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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清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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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被使唤的汉子显然有些不情愿,松软声音听起来懒洋洋,口气里充满了不情不愿。

    “那批给过钱了,”大汉随手指了指身边的那堆酒坛子,看到不看老头一眼,转到另一个方向,对着大汉又指了指另一边“先搬走。”

    “你们不是还没谈好么?”靠在树边上,汉子一脸的不情愿,顺手拿起旁边的被子,往杯子里舀了一勺,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

    “去,”指挥的汉子显然看出他就是想偷懒,再看看,周围自己的手下全都靠在酒坛子旁,好不惬意地靠着树偷喝着哪一埕埕的桂花酒。

    “这些先搬出去。”扬一扬手,大汉便将那群靠在树干上的人都去时了起来。

    汉子无奈,转头看了看四周,结果自己的同伴早就站了起来,四处散开,徒留他一个人还靠在树上,旁边对着那一埕埕的桂花酒。

    啧,这群人。汉子愤愤不平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的重活又轮到自己干了。

    松了松衣领,解开了上面的扣子,挽了挽衣袖子,大汉试着抱起脚下的那几坛酒,结果,出乎意料的沉重。

    叹了口气,汉子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唯有乖乖地搬起一个酒坛子,不急不慢地走出门外。

    “急什么,我又不会偷了你的。”翻了个白眼,老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酒被汉子搬走了一坛,却没有阻止他。

    只是不屑地看了眼大汉,随即眼神便转到他手上的紧握着的钱上,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

    “呵呵呵,”背对着老头,大汉冷笑了两声,学着老头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那可不一定。”想想,汉子拿起自己手上那几张钱币高高地举起,恰好让老头的眼睛正对着钱币上的人头,扬了扬,得意地说。

    “切……”老头望着眼前的钱币在空气中随风摆动,嘴上却还是说着鄙视的话语,双手却已经忍不住颤巍巍地伸了出去。

    “刚说的价再加四百,”脸上几乎明写着渴望两字,老头双眼发亮,手指颤抖地伸出了三根放在大汉脸前。

    挑了挑眉,大汉不说话,冷笑了一声,默默地摸上他那几根皱巴巴干瘦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摸着他皱起来的皮肤,在老头炽热目光的注视下,双手顿了顿,然后硬生生地将他那三只手指往内掰了回去。

    “要是我拒绝呢?”口气冷冷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中隐隐约约露出凶狠的目光,大汉抽回自己的手,顺着老头渴望的目光,开始数起另一只手上的那一叠纸币。

    “那……”老头咬了咬牙齿,看着大汉低沉的脸色,还有他眼中的气息,又望了望他手上的那点钱,心里比划了一下两人的体型差距,想抓住那堆钱币的手硬生生放了下来,咬着的牙齿更加用力,嘴唇上被他印了一道牙痕。

    “你想怎样?”想了想自己不合作的后果,再看看他身边那群大汉的身形,皱了皱眉,用力过度,让脸上的皱纹因为他的动作而加深了。

    “我一分钱都不会加……”看到老头意料之中软化的态度,大汉轻视地点了点头,算是满意老头给自己的反应。”你看怎样?“

    负责搬运酒的那个倒霉汉子,抱着一坛酒慢悠悠地走到门口,嘴里还残留着桂花的香气。边走着,这个倒霉的汉子还在回味刚刚的酒香,差点,就忍不住要揭开坛子上面的盖子,大大地喝一口了。

    还装出一副很吃力的样子,时刻警惕着监督自己的上司。

    一脚跨出门外。

    一如他们前来的时候,整条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街道,只有快要下山的夕阳照在地上,树枝的影子只有在这种近黄昏的时候才会肆意地在舞动。

    不知为何,走着走着,汉子莫名地特别注意到了院子对面的那几间房子。

    入口在房子出口的右手边,汉子注意到那里有堵厚实的围墙,绕着这个房子,顺道遮掩住了入口,让汉子一眼看不清整个房子。

    对面是几间荒废掉的屋子,准确来讲,应该是一间连起来的大宅子,两层楼高的现代建筑,一大块完整的铺砖镶在墙面上,满壁的爬山虎遮掩不住其曾经繁华的面貌,雪白的墙体泛起了黄色却还能依稀看出它当年的盛世。

    哼。冷哼了一声,汉子想起院子里头那个卖酒的老头子,他们家的房子,也就破旧的砖墙结构,只有一层多高。

    对面的房子这么豪华,当年那老头住在这里,每天的心理落差,啧啧……

    而此时,老头还待在院子里跟大汉为了那几百块钱争吵。

    “切,”老头瘪了瘪嘴,里面的牙齿缺失紧咬着,眼睛顿时失去了刚刚的光芒,隐隐约约带着点无奈与愤怒,“你们老板出的价格我可是知道的。”

    “那你总得给我们兄弟留点东西吧,”说罢,大汉从刚刚扬着的那叠纸币中,抽了几张出来,又在老头的面前毫不避嫌地,数了一下。

    刚刚好,7张,七百块。

    老头的嘴角抽了抽,抬手想要将那七百抢回来,还没动手只是又了苗头,汉子就眯起了眼睛,冷冷地望着他,这一下,老头就不敢动了,连嘴角的抽动,都被他自己勉强地压了下来,只敢用眼神,直直地瞪着他。

    庭院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汉不说话,只是冷笑,老头也沉默,只是干瞪着眼,至于大汉的那群手下,已经跑到树的另一边,靠在树干上,抱着一坛酒呼呼大睡了。

    刚好将一坛放到那架破烂的手推车上,再折回,走在窄窄的巷子边,汉子便注意到,这院子里议价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唏唏嘘嘘的树叶摆动的声音在耳边荡漾。

    安静突如然地袭来,汉子有些不习惯。不过想想大概就知道自己老大肯定是又在威胁那老头了。

    不然,凭那老头的性格,怎么可能什么不说就妥协了呢?越想,汉子越肯定自己的猜测。

    一阵微风吹过,汉子莫名地感觉,后背一阵凉意。

    就像……有什么再盯着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