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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武几是彻夜未眠。到得第二日,这边陈管家过来报知有客到访。赤武原本意兴阑珊,见到来人却是又惊又喜,眼前的,不是苍文却又是谁。
苍文跟休府各位打过招呼,也不及寒暄,便随赤武弄丹到得内堂,听其将昨夜怪事细述一遍。
“那金鞋可还在?”
“我这便取来。”赤武边说,边回身来到一木箱边上,催动心诀,后即开箱将一双金鞋取出递上,“我虽未感妖气,却仍上了锁妖咒以防万一。”
苍文赞许点头,将鞋子接过。
“确无妖力。”苍文反复打量手中一对金鞋,突道:“你们之前提及念子湖,我们何不带着此物前往一探?”
“师兄所言甚是。”赤武原是一筹莫展,苍文稍加点拨,便又摩拳擦掌起来。
三人动作甚快,不消一刻功夫,已是驭火龙驹至念子湖边。此湖甚大,远看恰如白玉,湖面波光粼粼,微风轻拂,令人神怡。
“赤武,此地风景倒是好。”弄丹轻道。
苍文在一旁皱眉,半晌方道:“师弟,可有感知?”
“暂无。”赤武也蹙着眉头,“师兄,是否觉昨夜之事跟此地龙妖传闻难脱牵连?”
“恐需你再跟伯父伯母相询,到底这龙妖之说,是从何处得知?”
赤武低头,沉吟片刻,默默回身牵了马,往休府方向而去。弄丹见状,也紧走几步赶上。
苍文正欲同返,陡见脚边几片草叶间隐约透着深赤色。他探身下去,见草叶上点点水滴状异物;苍文又凑近嗅嗅,一股腥气,几不可辨,“竟是血迹!”苍文顺那血迹一路搜寻,见其自湖边草丛一路伸至湖畔,方失了踪迹,“难不成有妖物负伤入了湖中。”苍文自言自语,“可为何难查湖中妖气?”
苍文立于湖边,突将双臂平举,在身侧各划个半圆,手于身前会和,手掌相对,缓缓抬升,直至胸前,口唇微开,默念咒语,就见其身慢慢腾于半空,停顿片刻,便径直往湖心方向飞去。到得湖心,他竟直直坠落,入了水便不再得见。
苍文深入湖中,凝神静气,一呼一吸倒还自在。初时他尚能借着日光看见身边景物,越往下降,光线愈暗,待苍文双脚踏到湖底,身边已是漆黑一片。“仍是未有丝毫妖气。”苍文又再屏息,静静感知一番,脚底突一发力,整个人瞬间跃出水面,转眼已站在湖边空地上。
“师兄。”弄丹急急唤了一声。
“不是已随赤武回返休宅么?”苍文回身见弄丹仍在,问道。
“半路见你未跟来,我便让赤武先去,自己回来寻你。”弄丹见苍文刚刚从湖中飞出,身上却无一处打湿,不由赞道:“师兄,这功法甚妙!”
苍文摆摆手,轻道:“此乃师父新授‘禁水咒’,可保沾水不湿,配合服食宫中所炼‘丹鱼丸’,可保信步水上水下,呼吸自如。我乃新修,未得师父精髓。”
“不知师兄在水下可有发现?”
“刚在湖边发现血迹,”苍文指指不远处草叶,“可水下却无丝毫动静。”
弄丹一脸疑惑:“喏大念子湖,怎会这般死气沉沉?”
一语似将苍文点醒,他几步奔至一旁,捻起一段草叶,又将右手食指咬破,挤了数滴鲜血,盖在斑斑旧迹之上,后将右手两指并拢,靠于唇边默语。少顷,一个剑诀挥向草叶,就见那摊血迹似是得了灵气,为新血所引,径直往湖心飞去,那草叶似被拉直,平于地面,绷得甚紧。
不过盏茶功夫,苍文将手中草叶一抬,就见湖中猛地飞出两个庞然大物,直冲岸边而来。眼见飞至,弄丹忙阖了眼,再睁开时,竟见两具虎尸摊在眼前。
“这..这..”弄丹忙望向苍文。
“刚你一语,醍醐灌顶。原本以为是妖物受了伤躲入湖中,但却不见分毫妖气移动之相。你说此湖死气沉沉,我便想到妖物或已葬身湖中也未可知。”苍文俯身查看虎尸,见其身有多道撕咬伤痕,杂乱散布。
“我以血驱血,将那血痕遣出寻其母体,若是湖底真有尸首,且与血痕同源,便可将尸首钓起。”
弄丹也俯身,半晌方道:“师兄,这两虎,皆无虎须。”
苍文一惊,两人相视,再看那虎尸,出湖不过半柱香功夫,便已化了一滩血水,渗入地里,徒留淡淡暗红。
“我们先行回去,看看赤武可有发现。”两人齐齐上马,疾往休府奔去。
“赤武,师兄跟我有大发现!”弄丹一见赤武,劈头便道。
赤武看看弄丹,又望向苍文,道:“我刚问了爹娘那龙妖传闻。他们说,这很早便在扈间镇流传。爹刚才亦说,正因早知这龙妖传闻,当日那道人上门赠鞋,他心中便隐隐认定那道人即是龙妖化身。我还疑着爹爹收藏此鞋多年,为何单单选了昨日过与茏儿。爹说,他前夜梦中,那老道再现,称茏儿五岁生辰乃上吉之日,将此鞋过给茏儿,可增金鞋镇宅保家之能。爹不疑有它,方惹出祸事。”
“那湖中龙妖可是女身。”弄丹轻道。
“妖法高深,其貌千变。自可化身男子面目。”
“此举谓何?若为医你幼时疾患,乃是善举;为何多年后又作此害险些要了茏儿性命?”弄丹更是疑惑。
苍文赤武亦是不得其解,一时无言。
“你跟师兄有何发现?”赤武忽道。
弄丹点头,应道:“师兄从念子湖中钓出两具虎尸。”
赤武挠挠头。
“师兄,你说湖中虎尸会否就是这金鞋上两虎?”赤武一言,倒与苍文所想不谋而合,只是,两虎究竟为谁所害?
三人心中迷雾深重,难得要领。
此时,尔是亦到得扈间镇上。
“卸甲竟求我相助!”尔是心道,“他心性孤傲,不喜与城中其他门主相交,但他毕竟于我有恩,他开了口,我自不会推脱。只是,他提及那位故交,下落难寻,我当如何保其性命?”
知日宫跟愚城两方势力,冥冥中竟又交叠一处。
“看来,我需得跟知日宫子弟合力才行。”尔是自语道,“只是如何混入其中,倒需费点心思。”尔是笑笑,“当真有趣。”
这边休府上,休茏早已醒来,他虽回复神智,但一问及那夜情形,他便只会喃喃:“龙...茏儿骑着龙......”苍文等人心知难得更多线索,也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