片刻,理清了其中的脉络,“所以你把去阿姆斯特丹的机票给他看了?”
“嗯,他安排的人在阿姆斯特丹等我。”
段子矜望着她飞扬的短发,一时间如鲠在喉。
曾经的米蓝哪里懂得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手段?
可是,失去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讲,究竟是怎么样的打击,不言而喻。
遭遇得太多,人总要学会自我保护。
段子矜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要不要给傅言递个消息。
若是在阿姆斯特丹等着接机的人没见到米蓝,傅三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她想都不敢想。
“如果不打扰的话,我能不能在这边住一段日子?”米蓝问。
段子矜为她拉开车门,司机立刻从驾驶座上下来,把行李装在后备箱里。
坐上车,段子矜才白了她一眼,“我要是说不能,你现在就走吗?”
米蓝安安静静地露出一个笑容,好像认真思考了几秒,“如果真的打扰你的话……”
段子矜蹙了下眉,她记忆中的米蓝,礼貌归礼貌,却远没有这么疏离和开不起玩笑。
她心里有种莫名不好的感觉,赶忙止住了这个话题,“说什么傻话呢,你就在这边住着,想住多久住多久。要四处转转的话,我带你去,或者帮你联系我在美国的其他朋友。”
米蓝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淡然笑意,“好,谢谢。”
她就这样在段子矜家住下,两个人偶尔去逛逛街,看看电影,过了两三天,米蓝已经没有刚到时的拘谨,却仍然对她自己的事情闭口不谈。
段子矜也没法开口去问她孩子的事,但她却发现,每次提起傅言时,她的眼底都会慢慢滋生出压抑的冷芒。
段子矜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她很清楚米蓝眼里那种神色,是恨。
这个认知让她暗暗心惊。
傅言毕竟不像邵玉城,有什么话都写在脸上,段子衿不可能从他那里知道什么,而米蓝也丝毫没有要说的意思。她根本无法得知米蓝心里的恨是从何而来。
第三天下午,吃完午饭的二人在洛杉矶街头闲逛,见到了一家看上去装潢很别致的冰激凌店。
女人从来就对这种甜甜腻腻的东西没有抵抗力,更何况两个人心里都太苦,段子矜扯了下米蓝,戳了戳玻璃窗里五颜六色的冰激凌,“要不要进去尝尝?”
米蓝没什么意见,很温顺地笑道:“好。”
她们前脚刚进去,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后脚就停在了店门外。
车身的线条流畅大气,黑漆擦得光可鉴人,整辆车处处透着一股价值不菲的矜贵。
男人拉开车门走了下来,俊容面无表情,冷漠到了极致,就连车厢外的热气都在刹那间被他的气场凝结成霜。
他沉黑如玉的眼眸略略一抬,扫了眼冰激凌店的招牌,冷声道:“虞宋,把里面不相干的人都请出去。”
副驾驶上下来的人立刻点头,“是,先生。”
段子矜和米蓝刚点完单,就发现店里的气氛不大对劲。刚才还站在前台收银的服务员拿着钱逐一给店里的客人退了款,又低声解释了几句什么,客人们或是随意或是不悦地收了钱,纷纷离开。
再往窗外看去……
不止是这家店,应该说是这半条街的气氛都不大对劲。
窗外数十名保镖反手剪在背后,站成一排。
米蓝蹙了下眉,望着店外的一幕,心里突突直跳。
她们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服务员来为她们退款或是来向她们解释什么。
段子矜咬着勺子,就着自己的视线只能看到店外依次而停的几辆SUV,低声猜测:“不会是傅言找过来了吧?”
不怪她有此想法,自从上次她在江临办公室里见到他那一脸颓废时,段子矜便深深感受到了米蓝在他心里绝非等闲。本该在阿姆斯特丹下飞机的人无故失踪了七天,傅三爷找到这里也不奇怪。
米蓝听了她的话,脸色一僵,直直地望向段子矜背后的店门。
当她亲眼看到门被推开时,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尴尬,她轻咳了一声:“子衿,这应该……是找你的。”
段子矜蹙了下眉,放开手里的勺子,回头前,不在意地轻笑出声,“别开玩笑了,没人会找我的。”
说着,她便回头去看。
在看清来人之前,便先听到了一道深沉而冷淡的嗓音:“是吗?”
她回身的动作霎时间僵在一半,整个人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冲着与米蓝和身后的男人各成90度角的方向。
余光的尽头,男人穿着颜色深沉的衬衫和西裤,因为天气温热,便没有搭上外套。
他的身材笔挺而颀长,像一尊出自名家之手的雕像,即便在余光里,那股恨不得要压进人心里的存在感,也是不容忽视的。
段子矜顿了好半天,才缓缓侧过头去看他。
目光所及之处,男人俊漠的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显出了与平时的温淡的气质全然不同的张扬凌厉。
他的眼睛像是素白的宣纸上被人打翻了墨汁,黑白分明,黑得深邃无底,白得凉薄淡漠。
这张脸,这个人,再熟悉不过。
段子矜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速度极快地狠狠撞在了她的心口。
撞得她整个灵魂都快从身体里分离。
男人看到她脸上的惊愕、茫然,却独独没有应有的欣喜,眼里的冰霜更厚了一层。他瞥了眼身边的人,冷声道:“我让你把不相干的人都请出去,听不懂?”
虞宋被男人冷厉的眸光吓得心脏一哆嗦,他垂下头,无奈道:“先生,米小姐是……”
傅三爷的人啊。
傅三爷……那就是条杀人不见血的毒蛇啊。
男人眯了眯眼眸,虞宋又是一惊,电光石火间想出了个主意,“米小姐是段小姐的朋友,先生,请出去不合适吧?”
傅三爷压不住他,有人压得住就行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眸光冷锐,带着某种洞若观火的智慧,让虞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早就被先生看透了。
他的嘴角慢慢攀上一丝冷漠摧心的弧度,没再理会他,被西裤包裹的修长的腿朝店里唯一还坐了人的餐桌走去。
虞宋眼观鼻、鼻观心地望着鞋尖,心想,看透了又怎么样?反正这招屡试不爽,管用就好。
他们的声音不大,可是这店里已经被清场,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男人的话自然也传入了米蓝的耳朵,她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望着对面还没能从震惊里找回思绪的女人,米蓝很是善解人意地问:“子衿,需要我先回避一下吗?”
段子矜被她这样一叫,这才有了些反应,脚步声愈发近了,空气里沁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是深深刻在她心底的薄荷香。
男人不悦地睨着米蓝,意思很明显,让她识相一点自己离开。
米蓝早就见识过这位江教授雷霆万钧的手段,心想着他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对面的女人的事,便拎起了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随着她一同起身的还有段子矜,“我跟你一起走。”
没迈出一步,手腕就被男人用力扣住。
段子矜很自然地就停下了脚步。
好像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似的。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尤其是对上男人那双湛黑到极致的双眸时,就更是什么都剩不下了。
他离她很近,近到她稍稍抬头就难看到男人表面风平浪静的眼睛里,涌动着深而寒冷的暗流。
“又要去哪?”他淡淡地问,语气,音调,什么都很正常。
可就连米蓝一个局外人都能听出男人的嗓音是紧紧绷着。
段子矜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米蓝说:“你在附近等我一会儿。”
她好像刻意咬重了“附近”二字,米蓝就真的在“附近”等她。
男人俊长浓黑的眉毛微微一蹙,盯着与这桌距离不到两个过道的那桌,悠闲挖着冰激凌的短发女人,薄唇翕动,“傅三的女人为什么在这?”
虞宋如实回答:“先生,我刚才给亦程打了电话,他说傅三爷找米小姐好几天了。”
男人面无表情道:“马上联系傅三,让他把人带走。”
米蓝脸色一白,挖了一勺冰激凌的手登时顿在了半空中,白色的Nai油和紫色的蓝莓酱一同从勺子上滑落,“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段子矜皱眉看了那边一眼,知道米蓝心里在担心什么,亦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她回过头,望着他,比他还要面无表情,“不好意思,江教授,米蓝是我的客人,今天别说是傅言,就算是美国总统来了,我也不会允许她被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