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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蕴的灵堂又出现诡异事情的事情一早便传到了靖王南宫棣云的耳中,兀自生了一阵的闷气之后,他将两个儿子都叫到了跟前,怒道:“昨夜又是怎么回事?”
“父王,昨夜之事,一定是二弟搞的鬼!”南宫骞胸口闷疼了一晚,心情自然不够好,直接恶人先告状。
“你这个哥哥还真是小人!”又央着南宫睿给了一颗药服下才能跟着他到处跑的苗采潇飘在空中鄙夷了一声。
南宫睿冷笑看着南宫骞道:“我才觉得无嗔的消失十分的奇怪,大哥倒是会将责任推给旁人呢!撄”
提到无嗔,南宫骞眼神一闪,道:“跟无嗔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昨日便叫他出去办点事,他人根本不在府里!”
他这是要死不承认了,而且,无嗔此时确实不在府中了。
南宫睿眸色一沉,正要说话,南宫棣云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见面就争!”
二人立即噤声,互瞪了对方一眼,恭敬的面对南宫棣云偿。
“我说,你家老头,不会又要偏袒那个渣男吧?”苗采潇碎碎念道,“他都能原谅他杀了乔雨了,昨夜不过是闹了一点小鬼的事情,我看你老爸一定不会追究他的!”
“骞儿,不是爹要说你,雨儿与紫竹那丫头死后,你非要说家里闹鬼,我看你神情恍惚,知你心思不明,为了不让你姨娘担心,也是担心你抑郁成疾,才答应你可以找个术士进门。那也不过是宽宽你的心,希望你能放开一切顾虑,好好收敛,不要每日里神神叨叨,胡言乱语!而不是真的相信怪力乱神那一说,父王的苦心,你可明白?”南宫棣云倒是不曾听信南宫骞之言怪罪南宫睿,而是沉着脸教育南宫骞。
“还真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你老爸这次脑子正常了?”苗采潇纳闷以及的在南宫棣云的跟前晃来晃去,想要看看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的。
南宫骞似是想要不服气的反驳,但在南宫棣云严厉的眼神中,还是妥协的唯唯喏道:“是!孩儿明白父王的苦心!”
“你明白就好!”南宫棣云欣慰的点点头,接着道,“那个无嗔既然不在府中了,你就干脆捎个信给他,叫他以后不要再回咱们靖王府了!毕竟术士之事,若是传到朝堂之上,必有御史为了讨好皇上而参奏为父的!”
“是!”南宫骞求之不得的应声。
那个废物,昨夜行事不成,居然连夜逃走了,他正愁没有借口在父王面前交代呢,没想到闹出那样一出,父王倒是给了他台阶下,他焉有不顺水推舟的道理。
“切!我就说你家老爷子偏心,今天叫你们来,我估计就是给渣男找台阶下的!”苗采潇再度鄙夷,然后又一脸怜悯的回到南宫睿面前,啧啧叹道,“我说南宫睿,你究竟是不是老爸亲生……好好好,算我胡说八道!”
一看南宫睿凶狠的眼光瞟过来,苗采潇立即做出拉链把嘴拉上的动作,并摆摆手道:“我先出去了!”
这家人,父不父,子不子;夫不夫,妻不妻的,她看着头疼,还是先做任务为先,其他的丢一边,不要多管闲事吧。
不去听南宫棣云会跟南宫睿说些什么,苗采潇便飘出了正房大厅,原是想要朝着后院去的,因为仆妇杂役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她能出手做的事情也就会多。
刚出正房大院,就看见柳氏正恭敬的引领着太子妃,秦可蕴的嫡姐秦可茹往后院的方向而去。
她立即好奇的跟了上去。
你说,昨天靖王府去太子妃报丧,这位太子妃推托头晕,连亲妹妹刚死都没来看一眼。
今儿却又来了,来也就来了吧,可能是头晕好了,反正妹妹还在停灵中,她来看一眼纯属正常。
但怎么灵堂不待,却跑后院去呢?
一路上,柳氏倒是讨好的想要跟秦可茹说几句话,但秦可茹一直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愣是没接一声嘴,便是有些话十分客套,也不过是她身边的彩雀端着架子回答。
几句之后,柳氏讨了个没趣,太阳下涨红着脸,也就再不说话了。
苗采潇看着解气,说了一声活该,想到有句话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还真是挺贴切的。
柳氏将秦可茹引到蕴秀园之后,便讨好的道:“秦贵妾的物品,除了一些衣裳首饰收拾了准备陪葬的之外,其余的都还没有动过,因此剩下的东西还有不少,太子妃是否需要奴婢安排人帮着一起找?”
秦可茹依旧没有说话,只看了贴身侍女一眼,彩雀立即一边说话,一边从袖袋中取出一个荷包掏出一锭银子道:“不麻烦柳姨娘了,我自己找便可以了,这里是咱们太子妃的一点心意,还请柳姨娘不要嫌弃!”
柳氏的脸顿觉羞辱的涨成了猪肝色,但是,她却又不能拒收,只能在秦可茹漠然的眼神中接过那锭足以令她羞愤致死的银子,连礼都忘了施的狼狈离开。
“哈哈哈!真是活该!”苗采潇看得解气,笑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切,不过是个名不顺言不正的妾侍,还真当自己是靖王府的主人了,想要与太子妃您亲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彩雀在柳氏的身后呸了一声,蔑视道。
苗采潇可以确定这句话声音挺大的,还没走出院子的柳氏一定听到了。
当然,她比较好奇的是秦可茹要在秦可蕴这里找什么,也就没去看柳氏受辱的嘴脸了。
“好了,别磨蹭,快找找那东西可在!”秦可茹催促了一声道,显得有些焦急。
“是!”彩雀不敢怠慢,立即满屋子的找了起来。
苗采潇好奇的看着彩雀翻箱倒柜,却一无所获,好奇的心里痒痒死了,要是能跟她们主仆对话,她绝对要忍不住问的了。
找了满头大汗,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彩雀擦了擦满脸的汗水道:“大小姐,你说她是不是已经用了?”
“应该不可能!”秦可茹皱眉摇头道,“虽然七夕之夜,南宫睿的确送她回房,但没过多久,他便离开了,若是他喝了掺了醉相思的酒,那他必不可能清醒的离开,而且回到疏默轩之后也没有招人侍寝!”
“那奴婢再找找!”彩雀当然也知道醉相思的药性,特别是掺和在烈酒里面的效果。
但是同样再不遗漏的找了一遍,还是没有醉相思的踪迹,她只能揣测道:“大小姐,你说会不会七夕那日,二小姐的确是在酒里下了醉相思,只不过南宫世子并没有喝下酒,她留着无用,便倒掉了呢?”
秦可茹却再次摇头道:“她不是个蠢货,不会不明白醉相思的稀罕之处,若是当真第一次不成,也绝对不会将酒倒掉而浪费的!何况,我给她的可不是一次的量,她也不会笨的一次都用完!”
七夕,秦可蕴,南宫睿,喝酒,醉相思……
原本好奇得心痒痒的苗采潇随着她们的对话继续中,渐渐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七夕之夜,秦可蕴说头晕,让南宫睿送她回房,然后就顺理成章的进了这间房间。
她还记得,当时这间房间中的熏香熏得她都要头晕目眩了。
然后,秦可蕴就撒娇,要喝水,而且还是喝酒,还要跟南宫睿对饮一杯。
她当时见南宫睿居然一点都不反抗,一时妒忌……啊呸,谁妒忌了,她只不过就是不想看着他们查查哦哦的长针眼而已,又一时也口渴了,才一把抡起酒壶往嘴里灌。
当时,她是不记得那酒是何味道了,只觉得酒下肚之后,她好似浑身都火烧一般的热烫起来,然后呢?然后神智好似不清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醒来时,浑身酸疼不已,她当时还以为自己在醉酒的情况下被南宫睿那啥了呢,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只除了那一段没有了的记忆。
那么,如果她没有多心的话,自己身子发热就是因为喝了那壶酒,且不管后来南宫睿是如何做到在没有伤害自己的情况下帮自己解了那啥醉相思的药效的,此时,她看到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哪里还能咽的下这口气。
她们不是要找东西吗,那就让她们好好找吧。
苗采潇气愤不已,将梳妆台上还剩下的一些胭脂水粉全部砸向了秦可茹与彩雀主仆二人。
秦可茹正想到秦可蕴有将珍贵的东西藏在枕下的习惯,才开口,话音还没出来,便被飞花一般的胭脂水粉迎面砸来,惊吓的连连尖叫,抱头鼠窜的同时还在责骂道:“彩雀,叫你好好找,你怎么乱扔东西?”
而得到的却是彩雀见鬼似的尖叫:“太子妃,有鬼,有鬼啊……”
秦可茹顿时一凛,直觉后背心一阵阵寒气冒上来,透过捂着脸的指缝看过去,却见哪里是彩雀扔的胭脂水粉,而是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自己飞了过来砸她的。
“鬼……”
她连个啊字都没有喊出来,两眼一翻,便直接晕倒了。
而苗采潇此时手里已经没有可仍的东西了,双手叉腰气愤不已的对着晕倒的秦可茹扮鬼脸:“哼!叫你坏心眼,想要算计南宫睿,结果算计到我了,吓死你!”
她的话音刚落,脑子里哔的一声,久违不见的鬼丸系统先生冒了出来:“违规,降一级!”
“鬼丸,我这是在报仇,惩戒坏人!”苗采潇气呼呼的抗议叫道。
但回应她的是一片静寂。
“丫丫的,早知道这样都要降级,那刚才就应该用椅子凳子砸这个虚情假意,道貌岸然的伪太子妃了!反正左右是个降!”
——
彩雀的尖叫声引来了在外面候着的仆妇下人,都有些惊弓之鸟般躲在门外象征性的问着出了什么事情。
彩雀捂着脸,看也没看的直叫着:“有鬼!有鬼!闹鬼了!那鬼物拿着胭脂水粉砸我们……”
惊吓的仆妇们你推我搡的不敢往里看,更没有人敢进去。
府中连番死人,而且,还接连闹鬼,闹得人心惶惶的,她们这些平常在深宅后院难免会做些亏心事的人,心里也闹鬼,自然不敢了。
若不是秦可茹身份特殊,她们都想一逃了之,才不管她的死活呢。
“让开,让开,让我进去看看!”仆妇们的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
仆妇们也不管来人是谁,只要有人愿意出头,她们乐得避开放行。
进来的正是小小,她进内之后,首先便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整个房间,却没有发现苗采潇的踪迹。
细细的眉头顿时蹙了蹙,她明明感觉到苗采潇的气息,然后才循着气息找过来的,这一瞬间,怎么又没影了?
但她既然出头了,自然不能就这样离开,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且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姐姐,虽然秦贵妾新丧,但是有些话你可不能瞎说啊,这要是传了出去,咱们靖王府的脸面何处搁呀!”
“是你们靖王府的脸面重要,还是咱们太子妃的身子重要?”彩雀见有人进来,胆子顿时大了许多。又听一个小小的丫头这般说话,她作为太子妃贴身侍女的优越感顿时也冒上来了,“若不是闹鬼,我家太子妃怎么会被吓得晕倒!”
小小立即假装才看到地上躺着的秦可茹,作出一脸惊慌的模样,跑过去想要扶起秦可茹,奈何她年纪小,力气也不大,扶不起来,只能叫道:“这位姐姐,太子妃都晕倒在地了,你还有空闲管闹鬼不闹鬼的事情,应该叫人去请大夫来才是!”
“我……”彩雀也是吓傻了才忘记主子晕倒了,此时回神,立即惊叫了一声扑过去,并厉声对在外看着的几个仆妇道,“还不快进来帮忙将太子妃扶到床上去,另外赶紧去请大夫来!”
“是!”有个反应快的婆子一溜烟便走人去叫大夫了。
其余几个慢了半拍的仆妇对着她远去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一眼,却又不敢得罪太子妃,只能磨磨蹭蹭的进来帮忙。
小小此时捉弄道:“这位姐姐,你刚还说这里闹鬼,要是让太子妃睡秦贵妾的床,会不会……”
“啊!你不要说了,快将咱们太子妃抬到厢房去!至于这里闹鬼的事情,我总是要跟你们府理论清楚的!”彩雀知道秦可茹的脾气,被小小一提醒,自然不敢让她还留在秦可蕴的房间之中。
小小暗暗撇了撇嘴角,嘲讽的道:“这位姐姐,不是我帮衬着咱们靖王府说话,你口口声声说闹鬼,那你倒是将闹鬼的证据说出来啊!你可别当着咱们大伙的面说,那鬼魂就单单吓你们主仆二人,看到咱们进来了,就不见了!姐姐,这话不说咱们这些做奴婢的不相信,若是理论到咱们世子和王爷的跟前,丢的怕太子的脸面吧!”
“我哪里胡说了!”彩雀哪里甘心被一个看起来只不过是个三等丫鬟装扮的微不足道的小丫头如此说,气得指着地上以及梳妆台大声道,“你没看到满地的胭脂水粉吗?还有梳妆台上的东西都、都……”
“都”字在舌尖滚了两圈,愣是再没办法往下说去,而后背脊窜起的寒意让她顿时冷风阵阵,寒意森森。
“都怎么了?”小小嘲讽的笑问,“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不都好好的在吗?而且,地上也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啊!”
抬着秦可茹的几名仆妇也愣愣的停住了脚,目光可疑的看着彩雀,眼神中明显的透露出对这个丫头的不满。
敢情是故意吓唬她们呢?
就是不知这位太子妃是真晕还是假晕了,若不是她身份高贵,她们说不定就此将人给扔下了。
就在仆妇们心生不满,脚下犹豫之时,秦可茹嘤咛一声醒了过来,一时间不知自己怎么了,有稍许的怔忪,但随即又尖叫了一声:“鬼……”
吓得原本惊疑不定的仆妇们手下一软,差点将人给扔地上去了。
索性她们在靖王府也是老人了,才没有失仪,总算是稳住了,并轻手轻脚的将苏醒过来的秦可茹扶着站好。
彩雀一见主子醒来,立即委屈的靠过来告状道:“太子妃,这靖王府的下人都欺人太甚,硬是说闹鬼之事是奴婢胡说的!”
但秦可茹终究身份不同,一扫面前的几个仆妇眼中虽有恐惧之色,但也透露出怀疑,再看梳妆桌上完好摆放的胭脂水粉,她心中虽是狐疑,却也未只听信了侍女之言,强定心神道:“许是我过于思念妹妹,才产生了幻觉,扰了诸位的安宁,着实对不住了!”
说完,盈盈屈身施礼。
吓得仆妇们自然躲避不已,连连惶恐推辞。
彩雀见状,气愤不平的道:“太子妃,方才明明……”
“住嘴!”秦可茹瞪视了她一眼,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
没有找到醉相思,又被莫名其妙的的吓到,秦可茹自然不在秦可蕴的房间久留,找了个要去前面灵堂祭拜的借口,便匆匆离去。
留下的仆妇们狐疑的看着小小问道:“小小姑娘,你说她们说的是真是假啊!”
小小立即一脸正经的道:“各位婶婶,大娘,你们难道忘记了吗,王爷可是最忌讳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的,太子妃她们是客,身份又尊贵,便是胡说了,咱们王爷最多也就是睁一眼闭一眼的过去了。但是咱们是靖王府的下人,若是胡说了什么,传到王爷的耳中,那后果……”
“对对对!太子妃不过是思妹情切,产生了幻觉,才激动之下晕倒了!至于那位彩雀姑娘所说的话,也作不得数的,毕竟胭脂水粉都好好的在梳妆桌上面呢!”一个年级稍长的婆子说道,便是将今儿这件事情就此揭了过去,警告在场的人不要再传出什么话去了。
接着又对小小讨好的道:“小小姑娘,你在蕴秀园虽然呆的日子不多,但好歹也是咱们院子出去的,以后可要记得常来走走啊!”
这是要跟小小搞好关系的意思了。
毕竟小小现下虽然只是红酥院的三等丫鬟,却是甚得柳氏喜欢的侍女,拍好她的马屁也是值得的。
“哎呀,大娘,您这话说得还是寒碜小小啦,小小可是记着各位婶婶大娘的好的,而且,柳姨娘也惦记着你们的,只要你们好好的当值,柳姨娘必然会想到你们的!”小小暗示的说道。
“那必须的,那必须的!”几个仆妇立即点头哈腰,倒是将小小当做未来的主子一般恭敬对待了!
“哦,对了,我过来也是奉了柳姨娘的命来的,她说,秦贵妾房间中还留有的一应物品,你们若是有需要的,可自行拿了去分!她生前经常用的比如那些胭脂水粉什么的,都统一收好了,待出殡那日连着纸钱一并烧给她吧!收拾好了之后,将卧房里里外外的都打扫干净,世子爷总还是要纳几房妾侍进来的!”
“是!奴婢们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交差啦!”小小笑着挥手道,临走前,看了一眼地面上那只有自己看得见的洒落的脂粉,眼神变幻莫测:灵魄为什么会来吓唬秦可茹主仆呢?
方才她进来时,虽然看到彩雀所说的胭脂水粉都尽数放回了梳妆桌上,但地面上洒落的粉末还是十分明显的,是她用了障眼法将这些粉末掩去了,再假借柳氏之口,让她们收拾房间顺便打扫,之后便是她的术法过效了,也有借口解释地面上还残留的脂粉。
这边,小小吩咐完便离开了,另一边,秦可茹主仆走在烈日下,依然感觉身子发冷。
彩雀更是惊惶的解释道:“太子妃,方才的确闹鬼了!”
“我知道!”秦可茹轻搓着手臂上不断冒出的鸡皮疙瘩,面色阴沉的道,“父亲说得没错,这靖王虽然标榜着与皇上一体,不信怪力乱神,但是靖王府中怕是不太平的很啊!”
彩雀见主子没有疑心自己,顿时宽心,便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