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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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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纺织

    水力镇春季实施承包责任制的几个村子都收获颇丰,家家户户都有了不少存粮,这叫当时没勇气做选择的几个大队干部直憋屈,他们生产队里的人天天念叨着旁的村怎么怎么样,心都散的很。

    马富源拉着他们开补充会议的时候,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再没有一个人强撑着要走老线路了,他们心里,能吃饱饭的政策就是好政策。

    只是马富源心里想的远远不止吃饱这么简单,他盼望着玉水家家户户富裕起来。

    这次的纺织厂也是他慎重考虑的结果,他们这里的棉花产量高,质量也好,说是特级棉花也不为过,这些棉花纺出来的布也自然是一流的。

    县里批给他的一块地皮,他只用了三分之一,盖一玉水第一家厂房。为了厂里的机器他特意去了一趟河北,找了专业人员精挑细选才带回来。

    操作工也是河北带来的,马富源有意叫了几个有文化的跟着那人下头打下手,耳濡目染地学习那机器的使用方法。

    今年水力公社里收上来的全部棉花都一次性送来了厂里,桂香和另外几个人将棉花清点入库。桂香只认货,不认人,那些想从她这里讨价还价送东西的人都没捞到好处。

    整整一个多月,水力仓库里已经堆了满满的一屋子棉花了。玉水的冬天寒冷却潮湿,厂里买了一大批防霉的药回来。

    只是收来的棉花需要先进行简单的去籽工作,桂香向马富源主动推荐了连生。早些时候,桂香就知道春生心疼着个文化程度不高的弟弟,上一世的时候春生因为他腿脚不便当,从不叫他去地里的。

    马富源一听连生家里有轧棉花的机器就答应了桂香提议,厂里缺这些会侍弄机器的年轻人。

    侯爸一听桂香要买机子就拧了眉,他家里的一点积蓄可都用在春生娶媳妇头上去了,这机子多贵啊……

    “爹,这机子的钱我出,等买回来就连生学,说到底这机会难得,我是提前和侯镇长说的。”她心里早有了打算,这机子是她出的钱,将来等这机子生了钱自然也短不了春生一份。

    结婚时候的彩礼钱,加上之前攒下的钱,桂香手里一共存了六百块,这机子的价钱桂香也去打听过,一千四百块钱,少一分不卖。

    桂香早先写信和春生说了这事,那人竟然同意她买,还给她寄了三百块钱。桂香心里因着那人无条件的更加坚定,浑浑噩噩的或者不如破釜沉舟大干一场。

    侯连生本来也没想过能离开黄土地,但这机会送到面前来,他不抓住就是傻子了。桂香喜欢他这直率的性子,这点和桂平一模一样。

    只是叫桂香犯难的事又来了,她和春生拼拼凑凑才攒足了九百块,离那计划的数字还远得很呢。桂香也想过和她爹再借点,但家里桂平眼见着就要上大学了,李红英断然不会将钱随便往外拿的,更何况她现在还嫁人了。

    桂香吃了早饭往厂里走,刚好碰到以前的同学催广明,这人要比桂香大上十岁,上初三那会儿一直是班里的第二,桂香对他的映象也深刻。只是这人考到了玉水中学却同样没去,听说是他家老婆在地里干活动了胎气。

    催广明原来是西南村的,桂香顿了步子连忙笑道:“好久不见。”

    “哈哈,单桂香,真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了,我上次听说春生媳妇是你还有些不相信,今天见到了倒是不怀疑了。”

    桂香也笑:“这大约就叫做人人何处不相逢。”

    “咱西南村住着还习惯吗?侯家人待人和气,你倒是有些眼力。”春生他接触的不多,但他的人品崔广明还是很清楚的,“我听说你去了新厂上班……”

    “是啊,这不是为了讨碗饭吃么。”

    “你那也是讨饭真是叫咱们这些老百姓没话说了,我听说你家还去望了压棉花籽的机子。”催广明可不只一次听人叨念桂香了。

    桂香也笑:“厂里缺这些,我家小叔子正好会,我就擅自替他做了主张,这不,正愁没钱买机子没法交差呢。”

    “还差多少?”催广明现在在银行工作,倒是可以帮着她贷些款的。

    “得还要个五百块钱。”这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寻常家里就是有,也不敢借人。

    催广明听着忽的展眉:“这个么,我倒是可以帮帮你,你往银行里写点东西,我帮你申请。只是这贷款到了手里会涨一些利息。”毕竟同学一场,这情谊还是在的。

    桂香一听,眼睛直放光,利息什么的等机子转了钱还也不难,关键这真的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了:“现在能去吗?”不确定的事总归是越早敲定越好。

    催广明笑:“成,当然成啊。”

    中午休息的时候桂香特意回了一趟家,将贷来的钱递给了连生:“我走不开,你赶紧和爹去省城瞧机子去,可以的话今天就可以买回来,厂里等着用。”

    连生没想打他嫂子短时间里凑到这么一大笔钱,简直崇拜起了她。

    桂香匆匆吃了饭就沿着那河埂走到了水力,心情也舒畅的很,这机子一来,一来家里可以增加收入,二来也安了丈夫的心。

    只是当连生匆匆赶到省城时,却被告知那机子卖光了,东西只有保定有。侯爸急的直转框框:“这咋弄啊?”

    “你们要买的话,我给个地址给你们,自己去找。反正那边机子都给送来的,我们没那么多钱也没好意思叫人家再送。”那老板也还算仗义。

    侯爸睁大了两只和铜锣般大小的眼:“啥?要去保定?”

    连生忙安慰他爹道:“爹。您先别慌,我去趟保定。”

    二小子可从没出过远门呢,更别说他兜里还装了不少钱了,侯老汉不放心:“我和你一块去,有个事的话,也好有个照应。”

    连生笑:“爹,您留在家里,我嫂子一个大肚婆才更叫人不放心。”

    连生去裁缝铺子买了根绣花针又找人要了根线,将那一卷字钱卷好,结结实实地缝在贴身的衣服里。

    桂香晚间回来只瞧见了侯老汉没望见连生,听他一解释,桂香才开始担忧起来,但她不想侯老爹担心,自己干脆憋在了嗓子眼里。

    没了连生的保教护航,桂香自己回家也吃力些。

    连生第一次出远门,那火车显然成了他眼里的庞然大物。他不知道这样一间间的绿铁皮房子是怎么样像冰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的,但上了车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渐渐没了。

    出门前连生特意打扮过一番,这会在车厢里倒显得突兀了。他的位置靠窗,旁边是个中年妇女,那女的能说些,连生附和几句便不说了,这些人他并不熟悉。

    夜里连生可没敢多睡,人都说火车上的小偷多,他身上又装了款子,一有动静他就睁眼看看,下意识地摸摸腰间硬邦邦的东西还在才又闭了眼。

    一天一夜的火车叫连生腰酸背疼,逢着那列车员喊保定站的时,他赶紧跟着人流往前涌,下了火车连生长长地喘了口气,忙从口袋里找了那张写了地址的纸出来,从前上过一段时间的夜校,一些简答的字他还是认识的。

    保定的室外温度是零下五度,连生顾不得太多,跺跺脚取了暖。

    火车站外面站了一大堆拉客的小贩,有的是叫下了车的乘客去他们那吃饭,有的是要给他们拉车,看着都是不容易的一群人。

    连生找了个小车报了地址,那骑车的人见他是外乡人不禁和他攀谈了几句:“头一次来保定?”他一来就报了个纸条上的地址,显然不熟悉。

    连生笑:“家里有些事,我来保定投奔我舅舅的,他在这大河制造场里做长工。”他是随口编的一个理由。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场里的日子可不好受哦。”他家也有亲戚在里头做过长工。

    连生附和道:“嗯,艰苦是艰苦些的,不过都是为了糊口。”

    三轮车在一处工厂样子的地方停了,“喏,这就是大河制造厂了,小伙子你自己进去吧。”

    连生一进门就叫那门卫拦住了,他连忙说了来买机子的事,那人叫他稍等,一溜烟跑去里头找人去了。

    半天出来哥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考究,上下打量了下连生才开口:“你要买机子啊?”

    连生点头,他骨子和春生一样有种气质,逢着心里紧张的时候,眼底就越发的冷静。

    “那跟我来吧,这机子分好的和普通的两种,你想要哪种?好的是这个数,中等的是这个数。”那人用手指比了两个数,三千和两千。

    连生心里有些凉,这人比的两个数都超过他预支了,来之前他可是和桂香一起将那机器的价格都仔细研究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