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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杨伟的心思不在这上面,生意重心也跟医疗没关系。
现在想想,那些医疗服务公司也没太大的能量与拓展余地,就是有点卫生系统内的关系罢了,小富即安,也玩不大,容量是有瓶颈的。
但等他这辈子要做保险业务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类医疗服务的长处。
只做高端客户,省心还能交一些跨领域的朋友,不耽误挣钱,又没后遗症。
刮油捡肥的来,御医就是高法了,终审出来行就行,不行直接火葬了,没必要再找医闹了,比搞个破连锁黑医院专坑老百姓省心太多了。
估计早期趟开这个路子的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主,有些跨行业的关联属性激活不了,其实改一改很轻松就可以统合到保险业务中。拓展一下,以后还可以对接进金融。
搞这个钱是挣不了多少,可它的粘性与天生的连带效应,却是极为优质的公关资源。
北京的医疗资源可以用来粘外地父老土财主,港澳台与东南亚华人圈也可以波及。华人天生吃宫廷权贵神秘主义这一套。
京城父老是灯下黑,御医是好,但还不太给力。见过御医蹬自行车排队买包子的主,心中残存的神秘主义自动降八级,有点唬不住。
那不还有灯塔嘛,南加州蓝天碧水,东岸棕榈滩心旷神怡,度假村式医院多的是。
一帮金发碧眼的老外,唬这帮皇城根的土鳖绰绰有余。杨伟是土鳖的时候,就被唬过,所以不太担心拿不下这群二爷。
南美的一帮欧啦啦大舌头朝北美送,老美的富豪有海军俱乐部与加勒比私人小岛接收,俄国的专机直飞欧美。三亚也能立个熊村儿,毛子后世挺喜欢躲三亚猫冬。非洲的黑哥们直送英法,至于英法联军,让他们上黑海索契重温旧时光。
几个大洲的来回一倒腾,保管各国土鳖都可以领略到异国风情,连治病带疗养兼旅游,齐活。
黑铁卡这四级公关卡,就是为各国有点小权小能量的准备的。不求持卡人办事,要的是中间环节没人作梗。
这卡谈不上多贵重,但散多了套在上面那层光环肯定黯淡。物以稀为贵嘛,又不靠这个挣钱,当然要平衡存世量。
少了成小权贵的私人珍藏了,毕竟真能靠这个出国度假,并享有很大的医疗减免,但联合生命公司本该竖立的广泛知誉度却起不来。
流通量多了也不行,那样牌子就滥了,成本也太高。后续还有一系列的绑定与福利呢,黑市的一张普通消费卡三万块才是开始,一等后续福利公布,大幅升值还在后面呢。
毕竟,国内外很多医学院与合作机构还在接洽,对口渠道与绿色通关的政策还在跑,定点的度假村式医院还在选址或收购,改建都要时间呢。
不过亲疏有别,翠姨的闺女马月上辈子帮杨伟不少忙,那姐儿们是个仗义的。他不能对不住人姐姐的亲妈,好事成双,正好让翠姨跟马叔年前出国玩一圈去。
马叔没多少日子了,记的不错的话,应该下半年时候走的。胃癌晚期,查出来就到站了,谁也没辙。
看着翠姨与孙蓉笑闹时的神采飞扬,杨伟没来由的一阵伤感,挤了个笑容开声道:“妈,大舅不还扔家四张吗,多的给我翠姨一张呗。”
“呦,小王八羔子,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油米贵啊。没听人说,街面一张都几万了,你还真舍得。”
孙蓉不屑的瞥了儿子一眼。
“这才是我女婿。”
翠姨哈哈一笑,冲过来抱着杨伟就来了一口。
她知道这个同学有海外家庭背景,有小羡但不妒,只当人家儿子童言无忌,小孩玩笑归玩笑,但里面的善意却收到了。
“唉,谁叫我是月月的准婆婆呢。”
孙蓉拉过随身的坤包打开,掏出一张用信纸包着的卡片,递给沈翠,“早给你带来了,原本打算没人的时候递给你,没成想你女婿比当婆婆的都急,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对了,月月啥时候过门,昨儿家里衣服还没洗呢。”
沈翠下意识的接过卡片,神情倒是一下愣住了。
杨伟内心大汗,知道又小瞧了自己老娘,低眉灶眼的赶紧递话:“月月说今年是您跟马叔结婚十年,我就跟我妈提了一嘴。您也知道,我就一闹钟兼小秘书,怕领导忘了,才自动响了。”
几个科室里的医生听小孩说的有意思,脸上羡妒的神色一敛,纷纷笑了起来。
翠姨倒是不好意思了,不知道卡片贵重还罢了,知道一张卡几万可不敢收,伸手就要给孙蓉塞回去。
“甭介,来之前在行里就给你们家老马绑上了,对别人这就是张废卡。”
孙蓉把翠姨的手打了回去,嗔道,“别推推攘攘的了,我哥公司跟那外资公司有合作,人给了不要白不要。过完年闲着没事,正好跟老马去国外走走。一晃多少年,不是孩子说起,都不敢信咱们结婚生子都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还是觉得你是当年的短发小姑娘呢,奇了怪了。”
沈翠眼圈有点润,把脑后的长发朝前一拉:“还不是学的你,从小就时髦。我是心里羡慕怕羞不好意思学。生完孩子才狠狠心一直没剪,不知不觉就长了,不知不觉就习惯长头发了。”
“不知不觉,眼角也起了皱纹了。”
孙蓉伸手摸了把沈翠的眼角皱纹,声音有点发沉,“亲爱的,咱们都老了。”
“是啊,幸好孩子都大了。”
沈翠瞅着杨伟,满眼丈母娘看女婿的小满意,“小月小福大了,咱们就值了。”
杨伟被翠姨炙热的眼神盯的满身不自在,脑中一下子浮现出了马月那姐儿们手持关刀,在南方某酒店门口追砍他们家那口子的场景,没来由浑身打了个哆嗦,小手一举:“妈,水没了,把针拔了呗,我想去趟厕所。”
“小李,帮你师弟拔针。”翠姨喊过一个姓李的女徒弟。
拔了针,放了水,杨伟回到科室见他妈跟翠姨还是谈兴正浓,不忍打搅,找了个时机冲他妈道:“您跟我翠姨聊着,晚上你俩找地儿开饭吧。”
孙蓉笑眯眯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哪野去?”
“去黄大同家蹭一顿,他爸回来了。黄师傅炖大肠那手艺,啧啧,要不是怕不够吃,儿子肯定邀您一起。合伙蹭饭,欢乐团圆。”
杨伟边说边舔嘴角,口水都快下来了。
“你娘还要脸呢,路上小心点车,跪安吧。”
孙蓉冲儿子挥挥手,示意后者走你。她对儿子独行倒是很放心,关键想拦也拦不住,慢慢就习惯了。
搁十几年前,天南地北大串联,一个初中生不花一毛钱跑遍大江南北稀松平常。这年头人不娇贵,杨伟他爸杨利民小时候去异地看五爷爷,都是一个人坐火车。
军人家庭出身的小孩,父母一般不惯着,是锥子迟早破布,是剑迟早要拔。一直在剑鞘中的剑,就是个废物,护之无益,宁陨不留。
“嗻!”
杨伟嬉皮笑脸的甩了甩袖,打了个千,嘴甜的又喊了一圈人,辞别翠姨等一群医生,没让人送,自个转身走了。
出了大楼,小冷风嗖嗖一吹,杨伟感觉身上小棉袄不太顶用,穿几天就容易被阴湿。太阳不出来,晒不了就慢慢发沉还湿的慌。
后世京城愁雾霾,这年头不知道是蒙古高原还是西伯利亚来的妖风,一刮就是漫天的黄沙,见天飞沙走石的,城里老少爷们早前蹬车戴个口罩就是防沙的。
后来沙少了,雾霾又让人看不见道了,汽车尾气又起来了,总之口罩是摘不了了。
京城老少爷们打小接受生化战教育久了,后遗症就出来了,老让人以为北京人爱侃,这个误会太大了。其实人特淳朴,内向,不是爱侃,是不侃不行,谁处于这种烟雾笼罩的环境久了不得换口气?那是新陈代谢呢,金鱼憋狠了还冒泡呢。
至于侃的是什么,就像金鱼嘴里的泡泡,逗个咳嗽而已,那个不重要。夸人非本意,骂人不当真,谁也不往心里去,记仇的是小狗,雨天见人没伞,有伞同打的才叫仗义。
当然,仅限女同志啊,男同志淋雨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