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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佳兮表情木然地被他抱着,闻言挣扎的动作微微凝滞,突然低抑地笑了起来。
她回头认真地看过去,盯着他摇曳如火的眸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说:“我居然有那么重要?”
沈延北神色稍僵,只是下意识地收紧抱住她的手臂,却没有答话。
谭佳兮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冷冰冰的样子的?
他拼命地想却记不起来,在他的印象里,谭佳兮一直是温婉恭顺的,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他喜欢逗她,也喜欢宠着她。
他们一起生活的时候,她事必躬亲,把他的生活照料得无微不至,他记得那时她每天做完功课就在那研究菜谱,只要她下厨,三餐几乎没有重样过,有一次他甚至亲眼看到她仔仔细细地将清蒸鲫鱼的刺一一挑出来才将肉放进他盘子里,那副专注小心的模样让他觉得比什么都幸福,他以往交往过的女人大都是富家小姐豪门名媛之流,虽然大都娇美可人光鲜亮丽却也都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主,就算再喜欢他又如何能为他做到这般;
自从她住在他家,平日里总被他乱丢的衣服也被她收拾得整整齐齐,早晨醒来他慵懒地叫一声“小乖~更衣”她便顺从地把他该穿的衣服拿出来替他换上,结果常常却是她穿到一半就惹得他欲-火难耐将她推倒压在床上翻云覆雨;
在床上的时候她最乖了,几乎他想怎么玩她都不会去抗拒,偶尔玩的太过火了她才咬着牙掉泪求饶,那时他自然也就心疼得不忍继续,他敢说这辈子都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那么满足过,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这些都还记忆犹新,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点一点逐一收回这些给他的温柔,一开始他觉得没什么,反正他喜欢她,又舍不得老欺负她,偶尔被她欺负一下还挺开心的,可是她现在,怎么能连他都不要了呢……
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怀里的女人到底有多少份量,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心在疼,松了手,他会疼死过去。
“佳兮,这次是我不对,你要怎么补偿都可以,但别跟我闹别扭。”沈延北继续好声好气地哄着,语气却不容置否,他低了低头,想吻她垂落在肩头的发,却蓦地想起她或许刚刚被别的男人吻过,火气瞬时一冒三丈,他打横抱起她便进了浴室。
谭佳兮也没乱动,擎着他抱,窝在他怀里不紧不慢地说开口:“怎么补偿都可以?那我跟别的男人睡了你也不介意?”
沈延北脚下的步子遽然一顿,咬了咬牙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打开了浴缸的开关,然后垂了墨黑的眸子开始解她的衣服,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有些抖,僵硬的动作没了往日的熟稔,解了好一会儿才全部解开。
厚重的外套被丢到外面的地毯上,她的内里只套着一件浅灰色马海毛的毛衣,毛衣紧贴着她玲珑别致的曲线,勾勒出她极易惹人犯罪的身材。
他似乎有些犹豫地又扫了一眼她的颈子,手腕滞了滞才将她的毛衣拉上去,映入眼帘的是皎洁如月的肌肤。
还好她的身体上没什么明显的痕迹,他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迅速将她剥了个干净带进浴缸里。
他的动作才急迫,温热的水溅起,猛地呛进她的鼻腔里,她慌张地挣扎了两下,却被他用强硬的动作不由分说地压制下来,她咳了两声胡乱拍他:“呛到了,咳咳,混蛋!”
沈延北阴沉着脸,抿紧了唇,单手轻易捉住她两只不老实的小手,把扭来扭去的小女人揽在怀里仔细擦洗着,眸光隐隐漾着波澜,委屈得似乎是一个无助的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弄坏了,最后一个人百般心疼,只能小心翼翼地修补着。
谭佳兮挣了一会儿就累了,索性倚在他坚韧的肩膀上由着他洗。
他的动作虽然蛮横,却揉得她挺舒服的,反正两个人多亲密的事儿都干过了,她早就没那么多可有可无的羞耻心,此时两个人又是裸-裎相对,被他摸来摸去很快就有了反应。
谭佳兮轻声哼哼着就抱着他蹭,他的身体紧实而充满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她越蹭越想要,最后索性俯过身去咬他耳廓,他那里很敏感,以往她咬一咬他就格外兴奋直接扑上来。
沈延北半敛的眸子愈发暗沉,身体也早就绷得很疼,却固执地不想做,阴着脸将她翻来覆去又洗了两遍。
“沈延北……”她依旧哼哼着继续磨着他的腿,温软的小舌头已经舔到他精壮起伏的胸膛上,“来嘛……”
沈延北擦洗的动作僵在那里,却也没有扑过去。
他曾经喜欢她这副模样,觉得她对着他这般媚-态百生娇-羞-求-欢肯定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想和他亲密缠-绵,可如今两人这种对峙状态下她依旧能有这种反应,他才蓦地发现自己以前想错了,她其实不过是生理需求而已。
“好了,别欺负人嘛,快给人家啦……”谭佳兮讨好地凑过去吻在他的唇上,却发现他的唇凉的不像话,得不到回应,她细眉微蹙,显然不满意了,“沈延北……”
“你把我当什么!”沈延北霍地推开她,旋开开关,旋到最大放凉水。
他恼了,真的恼了!
他每次那样费尽心思地想要取悦她,让她舒服,是因为喜欢她!
他在床上何时这般讨好一个女人过!
可结果……原来他居然是被当作技术很好又免费的鸭了么?
谭佳兮本来被他撩-弄的全身燥热,冷水一冲从头到脚都打了个激灵,眼眶瞬间委屈地红了一圈,她泄愤似的张口咬在他裸-露的肩膀上。
沈延北不躲,也不动,任她咬。
他觉得疼,哪儿都疼。
“冷~!”谭佳兮实在受不住了,拖长着哭腔可怜巴巴地撒娇,她知道他向来吃软不吃硬。
果然沈延北虽然瞪了她一眼,却还是如她所愿地关上了凉水,揽住她的腰,抱着她从水里站起来,扯了一旁挂着的浴巾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一路抱到卧室,又怕她感冒,用浴巾将她仔细地擦干净,拿了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我还得回家……”谭佳兮不情不愿地说着,今天大年初一,难得在家过的那么开心。
沈延北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没理她,帮她把头发吹到半干便直接搂着她上了床。
“喂,我刚刚跟别人睡过,你接着再来,不觉得脏?”谭佳兮赌气地轻哼,刚刚她想要,他还装柳下惠拒绝她,现在她不给了!
沈延北原本已然有些急切的动作立刻没了力度,他拼命想自欺欺人的东西到底还是被她给赤-裸-裸地说出来了。
他不动了,谭佳兮心里又不爽快了,她轻笑着讥诮道:“怎么,不喜欢我了?”
沈延北的眉目染着浓重的隐忍之色,刚硬俊美的五官线条柔软下来,温柔得格外不真实。
他此时很累,一夜无眠再加上刚刚那么一折腾,早就精疲力竭,却依旧死死地将她拥在怀里,就那么抱着,舍不得松开,低沉微哑的嗓音沉闷而柔和:“不脏,小乖不脏,刚刚我已经……把你洗干净了。”
谭佳兮听他这么说,唇角的笑容愈发寒意森森,像落满了一层厚重的霜:“你居然还企图洗干净?哈哈,洗不干净的,早就洗不干净了,除了你之外,我还被很多男人上过,哈哈,沈延北,你开心吗?你不是很开心的吗?”
“谭佳兮,你闭嘴!”沈延北彻底受不了了,抬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双目通红,“你够了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谭佳兮被他强硬的力度弄的有些疼,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在报复我是吗?”沈延北死死地盯着她的眸子,缓慢地开口,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理由让她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他。
谭佳兮心跳猛然空了一拍,继而用力地挣扎企图推开他的手掌。
“因为我当初不要你去娶罗歆,所以你现在也要跟别人在一起来报复我是吗?”沈延北咬牙切齿地说着,恨不得把每个字符都咬碎。
谭佳兮喘不上来气,憋得小脸通红,不停地摇着头,凌乱的发丝散落满了整个宽敞的枕头。
她痛苦的表情让沈延北也不好受,他猛地松了手,愤恨地说着:“真想就这样憋死你!”
谭佳兮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目发直,那一瞬间的晕眩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荒郊野岭兵荒马乱的十四岁,眼泪似乎不受她本意的控制,瞬间滚落了下来,隔了十年,重重地落在他的手掌间。
当初他看她被陌生的男人一个又一个欺-凌-玩-弄,一定是放声大笑的,说不定还称赞一下多么精彩……
恶心!真恶心!
痛恨!太恨了!
她柔弱无助的眸子里突如其来的憎恶毫不遮掩,仅仅是一闪而过,却依旧像是利刃一般割伤了他。
沈延北无措地凝视着她,心中忐忑不已,他无力地微启一下唇,听到自己近乎语无伦次的言语:“佳兮……小乖,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我不该不要你……你,可以报复我,我活该,但无论怎样……至少,最后要回到我身边,我们在一起好好的,行不行?”
谭佳兮没有说话,她的心里冷成一片,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