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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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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的繁华被层层围墙围住。让人忍不住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南明国的都城。层层的围墙,让人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毕竟,这些巷子里,实在寂静的有些过份。

    就连平日里那不引人注意的呼吸,现在也变得十分的明显了。若说这些小巷还剩下什么,只怕,也只有这些寂静了!冷清的小巷,却丝毫没有影响这里的人的心情。

    “墨墨,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冷了要记得加衣,饿了要记得吃东西,可千万不要苦了自己啊!”一位衣着洗的发白的衣服的麻衣中年妇人,半跪在地上,拉着一位面容精致的十一岁小女孩,不厌其烦的说道。

    那满眼不受控制的泪水和强行压下的哭泣声,让中年妇人的话,说的有那么些不顺畅了!但是,即使如此,中年妇人却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打算。

    十一岁的小女孩什么也没有说。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平淡。只是,那握着中年妇人的手,也表达出了她的不舍。但是,也仅此而已。某些东西,注定了是要开始的!

    许久之后,中年妇人压抑着的悲伤不舍情绪,才渐渐的稳定下来。只是,身体,也还是会是不是的小抽动一下。对于这些,小女孩就像没有感觉一般。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中年妇女情绪彻底稳定下来。

    “墨墨,我……”中年妇人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当她的神色落在小女孩那黑色的眼眸中时,整个人的情绪,彻底的稳定了下来。

    最后,中年妇人拉着小女孩,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深深地一吻。然后,又为她捋了捋额头处,那一缕随风飘扬的头发。

    一切准备妥当后,中年妇人这才站起身,拉着小女孩的手,向着某一处宅子的后门走去。一旁,小女孩面色平静的跟着中年妇人,向这所宅子走去。

    “老爷,夫人,拜托你们,收下这个丫头吧!民妇的家乡遭了水灾,民妇那该死的丈夫,又输了钱。然后,他看丫头的姿色不错,就想把她卖到窑子里去。民妇见不得女儿,遭受如此大的罪。

    所以,只能带着她,逃了出来。若是不逃,真的只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而现在,民妇是绝对不能带着她回去的!所以,拜托老爷夫人,可怜可怜民妇这个丫头吧!

    民妇也不求别的,只希望她可以活着。能够有一日三餐,能够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夫人,我们同为母亲,你应该明白民妇这个母亲的想法。只要可以活着,就是万福!从今以后,民妇愿意日夜为老爷和夫人祈福,祝愿你们一世平安。

    真的,拜托老爷和夫人,收下这个丫头吧!这丫头,可是很难吃苦耐劳的!”中年妇人低声祈求道。最后的最后,她只能选择孤注一掷了!毕竟,若是不能留下……一咬牙,她只能选择孤注一掷了!

    毕竟,若是不能留下……一咬牙,“砰”一声低沉的响声,中年妇人的双膝,在上首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跪在了地上。然后,看向上首的两人,恭敬的磕着头。

    眼眸中的泪水,随着磕头的动作,忍不住落了下来。毕竟,真的是舍不得啊!可是,又真的没有办法。最后的最后,中年妇人只能赌,赌他们有一个良善的心。

    大堂上首处,一身神色锦衣的中年男人和一身华服的美丽妇人,都有些惊愕的看着下首跪着的那个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毕竟,这一幕,还是给了他们不小的刺激。

    “你先起来,天灾不可避免,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上首那雍容温和的美丽妇人,轻声的开口说道。

    下面,只有十一岁的小女孩,似乎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惊愣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才回过神来后。然后,连忙伸手,要扶起跪在地上的中年妇女。

    听到美丽妇人的话,又看着要扶自己起来的小手,那个中年妇人没有拒绝。顺着小手,中年妇人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小女孩握着自己的衣袖,为中年妇人擦拭额头上少量的血迹。

    擦拭完后,小女孩再一次拉着中年妇女的手,静静地站在一旁。至于中年妇人,一脸祈求的看着上首的两人。毕竟,今日能不能留下,就看上首的两位了!

    上首的美丽妇人,不过才年过三十。只是,那保养得宜的脸,却让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一般。至于她旁边的那一位锦服中年男人,也不过才刚过四十岁。

    因为那一身的简练的衣着打扮,让他看起来少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一张不算白的脸上,是不同于一般武夫的温文尔雅。给人的第一感觉……一个聪明的武夫。

    上首那美丽的妇人,一脸为难的看着下首的中年妇人。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一旁的丈夫的身上。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切,还是需要自己的丈夫来决定。

    一旁的锦服中年男人,接收到了自己的夫人的视线。然后,又以眼神安慰了自己的夫人。最后,才看向下首站着的中年妇人,开口问道:“遭了水灾?情况严重吗?”

    只是,他那一双黑色的眼眸中,闪烁的光芒,并不只是纯粹的关心。有些事情,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朝局上的东西,远远都是防不胜防!

    “我的夫家在渭涛河上游,虽然受了水灾,但还相对要好一些。至于中下游,我并没有经过那里,所以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不是很好!”中年妇人开口说道。

    闻言,上首锦服的中年男人,不着痕迹的对着自己的夫人点了点头。见次,美丽妇人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下首的中年妇人,开口说道:“也好,我们府中也需要一些丫头。就让她就留下吧!”

    闻言,中年妇人感激涕零的点了点头。“多谢老爷和夫人,多谢老爷和夫人……”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就好似,要将自己的感谢,全部表达出来一般。

    “好了好了,我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美丽妇人开口说道,“对了,这个丫头叫什么,多少岁呢?”看着小女孩的目光,也还是比较的柔和。

    “回夫人,她叫墨兰竹,今年十一岁了!不爱讲话,还请老爷和夫人多多担待!”一旁的中年妇人,开口解释道。毕竟,真的……有些不爱讲话。所以,还是需要讲清楚啊!

    “墨兰竹?兰之淡雅,竹之挺拔。不错,不错,确实是个好名字啊!”听到中年妇人的话,那位美丽的妇人,真心实意的夸赞道。连着两个不错,真的足见她对这个名字的喜欢。

    “夫人谬赞了,这个丫头的名字,是路过民妇村子的一位道长所赐。道长所赐,民妇自然也不敢拒绝。后来,民妇也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便给她用了这个名字。还请夫人见谅!”听到美丽妇人的话,中年妇人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冒起了一道惊雷。然后,连忙开口解释道。

    似乎,真的是怕这位夫人误会了什么。毕竟,出身穷苦人家的孩子,有这样一个语意渊长的名字,确实会让人想多的!

    “别担心,我没有女儿,又真的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而已!”见此,美丽妇人开口说道。毕竟,自己这样说,真的很容易就吓到别人了!但是,自己真的是真心觉得这个名字十分不错啊!

    中年妇人连忙点头,以表示自己明白了!现在这个社会,取名字都得小心翼翼。若是一个不小心,只怕真的会招来杀身之祸。

    “兰竹,你愿意留下吗?”见此,美丽妇人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把目光落在一旁的小女孩身上。这个小女孩,真的……好可爱啊!美丽妇人真心觉得:若是她愿意多笑一笑的话,只怕比现在还要美数倍。

    闻言,小女孩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扫了一眼四周,才开口说道:“愿意!”清脆的嗓音,就像初出深谷的黄鹂一般。那么的美好,那么的令人喜爱。

    美丽妇人对一旁招了招手,然后,便有一位年轻的婢女,拿着一个精致的荷包,恭敬走到中年妇人的身边。弯腰,将手中的荷包奉给中年妇人。

    “不要拒绝,这些钱财,你就拿回去好好过日子。毕竟,天灾这种事,真的是不能避免。至于兰竹,你放心吧,我也是喜欢的紧,不会让人欺负了她的!”美丽妇人开口说道。

    看着婢女手中的荷包,中年妇人的眼眶,再一次的泛起了泪花:“多……多谢老爷夫人。墨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中年妇人恭敬的对上首的两人行了一礼。

    然后,又转身对小女孩叮嘱了一番。说完,中年妇人拿起婢女手中的荷包,离开了这个府邸。在小女孩看不到的方向,中年妇人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落下。

    在中年妇人没有看到的地方,小女孩一直目送着中年妇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底。黑色的小眼眸中,除了原本的平静,还有一些别的情绪。

    “兰竹,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吧!”看着一身粗衣的小女孩,美丽妇人也是十分的心疼。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却要遭受这些生活的苦难。也真是……苦了这丫头了!

    小女孩点了点头。新的环境,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