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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封侧妃的事情很快便有了下文。
皇帝体恤王妃多年卧病在床,赏赐了许多珍稀药材与滋补品给王妃调养身子。
同时更是体恤南宫棣云身边需要一个温柔贤良的女人帮着打理府中庶务,理所当然的便准了南宫棣云的奏请,封了云氏为侧妃,令赐南宫商公子封号。
此公子的言称自是要比普通人家少主人的公子之称重了许多的分量。
而皇帝也不是平庸之人,赐下封号的当天,便单独召见并宴请了南宫睿,由太子作陪,无形中也是给了其余有想法的文武百官一个警醒:在他皇帝的眼中,即便看在南宫棣云的面子上,给了南宫商一个小小的封号,但王府未来的继承人还是南宫睿偿!
对于这一点,南宫睿倒是无可厚非的,靖王府一向树大招风,他早就有了抵住狂风暴雨的思想准备了。
虽然只是三人小宴,但也君主尽欢,聊得十分投契,最后还是皇帝有了五六分的醉意,神思有些恍惚了,才算是散了宴席撄。
太子赵之贤兴致高昂,说是酒不尽兴,还要与南宫世子出宫一醉方休,便遣了随侍回东宫禀告太子妃,便与南宫睿出了宫。
“太子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路上,南宫睿笑道。
“不是孤的胆子大,而是那女人越来越没趣了!”赵之贤薄有几分醉意的嫌弃道,“自己每日里将道德贤淑挂在嘴上,却哪里是贤淑的典范,但凡孤要去哪个良娣,良媛那里去坐一会儿,她便有各种的借口能把孤叫走,时日久了,你说孤还有什么兴趣留在东宫里看她的脸色!”
“你是太子,她如何能这样对你?”南宫睿敛去某种的光芒,露出微醺的模样,状似不平的道。
“还不是仗着她父亲对孤登基之事有助力的份上!”赵之贤鄙夷的道,“孤也不过看在秦庸的份上,先对她忍耐一些日子,待孤继承大统之后,看孤怎么冷落她!”
南宫睿同仇敌忾的附和道:“女人只要在府中好好的打理内务,不要让太子分心操心就好,若是管得太宽,便失了为人妻的本分,太子当真不能太过容忍,将她宠的太过,怕反而成了你的绊脚石!”
“可不是么!”被说到心头上的赵之贤立即气愤道,“你不知道,最可恶的是什么!”
“什么?”南宫睿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自从你那个侍妾秦可蕴死后,她便成天在孤吾的耳边唠叨,说什么她妹妹一定是被你们逼死的,绝对不可能自己自尽。甚至是连那次溺水昏死了三日又返阳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个不停,当真是啰嗦至极!还非要孤去靖王府查个清楚明白,说什么要还秦可蕴一个公道,你说她是不是太过得寸进尺,无理取闹了?”
南宫睿的眼神一凝,敛下眼睑掩去某种光彩,再抬眸时,某种又换上一抹愁绪,道:“太子,你说,秦家是否是有意要挑唆你我二人之间,或者是东宫与南宫家的关系?”
“他们敢!”赵之贤立即瞪目怒道,“南宫家功勋卓著,忠心耿耿,最是深得父皇的信任。你又是与孤从小一起长大,处处维护于孤,与孤同甘共苦,岂是他们秦家硬塞一个女人过来可以相比的!”
“但秦尚书是六部之首,太子妃又能为太子诞下未来的继承人,他们于太子来说,将来的功勋必然是要比我南宫家更大的!”南宫睿道。
“大个鸟!”赵之贤气急败坏的连粗话都冒出来了,“那个女人进我太子东宫都快三年了,每日里将孤管得紧紧的,就给孤生了一个女儿之后便再无动静,依孤看,她就是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了!”
不下蛋的老母鸡!
咳咳!
南宫睿闷笑的暗咳了几声。
想那秦可茹虽不如秦可蕴容貌出色,形容妖娆,但也正是如花似玉,正值芳华的花样年纪。
且还已经育有一女,怎么样也跟老和不下蛋沾不上边吧!
可见赵之贤对秦可茹的过于管束已然痛恨在心了。
“太子这样一说,微臣倒也是纳闷不已了!”南宫睿火上浇油的道,“按理说,她日日夜夜的盯着太子,集独宠于一身,那必然会再有好消息传出才是,怎么就……”
“可不是么!”再次被说中心里最在意一事,赵之贤更加不悦了几分,“按孤的意思,应该叫太医给她诊断一下,是否从此就真的不下蛋了!若是如此,孤也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告诉秦老头去,叫他好好的管教一下自己不争气的女儿!”
“其实,太子乃是未来的皇者,便是任着自己的性子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也是无可厚非的,太子却因何那样忌惮秦尚书呢?莫非太子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切,说起此事,孤就十分的懊恼!”赵之贤今儿的酒是有些多了,再加上向来少言寡语的南宫睿居然这样有兴致与他闲聊,又时时触痛他的心,让他顿时少了些防备,滔滔不绝道,“你也知道,孤天生就喜欢美好的事物,特别是漂亮得像花儿一般的女子,孤看到了便不由得心生怜爱!”
你那是好.色!
南宫睿默默腹诽,面上凝神专注的听着。
“三年前,父皇刚选了一批秀女进宫,其中有一位少女当真是国色天香,美貌非凡,那模样儿水灵灵的就像是一块刚出锅的嫩豆腐!”回想当年的那个女子,赵之贤的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
“皇上选秀,在他还未确定留下哪些女子时,若是成年皇子有看中的,也可去跟皇上讨要,你看上了那女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南宫睿深入套话,同时满足他的虚荣心。
“可不是么!当时孤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时一时冲动,忍不住便与那女子纠缠了起来,却没想到刚好被进宫给秦妃侍疾的秦可茹给撞见了,才知道那女子时秦老头特意从江南找来的献给父皇的。经此一闹,秦老头唯恐出事,便将那女子连夜划花了脸,连父皇的面都没有见着,便被送走了!而孤便落了把柄在他们父女的手里了!”
“这秦尚书也忒不讲理了吧,既然皇上还未见着那个女子,而太子又那样喜欢,就该成全了你才是!怎么能划花了女子的脸呢?”南宫睿借着几分酒气,义愤填膺的道。
心中却是将赵之贤也鄙视了一番,若不是他,那女子也不会如此遭殃。
“可不是么!”赵之贤气愤道,“更可恶的就是他还顺势让秦妃出面,将秦可茹这个贱女人许配给了孤!孤要不是念在他秦家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早就灭了他们了!”
南宫睿眸光流转,忽然间冷静下来,拍了拍赵之贤的肩膀道:“太子,忍得好!您现下虽然是东宫太子,但毕竟因为皇后娘娘早早的仙逝而根基不深,而二皇子,三皇子等诸位皇子以及他们身后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您目前的位置,只要一个疏忽,便有可能会被拉下来!目前来说,秦尚书为六部之首,他在朝堂浸淫多年,自有自己的人脉可以支持于你!后宫里,您的姨母庄妃虽然沐浴皇恩,深得皇上宠爱,但若是一人,总归势单力薄,有秦妃在一旁协助,总是利大于弊的!”
“可不是吗?就是因为这个,孤才容忍了秦氏一族的!”顺着南宫睿的台阶,赵之贤说道。
“太子明鉴!”南宫睿适时奉承了一句。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驾车的文宇禀告道:“太子,世子,到了!”
“怎样?今儿与孤一起玩个通宵如何?”赵之贤难掩兴奋的道。
“太子这般有兴致,臣下自然奉陪到底了!”南宫睿也难得显露出兴致,与赵之贤搭肩勾背的下了马车,走进了衣香鬓影,美人如云的乐文招。
——
南宫睿回到疏默轩时,已是四更天,准备换洗一下衣物,然后再去上早朝的。
但他才跨进疏默轩的院门,苗采潇便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你上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话音落,还没等南宫睿回答,她忽然又凑近了他的身前,左右闻了闻,随即脸色一变,指着他衣襟上的一团红印,生气的问道:“这是什么?”
“什么?”南宫睿下意识的低头往自己的衣襟上一看,才发现那上面沾了女子的口脂了。
细想一下,应该是想容在侧身给他倒酒时不小心碰到的。
“哦!就是女人的口脂而已,我换了衣裳便好!”他不经意的道。
“就是女人的口脂!”苗采潇因为他这轻描淡写的口吻顿时炸毛的大叫了起来,“你说就是女人的口脂!”
“是啊,就是……”南宫睿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苗采潇在生什么气,正要再重复一遍,才发现这丫头是真的在生气了,心里头莫名的一软,抬手想要碰触她的头,同时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要碰我!”苗采潇却猛的一甩头,声嘶力竭的喊道。
南宫睿的手僵硬的落在了半空中,看着她哀伤的眼睛里即将就要掉落出来的眼泪,心口更软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只不过是……”
“我不要听!不要听!”她却害怕从他口中听到只不过是有女人不小心碰在他衣襟口才留下的印记。
对于她来说,不管是那女人有意还是无意的,他此时身上充斥着的酒味中夹杂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就足以证明他一个晚上都是和女人在一起。
男人喝酒,女人时刻不离的陪伴左右,她就是傻子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何况,那女人还这样有心计的留下了属于她的印记,让她一目了然的看到呢!
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印记或许是光荣,但是对于喜欢这个男人的女人来说,却是一种宣战。
可悲的是,她想要对别的女人宣战,却因为她不过是一个连靖王府都出不了的小小鬼魂而无能为力。
这一刻,妒忌和怒火充斥在她的整个胸腔里,并且越想越煞有介事,才气得不想听他解释,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偷偷的躲起来大哭一场。
不知道是谁说过:在男人与女人的战场上,只要一方先暴露了弱点,你将永远是被压制的那一方!
她不想表现出自己对他的在意胜过他对待自己,但是此时此刻,她根本就控制不住心里有一阵阵涌上来的妒忌和悲伤。
他身为堂堂靖王世子,身边围绕着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这一点她早就有了认知。
可是,认知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又更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承认自己心胸狭窄,所以,必然要妒忌疯狂。
“潇潇!”他在身后唤着她的名,快速逃离的她听不出他声音里是否含有担忧和焦急,只想这一刻先离他远远的。
四更天,整个靖王府都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中秋的夜,夜凉如水,更深露重,连秋虫都收敛了最后的声息。
苗采潇不知自己飘到了哪里,只钻进一丛草丛里,将自己整个隐藏在黑暗中。
周围有淡淡的桂花香飘进口鼻,沁人心脾,奈何她心有所伤,只有辜负着一番怡人香气。
草丛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便是原本还追随着的呼唤声也不再听见,这让她的心里蓦地一酸,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大把大把往下掉。
“南宫睿,你个臭鸭蛋,大坏蛋,自己做错事情了,还不追来道歉!你混蛋,呜呜……”
明明是她自己不要听人解释的,可这会儿,他真的没有追上来解释,她却又不甘心。
而且,还越想越委屈,越哭越大声了起来,口里含含糊糊的也一直就重复着臭鸭蛋,大坏蛋这两句骂词。
哭得正伤心呢,头顶忽然被轻敲了一下,她不笨,当然知道能看到她并能打她的也就只有南宫睿一人。
心里明明巴望着他追来继续解释,但人家真正追来了,她又傲娇的一扭脖子,作势又要逃跑。
这回,南宫睿可不让她跑了,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顺势将她整个人都拉进自己怀里。
“你干嘛,快放开我!”她扭捏的挣扎,“不用用你抱过别的女人的脏手来碰我!”
他却是轻轻一声叹道:“唉!还真是对不住你了!”
苗采潇的身子猛地一颤,双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抬眼瞪他:“你终于知道对不起我了!那你还敢出去花天酒地!”
“酒地倒是有,就是花天么……”他迟疑着一副懊恼的表情道,“要不,我现在再回去花一下!”
“你敢!”她恶狠狠的瞪他。
心里却是狐疑不已,他承认喝酒,却没有抱女人吗?
那他身上的脂粉味还有口脂是哪里来的?
“不敢不敢!”南宫睿立即诚惶诚恐的连连摇头,眸色却在夜色中添了几分笑意。
苗采潇没有发觉他眼里的笑意,只一心要追究他身上的味道,便委屈的含泪质问道:“你骗人!”
“你呀!”南宫睿满腹柔情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解释道,“太子心烦,只是叫我陪着他去乐文招喝了点酒!”
“乐文招?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瞠目,“是不是青.楼?”
南宫睿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不算是吧!”
“什么叫不算是!是一定是吧!”火气又飚上来了,“南宫睿,你个混蛋臭鸭蛋,还骗我说没有抱女人,我看你是抱得乐不思蜀,才这时候回来!”
南宫睿却失笑道:“我说潇潇,你除了会骂这两句话之外,还会别的吗?”
“怎么不会!你听着……等等,南宫睿,你别转移话题,赶紧的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去青.楼那、那啥了?”
“那啥是哪啥?”他却好兴致的逗她。
她跺脚瞪眼:“南宫睿,我警告你哈,在我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乖乖的从实招来,不然我就……”
“就怎样!”
“就、就再也不理你了!”她跺脚,还很故意的跺在他的脚尖上。
南宫睿自然不痛不痒,但还是很合作的作出很痛苦的模样,低喊一声道:“疼!”
“哼!疼死你活该!”她口气虽凶,但下脚的力道已经不自觉的收了些。
这个善良的姑娘!
南宫睿心中柔软:正因为她善良,魂魄才会被招了过来吧!也正因为她的善良,她的魂魄会转为灵魄,成为人鬼都觊觎的灵力源泉。
“你不舍得的!”他垂眸肯定的温柔看她。
夜色中,他的眸光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几分,更像是宇宙黑洞,几乎要将她整个灵魂都吸附进去。
她差点就沉溺在这样的眼神中不可自拔。
幸好刚才哭得有些晕沉沉的头提醒了她,她还在生气当中,不能被他的男.色所惑了去。
“你可以再试试我舍不舍得!”她咬牙故作凶狠的道,“还不快点老实交代!”
“好好,我说,我说!”他假装受到了威胁,立即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抱别的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是因为几个时辰在房中被熏上的!”
“那口脂呢?”苗采潇最在意的自然还是口脂的印记,那可是正中胸口的衣襟上,“你可别告诉我说,是人家姑娘一不小心差点摔跤,你不过就出手帮了一把,结果就不小心沾上了!这样的桥段,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显摆!”
“倒不是帮人的时候沾上的,应该是早前跟太子一起喝酒,我身边的姑娘越过我给太子斟酒时不下心碰上的!”他实话实说道。
“哦哦~原来她给太子斟酒都不站起来,而直接越过你的身前的呀!”苗采潇先是讥讽了一句,随即便又变脸怒道,“她没长脚吗?不会站起来绕过去斟酒吗?我看你就是喜欢这样的亲密,喜欢享受别人的投怀送抱,还要假装正经!南宫睿,你们男人都好.色,这点我知道,也能理解,但是你还要说谎骗我就是你的不对了!南宫睿,好汉做事好汉当,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南宫睿语塞,第一次感受道,有时候跟女人说实话的时候,反而不招人相信。
但是,他也不敢想象,若是他承认抱了别的女人的话,她又会是什么反应?
不不!不行,在这个单细胞的丫头面前,这样的尝试试探还是不要吧!
“你什么你!说不出来正理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南宫睿,你这是在跟我谈恋爱之时第一次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我且先大人大量的不跟你计较,放过你这一回,若是下次再犯,后果么……哼哼,你自己想吧!”
“好好好!我以后注意着点,太子若再要邀请我去喝酒,我便说,我家有个小鬼丫头要吃醋的,不能陪他一起喝,这样如何?”
“这还差不多!”苗采潇终于算是破涕为笑了。
只是,仅一会儿,她便又忽然变脸道:“不行,你光嘴巴上说说可不行,得立个字据才行!”
“还要立字据?”南宫睿汗: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将她宠过头了。
苗采潇却是有自己的想法,狡黠一笑道:“不立字据也可以!”
南宫睿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那便要如何?”
“你得随时将我带在身边!”
她还是觉得时时刻刻的跟着他才能保证他不被别的女人个勾了去。
想来,他的胃口也不会好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在身边,还会跟别的女人瞎纠缠吧!
“你不是说有结界,你出不去吗?”
“嘿嘿!不是有你吗?我想过了,你堂堂靖王府世子爷,又能看到鬼神,见多识广的,总有办法找到破解结界的方法!”
“潇潇,你太看重我了!”
“那你立字据!”
“好,好吧,我想想办法!”
“中秋过后你要还不搞定这件事情,我就不饶你了!”
“好好好,我尽量!”
“你可别敷衍我,我会随时监督好你的!”她笑得十分的奸诈。
男人的话不可靠,还是要她亲自监督。