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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骑射课之前,燕七没见着元昶,不过正好她因为中午和她大伯去买弓箭套装,没时间履约给元昶做点心,这下子也免了那小子不开心了。
骑射课上教的东西自然比不得骑射社团教的深入,骑射课主要就是教一教射箭的基本功,不要求力量和速度,你想达到更好的水平就得自己平时多练了,实在喜欢得很又进不了骑射社的,可以在自己家里请个私人教师。
骑射课上所教习的程度自然满足不了燕七这样的水准,所以这位又被光荣地开小灶,让武长戈令着绕操场跑圈去了,武长戈甚而笑着说:“减不下二十斤肉来,以后的每堂骑射课你学习的内容就是跑圈。”
燕七这叫一个苦逼啊,她真没觉得自己胖到需要减二十斤肉那么发指的程度啊,而且她也不是没有试过运动减肥,可是越特么运动吃的越多,到最后她还胖了五斤啊。
武玥再同情燕七也不敢向她十二叔求情,这位的话向来有一是一,六亲不认这个词就是为他而造的好嘛,这不刚才她分心射偏了一箭,这会子正被他罚重射三十箭呢!
其他女孩子也觉得苦逼,这位先生脸生得可怕就算了,性子也可怕,他也不是什么冰山冷酷男,偶尔也会笑,可怎么就笑起来更吓人呢?似是而非的,不冷不热的,让你骨头缝里都发凉。幸好,这先生好像就看着燕胖子不顺眼,一定程度上偏移了仇恨值,因此大家有志一同地暗自祈祷燕七永远也瘦不下去,这样的话先生的注意力就全在她身上啦。
燕七一直跑到下课,气喘吁吁地去收拾靶场上大家练习完后落了一地的箭,武长戈把这活也交给她了,不放过任何能消耗她身体热量的机会,于是燕七成了他的御用打杂下手,简称打手,扛着轻轻重重一堆弓,拎着箭篓,遍体金金木木,像是一架二手变形金刚似的跟在武长戈屁股后头往器械库去了。
这些具有杀伤力的器材每堂课后都要放到器械库去,哪怕下一堂又要拿出来,防的就是课间休息时有那种手贱的熊孩子拿去给你瞎摆弄,摆弄坏了还是小事,万一射伤射死一个俩的,学校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放那儿吧。”武长戈也来了仓库,仓库是有专门库管的,负责开门锁门,武长戈随手给燕七指了个地方,燕七就吭哧吭哧地过去,还险些被旁边不知干什么的一样梯子似的器材给绊倒。
库管心道这武教头果然如传说中一般冷酷邪佞狂霸拽,这么一大堆沉东西就舍得让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子扛着,他自己都不带帮把手的,眼底似乎还带着几丝讥嘲的笑,简直太狠心了有木有!这姑娘再胖她毕竟也是个孩子啊,真是太辣手摧花啦。
这厢还没感慨完,就听见那武教头又指着架子上堆着的小型沙袋和那胖姑娘道:“拿两个二斤重的,一边一个绑在腿上,除睡觉沐浴,平日不许取下。”
卧槽,这岂止是在摧花啊!这特么根本就是把花扔脚底下踩还带左右碾一碾的啊!人正值青春爱美的年龄,虽然胖吧,但哪个女孩子不在乎自己形象啊?你让人家天天腿上绑俩沙袋,这还让人怎么见人啊?库管的三观被刷新了,这简直就是在公然虐童啊有木有!
燕七过去架子上拿沙袋,才拿下来就听武长戈道:“那是一斤的,拿上边那层的。”
燕七就放下一斤的去拿上层的两斤的沙袋,一手抓一个就要往外走,听武长戈又说话了:“往哪儿去?我方才的话当耳边风了?绑腿上,现在就绑。”
燕七弯腰绑沙袋,库管的三观又被她给刷新了一遍:姑娘,你也忒老实了,让你怎么着你就怎么着啊?这么虐你你还这么听话啊?你天生抖m啊?你大叔控啊?你鬼畜控啊?你倒是反抗一下啊!哪怕吱个声啊!你这也太容易推倒了啊!
燕七绑好沙袋,原地跳了两下:“有点沉。”
“不沉绑它做什么?”武长戈看了看燕七那两根小胖腿,“一个月后换三斤的,再一个月后换四斤的。”
“直到什么时候?”燕七问。
“直到你减下二十斤肉来。”武长戈哂笑。
“那样不会太瘦吗?”燕七表达不一样的审美观。
“至少不会让你吃一顿就胖回去。”武长戈撇下命中注定会反弹的燕七往外头走去。
还真被他说中了啊。燕七对自己这具奇怪的*也颇感无奈,不知道算不算是金手指的副作用,她虽然把上一世的身体素质带过来一部分,可大概为了弥补这个bug,老天爷又给她加了一个喝口水都胖的属性,这是多么恶毒的一个补丁啊。
两腿各绑着二斤重的沙袋的燕七,一路从器械库走回凌寒香舍吸引了大量的关注,大多是笑话她囧态可掬的,煮雨看见她主子这副模样的时候直接就哭了:“欺人太甚!哪里有给女孩子绑这个的!姑娘!这口气不能咽!回家告诉大老爷去!让大老爷给您作主!呜呜……”
“平日穿裙子就盖住了,没事。”燕七安慰自家丫头,“再说我也想减减身上的肉。”
“哪有这样让人减肉的啊,呜呜呜……”煮雨都快替自家姑娘委屈死了,一个劲儿地抹眼泪,“这个模样太难看了,满书院到处都是人,让他们看见了,将来姑娘还怎么找婆家啊……”
汗,你想多了,这还早呢,就因为腿上绑沙包就嫁不了人了,这还真不至于吧。
“要不……”武玥在旁边尴尬得半晌没出声,“我回去跟我爹说,让他替你在十二叔面前说说话……”十二叔也太狠了吧!小七可是个女孩子,哪儿能这样对人家啊!
“说了没事了啊,再说以你十二叔的性子,怕是武伯父亲自去说也不会有结果吧。”燕七道。
“确实……”武玥为难死了,咬着嘴唇琢磨了良久,最终还是放弃地一跺脚,“我再也不理他了!”
……好吧……武长戈你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啊。
失去侄女之爱的武长戈在社团活动一开始就召集了全体新成员,公布昨天队内比赛的结果,也就是谁会被选为替补参加“校际”骑射大赛的决定。
“男女各一名,男:袁许。女:聂珍。”武长戈道。
聂珍很是高兴,但是面对武长戈却不敢形于色,只将拳头在袖子里捏了捏,顺便用她的吊梢眼瞟了眼旁边站着的燕七。
“开始练习吧。”武长戈的下一句让聂珍的得意劲儿一下子就没了,日日如一的魔鬼训练又要开始了,谁还能高兴得出来啊,每天这位可怕的先生都把他们这些新生蛋子调.教得哭爹叫娘的,简直就像爬刀山过火海一样啊!
新队员们照常先去腾飞场跑圈,燕七腿上捆俩沙袋跑起来就像是小象在狂奔,惹得场内蹴鞠社的成员一个劲儿看着她笑,元昶仍然不在,总算少了一个追着她笑话的家伙。
跑完圈回到靶场,依然是射箭、力量、素质练习,高年级的成员们自有他们另一套的训练方案,而像武珽谢霏他们这样的尖子队员,人都是直接骑在马上练习真正的骑射的。
一百箭射完,中间有一炷香的休息时间,燕七正充当“打手”在那里收拾大家练习完的箭,就听见那厢有人一声冷哼:“啧,没想到你这胖子还真进了骑射社了。”
燕七回头看过去,见说话的人有些眼熟,想了一想,哦,是那个入社选拔时和元昶比了一场又被元昶揍了一拳的家伙,也是骑射社的人,高年级的,好像叫做郑显仁的来着,自打那次之后他就没有参加过骑射社的训练,今儿好像是第一次在社团活动中见着他。
燕七继续收箭,高年级的也练到中场休息,都在旁边拿着各人的水囊喝水,看见郑显仁和燕七说话,就有人笑着说他:“郑兄,你可别闹啊,没看人腿上缠俩沙袋啊,当心一腿过来再把你弄个内伤,让你再歇上七八天,后面你就不用参加比赛了。”
郑显仁因着元昶那一拳被打得内腑受了损伤,在家里一直歇到今日方才上学,闻言不由戳了痛处,恨恨地瞪了眼说话的那人,转而和燕七道:“我水囊里没水了,你去给我打些来。”
师从同一门下,自然大家都是师兄(姐)弟(妹),众人皆是锦绣书院的学生,也算是同一门,且又都在同一个社团,这长幼之分与前后辈的关系也是有些讲究的,师兄姊指挥师弟妹,师弟妹伺候师兄姊,都是天经地义之事。
燕七应了一声,接过郑显仁的水囊就去了不远处的茶水房,很快回来,递回给郑显仁,郑显仁喝了一口,呸地一声吐在地上:“我不喝白水,给我换茶水来。”
“喝什么茶?”燕七问他。茶水房里的茶叶是可以随意取用的,反正成本都算在学生们的学费里,不愿喝这种公用茶也可以自己带,但学费却绝不会少要你一分。
“毛尖。”郑显仁挑着眼,带着高傲与鄙视地睨着燕七。
燕七又跑了一趟,给他重新灌了毛尖茶来。
“呸!”郑显仁又吐了,“这么烫,你想烫死我?!”
“不烫泡不开啊。”燕七看了看自己被溅到茶叶的靴子。
“你递给我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郑显仁怒喝,将手里的水囊狠狠砸在地上,茶水咕嘟咕嘟地涌出来,冒着腾腾的热气。
“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你原来不知道刚泡开的茶水是烫的这回事。”燕七道。
“……噗……”
“哈哈哈哈!”
旁边一群人听见不由大笑起来,“郑兄,这丫头说你傻来着。”有人故意道。
“你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是不是?”郑显仁这会儿倒是真有点怒了,几步欺上来恶狠狠地瞪着燕七。
“如果好日子是这样过的,那我还真有点不耐烦了。”燕七看着他道。
“嗬!行啊你,跟我叫阵是吧?!”郑显仁怒极而笑,“——把这茶水给我换了去!”等你换回来这儿还有借口等着呢,不遛你个十趟八趟算你能!累不着你也要气你个半死,让你憋屈让你堵!怎么地!就是这样的小打小闹让你有力使不出、有理无处说!让你知道跳蚤虽小,咬一口也疼!
没等燕七这儿有所动作,那厢有人却先说话了:“郑显仁,跟比你小的较什么劲?落下的这几天训练都补好了是么?”
燕七循声看过去,见为她解围的竟是谢霏,今儿穿了一身桃红的马装,依旧是那么的出众又耀眼,然而她并没有看向燕七,只管冷冷淡淡地瞥了郑显仁一眼:“过来同我练箭。”
郑显仁似乎也不敢直面这冷傲公主的锋芒,指了指地上扔着的水囊冲燕七丢下一句:“给我换上水!”然后就匆匆地拎着弓跟上谢霏的脚步往旁边的靶道上去了。
换就换吧,燕七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跟个半大小子没完没了,当然,如果刚才不是谢霏突然插了一杠子进来,燕七就会用另一种方式和那小子一了百了了,她虽然面瘫了点,体型和蔼了点,可她却从来不是什么百忍成龟的好脾气。
哼,今儿就饶那死胖子一回。郑显仁心道。
唔,今儿就放这傻小子一马。燕七暗想。
两个人也不知今儿谁更幸运一些,直到训练结束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