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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第二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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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阴森森的危言耸听,虽然很清楚那位五番队队长的危险程度, 根本不想也更没机会和那位合作, 不过…我就是见不得它好。

    闻言它怔了怔, 随即轻轻叹了一记, ‘随您的意吧~毕竟我的职责也只是守护女王, 鬼族兴衰如今只在您一念之间与我无关。’

    呵呵~我笑了声,果断地把脸转开, 拒绝再跟这只有什么交流————这种三观不合根本没办法交流的憋屈感实在是叫人如鲠在喉。

    之所以肯跟它废话,实际上还是因为我在拖时间,一来想让熊孩子安安静静的快快长大,二来…也是在躲开海军大将的试探与质疑。

    毕竟赤犬和黄猿两位都不是容易叫人蒙混过关的人,单独面对一个的时候还能用沉默来不合作,他们一起我肯定招架不住。

    现在这两位大将先生保持安静,原因不外乎想旁听的时候多得到些内/幕, 可也是现在,我实在和鬼面兽没什么好继续说的…

    鬼面兽说的那些,鬼族, 尸魂界,大虚,隔着无数时间的从前,要是追根究底可就有些危险呢~毕竟后边很可能牵扯到鬼族灭亡的根本, 灵王封印的那把刀。

    苍龙的配刀, 调动星辰之力的黑暗罗睺。

    太危险了!果断的到此为止吧!

    第一百零六章  归途.破坏音

    马林弗德的黎明真的很美。

    清浅微凉晨风带来远处潮声起伏与近岸城镇苏醒的喧嚣, 初生的阳光自远处天穹缓缓流泻, 透过那堵损毁墙壁倾洒下来的浅金光辉不着痕迹浸润了一切。

    漫长的夜终于过去。

    …………

    半坐着靠在床头,我拢着被子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房间里没了其他人,两位海军大将外加一只鬼面兽都到别个房间去了,临行前黄猿大将先生风度翩翩的告知:接下来我和娜娜好好休息,一切容后再议。

    当然,虽说这位科学部头子看起来笑眯眯的,象是非常好脾气别人做什么都没关系的样子,不过,是得有多蠢才会把他的话当真,反正我不信。

    要知道,黄猿大将在海军本部内的诡诈名声,就算我这样属于边缘单位的人都如雷贯耳呢~

    ‘一切容后再议’,说得那般客气跟真的一样,实际上不就是要秋后算账,当别人傻瓜好哄么?

    趁着房间里没外人,我朝天翻出个死鱼眼,撇了撇嘴角,啧了声。

    至于他们,二位海军大将和一只鬼面兽去做什么…

    执掌海军科学部的黄猿大将先生表示,他有许多疑点需要和鬼面兽好好讨论一番,就这位目前海军的合作者所隐瞒的情报,他非常不解,并且迫不及待的想知晓详情。

    ————他当时说话的语气神情,真真儿和在鬼蜘蛛中将办公室里支走斯托克斯医生那回一样,让人一听就是托词,还是根本没掩饰真实目的那种。

    然后,比起转身就变魔术一样面色黑如墨汁的黄猿大将,‘目前海军的合作者’鬼面兽一脸平静,当场被指控‘隐瞒太多情报进而导致双方合作关系岌岌可危’也波澜不惊的样子,象是笃定海军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胸有成竹得很。

    黄猿大将的反应,我想鬼面兽应该隐瞒了许多东西,并且,鬼面兽和海军的合作,主要负责人估计就是他,也正因为被蒙在鼓里,执掌科学部的这位大将才会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那气势啊~衬着他原本就不算英俊的五官,简直能吓哭孩子。

    再然后,大将赤犬先生,那男人丢下解释一样的话,说是早起习惯去锻炼…呃~我看他杀气腾腾直接纵身从新开的(原本是墙壁的)出口跃出,他的锻炼就不知道是不是…去楼下和包围这居所的大批人马比划身手?

    稍稍想象了下那场面…个人表示,我现在的心情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别人家孩子死不完(暗搓搓幸灾乐祸脸)。

    …………

    十几分钟前清场完毕,接下来房间里显得冷清又安静。

    侧耳聆听外边陆陆续续传来的细微声响,良久,确定了无论是楼下正不知做什么锻炼的赤犬大将,亦或者别的房间里‘愉快交流’的黄猿大将和鬼面兽,两个一只都暂时没空来打扰,我小心让自己坐得更直些,轻轻把被子揭高,低头,定睛往里边看。

    一双圆滚滚非常精神的眼睛,立刻就和我的视线对个正着。

    躲在被子里树袋熊似的猴在我身上的熊孩子仰高了脸,表情是这样:(⊙ω⊙),然后,我和她两人面面相觑几秒钟,她的馒头脸就慢慢皱成个包子,表情变成这样:(╥╯^╰╥)。

    接下来又沉默片刻,许是见我没反应,哭唧唧的脸无声无息进化,改成宽海带泪,┭┮﹏┭┮。

    我:“………”

    见她这样呃~活泼,让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然后,不得不说是松了口气哒~这么有精神,看来先前被两位海军大将迸发的气势惊到的情绪恢复过来了嗯~

    心里边悬着的一块大石放下,面上还是保持着略显僵硬的表情,静静盯了一会儿,看她越发有(无声无息)哭成个小喷壶的趋势,我眼角一抽,慢慢地又给她把被子盖回去,决定等她哭完了自己钻出来再好好说话。

    我知道,娜娜打小就这毛病,闷骚又爱多心,肯定是刚刚见两个海军大将,然后她不晓得想到什么奇怪地方去…

    熊孩子那点心思,我咋会不晓得呢~她可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啊~<( ̄︶ ̄)>。

    …………

    果然————没等太久,鼓起的被子包动弹几下,慢吞吞从边缘钻出个脑袋来,乱蓬蓬的头发,发旋还翘起几根呆毛,闷在被子里久了脸颊红通通的,眼睫上还挂着没干的泪。

    她扁着嘴,闷不吭声爬高些,又低头侧着脸压在我身上,一双手努力环抱,最后才开口,“妈妈~刚刚那两个是相亲对象吗?”

    熊孩子声音是哑的,情绪非常低落的样子,说完停顿一会,手收紧几分,一边磨蹭一边嘟囔,“我讨厌他们,一个都不要选。”

    我:“………”

    一边无言以对,一边满头黑线,看着熊孩子的眼神简直要带出几丝惊悚来,她这反应…为什么两位海军大将是相亲对象?娜娜你究竟脑补到什么诡异地方去了喂!

    又等了会,“妈妈~”她喊了声,不甘不愿的撑着手抬起上身看过来,一副努力想说服的表情,一本正经小大人似的说,“年纪太大又好丑,看上去比斯托克斯老师还老的老头子,你不会幸福的!”

    我:“………”

    说得好有道理,居然一点都不能反驳,眼角抽完抽嘴角,无言以对满头黑线的程度升级到尼加拉瓜瀑布汗,片刻前是惊悚,现在我的脑子里掀起十级大海啸。

    这孩子的话…明明听上去很正常的遣词用句,为什么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娜娜你的话让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

    先前我就深刻怀疑自己近段时间运气有点问题。

    然后,此刻————

    现场夜半三更在沙漠腹地不知名地带狭路相逢的两个能力者,一只烧烧果实一只沙沙果实打鸡血一样对持,并且一个身边的空气温度急速飙升一个脚下沙地象水面一样荡开层层涟漪的险恶关头…

    作为站在呈等边三角形对持状态的其中一角,我个人甚至来不及表示什么,耳边忽然就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是瞬间陷入真空。

    顷刻间,这块即将展开恶战的区域被隔绝在世界之外一般,两道蓄势待发的力量双双被不知名外力强制压下,而显然这突发意外出乎在场人的意料,那两个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者神色俱是一滞。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把凶恶视线投过来的时候,我想…他们应该是把这次异变算到我头上。

    不过,我没能解释,因为恰在此时静止的视野失控般扭曲,失真的世界里乍然响起一种狂乱暴虐的沉闷吼声,连绵不绝的沙丘犹如活过来的恶兽,咆哮着当头罩下。

    不是沙鳄鱼的能力。

    那王下七武海盯着卓然拔高的沙墙,金色的眼睛瞪大了,无比惊讶的样子。

    …………

    轰然巨响震动天地,灾难席卷了在场所有人,包括原本在沙漠中如鱼得水的王下七武海先生都可悲的失去脚下支撑,和我们一样七零八落,姿态狼狈的跌落。

    脚下绵绵迭迭的沙漠裂开一张大嘴,幽深阴暗,看不到尽头,原本毫无杀伤力的砂砾这一瞬间变得极度危险,无数细小流沙涌过来,如海啸飓浪吞噬掉地面的一切。

    我也裹在流沙巨浪深处,身不由自己的往下方堕落。

    擦!这果断是流年不利!_(:зゝ∠)_

    …………

    …………

    掉进深坑和陷进流沙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

    恶战开始的瞬间大地开裂,一路往深不见底的沙坑底堕落,堕落,再堕落…我的感觉是,象当头被一座大山给碾压了,气也喘不过来。

    视网膜被渐起的黑幕慢慢污染,肺部穿了孔似的…每一次呼吸都在痛。

    …………

    不知过了多久,脑袋里轰轰的巨响才一点一点拔丝一样散去,也不知道浑身骨头断了几根,反正我觉得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也不知怎么,视野倒是变得明亮,原本掉落深渊该有的漆黑一片情况不曾发生,恍惚间坠落时穿过一段幽暗,到后来却有朦朦胧胧的光线出现。

    至于现在嚒~

    朦胧的光线很柔软,象天光大亮前的那一段黎明,环境如何却一时半会不能知道,因为我仰躺着浑身使不上劲。

    并且,对于此类毫无预兆的意料外灾难,时不时总要遇上一次的我表示,习惯就好,真的。

    我们要微笑面对操蛋人生和负心宇宙。

    …………

    一脸淡定就这么静悄悄的翻肚皮金鱼躺着,等着————直到附近传出动静。

    有人翻身起来,有人低低的咒骂,然后是朝我走来的脚步声。

    隔了会,小雀斑青年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对上我的目光,发现我清醒着活得好好的,小青年面上的神色如释重负。

    接着他又看了我几眼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忐忑,之后又打量我一会儿,也不知是怎么人慢慢地蹲下来,伸出手,目标是…

    在他把手指放到我鼻子底下的时候,我阴森森的磨了磨牙,“还没死,让我再休息一会。”

    闻言他收回手,看起来有些窘迫的样子,顿了顿,磕磕巴巴的开口,“啊~很抱歉。”

    “抱歉有用要海军干嘛?”我翻出死鱼眼,哼了声,“你看我一脸血眼睛也不眨以为是尸体?觉得抱歉就把中校先生拿开些,他压着我了。”

    “呃?”小雀斑青年怔了怔,然后赶忙伸手,“很抱歉。”

    嘴里慌慌张张的说着,一边帮我拿掉斜压到身上某个不和谐部位的中校先生,这期间不巧摸到那个地方的手触电似的缩回去,然后他的脸立竿见影的涨红了,“很抱歉!”

    压在一侧胸口的重物移开,我只觉得整个人都活了,先咳嗽几声,接着捂住受到重创的位置,慢吞吞起身,然后听他复读机一样磕磕巴巴说不个不停,心里顿时有些梗塞。

    不就是摸到胸部,我都没脸红你害羞个什么劲啊!

    见我起身,一手拎着更不幸的蒙特雷中校,这小雀斑瞬间跳开到好几米外,音量也变得更大起来,鹦鹉一样只知道重复道歉道歉,又道歉。

    超出意料纯情的小雀斑青年整个人都烧糊似的,我满头黑线半坐着,等了会见他似乎没有回神迹象,不得已只好暂时挪开视线。

    目光一转,落到不远处…另外一个人身上。

    沙鳄鱼,现场四个人掉到沙漠下方的深渊,和我们一样,那男人也活着。

    …………

    沙鳄鱼的模样也有些狼狈,不过看上去肯定比我好很多,他没有留意我的打量而是直勾勾盯着我————后边?

    愣了下,我回过头,定睛看清楚所处位置的后方,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好起来。

    后方立着一块巨大石碑,其上密密麻麻刻着纹路,即使离得有些远也还是能看清楚,石碑上的刻纹是一种四四方方古里古怪的图案。

    …不…不是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归途.破坏音

    做错了事就要道歉————这是玛琪诺教给他的常识之一,他牢牢记得。

    还有,对女人要温柔礼貌,这是后来在白鲸莫比迪克号上,马尔科和萨奇他们勾着他的脖子教导他的常识之二,他也记得。

    所以啊~不小心对女士做出失礼举动之后,波特卡斯.D.艾斯非常非常诚恳的鞠躬,大声的重复道歉,他觉得势必需要得到对方的谅解,不然可是很不妙的呃~

    弯着腰,波特卡斯.D.艾斯把脑袋压得低低的,磕磕巴巴道着歉,急得后背脊都沁出薄薄冷汗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鲸号上的护士小姐们曾经身体力行的让他明白,太粗鲁不小心得罪女人的下场…作为当时的旁观者之一,他心有余悸啊!

    然后,现在把当事人换成自己,他,他唯一的反应就是无语伦次的赶紧道歉,试图争取得到对方的谅解,就算不肯谅解至少动起手来也不要太狠。

    那什么…之前萨奇不过是无意间看到护士姐姐换衣裳的场面就…鼻青脸肿了半个月啊!刚刚摸到胸部的他…会被打死的吧?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毕竟造成事实,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就算被打死也不能还手。

    ↑↑↑这句话是那时候马尔科说的,作为一直努力想成为合格的白鲸莫比迪克二番队队长的波特卡斯.D.艾斯表示…

    既然玛琪诺和马尔科他们说的都差不多,那他…等下还是不还手了吧?

    就算被打半死也是他勇于负责的表现啊~(╥╯^╰╥)。

    …………

    隔了好一会儿,既没有等到可能的暴打也没有听到谅解的波特卡斯.D.艾斯停下了嘴里鹦鹉学舌一样空泛的歉意词汇,微微抬了抬眼睛随即却发现…他道歉的对象心不在焉根本没在听。

    他闭嘴之后现场就显得太过安静,几米开外半坐在地上的年轻女人侧脸看向更远的方向,也不知看到什么她瞪圆了眼睛,神情竟是无比错愕。

    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波特卡斯.D.艾斯微微一愣,视线不由自主跟着移过去————远处,光线蒙昧的那一处静静矗立着一块巨大石碑,上边刻着纹路…

    下一秒,空气中掠过一阵疾风,在很近的位置一闪而逝,细细的砂砾卷在风里,滑过裸/露在外的手臂,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让他险些压制不住条件反射要攻击。

    一瞬间,皮草大衣一角在眼角余光中擦过,波特卡斯.D.艾斯眯了眯眼睛,盯着朝石碑直扑而去的那男人背影,到底还是卸掉了指尖的元素化。

    沙鳄鱼,一同堕入此处的男人着了魔似的,连近在咫尺的敌手也顾不得看一眼,半身化作风沙席卷而过,转眼间就在目标物前重新凝结,背对着他这里,发呆一样静止不动。

    那石碑…看了几眼不得要领,随即不感兴趣的收起目光,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几米外的年轻女人身上,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该继续?

    道歉什么的…

    她似乎还没回神,他细细打量她几眼,不小心又因为她侧过身的姿势看到…高耸又柔软的…呃~视线触及的位置很快牵引出不久前的回忆…

    那时手心碰触到的感觉…o(*////▽////*)q

    年已二十实际上却还很纯洁的波特卡斯.D.艾斯只觉得手心被火烧着一样烫起来,顺便那种烧灼感沿着血液急速攀升,一下子烧到脑袋。

    如果能够用画笔具现化,他想自己现在脑门心一定象座正在喷发的火山。

    好羞耻!怎…怎么办啊?

    …………

    幸好,在脑浆被热度烤焦之前,波特卡斯.D.艾斯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回应,不过不是谅解。

    几米开外的那人象是终于回过神,直勾勾盯着石碑那边的视线收回来,目光绕着他转了一圈,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不紧不慢开口,“把中校先生放下,你快勒死他了。”

    诶?呃——他愣愣的看着那人的眼睛,呆滞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啊!”中校先生?海军?反应过来的瞬间赶忙松开手。

    [碰——]一记不大不小的钝响,提在手里的重量掉到脚边,紧接着,他又听见她啧了声,音色里有些儿不高兴的味道却也没有明确的责备,只是起身走过来,皱着眉蹲下凑近地上的那海军。

    见她伸手去扯捆绑的绳索,他张了张嘴,想了想又抿紧嘴角,到底还是任凭她动手去解开那海军身上的桎梏。

    虽然是他抓到的人质,不过嘛~

    算了,反正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掉,放开就放开,毕竟他还呃~现在这样算是…他对她失礼在先,她要做什么就…随她好了。

    因着那点儿心虚,这时候他不敢开口干涉她,不过又因为…眼见着自己花了力气才逮住的战利品要被人随随便便松绑了,心里总是不太高兴。

    所以啊~没开口制止他也不打算帮忙。

    要知道,那绳索是特质的无比坚韧,并且用了特别的结绳方法,按照女人的手劲想是很要费一番时间,然后…如果她开口他就会帮忙哒~

    这样一来,他的冒失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他这样想着,然后————就被接下来发生的事给小小的刺激了下。

    蹲在边上的女人轻轻松松扯断绳索,接着俯低了探手按在那海军的侧脖颈上去试他的脉搏,片刻过后,他听见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音调如释重负。

    …………

    目瞪口呆的盯着被她随意丢在地上的断开的绳索,波特卡斯.D.艾斯迟钝的眨了眨眼睛,视线缓慢的移动到正在施救试图唤醒那海军的年轻女人身上。

    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他微微眯起眼睛,眉宇间浮出几丝恍然与复杂来。

    温柔的女人并不等于软弱无能,这点他知道,无论是在白鲸莫比迪克亦或者航行前半段那时候,甚至在东海风车村,波特卡斯.D.艾斯从没有小看过哪个女人。

    就算是温温柔柔的玛琪诺,力量弱小的普通女人,保护他和路飞的时候也能爆发出叫他惊讶的气势。

    温柔不等于弱小,女人的温柔有时候堪比最锋利的刀剑,可以直击人心最脆弱的位置。

    波特卡斯.D.艾斯知道,所以他也没小瞧过刚刚失礼冒犯的这年轻女人,他弟弟路飞说的,暂时分开的同伴,安娜。

    况且,相信她也不是真的象看起来那样柔弱。

    他带着她冲出先锋号,身后密集的枪/林/弹/雨也没让她惊慌失措尖叫,接着一路带她电驰风擎疾掠,最后到沙漠深处,追兵抵达与他一场激战,她始终保持着安静。

    这样的女人哪里柔弱呢?即使力量弱小,她的心智必定坚韧。

    他原是这样以为,现在看她轻轻松松扯断男人都不一定能扯断的特质绳索,再结合沙鳄鱼来袭后发生的事…叫他多了一层恍惚的认知。

    令得他们所有人掉落深渊的动荡里,那样猝不及防的异变中,到得方才落到地底,这个女人和她带着的海军两个都毫发无损,别看她先前说得可怜兮兮,实际上她好得很。

    比起他的手忙脚乱,这人躺在地上是保护她手里的这个海军才导致的狼狈。

    她和他说话时说得凄惨,看着他的眼神却不是那回事,她的目光里只有漫不经心,半点置身险境的惊惶失措也没有,现在回想,她和那海军能平安不是靠着运气,而是因她的缘故。

    单凭外表真看不出来,她的身手…竟如此的好。

    这样,他倒是相信先锋号上海军士兵的耳语,她是‘大人物’,并且名副其实。

    …………

    盯着一前一后慢悠悠的两只好一会,眼见那只蜗牛的速度实在叫人捉急,我只好主动迎上前去,把它拦在野草丛生的小径内,顺便也借着四周疯涨的草木遮挡可能发现这里的视线。

    然后,蹲下和这小东西平视,盯了它几秒钟,我又抬了抬眼皮,看着同样蹲下来看似和蜗牛统一阵线的柯拉松,“你养的?”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近了看才发现这小东西有些年岁了,比起市面上那些使用中的同类们,它已经步入老年,原本早该退休,可是它背上还背着通讯器材,是十几年前的版本,锈迹斑斑,一副常年风吹日晒没有保养即将报废的样子。

    电话蜗牛的通讯网借用的是生物特殊电波,器材的精密与否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它的使用,十几年前的版本如今早已经退出市场…

    另外,我眼前的这个通讯器上更不具备任何标志性符号,款式普普通通,是市场销售的民用版本,它应该属于私人性质。

    如果电话蜗牛原本就是柯拉松的…大概先前那一幕就不是错觉,我想。

    人类的眼睛看不见魂魄,其它生物或许有特殊磁场能够感应到吧?小东西是察觉到原主人,所以继续被他放养。

    在我的注目下,柯拉松点了点头,“嗯~它原本是我的。”

    开口之后顿了顿才又低声说道,“它被带到这里,有一天不知怎么跑进花园,最后我找回了它…”说话间抬起手,指尖凌空描绘着小东西背上背着的通讯器,“它是唯一的…”

    不知怎么说到这里忽然沉默下来,这半透明的幽灵虚影,涂满唇彩的嘴角抿成一道直线,面上浮出复杂的神色,最后到底没有继续说什么。

    之后是一段时间的安静。

    等到确定没有下文,我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开始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虚无中半透明的影子浑身一震,低垂的眼帘受到惊吓似的抬高,话都说得不利索起来,“我…我…”

    “我赶时间!”我斩钉截铁打断他哽咽的语不成声,视而不见咫尺间这双眼睛里飞快集聚的惊惶与不安,迅速地出手,一把抓住他来不及收回去的手腕:

    “拨通它!现在!马上!”

    买定离手没得反悔,不是吗?

    …………

    握在掌心的这抹虚无存在感僵硬半晌,这才在我越发凶恶的眼神里犹犹豫豫,慢慢吞吞的开始拨动小蜗牛背上通讯器的数字键。

    接着,我把目光往边上瞥开些,不愿意看他无比糟心的表情。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连他的挣扎都能猜出八/九不离十,无非是近乡情怯,越重要的决定,到了临了越会犹豫不决,这是人之常情,我理解。

    可是,我也真的赶时间,没耐心等他百般挣扎叽叽歪歪,索性就强硬的替他下决定。

    昨夜谈好的交易很简单:我帮他联系家人,他帮我逃出王宫————至于他失联十几年的养父忽然收到养子来电会不会吓出个好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