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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道多久,红芍感觉身边没有人了,才慢慢地睁开眼睛。这幽暗的小道之中只有她一个人,衣衫不整地站在这里,莫大的屈辱涌上心头,她一下子就崩溃了。
想要大声嚎哭,又怕被人知晓,只有小声地啜泣,将裤子提起前襟扣好。
再往回走的时候,她心中要取得县主信任,把县主的情况告诉老夫人的信念更强,到时候寻求老夫人庇护。
“母亲,那么个乖丫头你送给扫把星作甚,不是说好了留给我吗?”
刚刚还在行猥/琐之事的夏侯爷,此刻已经坐到了老夫人的屋中,手里捧着杯茶。他一身道袍,上面还绣着五行八卦,发髻上也只有一根木簪,看起来就跟个道士一样。
若不是他的眼神太过虚假猥/琐,一看便知是个假道士。
“你穿着这身衣裳,却说这种话,成何体统!”老夫人眼睛都不抬,显然是不愿意看他。
夏侯爷倒是无所谓,甚至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衣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竟是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容来。
“信佛的人浑身沾满鲜血,穿着道士服给小姑娘破身,这不就是我们家里人的通性吗?”
老夫人听不下去了,抬头瞪他,眸光冷厉。
“红芍那丫头被你吓着没?”
夏侯爷嗤笑,“小丫头都是娇嫩可爱的,哪里禁得起我吓唬。保管她拼了命也要替您办好了差事儿,不敢有二心。”
“这就行,你这副德性该收敛了,你也知道那扫把星回来了。她跟她娘一样,自幼就聪明伶俐,之前就差点撞破你的烂事儿,别得意忘形!还有你媳妇儿身边送去的那个丫鬟,你没动过吧?我记得她已经及笄了。”
夏侯爷有些不耐烦地点头,甚至还打了个哈欠,“她防我跟防贼似的,只要及笄的丫头我都没动过,以免坏了我的金身。至于扫把星那里,我离得远远的就是了,不招惹难道她还能动到我头上?”
老夫人看他这副样子就厌烦,立刻挥手让他滚。夏侯爷想起方才在幽静小道上遇到的红芍,心里瘙/痒难耐,忍不住道:“母亲,等红芍那丫头完成了您的事儿,您就行行好把她给我吧,最近我的金身即将大成,我家那臭婆娘又不肯给人给我……”
老夫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这种腌臜事儿不要在我面前说,等她回来了你带走便是,不过用完了不许扔回我的院子,没得脏了我的眼,处理干净了!”
“得嘞,我办事儿您还不放心吗?”夏侯爷立刻欢喜地接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待夏侯爷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之后,老夫人才长叹了一口气。她的眼神略微有些迷蒙:“你说我们府上是不是受了诅咒,这一个两个都是如此的不省心。当初侯爷这位置,我就不该给老大,看看他这样儿,侯府都快倒了。老二又因为这事儿与我生分了,这人呐,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庄嬷嬷轻声安抚:“老夫人放宽心才是,儿孙自有儿孙福。”
实际上她内心叹息,红芍那丫头可惜了。人聪明,也是个爱攀高枝的,只是心眼有点多,如果不是被侯爷选中了,日后指不定能嫁个管事儿。可惜现在这样儿,只怕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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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方才红芍又出去了,不知道回来后有什么动作呢。”知冬轻声说着。
夏姣姣脸上的神色不动,显然早在意料之中,“等等看不就知道了,她是聪明还是傻,稍后见分晓。”
两人正说着,就见知夏端了碗玫瑰酥酪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几分不快,“县主,红芍在外头求见,哭得梨花带落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往死里欺负她呢!”
夏姣姣挑眉:“让她进来。”
“县主,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还想着要去老夫人那里瞧瞧。但是哪里想到老夫人要奴婢对县主您干坏事儿,奴婢胆子小,就赶紧逃回来了,求县主救救奴婢!”红芍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砰砰砰”的声音听着让人心慌。
知夏轻哧了一声:“说得可真好听,指不定想去忠心于老夫人是真的,但是害怕老夫人卸磨杀驴,所以才来县主这里求一求,看看县主有没有法子救你罢了。”
红芍被她说得脸色一红,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她极力让自己看得镇定一些,想起要县主相信她,就得说出夏侯府的秘密,她的脑子急速转动着。
“县主,老夫人是属老鼠的,还说幼时曾经被老鼠救过,所以夏侯府里只要遇到老鼠都是不许打死的,甚至还有人养着。”还真被她想到了一个,立刻欢欣鼓舞地跟夏姣姣说。
知夏和知冬的面色急变,老鼠那东西尾巴长灰不溜秋的,人人喊打,想起来就觉得恶心,竟然还有人养?
红芍的视线移到了小桌上的酥酪上,低声道:“厨房里的老鼠是最多的,听说有好几窝。”
刚刚在厨房里吃完糕点的知冬,立刻跑出去吐了。
夏姣姣轻轻地“嗯”了一声,面色不变,将那碗酥酪端起来,直接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丝毫不受影响。
知夏虽然脸色不好,却也没拦着。她翻着白眼,暗自想着自己好像没有去大厨房吃过什么东西。
“县主,您怎么还吃啊?以前奴婢没进府之前,村里就有人得了鼠疫,老鼠那东西最坏了,偷粮食吃还咬坏东西,在房子里打洞,都能把一间屋子弄塌了。”红芍心里有些着急。
倒是夏姣姣轻声笑开了,她的态度十分悠闲,将碗放下来,酥酪已经见底了。
“你这个消息我早就知道了,所以进府不久就让人弄了小厨房。明人不说暗话,就外祖母那道懿旨下来之后,我什么小需求都会被满足。这一碗酥酪就是知夏亲手在小厨房做的,虽然手艺不如知春,凑合还能下咽。”夏姣姣冲着知夏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调皮的意味。
知夏耸了耸肩:“奴婢说了,您高兴就好。今儿您都没发火呢,胸口闷不闷,有没有被郁气堵着?”
她的话音刚落,夏姣姣就笑不出来了。自从薛彦教给知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夏姣姣就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被气到。她的这些丫鬟们不再以哄她开心为主,都惹她生气。
还每次都是一堆大道理对着她:薛先生说了,气气更健康。
哦,她想杀了薛先生呢!
“怎么,你不相信啊?要不要我带你去小厨房看看?为了防止耗子那些畜生进小厨房,就没离开过人,现在里面干净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知夏看着一脸呆样的红芍,柳眉倒竖,有些不耐地说道。
红芍下意识地摇头,她心里有点慌。原本她只是老夫人身边的三等丫鬟,比促使丫鬟好点儿,却也不会接触到太重要的秘密。老鼠这一点已经是她认为最机密的了,结果县主不仅知道,而且还早就做好了防范,容她置喙的余地都没有。
“你怎么还跪着啊?我们县主最是心善了,你有什么问题就说,没有问题也不能仗着我们县主菩萨心肠,就在这里跪着不走了吧?是不是还要给你几两银子才肯走啊!”知夏不待见她,所以瞧见红芍一直不走,心里就不舒坦,作势要去拉她起来。
红芍拼命地往后缩,就是不肯起。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紊乱,她知道必须得是一个真正的大秘密才能换来县主的信任,否则她真的再没机会见到县主了,肯定会被红芍拦在外面。
她几乎已经绝望了。
不对!她不能放弃,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她是知道的,就在刚才她还遭受了侮辱。
“县主救我!我知道有关于侯爷的一个秘密,您可一定要救我!侯爷他喜欢修道,每日都穿着道服,装得跟道士一样,其实很多丫鬟都知道他道貌岸然。他要、他要即将及笄的女子,破了她们的身,修炼什么的,奴婢也不清楚!但是在女子及笄之前的几日,什么青涩待成熟……”
红芍说到最后已经呜咽了,她实在是难以启齿,但是为了活命必须得说。
夏姣姣的面色阴沉,她的袖子里就藏着一张字条,坊很久之前送来的消息。有关于夏侯爷这个龌/龊的秘密,早在几年前她就知道了,平时坊送来的消息,她都是看过就烧掉了,怕被不相干的人撞破了坊的真正功能。
但是唯有这张纸,她留了下来。
纸上的内容比红芍说得还要详细,夏姣姣渐渐红了眼,她想起了一些本以为早已忘记的回忆。
知夏看着夏姣姣这样,心中跟着难受,不过做戏要做十分。县主现在明显状态不佳,只有她来了,她厉声道:“这种事儿,你怎么会知道?若是信口雌黄来的,要担多大罪责你知道吗?”
红芍再次不停地磕头:“奴婢知晓,奴婢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奴婢快要及笄了,侯爷最近一直在纠缠奴婢。再过半个月,恐怕奴婢也逃不脱这命运。那些被侯爷破了身的丫鬟,没一个活着的,奴婢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都是签的死契,哪里有人管。就算有一两个签活契的丫鬟没了,夏侯府家大业大,给几两银子就没人闹了,官府也不会管的。求县主救命,求县主救命!”
眼前红着眼不停磕头的丫鬟,逐渐与夏姣姣记忆中的人重叠。
夏姣姣的胸口一阵发闷,她清了清有些发痒的嗓子,低声道:“这事儿,我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