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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写这几句话自然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收回报的。”夏姣姣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表情。
那丫鬟扯了扯嘴角,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不过她不敢被夏姣姣看到,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一副恭敬的神色了,轻声道:“那就请县主开价吧,您需要多少银子,奴婢回去之后就告诉主子。”
她的话音刚落,夏姣姣就嗤笑出声,“银子我不稀罕,我夫君是薛国公府的四爷,国公府里面有的是银子。”
夏姣姣这话半真半假的,倒是让那个丫鬟苍白了一张脸。不过心底当然是少不得要诅咒她的,还夫君呢?以后薛国公府的银子也与夏姣姣无关了,都是夏静的了。
“知夏去叫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进来。”夏姣姣挥了挥手,就指着那丫头道:“你跪倒院子中央去,二十板子。”
夏姣姣的声音平静幽冷,语调没有丝毫的起伏,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往那丫头的身上扫去,但是那命令却是实打实的。
那丫鬟愣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如何反应。很快知夏就领着两个婆子走了进来,她自然是听到了夏姣姣的命令,对那两个婆子低语了几句。
这俩婆子明显是路上被叮嘱过了,所以此刻也不迟疑,直接走上前去,抓住那丫鬟的双臂,就要把她往院子中央拖。一条长板凳被放在了地上了,甚至连打人的木棍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是二姑娘的人,竟然听信她的话!你们就不怕二姑娘追究下来,要你们的狗命,一个个吃里扒外的……”这丫鬟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剧烈地挣扎着,嘴里始终在叫骂着。
当然她不敢叫骂夏姣姣,也不敢对知夏几个说什么,最多就是辱骂一下这几个婆子。毕竟这些婆子可都是夏静院中的人,如今却都听信了夏姣姣的话,十分的可疑,所以这丫鬟才会不断地提起夏静,想要唤醒这些婆子对于夏静的恐怖。
可惜她的这些如意算盘都落空了,这几个婆子并没有因为她说的这些,而有任何迟疑,相反还动作变得麻利了许多。
“对不住了,二姑娘要的东西,县主说是能给,不过要打你二十板子。我们几个也是奉命行事,要确保姑娘能早些拿到这些东西!”
这婆子的话音刚落,板子已经打上了身,那丫头的嘴巴被早早地堵住了,所以此刻脸喊都喊不出声来,只能默默地承受着。
夏姣姣的眼神冷漠地扫过她的身上,就在这闷响的板子声之中,夏姣姣让人将笔墨纸砚准备好,提起笔就开始书写起来。
她的字十分娟秀,而且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像是刚学蝎子的孩童一般,慢条斯理的。腰背挺直,就连写字的姿势都十分端正好看。
板子声停止的时候,夏姣姣还没有落笔,她冲着几个婆子看了一眼,那几人会意,立刻手中的板子再次高高举起来,狠狠地落下去。
等她停笔的时候,板子也跟着停了下来。一旁的知夏伺候着夏姣姣洗手,那丫鬟早就趴在凳子上闭着眼睛,显然是晕过去了,看起来人事不懂。
“以后跟二姐姐说一声,这种愚笨的丫头就不要让她来了,免得我心里头不痛快。拿去送给你们姑娘吧,我的夫君可是很机敏的,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才是。”夏姣姣将她写完的信笺递过去,漫不经心地说了几句。
这些话乍听起来似乎都是为了夏静好,但实际上处处透着挑衅。
那婆子虽然听这些话觉得别扭,但是又不得不一字不动地通禀给夏静,以免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当然夏姣姣这话说出去的确是膈应夏静的,她现在被困在夏侯府后院,也就只能在这方面稍微霸道一二了。
夏静收到婆子传回来的话时,整个脸色都被气得苍白如纸了,她拿着信笺的手几乎在发抖,马上处于爆发的边缘一般。
“她究竟要做什么?要打人我也给她她了,该出的气也该差不多了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供着个菩萨呢,她不久仗着我不能弄死她吗?才如此张狂。我估摸着祖母他们肯定后悔了,早知道她要回府来作天作地,就该在八年前,让她陪着她那短命鬼的娘一起早死了拉倒,也不会留下这样一个祸害,到现在还困扰着。”
夏静气急败坏地叫骂了几句,脸色青白交加,像是整个人都受到了侮辱一般,若不是碍于她此刻不能直接出去,以免让那些不知情的下人瞧见这几日一直是二姑娘住在县主的院子里,估摸着她早就冲出去找夏姣姣算账了。
“姑娘息怒,反正县主被困在院子里,她也做不了妖了。老奴们会替您好好看住她,只是此时先要把薛四爷给糊弄过去,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一旁的婆子好容易得了这个机会,自然是立刻轻声细语地来安抚。
夏静点头,勉强让自己几近暴走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因为有了夏姣姣之前那几句话的警告,夏静对于这封信显得更加郑重了。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甚至还把纸张举起来,对着烛光仔细地扫了一遍,就怕其中暗藏着什么玄机,到时候被传到薛彦那里,就不大好了。
虽说不知道薛彦与夏姣姣的关系如何,无论是否真心愿意娶她,总之他不会希望自己的县主妻子变成冒牌货,所以夏静打的注意就是在行房之前,一定不能让薛彦察觉到。
“送过去吧。”夏静再三检查过后,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把信笺递给了一旁的婆子。
等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之后,夏静悄悄地找来一个嬷嬷。
“嬷嬷,我让你寻的东西可有眉目了?”夏静提起这东西的时候,脸上泛着几分红晕,明显带着羞意,甚至跟着嬷嬷说话的时候,都是微微低着头,似乎不敢抬头看人一般。
这嬷嬷瞧见她这副样子,立刻伸手将夏静的手握住,显然这嬷嬷是夏静身边贴身伺候的,平常就十分得用。并且夏静交代的东西,也是极其私密的,否则不会有这副场景。
“老奴办事儿,姑娘放心。这春/药好找,药性烈的也不在少数,只是姑娘要求的是不能带有药味儿,还得难以让人察觉。这就得耗费些时日了。不过老奴最近已经打听到了,姑娘您就放心吧。”那嬷嬷再三保证。
不过当她清楚地说出“春/药”二字的时候,夏静的脸色还是禁不住一红,但是她轻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
“有嬷嬷办事儿,我是放心的。只不过时间比较紧,而且最好不要去药材店打听。”她又放心不下地叮嘱两句。
“老奴省得的。”
直到把这位嬷嬷送出去,夏静才长长地送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一身轻松。
*
薛国公府内,薛彦手里此刻正捧着一封信笺,仔细地盯着上面的内容看,他看得很认真。明明只有两句话,夏姣姣亲笔所写,交代自己的病情,并且让他不用担心。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简单明了。
不过正是这种言简意赅的风格,让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夏姣姣的确会这样跟他写信,但是不会这么平和地结束,至少也要刺他几句。
“看样子县主是出了什么问题,去把大哥找来。”他的眉头紧皱,信笺在他的手中被翻折了好几道,仍然没有扔掉。
薛山刚进来,就瞧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得轻咳了一声,不由得调侃道:“这是怎么了?你要后悔娶昌乐县主了?我可做不了主啊,你后悔也没用,咬着牙闭上眼睛都得把她娶回家!”
薛彦抬起头,听到他哥说这个,不由得苦笑起来。看样子薛山对他这门亲事还真是耿耿于怀,即使之前因为李媛的关系,他表面上做出一副欢欣鼓舞的样子,但实际上心底依然觉得这门亲事不大相配。
“大哥,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恐怕出事儿了。”薛彦将他派人打探,并没有见到夏姣姣,然后那边又主动给他写了信,种种可疑之处一一指给他看。
“我就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出事儿了,如果是别人家,我倒是不会有这样的顾虑,但这是夏侯府。夏侯府并不是没出过这种事儿的,想想玉荣长公主的事儿。”薛彦皱着眉头,将自己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
薛山听到他这么说,也是愣住了,脸上带着几分严肃的表情。
“夏侯府究竟想干什么?”
“我也想知道,所以才想让大哥帮我查一查,以免真的出了什么差错。”薛彦抬头,一眼便瞧见薛山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大哥,好歹她也是你弟媳妇,你不会是想我有什么克妻的名头吧。而且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去找大嫂告状了,以后也不要成亲了,还是不要祸害人家姑娘了。”薛彦半是威胁的说道,软硬皆施,一下子就掐住了薛山的软肋,真是连反驳都没有机会了。
薛山点头,他拧眉苦思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儿一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有夏侯府的婆子出来买□□,还要无色无味的,最好让医术了得的大夫用了都把持不住,而且用之前不会发现。”
他的话音刚落,薛彦就已经扭过头来,兄弟俩互相对视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几分郑重。
“看样子这东西是给我用的?他们怀疑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