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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摆放在会议桌桌面上那几支磁力指针呈现的诡异状态,萨卡斯基蓦地起身,面色阴沉地朝着会议室出口快步走去。
“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少将!”
乔纳森和副官罗纳德,两人异口同声,而开口的同时,行动迅速的两个人转眼间就出现在他身后。
听见耳后的叫声,原本不打算理会的萨卡斯基脚步略略一停,想了想又偏过脸,飞快朝后看了眼:
身后的会议室,他麾下几个前来参加会议的军官已经离开位置,紧随着乔纳森和罗纳德,一行人浩浩荡荡正在向出口聚集。
而角落,那个人…
唯一剩下的人静静坐在位置上,此时场面略显混乱,那人坐着不动也不言语,透过人影晃动的缝隙,萨卡斯基看见她凝视着桌面上的几支航航指针,神色似是若有所思。
也不过一瞥之间,她被他麾下的军官挡去身影。
萨卡斯基皱了皱眉,来不及深想方才一瞬间心头滑过的那丝异样究竟是什么,那是灵光一闪转瞬消失根本无法捕捉,顷刻间他又回过神,浅浅吸了口气就一言不发转身。
解决西里斯号当前的危机才是燃眉之急,毕竟军舰上数百号人生死攸关,至于那人…她…还是等他缓下事务再回来…
心念急转间,萨卡斯基眯了眯眼睛,拳头握紧又松开,速度也加快几分,领着一行人往目的地,军舰控制室匆匆忙忙赶了过去。
…………
穿行在军舰内部狭隘半密闭的通道间,一路疾行很快抵达控制室,甚至还没能走进去就能听见室内传来惊慌失措的杂音。
副官罗纳德抢先一步越过他,走上前推开控制室大门。
萨卡斯基站在门口,放眼扫过室内,看着控制台附近那十几张显得惊惶的脸,他抿紧唇角,眼底冻结了冰冷神色。
十几名操作员手忙脚乱调整着仪器,徒劳无功地试图挽回,想是成效不彰,控制室内弥漫着末日来临前的压抑与涣散。
太松懈了!萨卡斯基一时有些愠怒,不过…现在不是呵斥的时候,他也明白,或许怪不得麾下这些控制室人员。
毕竟,意外突如其来。
自从启航那天开始,西里斯号风平浪静直到刚才,正是这份安逸麻痹了军舰上的全部人员,导致他们所有人潜意识里产生了某种侥幸。
连续数日航行在伟大航道,仅仅凭借六分仪测定航线,听上去非常疯狂,然而实际执行下来,西里斯号这些天的航行居然平安无事。
没有飓风海啸,没有环蛇海流,没有伟大航道特有的瞬息万变的恶劣天气,甚至连鬼鬼祟祟的海贼船都看不见一艘。
沿着仙女座Y星以北30度角航行的西里斯号仿佛被世界遗忘,孤零零漂泊在平缓寂静的海洋。
多么诡异而幸运的情况。
事实上,早两天开始,萨卡斯基和乔纳森就有了…最坏的打算,他们都隐约有所预感,五天的平静表相背后,往往酝酿着更可怕的,叫人措手不及的,后续发展。
千百年来吞噬过数也数不清的船舶,如果仅仅依靠星相定位航行这种疯狂举动能够平安抵达目的地,这里也不会被称为:[船只坟场]。
这里,是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都不可以有的伟大航道。
现在果然,磁力指针毫无预兆出现的诡谲状况,恰恰证实他们的坏预想。
此时此刻,是所有人包括他都该面对现实的时候。
…………
电光火石间脑海中浮起两日来自己和乔纳森事先考虑过的一切,随即又在瞬间收敛心神,面对满室的混乱,萨卡斯基冷着脸,斥了声,“慌什么?”
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脸,随即慢吞吞踱到一角某个空位上落座,然后他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用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低沉语调,命令,“继续。”
“哟哟~”晚了萨卡斯基一步走进控制室的乔纳森哼笑,环顾周遭一圈,耸耸了肩样子很痞赖,语调更是漫不经心,“西里斯号沉没了吗?还没有吧?你们慌什么?”
说话间缓步走到萨卡斯基坐的位置边上,抬手用指尖掸了掸衣袖,乔纳森以一种轻曼的姿态说道,“每个人该做什么还需要你们的长官提醒吗?”
军舰上两位最高军衔长官先后露面,导致混乱现场一时陷入短暂的死寂,片刻过后,象是有一支无形的手按下开始键,控制室内重新变得忙碌,操作员开始检查军舰控制仪器,航海士聚到一旁开始想办法研究对策。
萨卡斯基斜了站在身边的乔纳森一眼,无声无息的勾了勾唇稍,他这同窗…还是这样,只言片语就把握住某种节奏,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重要场合,总能巧妙的引导局势朝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他就知道G8支部那里遭遇的打压冷落不会消磨了乔纳森的意气,方才说话的一瞬间,乔纳森眼睛里的尖锐峥嵘,比起在军校那时候,竟是更深刻几分。
如果这次他们的计划能完美收稍…
那么,往后能阻拦他们朝着更高目标前行的障碍,会减少许多吧?
无论是海军本部那些尸餐素位的资深官僚,还是没把他们这些年轻军官放在眼里的老牌将领…解决G8支部就足够那些勾结串联的渣滓手忙脚乱一段时间,而趁着忙乱,也足够一部分人各自反击。
心里这样想着,萨卡斯基疲惫地闭上眼睛。
乔纳森、他、波鲁萨利诺,他们这些人隐忍得够久了,是时候真正崭露头角。
现在的海军,比起萨卡斯基他们这些年轻军官来说,海军内部的氛围显得死气沉沉,太多人被时间和现实磨平意气甚至堕落。
军校毕业真正进入军队,没多久萨卡斯基就有所察觉,现实与他原本想象的差别很大,权力污染了正义,私欲蒙蔽了清醒,这样的海军不在少数,他们希望有所改变。
海军高层的堕落,并不代表整个海军的衰落,萨卡斯基他们这些年轻军官很快看清现实,并且为改变现状而努力。
他们希望实现加入海军时每个人怀有的抱负:守护正义,消灭罪恶。
然而前方荆棘密布,改变的最初会触犯到现有掌控者的利益,所以,乔纳森才会无缘无故被调任支部,所以,萨卡斯基才会莫名其妙接下这个任务。
萨卡斯基从来不擅长勾心斗角,G8支部之行,根本也不在他预料之中,他原本是从新世界回航去往马林弗德海军本部述职…
不过算了,恰如空元帅所言,萨卡斯基要的也只是有利于他的结果,过程中原本针对他的阴谋算计,只要没有得逞,那便罢了。
闭起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然而身边乔纳森的存在感始终都在,萨卡斯基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哑着声线,彷如自言自语,“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之后,无论如何初步结果应该出现,而现在…暂时交给乔纳森主持大局。
…………
半个小时过去,预定时间内醒来的萨卡斯基得到结论,非常不可思议:军舰没有偏离航线,各项仪表显示数据正常,洋流带着他们驶向预定坐标。
那未知的目的地,或许就是,提供航线那人口中的宝藏所在地,阿契美尼德王朝帝都。
唯一古怪的是磁力指针,西里斯号拥有的所有指针都呈现同一种型态,它们缓慢地呈顺时针方向旋转,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无法停止。
两个小时后,航海士们紧急讨论的最终设想,报告反馈到萨卡斯基手中:
指针的偏移,或许是所有磁力指针都受到某种无法判断的干扰,并且那种牵引极其庞大,辐射威力甚至足够影响固定指针。
然而前方海域,声纳系统探测结果毫无异常。
如果一定要对此异常现象给出解释,那么,结论…或许…是泰坦海域。
西里斯号航线的前方,无边无垠的黑暗尽头,那片传说之海牵引着军舰,虽然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敏锐的磁力指针却首先受到影响。
将手中的几张纸页浏览一遍,萨卡斯基随后阖上报告,侧过脸看向控制室一侧墙上的圆型瞭望窗,视野所及蒙昧混沌,彷如看不到黎明的夜。
他不自觉皱紧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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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上午近十点,萨卡斯基才回到他的舱室,准备按照他那同窗乔纳森的建议,稍作休息再继续坚守指挥官的岗位身先士卒。
即使控制室各项数据始终显示一切正常,萨卡斯基仍是无法安心,最后是乔纳森态度强硬地把他踢回舱室。
他的同窗说,就算他目不转睛盯着也不能改变什么,倒不如养精蓄锐作好应付危机的准备。
另外,乔纳森别有用心提醒,除了西里斯号的现状,还有一位也不是能疏忽大意的人物…那位来历不明即使不是敌人,一切结束前谁也无法保证什么。
‘那位小姐还是萨卡斯基你去看着吧~’
乔纳森用听上去有些牵强的理由劝萨卡斯基休息,边说还边拍他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不着调模样,‘不是敌人最好啦~不是敌人正好不能冷落她,对吧~’
萨卡斯基顶着毫无表情的冷脸,实际上脑子里睡意汹涌的一时不察被骗回指挥官舱室。
…………
一整夜加快一个上午没有合眼,另外全程精神过度绷紧,萨卡斯基只觉得头脑有些浑浑噩噩,一直等到站在床边脱掉上身衣物他才慢一步想起…乔纳森的话。
搭在裤子皮带上的手指微微一顿,萨卡斯基回过头,不想一眼却看见和隔壁舱室相邻那堵墙的门半开着,下一秒,迟钝的听力晚一步才接收到他的卧舱浴室里传来流水声。
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此刻究竟处于哪一种境地,只是没等他做出反应,隔着一片薄薄木板,浴室里的水声忽然消失…
萨卡斯基蓦地转身,飞快走向两个舱室间那扇门,闪身进入隔壁,和这些天一样,在那人沐浴时呆在她的卧室里免得尴尬。
她,那人果然没在。
和先前碰到相同情况时一样,萨卡斯基快步走到角落椅子上坐下,抬手揉了揉额角。
这些天他和她相处的情形一直是这样,虽说他公务缠身夜里也会回到舱室休息,她一开始只会在他回来的时候请求使用浴室。
毕竟是他私人的空间,他没在,她不愿意踏足,是萨卡斯基觉得被打扰了休息就把钥匙给她,并且强硬命令她,即使他本人不在也可以随意进出。
不过她小心得很,基本上很少会在他不在的情况下进入他的舱室。
现在也是,被乔纳森扔回来休息前,她通过卫兵向他说明过…是他自己忘记了,她说要使用浴室,就这样不巧他刚好回来。
幸好他反应及时,萨卡斯基有些头疼,要是再晚些时候,他大概会直接进入浴室按照原本的打算洗个澡,那样…就正好和她撞个正着。
…………
稍稍想了想那副场景,紧接着,萨卡斯基的头疼得更厉害几分。
他无意冒犯她,只是这些天难免撞到尴尬场面,想来也是那样几次不巧被他看见,她才会改了习惯趁着他不在去沐浴…结果现在还是撞上。
原本,换了别的时日或者别的情况,萨卡斯基觉得他目睹同一个女人出浴的镜头简直不可思议,可就是这样不幸,那人,安娜…这些天他差不多把人看光了,按照某些说法,他可以负起责任。
虽然他和她都不是故意为之,可是谁让情况特殊。
西里斯号的军需没有任何女性衣物,加上她身材太娇小,最小号的制服对她来说都过分肥硕,除了她原本的衣裳,大部分衣物都暂时借用他的,贴身小衣她自己用崭新床单裁剪了临时缝制。
可就算这样,换洗的衣裳还是紧张了些,那人又…似乎有些洁癖每天必定要沐浴。
一来二去,她裹着浴巾出来的样子,被他看见也不是很奇怪的事。
才刚刚想起那人,下一秒,萨卡斯基就察觉到连接两间舱室那扇门另一侧接近的气息,于是他偏过脸,将视线投过去,果不其然就看见那人正一脚踩过门槛。
头发湿漉漉的披散着,身上倒是穿着浴袍,那也是他借出的…衣襟被她拢得很紧,不过因为型号太大裹在她身上显得不伦不类。
抬眼看见他,她微不可察顿了顿,开口道,“萨卡斯基少将大人。”说完脚下未停,进入室内的同时很平静的反手把门开得更大些,“打扰您了,很抱歉。”
萨卡斯基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起身,沿着狭隘舱室通道,准备和迎面走来这人错身而过,象平时那样重新回自己那边。
…………
军舰上的单人舱室面积很小,通道也不过十几步距离,行进间,他不着痕迹打量她。
这人近些天几乎足不出户,每次看见她,他都觉得她病怏怏的,军医检查结果是低烧不退,也不知是延误了治疗,亦或者是她的身体素质实在太糟糕。
昨天难得见她精神好些,他就按着军医的嘱咐尽量让她外出走动,原本打算会议过后让她去军舰甲板上透透气,谁料想忽然出状况。
他去控制室,没多久卫兵就报告她独自回了舱室…现在再看她,萨卡斯基觉得,她看起来没有比昨天精神,也不知道昨天夜里是不是还是象之前那样,扰得他睡也睡不好的呕吐不止。
两个人路线交汇并且错开之前,她脚下微转似乎要往置物柜那边走,许是这一刻他走神走得厉害,忘记从她身上移开的视线被她发现,她拿眼角余光飞速斜乜他————然而恰在此时,他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脚下猛地一次剧烈震动。
————她原本就病后虚弱加上分神,刹那间的意外突发叫她脚步踉跄一下,他看她身子歪向一边就伸去攥…
“诶?!”
伴随着这人的低呼声,温软身体直直撞进他的怀里。
出于惯性作用,她的背脊贴在他胸腹位置,他一手扶在她的肩上,另外一手却握到一处…高耸而柔软的位置…
掌心传来的触感让萨卡斯基愣了下,一时竟忘记该立刻放开。
他怔住,她的反应却非常快,仿佛是下意识地手腕疾翻,萨卡斯基闷哼一声,腰际传来的剧痛叫他整个身体绷紧,扣着她肩膀的手指猛地施力。
受到攻击的瞬间,他的脑中枢条件反射作出反应。
下一秒,在他捏碎她的肩膀之前,偎在胸腹的这抹柔软毫无预兆退开,萨卡斯基的视觉甚至捕捉不到变化,怀里的人就无端端消失。
收紧的手指狠狠握到自己的掌心,也在瞬间叫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片刻过后才慢慢的偏过脸,看向后方。
他的身后,消失的人站在他与舱壁之间小小的间隔内,微微仰高着脸,眉宇间的温婉气质被某种不容接近的冰冷取而代之,琉璃般碧透的眼瞳,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极度深刻的戾气。
…………
室内的温度依稀仿佛变得很低,压抑感在他和她彼此对视的这一刻渐渐凝聚,流淌而出的冰凉沉重的东西一触即发。
目光错也不错盯着她的眼睛,良久,萨卡斯基缓缓的眯起眼睛。
“好身手。”他哼了声,语带讥诮的说,“打算杀了我吗?”
说话的同时他移开视线,目光在她身上绕过一周,最后,放低几分停在她一双手上。
确实好身手,萨卡斯基心想,能近身伤到他的人不多,虽然是他允许她接近,开始也算是失误,毕竟他不小心握住她的胸…然而确实好身手。
她出手的瞬间甚至不带任何杀意,象是…如果要比喻,萨卡斯基觉得,这人或许是习惯了抬手间取走他人性命,所以才会事先毫无预兆。
并且,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幻化出利爪,野兽一样,指尖尖利如钩,也正是暴长的指甲撕开他一侧腰腹,造成他瞬间血流如注。
他的质问没有得到回答,她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一抹后悔浮现在眸中,只是…仍是没有开口,攻击状态的手慢慢放下,鸦羽般的眼睫低垂,遮去眼睛里所有的情绪。
也不过眨眼间,萨卡斯基看到这个人的手,尖利的指甲一点点缩短,在他的注视下,她的手恢复成普通女人的手,纤细,病弱,圆圆的指甲,几秒钟前猛兽一样的钩爪幻觉似的消失不见。
…………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重新抬起眼睛,眼底没了幽暗危险的情绪,神色却显得更加冷淡,“先包扎伤口,海军少将先生。”
他垂下眼帘,顺着她的眼神所指扫了眼自己的腰侧————那里撕开一道口,血液欢畅的流淌,充斥意识的疼痛告诉他,他的失血量已经超过安全界限。
萨卡斯基冷笑一声,视线抬高几分,看向她的目光里带出戒备与深意,忽然出手险些刺穿他的内脏之后,她允许他治疗吗?
不能怪他这样想,萨卡斯基认为,在他快要打消怀疑的现在,她骤然重伤他,并且是西里斯号遭遇未知困境的时候。
是阴谋吗?直到此刻才开始执行的某种阴谋?
或者…巧合?
他的敌意她显然很清楚,只是奇怪的视而不见的样子,他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言语,她就自顾自转身,疾疾走到置物柜前,取出一件干净衬衣瞬间又折回来,用棉布按在他的伤口上为他止血。
紧接着她…
走向一侧舱壁的床,弯腰,熟练地按响隐蔽处的紧急按钮。
那个藏在隐蔽角落代表紧急事件发生的按键闪烁赤红光芒,远远的,冗长刺耳警笛划破寂静,她复又直起身,回过头,语气有些无奈,“虽然想说是意外,但是明显您不会相信。”
“您可以监/禁我,少将先生。”
…………
舱室外很快有奔跑声由远而近,十几道存在感在萨卡斯基的见闻色范围内瞬间闪现。
这人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神色厌倦又冷淡。
他知道,一旦收到警示的卫兵进入,这人在西里斯号军舰内的位置立刻会改变,他的麾下会以极端敌视的态度对待她,因为她重伤了他这个指挥官。
想必她也很明白…
电光火石间,萨卡斯基听见扑到舱门外的脚步声————心念急转,他闪身出现在她咫尺之间,抬手将人狠狠按到她身后的单人床上…
摸索着扯开她的衣襟,他压在她耳边,命令道,“现在,尖叫——”
他很快会失去意识,萨卡斯基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或许她会在他重伤昏迷之后,直接杀死西里斯号上的全部人,那样就是他判断失误…
他希望,相信她一次。
在误会层层叠加几乎难以解开的现在,他希望她…没有任何欺骗与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