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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无悯与老者一前一后,瞬时化了两道金光便飞出知日宫主殿。无忧见状,感此事蹊跷,却也无从去寻两人踪迹。
须臾之间,弄无悯二人已是到了两酉阁前,就见此阁依云而建,飞阁流丹,琉璃鳞次。
“想来贤侄明白,不过藉此屏退无忧罢了。”
弄无悯点头,作揖道:“仙尊莫非要告知金乌丹跟无忧瓜葛?”
老者微笑:“贤侄果具高世之智。”
“无悯受教。”
老者正色:“吾感用九墟异动,即遣出虚明灵羽四方探查,得血蜡虫踪迹,立时便到了你这知日宫。一近此地,即感知金乌丹之力。”
弄无悯心下一动,躬身施礼,诚恳道:“仙尊实是我辈楷模,仙法无边,无悯好生感佩。”
老者轻扶起弄无悯,“那丹力甚弱,且飘忽不定,无怪贤侄难以察觉。”
“无忧入知日宫有些时日,无悯心中虽一直隐隐忧虑其与金乌丹关联,然一来无从考证,再者不愿强逼,若是以疑决疑,难免差池。”
老者赞许道:“贤侄所言吾自是明白。若你当真强行逼问,倒也非知日宫所为了。”
“只是刚在殿内,见无忧神态,想来并非有意隐瞒,应是自己亦不知晓。”弄无悯淡淡道,倒似在为无忧辩解开脱。
老者一笑,捻须道:“兹事体大,暂时你知我知为好。“
“无悯明白。”弄无悯应着,抬眼直视老者,“不知无忧她……”
“其身具金乌丹之力,或曾食用此丹。”
“只是,”老者凝眉,“那丹力过分虚弱,如是服食,那丹力应尽数归其所用才对。当年吾与弄殇贤弟平息金乌丹盖海之祸,也只知此丹可壮妖属之功,至于是否需要直接服食,如何服食,如何生效,实是不知。”
弄无悯眉头微皱,沉默不语。
“现阴烛尸苏醒,虽他走不出三才之阵,然待其法力渐复,恐就不仅是操控血蜡虫夺人心智这般简单了。”
弄无悯明了这言下之意,拱手敬道:“知日宫愿服其劳。请仙尊指点。”
老者颔首:“阴烛尸其力阴毒,现亟需至阳法器增进三才阵*效。吾想托贤侄代为寻来。”
弄无悯抬眼。
“日浴咸池。咸池乃日入之地。请贤侄前往,带回阆火觯。”
“阆火觯?”
“正是。”老者一笑,“上古之时,日君曾遗其酒具于咸池池底,即是阆火觯。此物至阳,若可得之,加固阵法,阴烛尸可重归长眠之态,近忧即除。”
弄无悯阖眼,旋即睁开,正色道:“无悯定不负所望。”
老者一笑:“此物现只有你可以取来了。”
“却不知弄殇贤弟是否曾告知知日宫来历?”
弄无悯垂眼,摇头苦笑,道:“家父未及告知。奇的是,两酉阁内藏书万千,竟也无一字提及。
“知日宫首任宫主,即是弄殇贤弟之父,无悯贤侄之祖,名唤‘弄九婴’。”
弄无悯闻言,面色一变:“仙尊是说,将帝女生生烤炙而亡的九日,即是祖父化身?”
老者点头,“弄九婴原是日君胞弟,一身独拥九日之力;曾酒后失德,控九日同现人间,因此为天帝责罚,这才失却日君头衔;后为天帝指派,对帝女施以火炽之刑,事成便建了这知日宫,长居肩山,而弄家子孙世代生而为仙。”
“敢问祖父现在何处?”
老者摇头,缓道:“或因其对帝女所施刑罚太过毒辣,知日宫建成后三千年,弄九婴未脱天劫,弄殇贤弟便成了第二任宫主。”
“而这,也是金乌丹脱咒而出现身盖海之时,吾立时通知弄殇老弟之由。”老者一顿,再道,“金乌丹之事,恐非弄氏不可平也。”
弄无悯心头思绪又为双亲所牵,念及独守千年,自认看破生死,未曾想触及祸事根源,心神仍会为之所扰。
老者似有会意,叹了口气,又道:“虽为仙身,却毋要苛责忘情忘爱,超脱七情然又可感七情,方可悲悯无双。”
弄无悯又再躬身作揖,却并不言语。
老者语重心长,缓道:“此行切记:除你之外,万毋令他人触碰阆火觯,此为一;阆火觯其上玉盖切勿打开,此为二。”
弄无悯心知此行关系重大,应道:“无悯谨记。”
“你且带着此物。”老者一边说,一边抬起左手,就见其掌上突现一朵五色华盖,倒是不大,约摸仅有两寸。“金丝罗。待你到了咸池,定要时时注意探查此物,如见此物上头阴云密布,雨至之象,你且避开。施雨之时即是日君歇息之日,其当现身咸池。你们虽为血亲,然弄九婴跟日君瓜葛深重,你与其还是暂不见面为好。”老者言毕,左手微动,那金丝罗便飞至弄无悯掌心。
弄无悯手掌一阖,金丝罗便失了踪影。
“贤侄到得咸池,万望随机而动。”老者轻拍弄无悯肩膀,“吾仍需回返用九墟界边,也好留意阴烛尸一举一动。如你前往咸池,知日宫恐难抵血蜡虫下番进击。”
弄无悯自是明白,直视老者,缓道:“无悯此行,将携无忧同往;那血蜡虫只循金乌丹踪迹,即便无悯离宫,只要无忧亦是不在宫内,血蜡虫便不会无故进犯。”
“如此看来,唯此法尚可兼顾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